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儿》凄凉淡淡

13、第十三章

　　“尔容，过来拜见纪先生。”被称作太傅的老人挥了挥手。
　　“哎……切敢切敢，怎能让二公子行礼。”纪鸣听了脸色大变急忙扶起尔容即将下拜的手。
　　“纪先生是长辈，我这一拜自然要的。”说罢还是单腿跪地行了礼。
　　“老头子，你太见外了。”太傅笑道，却也没在为难他。
　　“礼数不可丢。”纪鸣还是摆头，忙拉起地上男人请他入坐。
　　“这是小徒嘉风，二公子叫他胤真就好。”嘉风点了点头。
　　“私塾的学生白羽姑娘，乃白县令小女，这次也跟着上京见个世面。”随后又指了嘉风身边的美人。
　　“二公子。”白羽红着脸轻唤。
　　尔容道：“早听说永安城白县之女气质脱俗，今日有幸一见，果然言不虚传。”
　　白羽听了尔容的话玉颜微微酡红，巧笑倩兮。
　　但见雨生，没人注意到他瘦小的身影，于是自个自觉的爬上了不远处的椅子上，卷起身体垂下脑袋睡了起来，反正被人忽视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不介意在多被忽视一次……
　　迷糊之中，只觉一人将他从椅子中抱起，随后落进更为温暖的胸膛，“睡的可真香……”隐约听到二哥带着点无奈的叹气声，小脸更在他怀里舒服的蹭了蹭，睡的更加舒服了。
　　第二天醒来，脑袋里还一片糨糊，记不得晚上谁将他抱回了床上。
　　于是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外面空气格外的好，淡淡的花香，只听微风中传来幽幽琴音。
　　一定是白羽姐姐在弹曲子，雨生开心的想着，顺着声音跑了过去。
　　“白羽姐姐早。”雨生见到在亭子内弹琴的白羽礼貌的问候了一声。
　　“雨生早。”白羽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听她语音娇柔婉转，但语气中似乎也没丝毫暖意，神色间是冰冷淡漠。
　　哇——白羽姐姐好漂亮……雨生没注意白羽眉间轻蔑，只是为她笑容呆了呆，心里感叹着，今天白羽披着一袭薄薄的白色布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忽然想起了家中一本书上描述的：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叫什么名字？雨生想不起来了，只道抄了好多篇，经常会把句子和书名弄混呢。
　　坐于一旁听了几段白羽独奏，实在觉的无聊，肚子有点饿了，于是站了起来又跑开了。
　　厅内看到纪鸣与那位叫太傅的老人下棋，似乎下的十分激烈，雨生掂起了脚轻轻的走了过去，站在纪鸣身后观战。
　　“老头子，快点下，你都耗了半个时辰了。”李渊李太傅不耐烦的轻轻敲着桌子，“早点认输吧。”
　　“滚。”纪鸣手持黑棋皱眉说道。
　　“我说你下还不下呀？”
　　“你别烦我，我在想走那一步。”
　　“好，好，我不烦你，老头子我先去外面走一圈。”李渊笑吟吟的站起了身，抿了口茶，吹着小曲走了出去。
　　四周一下安静了起来，雨生好奇的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满头大汗的纪鸣，于是体贴的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纪鸣正陷入棋局中,刚动了动手，立刻迟疑了下，又收了回来，实在不能确定自己要将棋子放于何处，该死的要现在雷磊那臭小子在就好了，他也有个帮手，不能老输给李老头。
　　棋盘上白子明显优势，黑子如何走动都被白子吃的死死的，看来这一局又输了。
　　忽然，一颗黑子落在棋盘角落之处，纪鸣大惊，死棋，死棋，谁下的死棋……神情不悦的转过头去，却见一张普通的小脸笑着望着他。
　　“先生，喝茶。”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纪鸣憋了一肚子气，白胡子一翘一翘的吼了起来，“谁叫你动我的子的，不喝，不喝，拿走。”
　　雨生吓了一跳，不明白纪鸣为何生气，只能将茶放在桌边，垂着脑袋，慢慢的走出了门。
　　“怎么样，老头子，认输了吗？”逛了一圈的李渊走了进来，笑嘻嘻的问到。
　　纪鸣扯了把胡子，瞪了他一眼，口气不悦的说：“继续下。”
　　“早点认输的好，不然输更惨。”李渊朝着棋盘一看，见角落处落下的黑子，心里又嘲笑了起来：这老头子，性格还是那么倔，偏往死胡同里转……
　　续弈时，纵横十七道，星落棋盘，局中搏几数，李渊没想到稳赢的这一局却是越下越惊心动魄……
　　终局时，嘉风从外面办事回来，正见两位老人在大评之前的棋弈，于是也走了过去旁观。
　　却见棋盘黑白相间的棋子，心中暗惊，布局攻守侧重不同，实在看不出输赢，只知道黑子原本落于下风，却没想这黑子在后期如何突然连成一片，奇巧反扑。
　　嘉风不明的问到：“老师这是？”
　　李渊大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黑子，竟然灭了我十万大军……”随后老脸一片黯然。
　　嘉风更是不明白，转而望向笑容颜开的纪鸣。
　　“李老头，没想到我有这招吧。”说完得意的大笑起来。
　　“输了，吃饭吧。”李渊灰白了脸，摇头叹气，意气风发的神情也徒然消失。
　　“你不会输不起吧，走，跟我喝酒去。”纪鸣皱眉说道，拉着李渊向外走。
　　嘉风见李渊心情不悦，更不便在问了，逐而跟着两位老人离开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