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逆袭传》耶底底亚

310、（荼靡篇）花落几许 情归何处

　　赵婉瑶自小带的那块极寒冰玉虽然帮她免除了许多病痛折磨，却也伤了她的身子以致难以孕育。七年前她为了救夏侯亦涵将极寒冰玉给了那老和尚，离了那极寒冰玉，她身体也多少恢复了些，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怀孕。

　　郎中却苦苦劝她不要生这个孩子，因为以她的体质生产还是极危险的，而且她的厥心痛也已经越来越严重。

　　赵婉瑶舍不得，她是情愿一死也要生下她和亦涵的孩子，她知道自己已经欠他太多太多……她一直不许郎中告诉夏侯亦涵实话，否则他一定不会同意她留下这个孩子的。

　　一碗热乎乎的参汤灌入腹中，赵婉瑶感到又有了些气力。可是，这一次恐怕自己是真的挺不住了吧？难道要做一辈子的骗子么？

　　赵婉瑶喃喃细语：“亦涵呢……”

　　夏侯夫人一边给她擦汗一边柔声道：“他就在门外呢，婉瑶你别怕，京城的名医几乎都被亦涵给请来了！”

　　“哎呀！王爷！”接生嬷嬷被突然闯进来的夏侯亦涵吓了一大跳。

　　“婉瑶，我在这里！”夏侯亦涵推门而入直奔到她榻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焦急地看着她。
　　赵婉瑶有气无力：“亦涵，你听我说……雅柏，其实是江若水的儿子……”

　　夏侯亦涵以为她是疼昏了在讲胡话：“婉瑶，你认真地生小孩吧，先不要讲别的了……”

　　一旁的夏侯夫人听了也深深吃了一惊！

　　“亦涵，你听我说！”赵婉瑶焦急道：“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我不想一直骗着你……
　　其实当初我并没有把你活着的消息告诉江若水，为了不让你去找她，我骗你说她已经回宫了，其实那时她还在庆阳为你守灵。
　　而她后来回宫，皆是因为上官泠岚骗她说是戚蕙派人刺杀你的，所以她才会选择回宫……只为能为你报仇！
　　后来我太想留住你，于是我便假装怀孕，上官泠岚承诺会帮我把江若水的孩子偷出来……
　　亦涵，本来你们有机会在一起的……被我给……啊！…”一阵疼痛又袭来，赵婉瑶痛得尖叫了一声…不能再说话。

　　夏侯亦涵闻言愕然！

　　看着夏侯亦涵瞬间石化般的表情，赵婉瑶流泪道：“……亦涵，你恨我吗？亦涵，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我知道我的方式错了，我很想弥补你们……”

　　今日赵婉瑶讲得这段往事把夏侯夫人也着实吓到了，她坐在一旁也愣住说不出话来。

　　夏侯亦涵似乎拼命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又淡淡道：“婉瑶……你先不要讲话了，留住力气……时过境迁，再说这些也无意义。”
　　他轻轻别过头去，不经意地抬手在脸颊上蹭了一下，可她还是看到……他哭了……

　　赵婉瑶与夏侯亦涵从小到现在相识二十年，做了七年夫妻，还是第一次见他流泪……她知道，自己是真的伤着他了！

　　赵婉瑶拼命忍住疼痛，又说道：“亦涵，皇上已经驾崩，我给江若水写了书信，你们俩在一起吧！就像万和朝的萧太后下嫁靖王爷那样……
　　我若过不了今日这一关是我活该报应，若过得了这一关……以后我就跟孩子在一起足矣……”

　　“不要再说了！”夏侯亦涵皱眉，突然又对着接生嬷嬷和门外的郎中们吼道：“务必保证少夫人母子平安！若是出了差错，以后你们就不要在京城混了！”说完大步走出了门外。

　　赵婉瑶哭喊道：“亦涵，对不起……”

　　“好了！”夏侯夫人叹了口气道：“婉瑶，你若真的为他好，就不要再提过去，现在你和孩子的平安才是第一位的。”

