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总小娇妻》燕归来美玉

5、疯狂忏悔

　　行霸天早晨推阿娇卧室门的时候，发现门竟然上着锁。

　　"阿娇，起床啦！"

　　卧室里静悄悄的，阿娇没有应答。

　　"阿娇，吃早点啦！"

　　行霸天暗自狐疑，难道乖乖女生气了？昨晚下手的确有点重，她卧室房门是从来都不上锁的。行霸天苦笑了一下，忽然他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不好！"他一脚踹开房门，眼前的一幕使他呆若木鸡。

　　阿娇僵直的身体看起来很可怕。她脸上仿佛发出一种幽灵的光辉。她张大了那张没有气息的嘴巴，仿佛正在用一种神秘的语言，回答行霸天提出的问题。

　　"阿娇，你怎么了！"行霸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往床头柜上一瞥，安眠药的药瓶已经空空如也，"阿娇，你好糊涂！"

　　行霸天猛然抱起阿娇冰凉的身体，向门外冲了出去，"阿娇，你醒一醒，千万别睡着，天哥来救你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的哭腔。

　　"阿娇，你听到了吗？"行霸天将阿娇放在车上，手忙脚乱地启动车子，接连几次才打着火。他的爱车风驰电掣般地在路上横冲直撞，连续闯过几十个红灯，还险些翻下高高的立交桥。"快点，快点，再快一点。"

　　行霸天抱起阿娇冲入医院的急诊室，"大夫，大夫在哪里，快来救我的阿娇！"

　　阿娇被推入了急救室，行霸天脚下一软，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紧张和恐惧轮流肆虐着他，他从来没有今天这样虚弱过。

　　时间从表面上来看，是一成不变的，而实质上却依赖于每个人不同的感觉。比方说，一个时刻，对于酣睡着的婴儿，它实际上并不存在，而对于一个难产中的妇女来说，却长得令人绝望。行霸天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难产中的妇女，随时会在一刻血崩。

　　突然，一个大夫走了出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行霸天觉得大夫的语调快活极了，行霸天的眼泪喷涌而出，可是喉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但是他明明是听到了鬼哭狼嚎似的声音。他仔细一看，原来不是给阿娇看病的大夫。

　　行霸天心急如焚，他仿佛看到了地狱里的情景，一个大魔鬼拿着一把刀叉，像烤面包似的，将阿娇的身体叉过来翻过去，还不断地抹上些黄油，奇奇怪怪的刑罚一下子涌入了行霸天的脑袋中。

　　"不，阿娇绝不会死的！"他绝望地等待着急诊室的大门打开，他又十分惧怕门打开后，医生冰冷地说上一句，"准备后事吧！"

　　日光灯是惨白的，墙壁也是惨白的，从他身前飘过的一张张脸孔也是惨白的，他甚至觉得那条长长的走廊就是一个惨白的棺材，惨白的没有尽头的棺材。

　　恐惧笼罩着他，他被恐惧围困得严严实实。恐惧使他的两肘锁紧在腰部，使他的脚跟锁在裤脚下，使他尽量少占地方，尽量少吸取不必要的空气，而且更致命的是，恐怖有增无减。在他的黝黑的眸子里，有一角惊惶不定的地方，那便是恐怖的所在地。

　　尽管他不愿意看到那一幕，他却不得不面对那个残酷的事实--急救室的门打开了！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你千万别说她没有救了，只要你能救了她，我给你一千万，不，五千万--"行霸天忽然觉得在死神面前，金钱是那么的脆弱。

　　"行先生，你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可是我们已经尽力了，能不能--"

　　行霸天歇斯底里地喊道，"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啊--"他跌跌撞撞地挨到急救室里，手术台上的阿娇如同一个风干已久的尸体，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惨白的灯光照射在阿娇的面孔上，黑色头发下面的曾经娇美的额角，怨艾不平的蹙成一团的眉毛，小巧玲珑的鼻子，紧紧闭着的眼皮，眼睫毛上还是湿润的，像一层冰冷的寒霜，眼角和嘴角之间有一道晶莹的泪沟，清晰可见。

　　行霸天俯下身子，颤抖的双手想扒开阿娇的眼皮，只要眼皮睁开，他就觉得阿娇还活着，就是这个身体，昨天还撒娇地和他戏耍，"天哥，天哥"的叫个不停，今天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再也听不到她夜莺般的笑声了。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阿娇的眼皮扒开后，不消一秒，就飞快地合上了，那眼珠也是白的多，黑的少，她难道到死还不肯原谅她的天哥吗？

　　"阿娇，天哥错了！"行霸天颓然地坐在床下，面如死灰。"天哥好糊涂，我一直把你当女儿宠爱着，可是，昨天晚上我想明白了，原来我骨子里是爱你的，真的很爱你。"

　　"阿娇，天哥和那些不要脸的女人鬼混，一方面是散发自己的私欲，更主要的是让你绝望，让你死心。可是每次结束后，我发现我在惩罚你的同时，更是在惩罚我自己。"

　　行霸天疯狂地抽打着自己的嘴巴，"天哥，真不是人，逼死了可爱的阿娇！"行霸天心里特别想哭，可眼泪偏偏流不出来，眼泪似乎在身体里流淌着，周身的鲜血都是眼泪，嘴角边的鲜血咸咸的，和眼泪一个味道。

　　"阿娇，你别死，千万别死，只要你活过来，天哥就和你结婚，真的，天哥绝对不是骗你的，我才不怕世人的流言蜚语呢，我们有钱，你难道忘记了吗，天哥不是要给你盖一间金子做的屋子吗，你还没有住进去，怎么就死了呢？苍天啊，求你了，让我可怜的阿娇睁开眼吧--"

　　行霸天跪在地上，疯狂地磕着头，如炸弹在山谷中炸开，血肉模糊。"苍天啊，我没有太多的奢望，只要阿娇活过来，我什么都不要，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即使是让我要饭，我也心甘情愿。阿娇，你睁开眼吧，你放心即使天哥要饭，最后一碗饭，天哥也要留给你吃，你吃呀，睁开眼睛吃呀！"

　　阿娇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飘乎乎的，已经过了断魂桥，正要喝孟婆汤的时候，她忽然听到天哥的哭声，"阿娇，睁开眼睛吃呀，你吃呀！"

　　阿娇睁开眼睛，天哥正在疯狂地用头撞地，"啊，我这是在哪，天哥的头上怎么有白发了，一根、两根、三根--"

　　阿娇轻轻地数了起来，行霸天忽然听到了阿娇微弱的喘息声，"阿娇，阿娇，你终于睁开眼了，太好了，你要一直睁着眼，千万别闭上，天哥和你结婚，只要你活着，阿娇，我的阿娇呀！"

　　行霸天爬起来搂着阿娇，他的眼泪像决堤的江水，肆意流淌在阿娇虚弱的身体上。

　　"天哥，别--哭，你以前和我说过，有一种爱是放手--"阿娇靠在天哥的怀里，觉得天哥的怀抱好温暖。

　　"宝贝，别说了，我爱你，我以前说的都是放屁--"

　　"天哥，今天我告诉你，死了--都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