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无限风光（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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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希声故作严肃道：“楼主既知晓，那还不尽言？”
“是，仙长大人容情，让怀灵慢慢道来。”薛怀灵说着还“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
音希声见他配合，也故意端起架子来。
“此事说来话长，抱异楼原先确实只是我的书斋，也随意做些买卖书籍话本的生意。后来，各色朋友也都交了些，修行者亦有不少，这之后嘛……”
“这之后，薛公子除了做起买卖书本的生意，也开始着手买卖其他的东西咯？”
“哎呀呀，算不上。怀灵有一个问题想问，请问在仙长大人看来，书本的价值是什么？”
“价值……”音希声略微沉吟道，“书本的价值当然在于书本要传递的故事。”
“嗯，”薛怀灵点点头，道，“那么，换一个问法。文字的价值是什么？”
“自然是传递信息。”音希声回答道。
“正是如此～”薛怀灵伸手，又将音希声有些松开的披风系得更紧一些，“语言，书本，文字，它们的本质都在于传递信息。而在这个世界上，最有价值的也正是信息，农者需要知晓时令天象以待农时，商者需要知晓物件流通人力往来以占便利，修者更是需要知晓神州大大小小事件为自己门派谋划……所以说如果有一个地方，能为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提供他们需要的信息，当然也会收取相应的报酬。”
“所以……抱异楼实际上做情报贩卖？”音希声原是以为抱异楼应属一方修行门派的隐藏势力，但按照薛迹所言，似乎他们并不属于某个特定的势力，而只是以一种中立的姿态在各势力之间游走，提供所需要的信息却并不参与其他人的行动。
只是，他说的，一定是真实的吗？
“哎呀，仙长大人一脸怀疑呢，怀灵真正是受伤了。”薛怀灵更显得委屈。
“哪里？”
“心啊，怀灵一颗真心相待，却不被仙长大人相信，这让我如何不伤心，如何不难过，如何不愤慨呢？”薛怀灵以手捂心，加之看似“病弱”的厚实装扮，真演出了几分伤心难过。
不过……“薛公子，戏演太过，可不好哦。”
“唉……没天理。”
音希声想了想，觉得薛怀灵这个解释可以接受，因为至少他所说言不虚，从自己到这里一路的见闻来看，薛怀灵确实可以说是什么都知晓，什么都了解。因此他这样解释，倒解了自己的几分困惑，但同时也意味着抱异楼的势力并不是自己所见的一栋楼阁，几处书房，几个侍女，些许护卫就够了的。按照他的说法，要随时掌握天下大大小小之事，这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方能维持信息流的运转，所以抱异楼一定还有隐藏的势力隐而未出。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薛迹公子方能有异石录的线索吧。想来不管薛迹到底在筹划什么，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应当不算是敌人。音希声不会认为薛迹方才之言有所欺骗，但这并不代表，薛迹不会隐瞒什么……
“仙长大人又在防备别人了。”一时不察，薛怀灵又凑到音希声眼前来，“以后，只要仙长大人开始动心思不理会别人了，怀灵就这样做，看你什么时候反应上来。”
“哈……”音希声退后一步，尴尬地笑了笑。老实讲，从上次的梦境中才发现自己这种本能般的防备意识，竟然是继承自甲子之前的那个音无。可见自己哪怕隔世再出，性情上、心态上已经有了不少的改变，依然还是有许多本能留存于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思中。
大概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哦？咱们到了。”薛怀灵指向了岸边。
“哇，我们到辋川啦！！是辋川！！”红文也看到将要靠岸的旗号，激动地在甲板边上跑来跑去。
辋川到了，但……好快！自己前些日子一直在船舱休息，调整身体状态，今日才出来至甲板船头看风景，居然就这么到了。原来在自己休息的那些日子里，什么江南风景，什么云梯关，纷纷都过去了，唉……难道自己真的与江南没什么缘分么。
音希声看路观图的时候便知道了，在辋川谷之后，越过情岭，就是神州最繁华、规模最大的长乐城了。