　　赵婉瑶轻轻摇了摇头，无力道：“母亲，我好像没有那么疼了，也没有什么力气了……好像连腹中这孩子都已经放弃了……对不起，我也骗了您……”

　　夏侯夫人：“不许乱讲，为娘一点儿也不怪你。这些年来你都是个好儿媳妇，为娘可舍不得没有你，坚强点！一会儿催生药就煎好了！”

　　赵婉瑶苦笑道：“母亲，别安慰我了，求你把亦涵叫过来，万一我下一刻走了，我怕看不到他最后一眼了……求求你！”

　　夏侯夫人只好点点头，含泪走了出去。

　　夏侯亦涵并没有走远，他就在另一个房间，地上满是被他砸碎的物件儿，血…滴滴答答地顺着他拳头流下来……
　　“哎呀，你这手没事吧！”夏侯夫人忙走过去：“亦涵，婉瑶要你过去，快点！”

　　“你不能全怪她！”夏侯夫人扳过夏侯亦涵的身子，看着他正色道：“当年那些事主要都是为娘一手促成，你要恨就恨我好了！”

　　夏侯亦涵：“我没有恨她，我是恨我自己……”

　　夏侯夫人：“现在没有功夫恨，她真的很危险！你以为生孩子是简单的事吗？”

　　“有危险？”夏侯亦涵一愣。

　　夏侯夫人蹙眉道：“她刚怀孕就被郎中告知她生这个孩子会很危险，可她一直瞒着你，也不许郎中告诉你！”

　　“婉瑶还是生不出么？如果实在不行…就争取保住大人吧……看来这些郎中都不中用！我再出去找郎中来！”夏侯亦涵说着又匆匆赶了出去！

　　我们一路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夏侯府，一到夏侯府门口我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在大门灯笼微弱的灯光下是那张熟悉的容颜……夏侯亦涵。

　　“若水……”他也一眼认出了我，我们四目相对……一时却都愣住说不出话来。

　　我忙又问道：“少夫人呢？我是说赵婉瑶……我拿了象神草来了！”

　　夏侯亦涵身后还跟着一个刚请来的郎中，“跟我来！”他匆匆引我到了赵婉瑶的房间。

　　一进去只见一屋子的郎中，还有手忙脚乱的仆人们……夏侯夫人一见我来了也一愣，忙又跪下见礼道：“臣妇拜见贵妃娘娘！”

　　我忙拿出象神草给她一边焦急道：“这是象神草，可以帮助难产的孕妇催生且有回阳救逆的功效！”
　　“象神草！”夏侯夫人接过象神草露出惊喜的神色，看来她也认得此草药：“来人，速速将这草药煎好给少夫人服用！”一个小丫头忙快步走过来取了草药拿去煎熬。

　　夏侯夫人：“贵妃！你真是我夏侯家的恩人！请受我一拜！”
　　我忙道：“夫人快快请起，与我干嘛如此客气呢！唤我名字就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若水，是你吗？你自己进来好不好，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赵婉瑶也听见了我和夏侯夫人在说话，她便在内室唤我。

　　说实话我并不想留下来的，她那样声嘶力竭地喊我，我只好进去了。

　　她的样子甚是骇人，我走过去给她擦了擦汗柔声道：“婉瑶，有话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赵婉瑶却摇摇头道：“不，现在对我而言每一个须臾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刻……
　　若水，雅柏就是你的孩子，以前也是因为我才让你和亦涵不能终成眷属……”
　　“我都知道……”我打断了她：“上官泠岚已经全部告诉我了。少夫人，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她有些惊讶，又问道：“难道你还没有看那封信吗？若水，我死后，你跟亦涵在一起吧！就像万和朝的萧太后下嫁靖王爷那样……我抢了你的男人和你的儿子，我还给你！”

