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桃梨不言

22、旧疾

　　一旁的亭子里，藏身在亭柱后边的萧珣摸摸鼻子，带着怀善走到季攸宁身边：“王妃做事，定然有自己的道理。”

　　季攸宁笑了下，季崇元念着情义不愿分家，季攸宁便偏要推波助澜，帮着大房和成王一派扯上关系，到时候这家季崇元不分也得分了。

　　更何况，萧珣是季攸宁名义上的丈夫，季雅芙不该将主意打到萧珣身上。

　　季攸宁调侃：“妾身可是阻了王爷得享美人，王爷不怪妾身？”

　　萧珣笑道：“不过是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王妃。”

　　这话倒是不假，季攸宁单论相貌不算绝美，身上却有种独特的气质，大方从容，生生将其他人衬出几分小家子气来。

　　竟是如此一本正经的夸她，季攸宁笑盈盈道：“不愧是王爷，说起好话来也是天赋异禀。”

　　“王妃这就冤枉我了，”萧珣看着季攸宁的眼睛，一双眸子似是会说话，“为夫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那便多谢王爷了，”季攸宁盯着他看了半晌，转头看看天色轻笑道，“天色不早了，王爷可要回府？”

　　萧珣讶异，“这便要走？还想看看王妃的闺房呢。”

　　季攸宁好笑：“妾身生在金宁长在金宁，又不常住皇城，不过一个暂住的屋子，有什么可看的。”

　　萧珣不加思索道：“那有机会便回金宁看看。”

　　季攸宁只当萧珣随口一说，也没当真，只笑着应承道：“好啊，到时候可得让妾身尽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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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宁后再回王府，季攸宁便要开始真正接管王府内务了。第二日，季攸宁拿出姚侧妃送来的账册看了起来，这一看便是一整天。

　　素玉端上了一杯枸杞明目茶：“王妃歇息下吧，注意眼睛，等会该用晚膳了。”

　　季攸宁放下手中的账册和算盘，拿起茶盏喝了口茶。王府账册记录的习惯同季攸宁自己的习惯很不一样，季攸宁看的速度比她想象的差上不少。

　　幸而靖王府建成不过四五年，人口又少，账册的数量并不多，季攸宁也不需要细细核实，只是想要心里有个数。看了眼剩下的账册，季攸宁大概估摸了下，对素玉道：“吩咐下去，后日我要见见所有管事。”

　　素玉刚应是，明珠八宝从外边进来回禀，说是季攸宁的嫁妆终于全都入了库，她们已经开始查点王府的库房册子。

　　明珠说笑道：“本来奴婢还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对完，结果今儿一看，王府库房的东西可不算多，估计有几天功夫便成了，奴婢瞧着，说不定王妃的家底比王爷要厚实。”

　　“哎呀，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八宝赶紧摇手阻止道，不过几个贴身丫鬟自然最知道季攸宁的家底，想了想又小声添了一句，“不过其实奴婢也觉得是这样。”

　　“咳。”素玉清了一下嗓，用眼神提醒了一下明珠和八宝，瞎说什么大实话！

　　这时琼珍从外边进来，皱着眉对季攸宁道：“奴婢刚刚看院里有个婆子鬼鬼祟祟，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奴婢叫住她，她只说是自己掉了东西在寻，但奴婢瞧着，总觉得她没安好心。”

　　素玉闻言，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前儿晚上王爷在的时候，奴婢也看到了一个二等丫鬟探头探脑，叫奴婢赶了回去，如今看来，这不安分的不止一个。”

　　“奴婢倒是没遇见什么可疑的人，”见季攸宁看向自己，八宝回想了一会道，“不过奴婢带着正院的丫鬟婆子安置王妃嫁妆的时候，不少人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可是做事极不上心得很，感觉是在混日子。”

　　季攸宁沉吟，她知道正院里人手肯定不干净，却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有问题。

　　片刻后，季攸宁决定快刀斩乱麻。既然挑不出来，那便全部换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王爷的两个丫鬟不能动，不过和她们说我有你们四个就够了，让她俩尽心伺候王爷。你们找时间回趟侯府，接几个丫鬟回来，将二等丫鬟全换成自己人，再找个人牙子挑齐剩下的。正院里原来的这些人，卖身契都找出来，归还身契一个人赏五两银子送出府去，钱都走我的私账。”

　　大兴朝小户人家一年的嚼用也不过二十两银子左右，归还身契外加三个月的吃穿用度，完全是想不来的好事。

　　安排完后，季攸宁又道：“这事不急，你们先把手头的事理完再说。期间多盯着点，别让闲杂人等进屋。”

　　几个丫鬟都点头应是，季攸宁看了看天色：“该传膳了吧。”

　　“是，”素玉答道，“要等王爷吗？”

　　这些日子萧珣都会来正院用饭，季攸宁想了想，刚要说等等吧，却听外边说怀善求见。

　　“见过王妃，”怀善进了屋，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最近天气转凉，王爷旧疾复发，遣奴才来跟王妃说一声，最近就不回正院了。”

　　季攸宁一愣：“王爷可还好？可有请太医？王爷可有说是否需要人侍疾？”

　　怀善道：“太医说，王爷陈年旧疾复发，静养便好，期间不得有人打扰。王爷特意吩咐，无需王妃侍疾，以免过了病气。”

　　不得有人打扰，旧疾复发是假，估计有事要办才是真。

　　季攸宁了然：“我知道了，辛苦你跑这一趟。”

　　萧珣卧床休养，王府闭门谢客，消息很快传遍王府。几个侧妃侍妾显然习以为常，都没有太过惊讶，安分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第二日，姚容歆用过早膳，问贴身丫鬟盼儿道：“王妃可有前去给王爷侍疾？”

　　见盼儿摇了摇头，姚容歆又问：“那王妃可曾有去探望过王爷？”

　　盼儿再次摇头：“王妃回门后便不曾出过院门。”

　　姚容歆不由皱眉，这季攸宁竟是根本不把王爷放在心上，连个样子都不做，却偏偏占了正妃的位子！

　　想了想，姚容歆吩咐盼儿道：“让小厨房准备一份百合雪梨羹，我们去探望王爷。”

　　盼儿一愣：“侧妃，咱们见不到王爷的面呀。”

　　最开始嫁进府时，每次王爷生病侧妃都会去探望，但总是被拦在门口见不到王爷，几次之后，侧妃便不再尝试，怎么这次又要去？

　　“见不见得到面不要紧，重要的是咱们去过了，而王妃没有，”姚容歆看了盼儿一眼，不欲解释太多，“你照我说的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