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将死往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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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换成麻醉枪！”
“为了以防万一，记得在目标倒下后再补两发麻醉。”
浅灰色头发的少年被关在一个四周都是镜子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找不到门，四周也完全没有摄像头的痕迹，整个空间被镜子无限扩大，让少年在挣扎着寻找出路无果后，果断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一次从饿死的状态中苏醒，仍然是那个房间。从他已经被饿死好几次来看，他被关在这里已经有至少半个月了，期间没有任何人来送食物，没有人来告诉他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整个空间除了他自己发出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如果不是他还能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估计光是满眼的几何旋涡都能将他逼疯，能坚持半个月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直到有一天，不一样的变化将他从自己是否还活着的怪圈中拉了出来，但那并不乐观。他突然开始呼吸困难，肺部完全抽取不到氧气，甚至连他自己拍着镜子挣扎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又复活了，但是在意识还尚未完全恢复之前，无法呼吸的感觉再一次汹涌而来，这一次他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毫无抵抗地感受着自己在生与死中来回徘徊。平常一生只能跨过一次的那条线，他在很短的时间内来回跨越了无数次。
这样毫无生机的，已经不能称之为日子的日子，直到四周无边无际的画面被打破。其中一面镜子碎了，剧烈的声响让几乎又一次脑死亡的少年突然恢复了清明。镜子的另一边站着一个黑色短发的男人，看上去比他大不少，但很年轻。
“不想继续被关在这里，就拿起这个跟我走。”他说着，丢进来一把枪，“不会用也给要给我会用，我可没时间照顾你。”
毫不犹豫地捡起镜子地面的枪，少年连忙跟了上去。
“在子弹耗光之前随便怎么玩，但是波及到我的话你就等着。”
“……谢谢您！”
“不要谢我，只是顺手而已。”
许久之前的回忆被列昂挥去，他一步一步往城堡深处走去，对于一个不会死的人来说，未免有些小心过头了，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宁可一路死着逃离，也不能被活捉！
卫宫切嗣是他最大的敌人，因为列昂知道，比起那些故步自封的魔术师，只要给那个男人时间，一定会让他想到对付不死之身的办法，所以一定要在他发现之前解决他。
房门被切碎瞬间，如林的子弹倾泻而出，瞬间就打破了门口那个人影——是假象。发现这点之后，卫宫切嗣立刻停止了射击，转身观察着安静地房间内。
“原来你才是Saber的Master吗？”
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身侧传来，卫宫切嗣反应飞快地朝着声源的方向又是一通扫射，然而只看到又一个被击碎的幻影。
这样下去不行，完全处于被动。
这样思索着，卫宫切嗣直接向前冲出了房间，确认对方的真身不在走廊上之后，往一旁的走廊拐进去。列昂这时才从走廊另一头的阴影里走出来，身边飘着几张扑克牌，脚步紧跟在卫宫切嗣身后不远处。
“敢不敢出来决斗啊？你炸了我住的地方，还要找你算账呢！”列昂并不急着追上去踩他可能留下的陷阱，如果能引他出来正面打，也比试探来试探去要好得多。
然而对方并不吃他这一套，走走停停地不知道是要引他去什么地方还是单纯的想打游击战，但列昂仿佛知道了他会逃走的路线一样，硬是不冒头，却仍然跟得紧紧的——显然是拥有追踪的手段。
‘啧。’卫宫切嗣放弃了利用陷阱来拖慢对方的战略，起身走出掩护的墙壁，手里的机枪又开始一轮扫射。
没料到对方居然真的要出来打，列昂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身边的扑克牌被临时拿来当做挡子弹的盾牌，但仍然中了好几枪，分别在左腿、腹部和肩膀。扫射停了下来，列昂手指微曲刚打算反击，一发子弹打穿了扑克牌的防御击中了胸口，正中心脏。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用那种威力大又不能连发的枪？！
列昂在昏过去之前这样想着，摔在地上不动了。
‘咻——咻——’
没过几秒，地上散落的扑克牌突然朝着卫宫切嗣所在的方向飞射而出，但什么也没有击中，直愣愣地插进了对面的墙里。列昂从地上爬起来一看，果然卫宫切嗣已经不在。
又跑掉了……
顺着扑克牌的搜索，列昂直追在卫宫切嗣身后，心中却有了不同的想法。对方一直用火力压制让他根本没时间念咒文来远程攻击，既然如此那就放弃远攻吧。这样想着，列昂也不再保持距离，直接冲了上去。
因为强化魔术的关系，列昂的速度非常快，他一瞬间就追上了仍然在绕着跑的卫宫切嗣，一脚横扫出去，踢向对方的脑袋。后者立刻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反应力和速度抬手，尽管减少了伤害，但仍然被击飞了出去，手里的机枪落地，堪堪稳住了身形。
