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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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云舒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玉逍遥，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跟识海里的君奉天再一次达成了共识。
我从未见过如此智障之人。
然后望云舒就在君奉天的建议之下跟他交换了身体的控制权。望云舒正在不明所以，便见君奉天深吸一口气，一手拎着习以为常的小默云，一手拉起一脸懵逼的玉箫，一句话都没有说，飞起就跑了。徒留下怀疑人生的玉逍遥和反应比较迟钝的末日十七面面相觑。
玉逍遥把脑子和钱袋子一道留在了仙门里，末日十七也是最近才弄清楚货币的概念，显然都不是能付钱的存在。唯一身上带了钱的，就只有刚刚给非常君买了一盏灯的望云舒，然而君奉天相当不厚道地拽着人就走了。
玉逍遥僵硬地看着面带微笑的食肆掌柜，手在桌子底下拽了拽末日十七的衣袖，意思是咱俩一起留下洗碗抵债呗。
末日十七抽了抽嘴角，倒也没拒绝玉逍遥，只是心里头想着回去要不要让望云舒多给他布置几道题。
——曙晨就是太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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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望云舒虽说已经围观了不少这师兄弟俩的日常互相伤害，但是这种明明能帮对方解围却视而不见的行为，小姐姐的良心还是略微有些不安的。
君奉天扬眉一笑:"云舒怎知我没有为他留下后路？"
【意思是奉天你其实给你师兄留了饭钱？】
君奉天没有否认，反而颇有些洋洋得意地与望云舒道:"不过何时能发现，就是玉逍遥自己的事情了。"
【啧，亲师弟。】
君奉天把玉箫和小默云送回各自的住处之后，便与望云舒一路交谈着回了房间，只是一关上房门，君奉天便挥袖布下了一套望云舒没见过的阵法，神情也是说不出的严肃。
望云舒微愣【这是……？】
"前几日你刚醒来我便想告诉你的，只是一直不得空。"君奉天在从衣柜里寻了一面巨大的水银镜放在身前，以便让望云舒看见他凝重的神色，他的手指不住地攥紧又松开，显出了十分的为难。
清晰的镜中是属于君奉天的俊逸面容，剑眉微皱，嘴唇抿紧，看着镜子的目光复杂到望云舒几乎无法看懂。
但是毫无疑问，他是在看着她的。
【嗯……奉天你说吧。】
望云舒见他这般神色，不禁些许好笑的同时，也隐隐能猜到他究竟要说什么……除了九天玄尊，也没有其他了。
——其实君奉天的确可以有别的很重要的事情跟望云舒说，但是他怂，不敢，所以就只好把他认为的另一件重要之事告诉他的小姑娘。
"父亲在你沉睡之后告诉我，让你我尽快分化，还有……"君奉天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口，"父亲还说，他经过这些年的观察，认为你绝非善类，让我……让我当断则断。"
【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他还能忍上几年呢……】望云舒听完君奉天的话，毫不意外，反而还有心情询问君奉天，【那奉天你，你认为我应不应该除去呢？】
望云舒的语气平常得就像在问君奉天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吃点什么。
君奉天的回答也很平静:"我相信云舒。"
论了解，君奉天自认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比他更了解望云舒。朝夕相伴数年，也绝非父亲一言可以撼动。
他只是不明白，为何父亲会对云舒有那么大的敌意，又为何会在此时告知，而非在云舒诞生的时候便有所行动。
而云舒刚才所回答的那一句，也印证了君奉天的猜想。
君奉天从不善于揣测人心，当即便直截了当问了出来，真正是在仅仅寻求一个答案而已:"云舒可知道父亲为何要在此时针对于你？"
【原因大概有五个。首当其冲就是殉道者计划，末日十七存在于光天化日之下，除非他再次血元造生弄出个十八号，那么殉道者计划基本算是泡汤了；其次是非常君，不知奉天你有没有发现，他亦是人鬼之子，虽然记载不全，但是仍旧可以推测，非常君乃是玄尊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你我掺合一脚，这个棋子约莫也是废了。】
君奉天不解:"这是你我二人共同做下的事，父亲他为何仅仅……"
【别急，听我说完。剩下还有三个原因，云海仙门的教育问题想必你也深有体会，我大刀阔斧这么一改，虽然效果显著成果喜人，但是未必是玄尊所乐意见到的，此为其一；还有便是你，玄尊没有理由无法察觉我对你的影响之深，而这种影响在他看来，很有可能会干扰甚至是破坏他针对与你的计划，此为其二。】望云舒冷静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却唯独没有把最后一点指出来。
