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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正文 ...
红泥小炉上煮的水咕嘟咕嘟开了,烫得酒香四溢,女子取了方巾隔热将酒瓶提出,拭去瓶身水迹,为对桌人斟上一杯。那人一口饮下,瞧着外头细雪纷飞,天地白茫一色,不由叹了一声。
对桌而坐的两人,男的英武俊朗,威武不凡,女的清贵柔美,有出尘之态,皆是一般红发红眸,相貌亦有相似,尤其这般坐在一处,一眼便可看出两人必有血缘关系。
再为他满上一杯,女子缓声道:“你竞烦扰至此?”
“整日的吵,搅得我脑袋疼,还是阿姐这里清净。”
朝露之城不同于火焰魔城,属性乃冰,冬日自是寒冷,时有下雪,宫阁之中皆设法阵,阻断冷气入侵,软塌旁置有火炉,故而殿外虽是雪花簌簌而落,殿内依旧温暖如春。彤宫向来人迹绝至,清净平静,大开殿门,铺上软塌,下厨做七八样小菜,温酒赏雪,实在是惬意快事。
“你若不喜欢,不去便是。”女子放下酒瓶,凝目注视着他,一派冷然,唯一双眼,清明锐利。
“天地广大,你我不过沧海一粟罢了,纵然为魔,一生终究短暂,若是不能顺心从意,岂非太过痛苦了。”
男人侧脸瞧她,微笑了笑,问:“阿姐的心,难道从未有过迷惑吗?”
“你迷惑什么?”
仍是沉静清冷。
男人沉默,他慢慢将一杯酒饮尽了。
“近些日来他们商议军务,讨论战况,我听着,也不知为何,总是走神。”
“我等,究竟在追求什么呢?”
“魔道战事旷日持久,时战时停,好似永无尽头。”
“这便是我等的命运么?”
“这、不是……”
他微微摇头:“不是我要的。”
女子无声而笑,语声轻柔:“你已经,厌倦按照神谕而活了。”
悚然一惊,鬼族战神抬眼望她。
“我不愿遵从任何人的意志而生,哪怕那是弃天帝——”
“阿姐!”
笑意不改,就算是说到那个禁忌的名字,女子依然平静:“你问我可曾心有迷惑,我只是很早就知晓,听从自己的心,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就是如此简单罢了。”
炉上滚水咕嘟咕嘟烧个不停,女子取出一方印信推给男人,主动打破沉寂。
“收回去吧。”
男人一见印信顿时垮下脸:“阿姐你还是要撂挑子不干?”他越过桌案,握住了女子的手,恳切又动情的凝望着她。“我不能没有你,鬼族不能没有你啊!”
“少来。”女子视而不见地抽回手。“你该多挖掘伏婴师的能力,我已将族内事务都转给他了。”
“你居然和伏婴瞒着我交接?!”
“他巴不得我早放手。你不想干活,伏婴师自然会帮你完美完成一切,他的能力绝不止在军事上。”
“可阿姐你明明也一样,才能绝不下于伏婴——”
女子自顾自斟酒,冷淡如在说旁人之事:“我本也不愿接城主之位,是当年你坚持,我不愿驳你。三族中从来不服我者甚众,赤云染之事后,我与魔界离心更甚——”
“那是因阿姐你之心从未在魔界!”
颔首,女子承认:
“确然如此。”
对方如此坦然,男人顿时泄了气,他站起,收走方桌上的印信,没好气道:“阿姐坚持,我是不能勉强,但魔界……”
“你若再不走,伏婴师就该过朔望湖进后殿了。”女子悠悠然道。
男人眼角抽搐了下,转身要走,及至殿门又停下了脚步。
“阿姐这彤宫虽然清净,也未免太过冷寂,今夜在此设宴,宴请三族将士如何?”
女子微微一笑,无所谓道:“随你高兴。”
“朔望湖前殿划给你们可够了?冰雪红鲤,也是美景。”
————————————————————
审神者又在发火了。
近两个月来,他已经很少像以前那样整日折磨刀剑付丧神们为乐,天天不是在锻刀室就是在天守阁中中研究。但是他性情愈发暴虐疯狂,在实验失败或者没有进展的时候,他就会变本加厉的残虐刀剑付丧神,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平复怒火与失望。
今天出阵的第一部队没有带回新的刀剑。
这也是一件会触怒审神者的事。
尤其连从前曾拥有过的御神刀都没有,细想来,好像有十四个月了吧,那几把御神刀再也没出现过,锻刀也锻不出来。
审神者认为,是这些刀剑付丧神们未曾尽心尽力。
“没有没有,又是没有!一群废物!找个刀都找不到!怎么?是对我不满吗?!”
嘶声吼叫的男人,虽是人身,却如同恶鬼。
他一脚踹翻了跪着请罪的五虎退。
“摆出这个丧气的模样给谁看!看见你就心烦!你们现在出阵都不向我请示了啊,谁让你出阵的五虎退?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啊?!!”