　　我蹙眉道：“赵婉瑶，你没有权利支配别人未来的人生！不管从前如何…那都已是从前，现在亦涵是你的丈夫，雅柏是你的儿子，你们才是一家人，你要我做夺走别人丈夫拆散别人家庭的事么？”
　　我又看着她正色道：“听着，亦涵和雅柏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两件东西！你想抢走就抢走，你觉得良心过不去了，为了自己心安理得想还就还回去！你有想过他们的感受么？”

　　赵婉瑶无力道：“反正我也快不行了，我的肚子已经都没有感觉了……”

　　我：“如果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亦涵和雅柏会有多痛苦！你说的没错，你抢了我的男人和孩子，可既然你抢走了他们，那就用你的一辈子好好陪他们！爱他们！如此我也佩服你！
　　你若在他们心上再加伤口，我才无法原谅你！”
　　赵婉瑶依旧挣扎着哭泣：“你……你不恨我么？”
　　我轻轻摇了摇头，她有些惊讶：“我不信。”
　　“真的，其实那些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早已原谅你了。”我给她擦了擦汗，又道：“我亦做过很多错事，这世上的人都是欠着债的，又何苦揪着别人的债不放手呢。”

　　泪水止不住从她眼中滴落，我不在知她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但她眼神中总算有了些许光彩。

　　我真的恨她么？我不知道，但我被仇恨奴役太久了，我够了。况且，我也一样是手上沾过血的不是么？我希望我可以原谅所有曾亏负过我的人，也可以得到所有我亏负过的人的原谅。

　　“若水说的有理，婉瑶，来……把这个喝了！”夏侯夫人端着汤药进来，我悄悄擦了泪起身走去了门外。

　　夏侯亦涵就在门口，我想他也一定听见了我刚才说的话。

　　夏侯亦涵：“若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一别七年！这七年来我心中有过无数千言万语想对他诉说，可此情此景却发现那些话却都已经不合时宜……
　　我：“还好啦。”
　　他：“你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我一笑：“哦？这话倒是女人都爱听的，你这张嘴倒是变得会说话了。”
　　他：“……若水，真的谢谢你及时送这救命的东西来。”
　　我们早已不是恋人，总觉得再说别的只会尴尬……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谢什么啊！咱们以后都是亲戚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侄女儿雅枫就是我未来的儿媳妇，呵呵……巧吧？”

　　这时，内室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夏侯夫人抱着一个粉嫩的婴儿走出来欢喜道：“是个女儿……母女平安！”

　　夏侯亦涵忙快步走过去看那个孩子，惊喜道：“我有女儿啦！”
　　“亦涵……你在哪儿？孩子还好吗？”赵婉瑶清醒了，在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夏侯亦涵：“若水，我去看看婉瑶。”

　　我微笑着点点头，夏侯亦涵抱着那个孩子又走进了内室。
　　夏侯夫人忙走过来，又跪下道谢：“臣妇代表夏侯家全族多谢娘娘大恩。”

　　我扶起她道：“夫人，怎么还如此客气呢？”

　　夏侯夫人拉着我的手道：“今日这都是托了娘娘的福。臣妇知道少夫人曾做过对不起娘娘的事，可当初若没有臣妇的执意促成，他们也不会在一起。其实，婉瑶是个很好的媳妇儿。”

　　夏侯夫人突然又与我君臣相称，又讲了那许多……我明白夏侯夫人的意思，她想告诉我赵婉瑶他们才是一家人，她是担心我会把赵婉瑶之前的话当了真，真的唱一出“太后下嫁”的戏来……

