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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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熙侧身挡在言越面前，他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猩红的瞳孔中满是寒意。
那三只莅天雪狐咧了咧嘴，一只只化成人形。陆霄看了一眼，心里瞬间冒出六个字：路人脸，炮灰命。
炮灰一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言熙和言越：“本事倒是不小，居然能从那么多匹飞狼的围攻下逃出来。”
“毕竟是怪物。”炮灰二冷哼，“亏老子还特地关照那几匹东西多下点功夫呢，一点用处都没有。”
言熙眯起眼睛，声音听上去有些危险：“是你们叫飞狼过来的？”
“不然呢？”炮灰三露出个嘲讽的笑容：“难不成你真得相信在渊魂谷那种鬼地方会有什么治你傻弟弟的灵丹妙药，值得这么头狼来抢？”
言熙暗暗握紧双拳，言越藏在他身后，躁动不安地摇着尾巴。
“哟，这傻子还瞎了一只眼睛呢。”炮灰瞬身闪到言熙身后，徒手抓起言越的脖子。
“嗷嗷！”言越发出难受的呜咽声，眼睛又开始流血。
言熙的眼底写满怒意：“放开他！”
炮灰冷笑：“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敢这么对我说话？”
说着将手里的言越往外一甩，毛茸茸的身体被砸得陷在了旁边的木桌里，带翻了桌上的东西。本来就满是伤口的身体上被插进了木桌断裂的残垣，言越发出了呜呜的吃痛声。
大多数人对于弱势的小动物都有一种本能的怜悯。这一下别说是言熙，就连陆霄都忍不住要骂娘。他的灵体飘到言越身旁，想看看他的伤口，却见言越趴在地上，直愣愣地用一只眼睛盯着被他碰碎的一盘东西。
陆霄眨了眨眼睛，那似乎是一盘清蒸山鸡。当然被砸了那么一下，支离破碎，肯定是不能吃了。
在自己满身是伤，四周还有敌人的情况下，言越最关心的居然是一盘翻掉的山鸡。陆霄看着言越，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言熙眦目欲裂，想要再次化成狐型，可与十几只飞狼战斗之后，体力本就有些不济，他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炮灰成功瞄准了言熙的左手，一脚踩了上去。
言熙发出一声闷哼，剧烈的疼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但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叫声。一直呆呆盯着山鸡的言越在言熙出事的那一瞬间终于有了动作。
“嗷嗷——”言越冲三个炮灰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呦，他在叫我们放开他呢。”炮灰一哈哈笑道。
“傻子，你以为是谁害得他这样的？”炮灰二冲言越道：“要不是你天生是个傻子，他也不会去为你找什么根本不存在的灵药，当然也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所以啊，是因为有你活着，才害了他！”
言越对于那人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踩着言熙手的炮灰一。
炮灰三嗤道：“你跟个傻子说什么。还不快动手，今日不解决掉这两个怪物，以后这样的好机会可就没了。”
直到此时，陆霄隐隐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言越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但因为是狐狸形态，他一时没看得太清楚。但从刚才那几个炮灰的话来看，言越应该就是个傻子，若是搁在人间，应该就是个心智不全的人，不然在自己和言熙都面临巨大威胁的时候，他不可能更关注一盘翻掉的清蒸山鸡。
而言熙大约是为了治疗他弟弟去找什么灵丹妙药，结果掉进了这些炮灰一早就准备好的陷阱里，遭到了飞狼的围攻。害他们重伤至此，就是为了趁机除掉他们。
虽然这种场景在小说电视剧里也不少，可当他真实地发生在陆霄面前时，冲击却还是无比强烈。
陆霄不曾忘记言熙作为一个反派施加在原主和自己身上的痛苦，可这一刻，当他看到他被人踩在脚下，伤口被鞋底狠狠碾压，不停地喊着让言越快跑的样子，他一时怔在了原地。
“住手……”陆霄盯着言熙血流不止的手，看着他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不住对着那几个炮灰吼了出来：“快住手！”
当然，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嗷——”就在那一瞬间，一直沉默的言越终于爆发了。他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嘶鸣声，扑跳过去一爪子挠上炮灰一的脸。炮灰一虽然只是个炮灰，但好歹是一只成年的莅天雪狐，见状，迅速化回原身连退数步到了屋外。
剩下两个炮灰也纷纷化回原形，他们冲出小屋子，三只成年的莅天雪狐将言越死死包围着。