庭院里齐刷刷跪满了整个本丸里所有的刀剑付丧神们,每次请罪都是如此情形,这能让审神者生出身处高位,神明臣服的快慰和满足,好歹能让刀剑男士们少受点罪。
自那日起,五虎退今天已是第三天出阵了,毕竟他身上发生了那种事,决不能被审神者发觉。
不少人想要补救,到底是五虎退旁边的药研藤四郎反应最快,也可能是因为那是他的幼弟,他护上去挡下了审神者的第二脚。
“兄弟情深啊……”男人嘴角卷曲成一个骇人的弧度。
“你们这些付丧神,明明是刀,一个个倒是装得像人。”
他踩住了一只五虎退的小白虎,用脚尖缓慢碾压,小白虎发出痛苦哀鸣,五虎退在药研的怀抱里瑟瑟发抖。
在审神者看不到的角度,药研藤四郎捏了捏五虎退的手,两人以标准土下座重新跪在审神者面前。
“请大人责罚。”
“对、对不起……大人,是我擅自出阵,请大人……请大人责罚。”
男人冷笑了一声,他放过了白虎,转而俯身抓住了五虎退的脑袋,仔细看了几眼,忽然说:“五虎退,你现在都不会哭了呢。”
“多有意思啊。”他把五虎退甩在地上,抽出了五虎退挂在腰侧的本体,露出恶意的笑容。“你说,你的哥哥们究竟会为了你做到什么份上呢?”
人心竟能比鬼更可怕。
忽来清甜酒气。
这座本丸里,只有审神者想要宴酒作乐、以言灵强迫刀剑男士们强颜欢笑取悦他的时候,才会在审神者的住处——天守阁——之外的地方出现酒。最后一次已经是三个半月前的事了。
哪里来的酒气?
审神者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他暂时抛下了五虎退,狐疑的寻找来源。
那根源很快自己现身了。
看方向是从中庭来的,正面对上满院子付丧神与审神者。
血色的发,雪白的肤,黑狐裘的披风。
她的发盘挽复杂,装点精美饰物,容颜精致如工笔画,如同烟笼寒水月笼沙,是柔美的。双颊晕红,唇色娇艳,当是饮了酒吧,可一双烈焰血眸,却是清明,冷澈。
淡然清贵,遥遥立在廊下,有出尘意。
不似凡人。
众人都愣住了,对方乍见这么多人,却没什么反应,冷淡扫视了一圈,最终视线,停留在五虎退身上。
白发金瞳的男孩已经又一次变得伤痕累累,军帽在战场上就遗失了,额发溅了血,干涸后纠缠成一团,脸上被开了条口子,全身上下也脏兮兮的,都是刀伤和瘀痕。
他惊异地瞪圆了眼,意识到女子出现在了审神者的面前,那惊异就变成了惊恐。
审神者随手扔了刀。审神者向女子走过去。
“你是从哪儿来的?”
男人故作平静地询问,可谁都能听出他压抑的兴奋与愉悦。
离得越近越能闻到女子身上的清甜酒气,男人的欲望与渴求如同火,轰然点燃。
这个审神者唯一没有强迫过刀剑男士们的大抵就是那个了吧——强行夜伽。因为他忍受不了和男人做。
也因此他越加厌恶刀剑男士。
女子轻慢瞥了一眼审神者。
一色墨黑的狐裘披风毛色丰美,笼罩住女子全身,看不出丝毫拼接痕迹,忽而一动,都没来得及看清她内里衣服的颜色,唯见一抹金光飙射而出!
刺耳的锐音充斥耳道。
那金光一头撞上了审神者的护身结界,两厢较劲,这才看出那金色的似乎是个球体,滴溜溜旋转着。浅色的灵光大片大片炸开,星点如雨落,男人瞬息惊出了冷汗,双手伸出,拼尽全力的阻拦金球。
一声脆响。
结界破碎,球体去势不变,准确又凶狠地砸中审神者头颅。不论这个审神者的灵力多么强横,他的□□仍旧是个脆弱的、未经过训练的人类,顿时被那颗球体砸倒在地,头骨崩裂的声音分外清晰,并且清脆。
受力冲击,那个球体从中开裂,中心盛装的炭火纷纷溅落,碎红漫天而下。
审神者被细碎的火炭一烫,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惨叫。
女子目光冰凉,神情冷淡,一派漠然。
“如此兵煞戾气,你竟还未死。”
听不懂的语言……好多付丧神第一时间都浮起这个念头。审神者在他们面前被人所伤,但却没有谁去帮助审神者,连靠近审神者的都没有。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给我抓住她!抓住她!!!”
审神者疯狂地叫起来,他捂着额头,鲜血从他指缝间溢出,染红了脸,让那张普通的面容变得扭曲,可怕,狰狞。
“立刻!我命令你们,抓住那个女人!”
