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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当昏君也是要算绩效的12 ...

  •   比知道了尘地震更糟的是,发现这场天灾竟为人祸;比发现了尘地震是人为造成更糟的是,靳始同被了尘巡抚张昶甫指认,说他是这场灾难背后的幕后黑手。

      在张昶甫的供状中,靳始同为给刘延光过寿诞,威胁地方官员上缴大量真金白银,甚至不惜以对方家人性命做威胁,逼迫张昶甫不得不置换了建城的木材。

      而比靳始同被指认、朝堂哗然更糟的是:在张昶甫下狱后第十日,大量了尘百姓聚集,要求朝廷立刻释放他们的“父母官”,否则他们将集体上京为张昶甫讨回公道。

      冬末春初的京城,三月未来,东风不至、江水未开。坐在宣政殿上听着群臣争论不休的顾念,只觉此刻比深秋浓冬更为寒凉。

      恰好这几日他准了靳始同告假,朝堂上没有那个冷面杀神存在,之前与他有隙的官员都趁机大肆报复这位昔日毫无污点的东厂权臣。

      了尘民议未歇,胡人那边却再次提出了盟约。

      兆王寿回到胡人部落重新掌权之后,并未处死差点将他置于死地的兆雀,而是将之永久羁押,并对锦朝重新提出了议和。

      不过这一次,兆王寿选择了和亲。

      在送来的盟书上,兆王寿称自己有一个小妹,早些年与锦朝的晋王有些渊源,如今妹妹到了年龄,胡人也不愿与锦朝连年征战,所以想求锦朝皇帝赐婚,让妹妹入锦和亲。

      锦朝若愿和亲,胡人将再不犯锦朝河山,并每年纳贡牛羊黄金。

      丰厚的条件如同诱人饕餮盛宴,美好而简单得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可惜,除了顾念和少数两个清醒的臣子外,整个朝堂都为胡人所提出的条件振奋——

      大多数的臣子以为,胡人在西邸吃了亏,终于明白锦朝天威所在,不敢再起纷争。但顾念却和少数几人清楚——西邸一战,锦朝三军出动,胡人也只是侥幸中计罢了。

      若他日再起纷争,锦朝的士兵可不一定拦得住胡人百万的铁骑。

      而这几日上朝,顾念不得不撑住面子端坐在金殿上听着这班愈发自大的臣子们耍智障,还要不厌其烦地听着弹劾靳始同的声音和议论和亲事的声音交替登场。

      顾念不厌其烦,终于忍不住在某次的朝议上装晕,彻底罢朝称病。

      三月初的宫囿,春华初上,绿意点翠。

      顾念一身明黄色常服,披着长发就带上子宁到御花园转悠。

      上次在花园假山上“偶遇”徐三的情景历历在目,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顾念心里乱得很,步速又急又快,根本无暇赏玩这宫囿中的亭台楼阁、花鸟虫鱼。

      跟着他的子宁也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连日来,对张昶甫的审讯陷入了僵局,而他吐口出来的指认,又苦于没有证据。三司陷入绝境,而朝堂的廷议始终拿不定主意要否依状搜查靳始同的官邸。

      在绕着御花园的莲池疾行了数千步后,顾念终于感觉到有些累,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望着一池子无波的静水,叹道:“子宁啊,你觉得朕要做点什么,才能救你的主子?”

      跟在顾念后面的子宁一愣,背后渗出一丝薄汗:“主子您……在说什么?”

      “别跟朕装糊涂了,我早就知道你是靳始同那混蛋派过来的小细作了。从前朕的一举一动,不都是你这个小家伙捅给他的么?”

      顾念顿了顿,看了脸色乍红乍白的小子宁一眼,继续道:“眼下正是靳始同的关键时机,若是你有什么能救他的好主意,还是快些说出来罢。装傻充愣——可救不了人。”

      “主……陛下的意思是——”子宁红着脸,小心确认道:“您、您相信主子?”

      我要是不相信他能跟你在这里废话吗?!

      顾念扁了扁嘴,戳了子宁的额心一下:“朕在你心中就是一个不辨忠奸的昏君么?”

      “唔……”子宁眨了眨眼,有些委屈地哼哼两声,心想从前一副昏君做派,演得跟真的一样的人难道不是皇上您么!

      可面上,子宁却还是只能忍气吞声:“陛下若相信主子,就该知道那张昶甫定是受人指使,才会指出这等莫须有的事来陷害主子!”