列昂乘胜追击，一脚踏在地面，整个人如同一只豹子一般弹射出去。卫宫切嗣立刻掏出了备用的自动手枪，几发子弹直接击中了列昂的腰部和大腿，但下一秒对方便碎成玻璃渣。
“Time Alter-Double Accel——”
以体内作为固有结界而加快身体流速的魔术瞬间施展开来，卫宫切嗣迅速离开了原地，果不其然，对方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原本他跟墙壁的另一边，打算要逼他无路可退。
灰发的魔术师上身压低，双手撑在地面，腰腹发力，修长的腿轻点墙壁，紧追卫宫切嗣的身影，再加上脚上魔术礼装带来的离心力加成踢向对手。卫宫切嗣有预感，如果这一击不躲过去的话，他会被直接踢成两截。
“Time Alter-Triple Accel——”
黑发黑衣的魔术师杀手压下身子向后倾斜，单手撑地以免直接摔在地上，卫宫切嗣再一次举起自动手枪，只射了一发，果然又碎成玻璃了。又一次逃离原地，在对方的身影再一次出现的瞬间，抬起了手上特殊的枪管，瞄准了对方踢出的小腿即将到达的轨道。
选择移动中的小腿必须承担射不中而浪费子弹的风险，但是为了击中后的效果，完全值得一试。前两次都被玻璃的幻觉迷惑，但他并不敢保证这次到底是真身还是反射的假象。如果是假象，子弹便会击中与对方魔术回路相连的玻璃镜面，如果是真身，就会击中那条显然被魔术强化过的腿，效果虽然会差一些，但也足够了。
这是双重保险，并且是必须建立在自己引以为傲的预判和枪法之上才能成立。
熟悉的玻璃破碎画面并没有出现，卫宫切嗣预料的没错，对方不是傻子，肯定不会每次都用这招。那么下一个就是那条腿了——
‘砰——’
离心力带来的加速度，再加上固有时制御三倍速的加成，卫宫切嗣用来对付魔术师专用的杀手锏，发挥了超常的效果。列昂被瞄准的那条小腿被直接射断了，但身躯却没有因此而乱了阵脚，仍然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平稳，但攻击已经做不到了。
列昂此时堪堪让自己单膝跪地，双手扶着地面，左腿的疼痛顺着魔术回路传遍整个身体，就好像全身的回路都被乱刀砍碎再用胶水胡乱拼凑在一起一样，简直可以用魔力暴走来形容他此时的状态。
有些模糊的视线抬眼看向卫宫切嗣，神态自若地站在对面，已经脱离了战斗姿态的轻松感让列昂意识到了，刚才那一发子弹，是对方的杀手锏。但是可以忍……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死亡，疼痛对他来说已经如同家常便饭。
“кван……тованиеманипулировать…… ”忍受着因为强行使用魔术回路而带来的痛处，将细碎的咒文隐藏在粗重的喘息中，列昂没有抬起头，他盯着地上自己流出的血泊，里面倒影的卫宫切嗣的身影。
如利刃一般斜切而去的扑克牌组成的刀刃，从四面八方攻向猝不及防的黑衣男人，眼前缭乱的攻击为的是掩盖后腰的埋伏，扑克牌形成的刃成功穿透了卫宫切嗣的腰腹，横向划出一道可怖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的列昂一头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力气拿出手枪，也没有力气扣下扳机了。列昂失去意识之前只能期待着这个效果可怕的子弹能让他直接死亡，这样也许还可以来个绝地反击。
可惜的是，等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全身仍然是痛到麻痹的无力感，周围的冷空气让他很快便清醒了过来，但却完全动不了，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从者的波动自身边出现，察觉到列昂已经清醒的迪卢木多实体化站在了列昂躺着的床边。
“列昂大人！”迪卢木多关心地询问，“您还好吗？”
“杀了我……”
列昂艰难地动着嘴皮子，声音沙哑但好歹说出来了，伴随着气若游丝的气音。将耳朵凑近后听到了这样的回答，迪卢木多震惊地抬起头。
列昂一直让他接受这点，接受他的御主是个不死之身，根本不需要他来保护，而好不容易在刚才艾因茨贝伦城堡的作战中，因为御主生命受到危险带来波动而想要立刻灵体化赶到列昂身边的冲动被强行忍了下来。直到他与Saber一起击退了Caster，找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御主，那一瞬间他完全没有想过为什么御主还没有复活。
列昂大人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复活，是不是列昂大人复活的次数有限？！
没有多想，他便带着列昂大人逃离了那个城堡，回到了备用据点。而在现在这个他好不容易接受了不死之身这个体质的时候，他的御主却又一次将他脱下更深的泥沼。
“杀了我，迪卢木多。”
“抱歉，列昂大人，我……”要我亲手杀了为之奉上忠诚的御主，我还是做不到啊！
“如果让这些伤口……就这样愈合，那我就算再死多少次……也不会完全恢复了！”
“……”
迪卢木多苦苦挣扎的模样被列昂看在眼里，果然让他习惯不来给自己挡刀已经是极限了，这个枪兵还真是固执的让人恨不得分开他的胸腔，看看那个骑士赤诚的心到底有多炽热。
真是的，为什么之前他遇不到这样的人呢？
“Lancer，我以令咒之名命令你——杀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将死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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