　　于是我微笑道：“是的，我看得出少夫人很爱亦涵，也孝顺夫人您。我来得匆忙也未曾备得贺礼，这个羊脂玉如意项圈就送给小小姐吧，全当一点儿心意。”我摘下颈上的羊脂玉如意项圈递给夏侯夫人。
　　“臣妇替这小孙女儿多谢娘娘，这可是好东西，可沾着娘娘的福气儿呢！呵呵！”夏侯夫人接过那羊脂玉如意项圈，又引我走向内室：“娘娘也进来一起瞧瞧孩子吧，刚刚婉瑶还说要当面再谢谢娘娘呢。”
　　我听到内室传来他们夫妻二人逗孩子的欢笑声……我还要进去么？……还是算了，此刻正是他们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的好时光，我还是不要打搅了吧？
　　我：“夫人，既然少夫人母女平安，那我就回去了。明日是太子登基的日子，还有许多事需要安排。”
　　夏侯夫人又福了一礼道：“既然娘娘还有要事在身，那臣妇就不留娘娘了，待婉瑶出了月子，我会带着他们一家四口再进宫向娘娘谢恩。”

　　我点点头，离开了夏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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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明天是您登基也是大婚的日子，殿下还是早些安寝吧！现在已经快寅时了。况且在这里吹着冷风若受了风寒可怎么办？”方中信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赵璋。

　　“不，我要等着母妃回来，如果天亮母妃还不回来，我就去找她！”太子赵璋执拗地站在皇宫门口，他向宫人打听到母妃就是从这个门出去的。

　　“唉……”方中信急得直跺脚：“太子殿下先回寝殿，老奴守在这里等候娘娘吧！”

　　“不要！”太子面带忧伤道：“方中信，我刚才做了噩梦，梦见母妃离开我们了！我醒来忙去母妃寝殿去看，母妃竟然真的不见了！桌上还有这封奇怪的信，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信上说要母妃离宫嫁给别人去！母后走了，父皇走了，我不能让母妃再走……我一定要等母妃回来！”虽然太子极力忍耐，可眼泪还是淌了出来。
　　方中信看太子这样子也极心酸，于是他也不再说话，而是默默站在太子身后，陪着他一起等着……
　　我在马车中正昏昏欲睡，曼文轻声唤我：“娘娘，咱们到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慢慢走下马车，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叹道：“好冷！又下雪了……”

　　曼文突然指着前方皇宫大门处道：“哎呀，那不是太子殿下吗？娘娘你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仔细一瞧，还真的是璋儿。只见他手中提着个灯笼，方中信站在他身后也一脸焦急地向这边张望着。

　　“璋儿，你怎么在这儿？”我忙一路小跑儿过去，他身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的雪。璋儿一看见我眼圈就红了，立刻扑到我怀中哭道：“母妃！母妃你可回来了！我看到了那封信，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我心疼地搂紧了他，柔声道：“傻孩子，母妃怎么可能不要你们呢！母妃是去救人了，母妃才舍不得你们！”

　　方中信忙道：“娘娘，太子殿下不见了您可急坏了，就非在这儿等着您，已经足足等了快两个时辰了！老奴也劝不动……”

　　我搓了搓璋儿冻得通红的小脸儿和手，忙道：“快，咱们回瑶光殿去。”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这皇宫是我的家。

　　所谓家，就是在你很晚还没有回去的时候，也会有个人为你留一盏灯，会在门口等着你回来的地方。皇宫，对我而言一直都是无情冷酷的代名词，倒是璋儿……第一次给了我家的感觉。
　　其实在回宫的路上，我心里还是忍不住酸酸地羡慕赵婉瑶。她嫁给自己所爱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拥有一个跨国商业帝国。真是要爱情有爱情，要面包有面包。似乎她拥有了我曾经所向往的一切。

　　可今夜我才觉得，我……亦有属于我的幸福和亲情，我也该珍惜属于我的这份幸福和亲情。
　　人生苦短，有福当惜。

　　隆成元年正月初二，太子登基为帝，年号隆成。

　　当然今儿也是迎娶皇后夏侯雅枫的日子，今日我将首次接受皇帝和皇后的拜见，自然是要穿太后规制的朝服和凤冠的。天还没亮，傲珊姑姑和曼文就开始为我梳妆，而且从今日开始，我将迁居慈宁宫。

　　慈宁宫，可以说是每一朝后宫角斗的最后胜利者所居住的地方。其实在后宫妃嫔们的眼中，慈宁宫除了是权力的象征以外，它还有着另外一层大家心照不宣的含义——是老太太颐养天年的地方。

