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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娇妻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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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行霸天的精力变得空前的充沛,阿娇在日历上记着天哥的男人雄风:刘莫愁来了;刘莫愁腿瘸了;刘莫愁腿又瘸了。
阿娇对此不屑一顾,天哥啊,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都喜欢的男人,阿娇自然也喜欢。你用想那个狐狸精来刺激我?休想!
家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这些人有的拖儿带女,一见面就立刻向阿娇请教学习秘诀;有的则是扛着摄像机,闪光灯闪个不停。有行霸天的亲朋好友,有学习网站的编辑,有报社的记者。所有这些探访者,阿娇一律不见。
管家夫妇忙着替他们联络阿娇。通常,来客一见到阿娇的答复,大多摇头叹息,怅然而去。也有不死心的,一再让管家夫妇进去传话,谁知到了后来,阿娇竟然不再开门。客人等到茶凉,也只好悻悻离去。
开始的时候,管家夫妇还让茶让座,奉为上宾。客人离去后,还代为致歉,送出家门。因为阿娇在客人走后,必有一两日茶饭不思,黯然伤神,甚至木然落泪,管家夫妇对那些访客就多了一层不屑和憎恶。
到了后来,他们也没有了耐心。凡有客人来,他们也不通报,张口告之"阿娇不在家",一律替她挡了回去,连推带搡地轰出家门。
刘莫愁在行霸天耳边吹枕头风,"别看阿娇姿色平平,大门不出,二门不入,还是招来了那么多的游蜂戏蝶。"
"那是俺家宝贝天资聪颖,你能考进全省前三吗?"
当然了,这些是阿娇后来才知道的。
一天晚上,行霸天火急火燎地冲入阿娇的卧室,"阿娇,你的录取通知书不见了!"
阿娇正在翻看着玛格丽特的《情人》,头不抬眼不睁,"没了好,没就没呗!"
"你说什么!"行霸天咆哮着,额头青筋暴起,"你看看天哥急成什么样子了?"
阿娇放下书,天哥的目光如果能吃人,现在她早已死了一万次了。
"你是不是想急死天哥,快说,是不是你把它藏起来了?"
"我没有藏起来!"阿娇的眼神蓝幽幽的。
"真的?"
"真的,因为我把它撕掉了!"阿娇等待着暴风骤雨的降临。
"啪啪"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里回荡着,"你敢撕了通知书,你长能耐了!你为什么要撕掉它?"
阿娇仰起头冷冷地笑了一下,"不做什么,好玩呗!"
"你--你--"行霸天捂着胸口,扯着自己的头发,气得说不出话来。
"天哥,您别生气,我只是想嫁给您,一生一世照顾您。"阿娇无暇顾及脸上火辣辣的痛感。
行霸天的鹰钩鼻子都气歪了,鼻孔因为激动长得很大,"一点儿门都没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用你照顾,我要你上大学。"
"不上!"
"啪啪"阿娇的嘴角鲜血横飞。
"就不上!"
"咣当"阿娇被踹飞在地上。
"老子问你到底上不上?"行霸天抓着阿娇的脖领,扬起了凌厉的巴掌,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阿娇击毙于掌下。
阿娇看见行霸天的鼻孔中汩汩地流出了鲜血,滴落在她的胸脯上,"天哥,别打了,我上大学还不成吗"
"这是你说的!只要你想上,即使你撕掉一百张通知书,我照样可以送你上大学!"行霸天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我真傻,真的!"阿娇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如果她拄着一根拐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祥林嫂。
阿娇步履蹒跚地挨到镜子前,镜子中的自己头发蓬松着,鼻青脸肿,下颌滴滴答答地流着红艳艳的血珠,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嘴角还是鼻子里流出来的,那颜色真的很冷艳。血珠在胸前殷红一片,滴落在地上,清脆有声。
她走进卫生间,拧开热水器的阀门,喷头里溅出的水花洒落在她的玉体上,她一边洗着,一边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娇艳、忧伤、如同夕阳下的花朵。
她擦干了身子,随便披上一件粉色的睡衣,坐在卧室里,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眉毛画得淡一点,还是深一点好呢?嗯?我还年轻,即使不化妆,也是楚楚动人的。淡妆浓抹总相宜,就这样吧!
天哥为什么要救我,如果我香消玉殒在烈火中,也就不会有今日的苦恼了。我为什么迷恋上了空虚而又无聊的情欲,我丧失了人生最美的花朵。天哥的拒绝就是我的刑具,毫无怜悯地落在我的头上--
我的爱恋没有给谁带来过幸福,我的爱难道真的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自己的欢乐?阿娇的眼前闪现着天哥的笑脸,可是一旦幻想消失,剩下的就是悲哀和绝望。
阿娇依然有条不紊地擦着润肤露,还抹了点晚霜,左顾右盼了一会,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她连忙拿起唇彩,涂在樱桃般的小嘴上。
她轻轻地关上了壁灯,她的四周都是夜色,寂寞的夜色。黑夜在都市中感到了寂寞,阿娇在黑夜中,她知道黑夜的寂寞。她的身体中只有悲哀和疲惫,她觉得脚下仿佛一片虚空,没有立足的地方,似乎随时会漂泊在无限凄凉的幽冥中。
她的手一伸一缩着,松开的和握着的都是虚空。难道我只能顺其自然,任凭生命的小船在命运的汪洋中漂泊,直到滚落在阴暗的深渊里?
不!我绝对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她凑到红木写字台前,窸窸窣窣地翻了起来。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
她拧开药盒,几天前就准备好的,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她把安眠药片倒在手里,毫不犹豫地放入嘴中,喝了一口水送了下去。
"一把怕不够,两把刚刚好,三把醒不了!"阿娇小声地嘟囔着。
她躺在公主床上,静悄悄的,她忽然感受到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安逸。她觉得此刻她就是大观园中的林黛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做了别人的新郎,她毫无办法,这都是命,违抗不了的。既然拜托不了命运的安排,那就任其花落水流红吧。
"愿奴肋下生双翼,随风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沟渠。"
阿娇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要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天哥,我们今生无缘,来生再见,下辈子我一定要做您的妻子!"她忽然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身子像陷入了棉花团之中,使不出一点力气,她好不容易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她翻到天哥的电话,难道她后悔了吗?药效发作了,她昏昏沉沉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