到了这个地步，君奉天想不明白都不行了，他暂时放下了自己的疑问，转而跟着望云舒的思维走下去，问道:"那最后一个原因呢？"
【阎魔鬼后。】
"娘亲……？"
【在我无意之中查到的典籍里，阎魔鬼后非是死于难产，也不是玄尊给你的说辞他选择保小，而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发妻。】
望云舒最终还是把那句"为了身带先天神皇之气的你"给咽了下去。有些时候事实真相说出来并不是那么让人高兴的，这个道理望云舒比谁都清楚。
君奉天心头涌起的种种情绪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他只知道听到望云舒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前刹那便是一黑，心神俱震不足以形容。
【一切的原因，都仅仅是我知道的太多了而已，奉天、奉天……奉天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心理素质那么差吗？】
"……云舒，我……无碍。"
【……真的没有刺激过度？】
君奉天看着镜子里脸色煞白的自己，昧着良心移开了视线，安抚了望云舒一句:"无碍。"
【那现在怎么办？】
"还不需要着急，父亲之前安排了我与玉逍遥一同前去玄黄岛清理挑起战争的阴谋家，算算日子，正好在小师妹成婚之后不久，待此间事了，再谈这些不迟。"
【成婚？玉箫要嫁人了？】
"嗯，玉门世家安排的亲事，说是已经在相看了……毕竟玉逍遥已然踏入仙道，玉门世家嫡系只剩下师妹，自然要继承家主之位，姻亲亦不可马虎。"
【坐产招夫，的确需要斟酌慎重，那小师妹可有靠谱的心仪之人，婚姻大事，若能嫁予心上人自然是最好。】
"听师妹提过，虽不算门当户对，但是人品尚可，约莫可以成一桩姻亲。"
【如此甚好。】
闲话家常之间，两个人都对玉箫和她即将开始的婚姻怀着满满的祝福，浑然不知掩盖在温厚假面之下的阴险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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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尊因故外出至今未归，君奉天这个仙门少主便与玉逍遥这个仙门首徒，一道来了玉门世家，代表师兄|兄长|师尊带来对新人的祝福。玉门世家家主成婚，虽然是招婿，但也同样是十里红妆，出尽了风头。
因为望云舒的缘故，君奉天已然升级为了玉箫的男闺蜜，玉箫出嫁时便由望云舒伴在身旁。望云舒看着玉箫娇俏的脸庞在胭脂与各色脂粉的涂抹下变得华贵而大气，心头也不由生了几分复杂。
说不出是个什么感想，为了不让自己临时发疯和玉逍遥突然起肖，望云舒和君奉天需要齐心协力把妹控的哥哥玉逍遥给拦住，结果到了最后他们才发现，自己连新郎官都没有见过。
玄尊给的任务时间安排得有些紧，玉箫婚礼的第二天，两人也来不及跟一对新人见上一面，便要急匆匆赶去玄黄岛。
之后便陆陆续续听说玉箫过得挺好，没过多久就怀孕了，玉逍遥倒是闹着要回去看看，君奉天也有些心动，但是每每当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他们要处理的麻烦就会突然增多，奉天逍遥简直要被磨的没了脾气。
看来只能等小侄子出生再回去了。
玉逍遥无比惆怅地叹息着。
【说起来，前段时间我似乎是传信回去让十七帮忙看看玉箫，他怎么说？】
君奉天没有理一边正陷入某种怪圈的玉逍遥，而是回答了望云舒的问题:"一切都好，只是夫家那边要求孩子出生了带过去给他们看一看。"
【看起来挺正常的，可是……这个要求十分合理，十七怎么会特意加上这段？】
"也许是因为……他尚且不是十分精通人情世理？"
【或许吧，这事你告诉师兄没？】
"他知道了。"
【嗯……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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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要印证望云舒诡异的直觉，玉箫到底还是出事了。
她与她丈夫带着刚刚出生的孩子回夫家的当天晚上，一场大火便在那庞大的宅邸燃烧起来，除了玉箫与襁褓中的孩子毫发无伤，整个世族无一生还。
望云舒和玉逍遥赶到的时候，玉箫仍然惨白着一张俏脸唯独眼圈红着，眼神空洞得仿佛失去了灵魂。只有在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的时候，才会有几分生机。
不饮不食，不言不语。
玉箫仿佛已经死了。
君奉天却直觉地觉得，这不是失去了丈夫、失去了爱人应该有的表情。
望云舒不甚熟练地抱起襁褓，问玉箫这个孩子叫什么。
"……辰初……不，离经……他叫玉离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