在自己刚刚苏醒，躺在北斗灵脉瑶光宫里没事读典籍话本的日子里，他了解了一点神州史。知道在数千年前，神州历史上曾建立起一个统一的王朝，建立起这个王朝的人被后世尊称为明皇，定都在永乐城。后来王朝虽然覆灭，但明皇的后人依然生活在这里，鉴于明皇当年的伟业，神州人士，不论修行者还是普通人，皆十分地尊重明皇后人，永乐城也一直作为明皇后人们的势力范围，其他门派势力皆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这里。虽然，小红文介绍的时候说“基本上北斗灵脉是当他们作神州吉祥物一样的关爱啦”，音希声大约也可以理解，长乐城的存在大概是对于神州史的一种追忆和纪念吧。
于是，音希声带着红文，薛怀灵带着黄莺、白鹭，一同下了大船，便往辋川谷前进。
辋川谷的景色与江南份外不同，这里繁花盛开，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的名字的花皆开在辋川河两边，以及在人们生活的村庄里。这里的人们以戴花为美，不论女子男儿，皆喜在头上戴花，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女子男儿相互交换头上的花，看着便觉好似与他们一同沉浸在快活喜悦的气氛中了，男子戴着花去务农，也不会觉得别扭，只觉淳朴可亲，让人对辋川心生好感。
此种风俗，与别处十分不同，引得红文瞩目连连。
白鹭“咯咯”笑了起来：“小仙长要是也喜欢，我也去摘一枝给你戴着，如何？”
“我才不要！”红文撇了撇嘴，又不由自主地盯着一个扛着锄头头戴大红花的庄稼汉子，那庄稼汉看到红文瞧他，也冲着红文笑了起来，黝黑的面上露出洁白的门牙，吓得红文一个顿步跳回了音希声身后。
音希声哭笑不得地安慰：“小红文，没事的，他是瞧你年少可爱，欢迎你呢。”
红文更是躲在音希声身后，动也不动，薛怀灵见状，以扇掩笑，道：“仙长大人可喜欢？喜欢那怀灵也去摘一枝为你戴上？”
音希声更加哭笑不得：“你别跟着闹……”
一行人打打闹闹地走过村庄，气氛融洽。行至幽谷之前，薛怀灵问道：“仙长大人累吗？要不稍作休息，毕竟前面的路不好走。”
他话音刚落，黄莺顺拿出一把伞，撑开之后，随手一转，那伞在旋转中越来变越大，一把能遮盖十多人的花伞便立在其中。黄莺又取出一块方巾铺于地，手一挥，那方巾便同花伞一般变大，盖在草地之上。薛怀灵见状自然而然地坐了上去，白鹭从包袱里拿出茶具，开始为薛怀灵斟茶。
薛怀灵招呼道：“仙长大人，坐嘛。”
你……可真会享受啊……
不过五人坐定后，在花团锦簇的天地中饮茶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仙长大人，可知晓前方是何处？”将饮过的茶盏递给黄莺，薛怀灵气定神闲道。
“嗯？辋川过后，不是情岭吗？”
“在两者之中，尚有山谷，名之‘芳华道’”。
芳华道？
似乎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印象，但肯定不是自己醒来过这段日子里听到的，那么一定是甲子之前的记忆了。
“仙长大人有所不知，其实，一般人都是宁愿绕过这里，甚至乘船到下一个渡口，也不愿意走这条芳华道直接过辋川的。”
“啊？这是为什么？难道说这条芳华道有什么不妥？”红文听了好奇发问。
薛怀灵看了白鹭一眼，白鹭便开始解释起来，薛怀灵顺着花伞之柄靠了上去，一派慵懒悠闲之态。
白鹭笑嘻嘻解释道：“小仙长有所不知，这条芳华道，是可以直接穿过情岭内部，不必翻山越岭就能直接到长乐城。可是却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走过，有人进入了，可不是在那一头出来哩。”
“啊？什么意思？难道芳华道里有什么邪祟，会害人的那种？”红文眼睛瞪了老圆。
“害人倒谈不上啦，只是说这条道有时候好好的，有时候会故意戏耍过路的人，让人在里面迷路个几天几夜，待人又饿又惊吓得魂飞魄散之时，才会豁然开朗，将人放出去。倒没听说确实闹出什么人命，但是折腾行人实在是不少的。”黄莺回答道。
“听着像恶作剧。”音希声沉思道。
“是阵法。”薛怀灵拿起扇子，插了一句。
“如果是人为下的阵法，那这个下阵法的人，就算无害人之心，也是非常喜爱恶作剧了。”音希声道。
“所以，怀灵在此歇息，也是想请仙长大人拿个主意，咱们究竟是翻越情岭求安稳呢？还是直接过芳华道图便利呢？”
这个问题，从风险的角度来说，为了避免被困在芳华道几日不得出，选择绕路是比较稳妥的。但，听薛怀灵这么一说，如让自己做选择的话，音希声却突然很想走这条芳华道试试，甚至他有些期盼遇到那个恶作剧阵法，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想想梦中那个音无大圣人，肯定不会支持现今的想法。但那又如何，自己都是死而复生的人了，难道还要一板一眼地照着甲子之前的做法来吗？
思及此，音希声拍板道：“走芳华道。”
“好。”薛怀灵应道，像是十分高兴地摇起了扇子。
“支持支持！”反正只要和音大哥走一起，红文什么都支持。
芳华道的阵法？
那便来吧，让音希声见识一下到底是怎样的恶作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无限风光（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