“阿越！”言熙追了出去。陆霄飘在他后面，看了眼他的左手，那伤搁在别人身上，截肢都是轻的。
言越瞎了一只眼睛，又刚刚与飞狼大战完，本来状态就很惨烈，那三只炮灰想来也是看中了这点，纷纷对其发动攻击。
然而言越似乎没有要跟他们纠缠的打算，或者说他的愤怒已经臻于顶峰。陆霄睁大眼睛，看着血红色的光渐渐笼上他的身体，那是一种比言熙更加不详的光芒。
“阿越！快住手！”言熙吼道。
言越似乎听不进任何东西，随着他的一声嘶吼，血红色的光从他的身体上蔓延开来，直直地打在了那三个炮灰身上。
炮灰长大嘴巴，想要尖叫，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转眼间，他们的身体就在那一片血红色的光芒下化为了灰烬，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陆霄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是纯然雪白的场景，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影。可是陆霄因为本能而颤抖的魂魄却在述说着这里刚才发生了何等恐怖的事情。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以白瑾逸的修为抑制它，都要花上那么大的力气，而自己却成天把它握在手里……
“阿越！”言熙荡着那条几乎已经废掉的左胳膊朝言越跑去。
先前和飞狼战斗流的血因为过低的温度已经凝成了血块，言越浑身的毛倒竖着，猩红的瞳孔显得无比浑浊，四周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阿越……”言熙叫着言越的名字，走过去用没断的那只手抱住了他的头。
言越的身体微微一颤，随着一阵呜咽声，那满身戾气骤然褪去，倒竖的毛垂下，身体软趴趴地倒在了言熙的怀里。
“笨蛋。”言熙咬着牙，眼睛被埋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可声音里却透着无限的隐忍，“跟你说了多少遍，会加重你的病的。”
言越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见到言熙没事，又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快叫声。片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扑腾着要往屋里钻。
言熙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屋里，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了就没了，一只鸡而已，下次再做给你吃，正好我又从人间学了新的……”
言越似乎一点都听不进他说的话，挣扎着要往屋里钻：“嗷嗷——”
他这满身的伤口，说是再乱动，很难说会不会恶化，言熙紧紧地抱着他，声音严厉：“别乱动！”
吼完又似乎觉得自己太凶，言熙叹了口气，放柔声音：“等你伤好了，我再跟你一起去抓，好不好？”
可惜言越仿佛聋了一样，它在言熙怀里不住挣扎，爪子甚至没轻没重地打在了言熙断掉的左手上。言熙倒抽一口冷气，言越趁机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一股脑地往屋里翻倒的那盘山鸡而去……
……
“徐宫主。”陆霄是被一阵敲门声敲醒的。他睁开眼，发现又不知不觉到了早上，言熙又变成了徐丽娘的样子，正在跟外面敲门的人说话。
“师父听说徐宫主尊驾莅临湘城，想请您与阿古娜姑娘去玉琼教一叙，好尽地主之谊。”
陆霄彻底清醒了，果然被言熙猜对了，玉琼教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而且听他称房岳为师父，想必在玉琼教地位应该不低。
为了不引起怀疑，言熙按照徐丽娘的性格，先冷淡而不失礼貌地拒绝了一下。
那弟子似乎料到会这样，又道：“师父说前几日外出，偶得一样灵物，于阿古娜姑娘有益……”
言熙适当地流露出了一丝愕然。
屋内的陆霄一听这话，就知道房岳那老家伙是早有准备。传言阿古娜之所以貌丑如斯，就是因为她曾经在修炼过程中受到过魔物的诅咒。多年来，徐丽娘一直都在寻找能替阿古娜解咒的东西。
而玉琼教身为天下四大仙门之一，偶然间得到这种灵物也是有可能的。以徐丽娘对阿古娜的在意程度，肯定会带她去一探究竟。
言熙不再推托，到屋里带上了还是阿古娜状的陆霄，两人跟着那玉琼教弟子一同上路。
“看来人家房教主是有备而来啊。”为防那小弟子听到，言熙用了隔空传音的高技能谈话方式。
陆霄没有开口，同样在脑中回答他：“徐丽娘和房岳的修为孰高孰低？”
原著里没有对两人的战力排过名，不过从昨日言熙说徐丽娘打不过他来看，应当是对徐丽娘的修为有些了解的。
言熙回答：“不分伯仲，不过徐丽娘不是我的对手，房岳自然也不是。”
陆霄不知怎的想起幻境里，言熙被那三个炮灰骗得与十几头飞狼战斗的事情，顺口道：“房岳小手段比较多，还是要小心才是。”
话音方落，气氛忽然有些不对。陆霄愣了愣，转头发现言熙正盯着他看，眼中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师兄是在担心我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