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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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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轰的落地声响起,叶海云微微一皱眉头回头时,便看到由船上抛向一条数丈长的木制阶梯,刚刚的声响便是这阶梯落地时传来。船上的人正踏着这条阶梯慢慢行至岸边。叶海云眼中光芒微微一闪,南凰国本就不擅长海域,更不用说造船,何况是如此大的一艘船,这造船技术无疑是值得学习的。
东宁王下了船,便对叶海云施礼道:“烦请叶大人带领我等前往此城驿站,行驶劳累,本宫此刻浑身疼痛,若能立刻休息一番,便是天大的恩情。”
叶海云又瞄了他一眼,这男子瘦弱的模样她一只手便可制服,但这人身份却无比尊贵,即使她家中夫侍众多,也不能动此人。当下便还礼道:“东宁王言重了,吾皇也期望能够见您一面,若您不弃,便即刻随我入宫。但您这众多的奴婢却是不能全带,您也知道皇宫重地有些规矩,您捡两个信任的带上便可。”
东宁王深思一番,便也恭敬地回道:“这船只与奴婢便劳叶大人安顿,本王便随大人入宫,拜见女帝。”
“请随下官前来。”
叶海云让出自己的坐骑给东宁王,自己则跳下马为他抓住缰绳,看着东宁王有些狼狈的爬上马,忍住笑便牵起马慢慢走在前方。马匹之后是东宁王选出的贴身侍卫与对南凰国非常熟悉的南天。在两人身后则是二十位带枪侍卫。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着皇宫而去。
厚德殿内
琪宛烟着一身明黄中衣中裤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中,眼睛都没睁开。身旁是一位佩剑着盔甲的侍卫,正在将东麟国大船入国的事详细叙述出来。
摆摆手,琪宛烟皱眉睁开眼,对这侍卫说道:“吩咐下去:设宴金露殿,招待东麟国东宁王。另外去清竹殿将新玉公主请过来,便说等的人到了。”
“是。”这侍卫弯身便欲退出,又听到琪宛烟说道:“若是琪雍也要一同前来,也不必阻拦。另外若妃嫔问起,一概拦住,便说是朕的意思。”
“是。”
琪宛烟说完这些,才站起身来,两手抬在空中,喝道:“更衣。”
立时有两位奴婢走上前来,为她褪去衣物,换上一身深青长衫,看似简单的花纹之中,却隐隐显现出一只暗纹凤凰。显得极为贵气。
琪宛烟透过铜镜看了一眼身上的装束,不贵重也不低俗,正好适合当下的时机,于是便难得的赞一句道:“不错。”
休养了一月,木新脸颊上的凹陷渐渐养的圆润,虽称不上肥,却也显得丰满有肉。不似刚由太医院出来般眼窝都凹陷进去,整个人看起来如鬼一般。
这日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衫,躺在竹椅之上,头枕着琪雍的腿,一手拿着酒杯往嘴里送,一手拿着竹扇往身上扇。一旁的如喜每每看向她的目光都含有怨毒,只是当木新看来便做出目不斜视状。让木新看得暗自好笑。
“传圣上口喻:今有贵客来临,令新玉公主前往金露殿品宴,钦此。”这人还未进入竹楼,便在竹楼外面传下口喻。不多时便听到脚步声越传越远,想必是传喻之人离开。
木新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看向琪雍,伸手抓住琪雍的手掌,才对如喜说道:“请姐姐帮我更衣吧。”
如喜更加鄙夷地看向她,言不由衷地道:“如喜只是奴婢,哪称得上公主的姐姐,公主莫要再折煞奴婢。”话虽这样说,但她眼中却显出了得意之色,心底之中对这称呼显得尤其受用。
木新唇角微微一弯,笑得更加讨好,她将手中的物什随手一放,便拉住如喜的手道:“要的,这宫中我谁也不熟悉,若不是姐姐来照顾我,我恐怕手脚还动不了。”说罢,她偷偷一瞥琪雍,接着小声道:“答应姐姐的,定不会忘记。”
如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又被克制了回去,强装作正派地道:“奴婢先为公主更衣梳头,想必这贵客身份也不低,公主也不可低了去。”
木新盈盈笑着,慢慢移步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之中如喜脸上的喜色不自禁的流出,她也不自觉地笑起来。当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琪雍,便见到他一双明亮的眸子也在闪动着光辉,也如她一般浅浅笑着。
不多时,一位头戴金冠的清秀女子便出现在镜中,不得不说如喜的手比较起男子来完全不逊色,即便是琪雍也不自觉地看了一眼。
为木新配上素白薄衫,再披上一件挡风斗篷。
木新见着装完毕,也站起身来,看向琪雍,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在琪雍不解的目光下艰难地避开。拉着如喜的手道:“琪雍便托付给姐姐了,请姐姐万万善待他。我命运虽多舛,但也希望琪雍能活得平安如意。”
“公主放心。”如喜脸上的喜色再也隐藏不住,她规规矩矩地对木新行了一礼。便看向琪雍,见琪雍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眼中还有着泪光闪烁,便不禁心疼地想要握住琪雍的手掌,却不想被琪雍愤怒甩开。
木新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是滋味,她叹出一口气,走到琪雍面前劝道:“我此番出去不知何时归来,如喜姐姐思慕你,也真心对你,定会对你极好。你跟着她定是个好归宿,就当是我求你,好吗?”
