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因祸得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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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肖从秦融宇的办公室出来，还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从路边挖过来的不知名小苗，长着长着就变成了身家名贵的品种牡丹……
他捏捏鼻梁，告诫自己别瞎想，谁知道这俩人到底怎么回事，八字没一撇，想太多浪费力气。反正他知道张闵轻是他的艺人就够了，其他的都跟他没关系——不对，还是有关系的，他被秦融宇问傻了，不然问一下白景的事好了。
张闵轻平时笑嘻嘻的，一提到跟秦融宇有关的事，跟锯嘴葫芦一样，只让他别担心，说秦融宇会帮忙，至于具体的一句都没透。他还真不知道秦融宇这边，对星梦这事有没有什么后续处理。
秦融宇在公司里积威很深，齐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再敲门打扰他。站在门口冷静了片刻，准备去赶飞机。
邹乐刚好要进去，齐肖认识这个秦融宇身边最得用的特助，往旁边让了让。没想到邹乐经过的时候还对他笑了笑：“替我跟闵轻问好。”
齐肖顿时又恍惚了。没想到他都没有接触过几次的邹乐，居然也跟张闵轻挺熟悉的样子……
齐肖三观接连受到冲击，张闵轻这边倒是相对平静。他还是把王笑然的助理赶回了片场，医院只留下他跟范数。
张闵轻从高级病房的大窗户望出去，发现居然开始飘雪了，第一反应竟是，吴导肯定很开心，真是老天都想帮他好好完成剩下几个镜头。
他敲敲自己的头，不由失笑，以前他看到雪可不会想这些。
他在B市上学，第一次看到下雪的时候当然很兴奋，可又觉得跟预想的不大一样。直到来了C市外景区，才觉得跟自己想象得差不多，鹅毛片一样的大雪缓缓飘下来，落在地上、衣服上都不会化开，会积上厚厚一层。堆个雪人肯定是蓬松萱绵的，就算捏个雪球，可能都要握了又握，才能给压实了当“武器”。不像在B市，雪粒小小的，落下来就化了，出去逛一圈，如果不打伞，身上都会淋湿。
可惜来这边是为了拍戏，刚去外景地的时候，也满脑子都是要换薄薄的戏服怎么扛冻，没有真正地玩一玩雪。
真是有些遗憾。
范数那边打完了一大堆电话，终于暂时告一段落，走进病房，发现张闵轻居然没有睡觉，于是关心道：“闵轻哥，很疼吗？”
张闵轻回过头：“还好，以前打篮球也受过这样的伤，没什么大事。”
范数看他不打算睡，于是走过来帮他扶起靠枕：“你年前的工作主要是拍戏，其他事情不多。闵轻哥别担心，这次受伤不会有太大影响。不过二月底拍完这部戏之后，你就要忙起来了。”
最后一句话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张闵轻明白她是怕自己心情不好，故意说这话安慰自己。他想起元旦前自己琢磨的事，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时机，于是对范数说：“我看你跟我来的时候，带了我的包。里面有一份文件，能帮我拿过来吗？”
范数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闵轻哥，你最好还是休息一下，不要太伤神。”但还是帮张闵轻抽出病床上的小桌，帮他把文件找出来。
张闵轻发现范数真的很有意思。
他让她拿的这份投资案，其他不说，至少标题还是很显眼的，不可能注意不到，然而小姑娘愣是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露出来，好像她手里拿的是剧本似的。
张闵轻吊着腿，想坐直，却又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累，于是靠回枕头上，只把小桌往身前拉了拉。
“范数，你现在的工资都是秦总给你开的，在我这算是办驻场业务，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跟你签的合同。”张闵轻还是开口了，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然后才切入重点，“我比较习惯有话直说，所以我想问你，四月份之后，你还打算跟着我么？”
张闵轻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手臂下压着的正好是那份投资案。
范数第一次没有立刻接张闵轻的话，片刻后才笑着说：“难道是闵轻哥不满意，打算四月份就把我开了？”
范数无疑是个聪明人。
而跟聪明人说话，就很省时省力。
张闵轻看着她的眼睛，勾了勾嘴角：“怎么可能，我是生怕你有其他去处，留我一个人孤孤零零。”
范数的视线终于扫过那份文件，然后给张闵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闵轻哥这么有前途，我当然要抱紧大腿啦。”