      顾念正色,点点头,看着水中倒影的红色宫墙:“这一点,朕也相信,但朕不知道要如何找到证据——说服群臣,这一切都只是陷害和设计。”

      “而且——”顾念抿嘴,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不由得攥紧:“朕有个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什么地方?”子宁眼睛一亮。

      顾念没有回答,只是回想起那日张昶甫在大狱中见到他、靳始同与季峦生的场景——被关押在黑暗中,一直神态恹恹的张昶甫其实很明显在一开始并没有认出靳始同来。

      而是在季峦生一一介绍了他和靳始同后,才如同被触发开关一般突然跳起来呐喊。

      张昶甫的反应太奇怪,季峦生的举动也太反常。

      根据当时的情景来看,季峦生根本没有必要详细地说明靳始同的身份地位,甚至不需要说明官衔官职,但那句“东缉事厂的厂公,京中的四大秉笔之首”就显得刻意而没有必要。

      如果……

      顾念缩了缩脖子,他不敢继续揣测下去。因为若是季相在后推手,这位三朝元老的手段城府深不可测,且他已身居高位、权柄通天,此刻筹谋,必定所谋者大。

      而顾念,不确定自己有能力和筹码,能再解决一次逼宫。

      良久后,顾念才道:“子宁,朕吩咐你去办一件事儿,一定要隐秘,悄悄地去。”

      “您说?”

      “去报国寺禅房,季相住过的地方仔细查探——他喜欢的、常用的东西、接触的人等等,越详细越好,但千万不可惊动了旁人。”

      子宁点点头,领命去了。

      望着子宁远去的背影,顾念搓了搓手指,寒风乍起,吹皱了一池春水,也吹乱了他披散的长发,明黄色的龙袍倒影在波纹荡漾的水面上,像极了皇城上空被夕阳撕裂的云。

      从后宫绕出宫禁东门,过三所后便是东缉事厂。

      子宁本没打算去找靳始同通风报信,可路过门口的时候,却不巧听见禁军统制的叫骂:“靳始同你他娘的可真是个大蠢蛋!你这样无畏的牺牲,他若是看不出来,你可就真死定了!”

      眨了眨眼,子宁还没来得及细想,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几个起落来到了靳始同和统制吵架的房檐上。

      只听得统制又骂了几句后,靳始同带着笑,用他低沉的嗓音说道:“可是我相信他。”

      “……”统制气到说不出话:“你相信他?我、我他娘的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蠢朋友——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靳始同笑着耸耸肩,表示他就是这样。

      统制气得摔了一个茶盏,骂骂咧咧地转头走了。而靳始同抱胸站在原地看着统制离开,慢慢地在暮色四合的院落里翘起了嘴角:“而且,我相信他——舍不得我死。”

      伴随着他的话,京城的最后一丝儿阳光终于西沉下了映海,慢慢陷入黑暗的东缉事厂内,也由外而内地一盏盏亮起浅白色灯光。

      靳始同扭头,准确无误地看向子宁躲藏的方向:“小子宁找我什么事儿?最近我可没工夫收集什么新鲜的画本或者小玩意儿——去给陛下赏玩。”

      看着靳始同那张笑得揶揄的脸,子宁扁了扁嘴道:“陛下最近才没那么幼稚。”

      “哎哟?”靳始同怪叫一声,挤了挤眼睛:“我们家小子宁现在胳膊肘都往外拐了?怎么——开始帮着那个小昏君说话啦?”

      “我、我才没有,”子宁红了脸,又小声补充一句道:“陛、陛下他才不是昏君。”

      他这话逗得靳始同哈哈大笑,然后子宁才跳下来,有些懊恼而又不情愿地将刚才顾念对他的吩咐告诉了靳始同。

      靳始同想了想,竟然又笑起来,而且这一次笑得十分傻气,像是一条在废弃老宅门口等待了十余年终于看见旧主归来的忠狗,他摸了摸下巴:“我就说,陛下他舍不得。”

      “不过……”靳始同看向子宁:“子宁你现在去报国寺查也查不到什么了。季相为人滴水不漏,既然已经出招,便绝不会留下任何破绽。即使有——也是为了诱敌深入的故意为之罢了。”

      “那怎么办?”子宁有些慌了。

      靳始同却笑了——他今夜的笑容较往常来说确实多了些,他伸出手去捏了一把子宁的小脸——一如顾念平日里最喜欢做的那样:“不怎么办,你现在就回宫,然后吩咐御膳房多给皇帝陛下做点好吃的就成了。”

      “哈?”子宁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靳始同,却看不透这个站在夜风中面带微笑的男人、一双如兽般深沉的双眸,到底在计划什么。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子宁,靳始同才得空看着天宇苍穹,蔚蓝色的的天空中闪烁着变幻莫测的星斗,月色晦暗,但万里无云。

      隐忍二十载,也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最坏不过鱼死网破,但即使是那样,也已经保得了小皇帝的一世安康。