言灵的作用之下,所有付丧神都抽出了刀。
没有一把刀是完整无缺,没有一个刀剑男士是完好无损。
女子随意偏了下肩,避过当先冲上去的骨喰藤四郎的刀锋,又退一步,轻描淡写地让过了压切长谷部与小狐丸,旋身绕过了廊柱,比猫更灵巧,一点动静也没发出,好像连步摇垂下的坠子都没怎么动,就轻飘飘落在了庭院的土地上。
这个所在可是无遮无挡,比回廊那里开阔不知多少倍,正适合多人围攻,纵然刀剑男士们再不愿遵从审神者的命令,在言灵驱使之下,还是层层围上去。女子极快的又扫了一眼这些刀剑男士,最终还是将视线落点定在五虎退脸上。
来到这个本丸后,除了被疼痛激出的生理性泪水,五虎退已经很久没哭过了,那这时候,从他眼眶边溢出的是什么呢?
外貌还很幼嫩的男孩呜咽着,他不甘愿的摇着头,那模样真是可怜可爱极了,却是身不由己。
助跑,跃起,高高举起的本体,只待冲入女子的怀抱,将之送进那鲜活温热的□□。
女子兀的一扬眉。
她的五官本是偏向柔美的,这一扬眉,顿生锐气。
剔透鲜红的眼眸,转了开去。
可她人并未随同转开,就那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好像彻底放弃了反抗与挣扎。萤丸的本体已然触及她的狐裘毛领,风压将浓密的绒毛吹向那柔嫩脸颊,鬓边步摇垂下坠珠长链,蓦然就被荡开。
显而易见,下一秒就是斩首!
千钧一发之际,眼前突然一花,扭曲的空间将视野模糊,清晰的人影抹成了大面积的色块,浓稠墨色飞速变浅变淡,如同倒进清水的墨汁。
女子消失了。
所有人的刀都落了空,萤丸是大太刀刀身太长,以破竹之势劈在了地上,龟裂之纹迅速蔓开。
五虎退轻巧落地,他怔愣着,脑子麻木的转动。
她是感觉到,要离开了?那最后一眼,看的是……谁?
审神者猛地呕出一口血。
那一眼……那种冷,锐,那种凛冽,森然,他被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笼罩了,有利器刺中了心脏!
他拼命运转灵力,但肺腑之间仍是疼痛难当,有锋锐之气,执着不散。
男人心生惊惧,他忽然有了死亡的恐惧。
贴身结界已经重新构筑,可他迎上那些刀剑付丧神时,仍然没有丝毫安全感。
哪怕他们全都柔顺地垂下头颅,屈从地弯下膝盖,跪伏在他面前。
这些付丧神们受制于主从契约与他强横的灵力,根本无从反抗他,在召唤出第一把初始刀时他就察觉了这点,从此开始肆意妄为,在这个半封闭的所在,谁能约束他!但如果,他没有了那些呢?
惶恐不安纠缠而生,审神者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对这些美丽又强大的付丧神做了什么,所以他从不出阵,无论何时何地都维持着护身结界,一旦哪把刀练度过高,他就把主从契约的束缚进一步加强,有时候还会故意碎刀。
肺腑之间的痛楚绵密持久,没有丝毫消退的意思,身体里仿佛塞了个不定|时|炸|弹,审神者已经顾不上头上的伤。
那个女人究竟对他干了什么?
“滚!都给我滚!一群废物,连个女人也抓不住!”
他爬起来,照常骂骂咧咧,可是身体在下意识退却,带动他远离这些付丧神。本能已经接管了这具躯壳,比他的脑子更快,更清醒的明白了危险与威胁,也知晓这个本丸对他来说,只有一个地方是真正的安全。
审神者向天守阁飞奔而去。
深色的袖宽大却残破,从中探出的手,层层纱布一直缠到手臂深入袖中,看手形这当是一双极漂亮的手。这双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两个半圆体。
合拢看来,应该是个铜制的手炉。小巧玲珑的球体,内层盛炭,外层镂雕仙鹤衔芝图,祥云朵朵,灵芝凸雕在顶,做成了开关,精细灵巧,每一个细节都极尽完美,兼具实用性与观赏性。
“哈哈哈,甚好甚好。”
“和我玩耍,可是会玩火上身的。”
“这可吓到我了。”
“呵……杀了你哦,小猫咪~”
“风雅的事情我可不懂啊。”
“多言不如行动,对吧?”
“我可不想出现因为疏忽而被讨伐的情形。”
“啊,不无时无刻保持外观可不行呢。”
三日月宗近:“哈哈哈,甚好甚好。”→似乎于我们有利。
今剑:“和我玩耍,可是会玩火上身的。”→行动吧!
鹤丸国永:“这可吓到我了。”→不赞同。
大和守安定:“呵……杀了你哦,小猫咪~”→怂什么!直接干!
药研藤四郎:“风雅的事情我可不懂啊。”→直接干!
长曾祢虎彻:“多言不如行动,对吧?”→直接干!
宗三左文字:“我可不想出现因为疏忽而被讨伐的情形。”→应该更谨慎。
烛台切光忠:“啊,不无时无刻保持外观可不行呢。”→因为有人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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