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闲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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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闵轻抱着电话，跟抱着金砖似的。不过再宝贝，也不能改变他俩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事实。
他们之间并不是没有共同话题，而是没有合适的话题去闲聊。
两个同龄人，只要不是都过于沉默寡言，不管性别职业，无论在什么场合见面，总还是能找到些聊的。熟悉的聊聊身边的人和事，不熟悉的也能聊聊兴趣爱好，最差还能聊聊政经或是时事热搜。
这都是很平常的话题，也是适合差不多所有普通关系的话题，最多话不投机，聊不来那么久。
可尴尬的是，张闵轻和秦融宇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既不是朋友，也不是算情人，常人可聊的话题，对他们来说反而奇怪。
他们住在一起，却对彼此的生活很少介入，对彼此的朋友圈完全不了解。而同一个屋檐下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东西，又很遗憾地，不需要他们本人去关心。
除了关心彼此的身体，居然没其他话可说了。
往常都是靠张闵轻找话题，可离得这么远，还要顾虑秦融宇的工作休息时间，张闵轻也力有未逮。
“齐肖下午就来了，之后有事情他会帮忙。你不用担心我这边。早点休息吧。”张闵轻摩挲着手机壳，心里十分地不甘心，只好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秦融宇主动给他打电话就不错了，现在粘着秦融宇说话，万一他烦了，得不偿失，“晚安？”
张闵轻恋恋不舍地说。
秦融宇抬眼扫过自己解下来，随手放在一边的手表。
他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打这通电话，并没有时间上的限制——然而通话时间还不到两分钟，张闵轻就要挂他电话。
秦融宇端起咖啡杯，眯了眯眼睛。
张闵轻等了半天，秦融宇既不说晚安，又不挂电话。刚开始，他还以为秦融宇有事，暂时分神，安安静静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声音，他也开始挠头：“秦总，怎么了？”
秦融宇回答得却很快，只是声音淡淡的：“没事。”
……这是什么意思，没事你倒是挂电话啊？
张闵轻莫名，可一时也不敢再说晚安，迷茫地望向窗外，没话找话道：“我这边又下雪了，下午下了很久，地面积了挺厚的雪。不知道是不是雪地反光，显得外面好亮。”
“睡不着？”
“不是。”张闵轻住的这家医院是王笑然给找的，没有那么吵闹。看着外面飘飞的大雪，却给人十分宁静的感觉，连张闵轻的声音都变得和缓起来。他其实很累，除了腿，其他说不上哪不舒服，就是很乏。察觉秦融宇不急着挂电话，他也就随随便便地把自己这边的事慢慢地给秦融宇说，“齐肖给我带了好多剧本来，反正躺在床上也没什么事，当消遣看，还挺有意思，正看到高潮，不想睡。”
“不要太费神，你应该多休息。”
张闵轻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跟范数说的一模一样？放心，我只是摔了腿，没摔坏脑子，没事的。”
“你什么时候回？”
咦？金主居然问得这么直白，张闵轻怀疑自己听错了。
张闵轻不敢说自己十分了解秦融宇，可多多少少还是能摸准一些他的心思。
秦融宇这个人，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管理公司需要特意锻炼的，又或者只是他自己控制欲作祟，总之，他不会轻易把自己所思所想透露出来。说话非常简练，没有太多情绪，经常看不出他是满意还是生气。就连责问下属，都是那种冷冰冰的语调，更像是刻意提醒人做错了事情，而不会是那种代表着失控的怒气冲冲的语气。
张闵轻平时跟他说话，也大多数是在讲自己，因为秦融宇几乎不会说什么自己的事。这个人对自己情绪乃至于想法的掩饰，或是说保护，太过完美，像是筑了一层厚厚的壳，里面或许会有柔软的地方，但是永远不会露出来，也就约等于不存在了。
所以这样直白地提出这种问题，太奇怪了，尤其这个问题吧……还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引申含义。
张闵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工作人员还要留下收拾收拾，演员本来可以后天就可以走的。但我这里出了问题，具体什么时候回，还不好说。”