      只是,若就真就这么死了,他对顾念的第一个复生计划也就只能失败了,毕竟那个时空管理局的内部系统,不是那么好取得权限启动的。

      想来——在他们时空管理局工作的一线员工也真是不容易,要到那么多的小世界里去修复那么多的漏洞和BUG。也怪不得,那小家伙会累到猝死。

      不过没关系,靳始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次不成就两次,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尝试、去守候,守候那个这么多年来唯一令他心动的人。

      次日,

      早朝并没有因为皇帝的称病而取消,顾念委托三朝老臣季峦生同“三权首领”听取众意,然后午后他会到御书房接见四位老臣,了解臣子们的意思。

      不管这是不是顾念不想听有关靳始同的争论或拒绝早起的小心思,季峦生同信任纳言阁大学士、尚书府太傅、御史台御史四人还是尽忠职守地主持了群臣廷议。

      群臣大部分支持接受胡人的和亲,但却对晋王颜良上京一事各执一词。

      蜀中晋王,为六国乱世时的临沂颜氏后人。锦太|祖皇帝统一六国时,唯有晋国国主颜惜阴主动投降、愿臣服于锦,因此太|祖皇帝封他为晋王,但要他迁入蜀中,以策安全。

      经过百余年兴衰更迭,蜀中晋王如今也已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若要接受胡人的和亲,皇帝赐婚则需晋王上京。锦朝堂堂的王爷上京,如何能不带仪仗军队?但若许晋王仪仗,又恐他陡生反心——联合胡人于京中谋逆。

      一些臣子认为晋□□,不会举这样的逆事,另一些则不以为然。

      但无论如何,廷议的重点始终还是落在靳始同身上。了尘汇聚请愿的百姓越来越多,靳始同却始终难以下狱审问,而且还牵扯着掌印太监刘延光。

      对于刘延光和他即将到来的寿诞,臣子们又自然而然地形成两派,一排主张应当立刻查办靳始同,另一派却以为不该在刘延光寿诞之时大兴稽查,应以暂缓。

      几帮人马:挺靳始同的、骂靳始同的、落井下石和看热闹的,每每争论不休,很难形成完整的论调报入御书房。

      季峦生也便是在这时候提出的让靳始同暂时停职,为了安抚民心,也为刘延光考量——这个老太监年岁到底大了,过完这个寿诞便可颐养天年,此刻也不该牵涉到他。

      以上种种,顾念都在御书房的屏风后听到了,装病的他听完四位权臣的禀报后,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反问道:“难道,众卿家忘了在祭龙山西邸,靳卿是如何帮助大家脱困的吗?”

      “包括季相,你也是被靳卿亲自往报国寺请出山的吧?”顾念说的慢条斯理:“甚至也是靳卿,在宫禁内院救了朕的性命。”

      “这样的事儿,还有很多,朕也不想一一枚举。这样的一个人,朕倒不相信,他会做出什么贪腐之事。”

      众臣沉默,甚至一向能言善辩的季峦生都没有开口说话。

      反而是御史台的御史站出来指出:“陛下所说的这二者并不相同,不能混为一谈。一个臣子是否贪腐,同他之前是否忠君爱国并非必然因果。且刘延光对靳始同有大恩,靳公公平日清贫,此刻为了报恩,也难免会铤而走险。”

      “且了尘地震事发突然,若无此事,便没人会知道他曾动过这等心思,便会心存侥幸。”

      御史并非徐党,也并非对靳始同有隙。他在靳始同、徐凌霄相争时,一直闭口不谈政事。顾念知道此人为人刚正不阿,现下开口,也只是就事论事。

      想了想,顾念还是决心暂缓,打太极地推脱了这四人后,又叫人细细去查——胡人的虚实。毕竟胡人在北而晋王在南,胡人的公主就算再如何孟|浪,怎会见得到隔着整个中原的晋王。

      了尘境况不可掉以轻心,但胡人更不能轻信。

      几日后,查探消息的人回禀,说那晋王颜良幼时曾到北方游历,于阳河上游的墟岭救过一个胡人的落水女孩。那女孩天真烂漫、个性直爽,两人一见如故、私定终身,更交换了信物。

      探子说,晋王颜良随身的玉佩确实在那胡人公主手上,而大宗正院记载的晋王家世上,确确实实有晋王北巡的记录。

      虽然故事没有大的纰漏,可是如此的巧合让顾念更觉得十分蹊跷——这种只会发展在言情小说里男女主角身上的情节,怎么看都觉得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不过眼下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虑,因了尘汇聚的百姓眼看京城毫无所动,已经开始北上、意欲上京。

      沿途的地方官纷纷上禀,这群流民甚至拉起了大旗要伐无道、清君侧,要皇帝陛下严惩恶徒、治靳始同的罪,更要求立刻释放张昶甫,让他官复原职、携家眷反回了尘郡。

      否则,流民暴动,只怕引起更大的骚|乱。

      嗣宁朝天下初定,了尘本身就是个大郡,流民一起是何等的民意。顾念看着那些雪花片一样的奏折,真是气急败坏,他也顾不上什么皇帝的威仪,直接踢上靴子就气冲冲地朝东厂走去。

