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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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颜。”
几个月前的某一天，鬼之国一位名为紫苑的女巫因为一些事造访了汤之国，无故叫住了她。
紫苑是一位名气很大的女巫，听说能够预知未来。
栗川时子听过很多次她的名讳，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有名，也因为人们时常说她们俩颇为相像。
终于在几个月前，她们俩人不期而遇了。
当时是夏末，但汤之国这几年的天气变得奇怪，都是袭凉的，竟与常年落雪的雪之国都有些相似。夏末时已然颇凉，从廊处望向外面看那些景色甚至已经有些泛白了，别说冬季降雪，现在就连盛夏都会泛霜，这几年气候凉冷得更甚，有时还会被一些旅客戏称为“另一个雪之国”。
近几年战事已经少了许多，人民的生活也都富足上不少，汤之国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为战事而多加烦恼天气了，反倒每年的夏季旅人挺多的。
即便是夏末也是个惹人留连的时节。
栗川时子对当时突然造访的紫苑女巫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但对方是鬼之国身份特殊的人，所以栗川时子只是受邀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这一见倒是让她们彼此见了个底。
栗川时子也就此知道为什么别人会说她俩像了——同样都是女巫，同样的白金长发和幽紫的眼，虽然面容不同，但当两人都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那里时，远远看去倒真有几分相像，甚至还有人说她们气质也相像。
不过说是这么说，栗川时子倒觉得紫苑女巫与她除了外表相似外就没什么相似之处了——紫苑女巫不愧对她在外的名声，她清高雅正，有一双清亮而坚定的眼睛，言行谈吐都能看出她是个真正有主见且坚强勇敢的人。
这一点最最与她不同。
离席时，在清风袭袭的长廊上，紫苑女巫无故叫住了她。
“雪颜。”紫苑女巫轻声道：“祝福你，你会见到你想要的人。”
当时的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预言女巫，只觉得困惑。
许是见她困惑的样子太好笑了，紫苑女巫向来清冷的面容出现了点活泼罕见的笑意：“你和我还真像啊……”
……一点都不像……
栗川时子默默想道。
但那个长发飘扬、振袖而笑的女巫在打了霜的沿廊屋檐下又轻声道：“你和以前的我真是像啊……”
栗川时子不懂她是何意，她倒是笑得清丽道：“以前我也同你这般迷茫过，但有一个人用生命告诉我，不合理的命运不用硬去接受，将你的心情，全都释放出来吧……”
“勇敢地做你想做的，见你想见的人……”紫苑女巫伸出手指了指她的胸口，微笑道：
“找到那个人，告诉他你的心情吧……”
“……”闻言，她微微紧缩了瞳孔。
……找到那个人……
扑哧。
走在风雪中的栗川时子突然被脚下厚实的雪绊了一下，险些摔了。在绊倒之际，身边有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至于整个人都陷到雪地里去。
她微微眯着眼感受着对方微暖但莫名灼烫伤手心，她抬头看去，就望进一关切而隐隐柔和的黑亮眼眸里。眼前人正抿着唇，其色调在雪白的飞絮中实在是太显眼了，不管是那头沾了雪粒的柔软发丝，还是那袭飘扬的漆黑斗篷……甚至是那与雪景如此相衬的清冷面容，都太显眼了。
总是这样……她……
……告诉他你的心情……
讨厌他……
栗川时子借由他的扶持站稳了脚步，佐助也放开了手，她望着茫茫雪景中不远处的某座屋子，呼出一口雾气，她轻颤着眼睫，眼角却瞥到身旁的鸦发青年正在哈手。
她一愣，为这个小发现感到意外。
今早在镇里发生了点不愉快的小插曲，但随后他们就都没多提了，只想赶紧赶往目的地。