见木新如此说,琪雍眼中的泪终于滴落而下。他固执地看着木新,眼里满是痛苦之色,只是那样谴责地看向木新。
木新也不便再说什么,径直深吸了一口气走出清竹殿。
竹林深处几个方位之中又出现了竹叶抖动之状,这一次木新很用心地留意,将这些方位都一一记在心中。
竹楼之中琪雍像是失魂的木偶跌坐在竹椅之中,眼中的泪汹涌不断地流下。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默地流泪。如喜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也便默默地陪着。
不知过去多久,琪雍忽地抬起红肿的眼直直看向如喜,声音沙哑地道:“你思慕我?”
听到声音,如喜眼中立刻迸发出神采,连忙应道:“是,奴隶自小便思慕殿下,若论真心,我敢说这世上再没奴隶对殿下真心。”
琪雍淡淡瞥她一眼,道:“你能为我做何事?”
如喜一见有戏,更加卖力地道:“为了殿下即便牺牲奴婢的性命,奴婢也毫无怨言。”
琪雍平淡的眸子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迸出一句道:“模样普通,身材肥胖,文采半点也无。你认为有哪点配得上本殿下?”不待如喜回答,琪雍继续道:“罢了,既是为她,便勉强凑合吧。”
如喜脸上青红交替,她想争辩,又怕这一争辩惹得琪雍更加不快,便只得将这口气硬是咽回去,不安地站在琪雍身边。
“你去弄一些曼陀罗花粉给我。”没有安静多久,琪雍便对如喜命令道。
如喜面上闪过难色,结结巴巴地问道:“殿下要这个……做……什么?”
琪雍冷冷瞥她一眼,随意地回道:“自我六岁起便对于木新钟情,至此已有十年。这段伤情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若想本殿下看上你,便去找来。若不愿便早早收起那些钟情之言,本殿下不需要。”
如喜听了半天,也没听到琪雍解释这药粉是做什么用的,但她却不敢再问。只得赶紧说道:“我去,我当然会去。”
琪雍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些许笑容,举起酒壶往面前的酒杯中斟满酒,递到如喜手上:“如此本殿下便静待你的好消息。若能取得,本殿下便依你。”也不顾如喜表情呆滞,举杯便将杯中酒干了。
如喜呆愣也只有一瞬,她也是跟在皇上身边许久的人,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浓烈,但她却不愿意放弃亲近琪雍的机会。而且在她看来,琪雍一介男子又能做什么?到时还不是任她处置?
喝下杯中酒,如喜胆子大了些,竟然伸手再去抓琪雍,这次琪雍没有拒绝得太激烈,只挣扎瞬间便被如喜将手抓在手心。看到琪雍并不是真心反抗,如喜的胆子也大了些,便欲抱住他摸一摸。
琪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闪了过去。见如喜还要扑上来,便冷冷地道:“莫不是忘记答应本殿下的事了?”
如喜这才不甘的收回手,看着琪雍狠狠咽了咽口水,道:“自然是记得的,可殿下能否先给些好处,我办事也快些。”
琪雍脸颊微微浮上一抹红,轻轻点头,正欲说话便被抱了个满怀。感觉到胸前的两团肉直接在他胸膛挤压,顿时心中有些反胃,但却被强行止住。以手轻轻推开如喜的怀抱,道:“还不去?”
如喜满足地笑了笑,快速地在琪雍唇上一碰,便留下一句:“殿下等着我。”径直快步走出清竹殿。
琪雍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快速离开的如喜,终于忍受不住干呕起来,虽说没有呕出任何东西,但他依然觉得胃里翻滚,浑身无力地坐到竹屋地上,拳头狠狠一锤地面,心中愤怒地道:该死的于木新,竟然让我做这种事!
金露殿本是招待群臣与皇家子弟家宴才在此殿举办,现今东宁王正坐在偌大殿中,案前摆放着一些茶点与美酒。在他身边所坐的也是一位女子,但看向他的目光却透着蔑视,那挑畔的目光像是询问着:你们东麟国的男子有何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