      然而到了东厂,才发现那个处于漩涡中心的靳始同,并不在东厂里。

      已经被明哲保身的刘延光停止了关于寿诞的操办,此刻闲下来应当在想办法奔走自救的靳始同却被顾念发现出现在了那栋风月楼里。

      风月楼其实也是靳始同的产业之一,靳始同是学了六国乱世时候的宁王,将天下的风月场所汇聚,皆以“鸾凤阁”命名,实际上却用来收集情报、饲养刺客。

      只是,被顾念找到时,靳始同却并没有在干什么正经事儿。

      香粉浓郁、彩绸纷飞的青楼雅阁里,一身常服的靳始同正在与一位穿着怪异的苗商讨价还价,那苗商赤足戴银饰,手臂上还盘着一条半大的碧青色小蛇。

      看清楚靳始同买的是什么的时候,顾念差点没忍住上去赏靳始同几个毛栗。

      捧在靳始同掌心的是一尊金色的佛像,虽是佛像,却是佛陀团座结印,而一个天女模样的赤|裸女子,缠手缠脚地扎在了佛像身上。

      那动作惟妙惟肖,不正是春|册中常见的一式观|音|坐|莲。

      “都什么时候了?!”顾念大为恼火:“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鼓捣奇巧|淫|具?!”

      “这是苗人自南夷进来的欢喜佛,”靳始同拉着顾念的手将他揽到面前,眼睛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亮晶晶的:“怎么在陛下眼睛里就是奇巧|淫|具了?为何不能是对佛陀坐怀不乱的歌颂?”

      “……你他妈就会瞎扯淡!”顾念真是急红了眼睛:“外头想杀你的人可多得是,你不要命了吗?”

      “啧——”靳始同似乎被顾念突然爆的粗吓到,然后他俏皮地眨眼睛道:“陛下这关心还真叫臣受宠若惊。”

      顾念深吸一口气,差点被这混蛋气死,他眯了眯眼,盯着靳始同审视了一番后,才接过那个欢喜佛叹气:“看你现在这样,我真要觉得你是胜券在握、等着看打脸好戏的大佬了。”

      靳始同耸耸肩:“那要是我说我什么办法都没有呢?陛下会治我的死罪吗?”

      “……那朕肯定不会轻饶你。”

      “那陛下对我还真是在意。”靳始同笑眯眯地。

      顾念摇摇头,懒得理会靳始同的调戏:“若再来一场谋逆,朕可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反败为胜,毕竟这次的对手——远比胡人和徐凌霄可怕。”

      靳始同也严肃起来:“看来陛下心中已有猜想。”

      “但也仅仅只只是猜想而已。”

      如果真是季峦生所谋,那这场谋划也未免太大,从二十多年前他隐退报国寺开始,这位老宰相就已经开始撒网,只是不知道他要捕杀的究竟是啥。

      听见顾念肯定,又端他脸上神情,靳始同便知道顾念明白了什么,他露出了一种非常骄傲的笑容——他没看走眼,他的小家伙果然聪明又有趣。

      “反正不是你这个讨厌的狡猾鬼就是了,”顾念看见靳始同脸上的表情,立刻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看起来——你这个混蛋又有事情瞒我。”

      靳始同偏头,装出几分无辜的神色。

      可内心他却知道,他瞒了顾念很多事,但若是现在说清楚了——之后的戏份,就很难演得真实了。所以他不能说,至少不能现在说。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片刻后,顾念才妥协般地叹气道:“朕会去联络陈席鸾,要白袍军和镇北军、永宁军暗中筹谋,而你——最好保住自己的小命,朕还要给你赐婚呢。”

      靳始同点点头,却笑着将那些他买下来的“奇巧淫|具”都塞到了顾念的掌心里,更附耳过去悄悄地对顾念道:“臣期待着那一日。”

      顾念又翻了个白眼,便带着一整个小箱子离开了风月楼。

      又几日后,刘延光寿诞将近,晋王颜良终于被允许携仪仗上京,只是伴随着胡人公主车架出发消息而来的,却还有——在镜儿胡同深处的靳始同宅邸发现龙袍的消息。

  • 作者有话要说:  靳始同:臣期待着那一日。
    顾念:哪种日?是竖着日还是横着曰。
    靳始同:……陛下您果然和外头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
    顾念:朕还能甲由申白旧电目曱甴旦呢?
    靳始同:……告辞,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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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顾念:滚你的,你才是流氓!
    靳始同:哎嘿嘿~痴汉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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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
    小禾苗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1-03 04:4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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