不过雪之国不愧是雪之国，中途又下雪了，还愈下愈大，于是他们选择了慢行，现在这会也快到了。
她的雪狐向来很有灵性，早已经顺着气味找到了他们，正一步一歨地跟着他们，在风雪中还显得欢脱得很。
她的老师喜欢居住在这荒无人烟的效外，这些天着实让她好找一番。她瞅着对方面无表情哈手的模样，想起他昨晚才发烧，早上也没能喝到药，不禁想他是不是犯冷了。
或是他一直都冷，只是没说罢了。
时子与他边走边抬起眼睫看他如刀尖雕刻得精致又白皙的侧脸，出言道：“你要不要抱抱它？”
雪狐虽生极寒之地，但毛发篷松，总还是暖的。
不过一想到他一身黑衣，又单手抱着一团雪狐的样子倒也有些好笑。
但谁知雪狐都还没炸毛表达它的不愿意，黑发青年清冷的声音已然透过两肩宽的朦胧雪幕传来了：“不要。抱它的话……我就不能牵你了。”
时子一愣，看着他平淡而理所当然的神色一时语塞，但佐助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继续平静地说出了在时子看来奇奇怪怪、甚至像是变相撒娇的话：“你牵我就不冷了。”
一瞬间，时子觉得宇智波佐助肯定昨晚烧昏了脑子。她一直觉得这是宇智波佐助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说的话。
但一联想到清晨的事，一想到晨曦下的木棉花树上，又想起近来的种种，她终于隐约开始相信他的心意了。
但到底是相信罢了，接不接受还是另外一回事。
然而，她竟鬼使神差想对他说：“我的手可能比你更凉……”
而现实中他微暖的手在她愣神之际就轻触到了她的指尖，她好像一下子就被那微弱的温度给烫到了，不禁缩回了手，望着不知不觉近在咫尺的屋子清冷淡漠道：“就要到了。”
佐助伸出的手一顿，既而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淡淡地应了声：“……嗯。”
不多时，佐助和时子站在落满了雪的屋外，雪已经小了许多，但呜呜的风声尚在，时子伸出手想要推那扇紧闭的门，但不知为何一时有些踌躇，伸出的手放下又伸出了几回。
——祝福你，你会见到你想要见的人……
——找到那个人，告诉他你的心情……
这扇门的背后就是她的老师了，这是她这趟旅途的意义，她已经好多年没见到他了，推开他，就能见到他了……
见到他后，这场旅途就要结束了……
身旁的鸦发青年看着她这幅犹豫的模样，伸出手想要帮她推开，但下一秒他一惊，飞快地改抓起斗篷抬手往她头上一罩，屋檐上一排雪团不堪重负猛地落下，砸在了她头顶上的斗篷上，也砸了他满头。
佐助面无表情，但轻轻“啧”了声。
本来就在下雪，他的发顶和肩膀都落着雪絮，这会倒直接给砸成了少白头。大概是怕又有雪团落下来，他抬着的臂弯没放下，又腾不出手扫去头上面上的雪，索性就摇了摇脑袋抖落了大部分。
时子笼于他的斗篷下，抬眼就见他发稍、眼睫、鼻尖上带着的雪白，但他不甚在意，反倒在确定不会再有雪砸下来后终于放下手来，也低下头来对上她萤紫的眼，轻声道：“有些人，要鼓起勇气尽早见才行。”
就像他的哥哥一样……
语毕，佐助伸出手覆在了她微微抬起的手背上，将她的手置于门面上，微微施力，好像在给予她勇气一般为她、也同她一起推开了那扇门。
时子不禁屏住呼吸，感觉记忆的匣子都要随之被打开了，那是五彩缤纷的记忆匣子。
嘎吱一声响，门缓缓开了。
屋内并不像她的记忆匣子那般五彩绽纷，昏暗简陋得很，只在前方点着一盏摇摇曳曳的烛光，如同星点一般大小的烛光好像很快就要灭了似的，但却微微照亮了床头一个老者的慈祥微笑的面容。
与此同时，他沙哑的声音也幽幽传来：“我还想说你要在外面站多久呢？外面不冷吗？”
时子瞬间不知所措，觉得胸膛有点热。
身后的人将她轻轻往前一推，她下意识转身看了他一下，就见佐助清冷的面容上带着点笑意，他修长纤瘦的暗色剪影在屋外的风雪中显得那般单薄，也有点着落寞与寂寥。
他漆黑但可能因雪絮而明亮的眼直直看着她，染着这场雪所有的余温，仿佛希望得到什么期待的答案似的轻声笃定道：
“我在外边等你就好，我会一直等着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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