张闵轻收回视线，接过水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放心，大腿不会亏待你的，一定带你飞。”
张闵轻相信范数能处理好剩下这几个月的时间，要怎么跟秦融宇汇报才妥当的问题。
张闵轻猜测，秦融宇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关注他，就算让范数跟他汇报，应该也主要是集中在自己的行程上，保证时刻知道他在哪。对于其他，很可能他没时间，也没心情去管。就像之前几个月，范数明明看到张闵轻在看那些文件，秦融宇那边却始终没有提及过，证明他的猜测很可能十分贴近现实。
也正是这样，才让他敢对范数发出邀请。不然，别说范数会不会介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张闵轻也并不想欺瞒秦融宇。
张闵轻对范数汇报这件事没什么不满。不如说秦融宇有那个闲心盯着他，他反而应该高兴才对。秦融宇就是再控制欲强，也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过多在意。
他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啊了一声，“我都忘了，笑然找了一个很有名的律师帮我们看案子，在下周二晚上，你帮我记着点吧。”
范数掏出手机开始敲敲敲：“放心吧闵轻哥，马上给你加到日程里。”
这就算把自己做的事、合作的人、接纳范数成为自己人的意思表现出来了。然后两个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默契地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晚上的时候，齐肖终于赶到了。他一进病房，看到张闵轻吊着腿，虽然惨兮兮的，但整个人精神还不错，稍微松了口气：“吴导他们还在拍？”
张闵轻点头。
自己好歹算伤员，就算没骨折，剧组那边收工之后，怎么也该派个人过来看看他，至少也得打个电话吧？现在还没动静，应该是还在忙。
齐肖犹豫了一下：“我来之前，秦总特意找过我。让我注意你的安全，顺便跟剧组谈后续戏份的事。”
张闵轻好半天才不敢置信地跟齐肖确认：“特意找你？就为了我这事儿？”
齐肖肯定地点头：“一共才跟我说了两句话，都跟你有关。不是为了你的事儿，难道是他想我了？”想到今天受的惊吓，齐肖翻了个白眼。
张闵轻偏过头，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避免对齐肖露出傻笑来。
今天他得到的惊喜太多了。
秦融宇在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还为了他的事单独找齐肖……放在平时他想都不敢想，难道这就是因祸得福？那他不介意再多“意外”几次。
“你现在名气不够，受伤这件事没有媒体关注，这几天应该也不会来烦你，你好好休息就行。”齐肖谈及工作，说话相当直白，一点不担心会不会伤害到张闵轻脆弱的自尊心，“最近只有一个杂志拍照比较麻烦，已经往后推了。其他就是采访，影响不大。”
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齐肖才问他：“那个闯祸的工作人员呢，吴导有说什么吗？”
张闵轻摇头：“没有，我走的急，不知道之后的事。”
齐肖也没多说，只是看表情，似乎还是担心这事是人为。
“我给你带了几个剧本来。”齐肖把自己的怀疑暂时按下不提，推了推眼镜，露出齐扒皮的真实面貌来，“还有一个月，你的戏份就杀青了，之后的剧也要开始筹备，你先自己看看剧本。”
张闵轻一言难尽地接过厚厚一沓纸，艰难地说：“我……努力。”
好在齐肖还有点良心，不知道是看张闵轻表情太苦涩，还是说真的：“也不用太急，我是怕你在医院无聊，先拿来给你解闷。《音雨楼》播出之后，就算不大爆，你的人气也肯定会比现在强。下一部剧我会争取给你接个重要角色，到时候入组又是小半年。所以拍完这部戏，会集中给你接一些采访、露脸的节目，囤积足够的物料，才会让你开始拍下一部戏，免得好不容易吸几个粉又都跑光了。所以时间是足够的，你慢慢看。”
张闵轻对这些事完全不懂，相信齐肖也不会害他。反正只要在他跟秦融宇的合约到期前定了下一部戏就行，说不定还能听听秦融宇的意见。
事实证明，张闵轻今天确实因祸得福。
他在临睡前，居然又接到了秦融宇的电话！张闵轻拿着电话的手都开始抖了……
齐肖看他没出息的样子，哼了一声，拉着范数去了外面，给张闵轻留出空间。
张闵轻接起电话，习惯性地先开口：“秦总，还没休息吗？”
秦融宇应该是在家，电话那端十分安静，只有秦融宇淡淡的呼吸声：“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一下午而已，韧带又不能全长合。张闵轻觉得这话真不好接，可是想想自己问的那句“休息没”，好像也是一句废话……看来大家打电话的时候，废话都会比平时更多那么一点儿。
不知怎么的，张闵轻突然窃喜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因祸得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