　　我不仅暗暗感叹：这时代更新换代可真快，这么一转眼我竟已跻身于颐养天年的行列中了。

　　小顺子：“启禀太后，皇上来给太后请安了！”

　　我：“这孩子起得可真早呢！快请进来。”

　　璋儿快步走进来一拜：“儿子给母后请安。”

　　我微笑：“快起来，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我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一边赞道：“我的璋儿穿上龙袍果然是气宇轩昂，英俊不凡！”

　　璋儿：“母后，儿子一会儿就要去上朝了，母后不陪着儿子吗？”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儿子还是有点怕……”

　　我柔声道：“璋儿不用怕，朝堂上有你的皇叔，岳丈，老师……他们都是爱你的人，也是最忠心于咱们母子的人，定会尽心辅佐你的！虽然母后不陪你一同上朝，但你遇到的所有问题，母后都会帮你的！”

　　“嗯！”璋儿自信地点点头：“那儿子去上朝了！”
　　我：“加油！”我们又互击了一下手掌，他这才信心满满地去上朝了。

　　璋儿走后，傲珊姑姑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大臣们奏请太后垂帘听政，太后为何推却呢？毕竟皇上还小，会不会给臣子们欺负了去？”

　　我：“皇上十四了，这个年纪亲政确实不大，可也不算小。哀家若日日坐在他身后垂帘听政，他会永远长不大的。
　　况且那样日子久了，朝中渐渐就会滋生帝党后党之争。先帝手中的兵权都已经掌握在哀家手里，谅那些臣子也不敢随便犯上！”

　　傲珊姑姑点点头：“太后所言极是。”

　　“太后，请戴凤冠吧！”曼文呈上皇太后凤冠，冠上十二龙九凤，龙用金丝攒累，凤用翠鸟毛编制，色彩经久艳丽。其上珍珠足有数千颗，红蓝宝石近百余块，甚是耀眼夺目。
　　好重！幸好不须日日戴着此物，否则恐怕真会压出颈椎病了。

　　铜镜中的我，一袭深褐色的大锦缎宫袍,前后身皆以细细金丝线绣出轮廓精致的九龙九凤，又以明黄色的松石珠串缀于袍脚软软拖地，看上去雍荣华贵,不怒自威。
　　可是……这副“老太后”的扮相，多少还是让我有些心塞……
　　“女人的青春真是短呐……”我叹道：“是不是以后哀家日日都要扮成一副老妇人的样子了。”
　　傲珊姑姑柔声道：“只是今日罢了，太后年纪本就不大，容貌看上去有如二十许人，正值风姿动人……平日里自然无需穿这种太过老气的服制。”
　　我一笑，没有说话，心中滋味却再不似当年。

　　“主子，有人送了这封信来。”
　　小福子进来呈给我一封信，说是来自宫外。

　　我打开那封信，这信竟然还是来自赵婉瑶！

　　若水：
　　真的非常感谢你。我与亦涵的孩子能平安来到这个世界，我死也无憾了。我也很想如你所说那样，用我的一生去爱亦涵，爱雅柏和雅杙，用一生去陪伴他们，可惜我做不到了。郎中说我这厥心痛已经非常严重，不知何时就会长眠不起。
　　我已不久于人世，在我离开之后，求求你能来照顾亦涵还有雅柏和雅杙，好吗？不要让亦涵孤单……求求你！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婉瑶长跪

　　这封突然的来信搅乱了我好不容易才得以宁静的心绪……赵婉瑶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么？

　　可如果真的是那样，我真的能潇洒地随着亦涵远走天涯，从此长相厮守么？我承认那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昨夜璋儿在雪夜中苦苦等我回来的样子，还有他那样依赖我的眼神也让我心疼让我难舍。身边这几个孩子都还未成年，最小的珀儿才六岁，他们也都是我的骨肉，我又如何能舍弃？

　　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上天竟又给我出了一道两难的选择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