他很想早点回B市，受了伤行动不便，还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就算身边有齐肖范数，心里也总会有点嘀咕，尤其知道后面还得折腾，也没办法安安稳稳的休息。
“范数问了医生，打石膏也可以上飞机。只要医院这边开证明就可以，到时候过特殊安检。”张闵轻说，“就是在飞机上可能不太方便。”
不过影响不算太大，齐肖就算再齐扒皮，也不可能让他这个病号去坐经济舱，毕竟他的腿还得抬着，避免肿胀不退。
“需要我派人接你么？”秦融宇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秦家自己的飞机。”
张闵轻：！！
张闵轻内心疯狂喊“我要”，理智及时帮他把住了嘴上的门：“不用这么麻烦你吧……我都没有骨折，别折腾了。”
秦融宇却没管他的拒绝，直接说：“你再休息一天，让齐肖把后续的事情解决一下，后天我让人去接你。不用安检，地方宽敞，没什么不合适。”
“不影响你用吗？”张闵轻觉得自己声音都在颤抖，他与土豪世界的亲密接触来得如此突然，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用。”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他们又说了两句，秦融宇才叮嘱他不要继续看剧本，早些睡，才挂了电话。张闵轻干脆也把范数和齐肖叫进来，让他俩早点回酒店。其实他们留下也没什么，高级病房睡两个陪护绰绰有余，只是张闵轻觉得没太大必要。
范数想留下，被齐肖赶走了。
“你一个女孩子，照顾他不方便。而且我来得匆忙，没定酒店，懒得临时找。”齐肖的理由合情合理，范数就不再坚持，只说第二天会早点来，如果他们不想吃医院的饭，可以给他们带早餐。
时间不早了，齐肖稍微洗漱一番，把灯一关，安静地在陪护床上躺下。张闵轻却知道他肯定没睡着。
灯关了，房间里还有个其他人，就莫名很有宿舍夜谈的气氛。张闵轻总觉得齐肖今天看着不太对，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齐肖低声开口：“你入行时间还是太短，好多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圈子内关系很乱，有时候碰到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张闵轻不知道齐肖为什么坚持怀疑这次不是意外，可是能察觉他心情似乎不大好，想了想，半是安慰地说道：“不管是怎么回事，我今天的运气已经好到爆了，这么险，只是韧带损伤而已。”
他落地之前，做好了最少也得骨折休三个月的心理准备。
不知道齐肖有没有被他安慰到，张闵轻本来想等他继续说点什么，谁知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范数果然来得很早，医生都还没来查房。
她敲敲门，被齐肖放进来，手里还拎着张闵轻指明想吃的豆浆油条。张闵轻感动地看向她，就等着开饭，谁知往范数后面一看——
“吴导，你怎么来了？”
张闵轻收回正准备接早饭的手，努力找回成熟可靠的人设，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猴急。
昨天吴城他们最后一场戏不算顺利，又因为张闵轻受伤，后面薄雨星的戏份怕有变动，又临时补拍了几个可能用得上的镜头。等拍完再赶来市区的医院就太晚了，于是只打了个电话给范数，没来看张闵轻，也免得打扰他休息。
“你好歹是工伤，我不得来看看你个倒霉孩子。”吴城不见外地拉个椅子坐下，“你先吃吧，我可不想让老齐骂我虐待病号。”
“那多不好意思。”张闵轻边说着边拆包装，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一口豆浆都到嘴边了。
吴城下意识地掏出烟盒，掏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在医院，又塞了回去：“你先好好养着，之后戏份怎么办我有点思路了，你也别急。”
说完，没看张闵轻这个正主，倒是看向齐肖。
张闵轻也知道在这方面自己插不上什么话，干脆老老实实吃饭。
“你不用为难，尽管改，别怕时间来不及。”齐肖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跟衡都提，秦总特意吩咐过的，衡都这边肯定配合。”
齐肖作为一个经纪人，对张闵轻严格，对外更不是软脚虾。这话明着好听，其实真正意思是，张闵轻这件事秦融宇关照过，如果吴城把他的戏份删太多，衡都那边是肯定说不过去的。
吴城倒没生气，只心里有点咂舌，瞄了张闵轻一眼，心说没看出来啊，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嘛，把秦家那小子笼络得这么严实？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闲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