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如星君如月》晋江的白竹

5、海逸于如月（5）

　　转眼就过年了，年二十九这天，老董事长亲自开车到于如月家的楼下，给她打电话，“如月，收拾东西，去我家过年。”
　　于如月正在家里做酱油鸡，“董事长，今年就不去了吧。”
　　老董事长一直在吃药，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出虚弱来，“怎么，你是要我亲自上楼来请你吗？”
　　于如月没有办法了，只好说：“好吧，那你等我十分钟。”
　　老董事长慈爱的说：“半小时也无所谓，你慢慢收拾，女孩子事情多。”
　　“不用，我已经收拾好了。”
　　老董事长笑了，“你知道我会来？真是会算啊。”
　　于如月无奈又感激的笑，“你年年都来，哪里需要算。”
　　于如月是个孤女，在这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从二十二岁入职海逸（谢天谢地，作者君想到于如月所在公司的名字了）开始，每年的春节她都是在老董事长家里过的，金花鼠说她爱老董事长，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对的，只不过她对老董事长的爱不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是女儿对父亲的爱。
　　去老董事长家的路上，老董事长语重心长的说：“如月啊，过了年你就二十八了，也是时候考虑下个人问题了，我看软件部那个徐析然就不错，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好，家里好像也没什么负担，你要是喜欢，我就做主撮合下。”
　　于如月满脑袋都是黑线，“董事长，你快别乱点鸳鸯谱了，汪汪很喜欢徐析然的。”
　　老董事长哼了声，“那小丫头一脑袋浆糊，哪里配得上徐析然。”
　　于如月差点笑出来，“董事长，汪汪一定不是你亲生的，说吧，她是不是你充话费送的？或者就是垃圾桶里捡的。”
　　老董事长笑微微的，脸上的病容也少了几分，“如月你真会逗我开心，可惜你是太忙，不然真希望把你留在身边，天天陪我聊天。”
　　于如月也笑了，“你可以把我调去陪你啊，我也正好不想上班呢。”
　　她言语间有不易察觉的依恋，“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陪董事长喝下午茶了呢。”
　　老董事长摇头，“不行的，有你在公司看着，我才能放心养病。”

　　于如月在老董事长家里带了三天，到年初二这天才被放出来，回到家里一看，门口贴着春联，客厅茶几上摆着迎春花，冰箱里挤满了蔬菜和肉，阳台放着两箱水果，书桌上摆着两本之前委托行政部帮忙购买的书，另还有一张纸条，是行政财务部的王总监写的：于总过节好。
　　王总监有于如月家里的钥匙，这些年货想来应该是他替她置办的。
　　她在沙发上发了半天的呆，想到假期还有五天，不能浪费了，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买了张去泰国的机票，轻车简从的，准备出国去转转。
　　结果到机场的时候居然遇到了赵恒，两个人在一楼的肯德基门口撞个正着，彼此都很惊讶。
　　赵恒高高瘦瘦的，穿一件灰色斜十字纹圆领毛衣，内搭白色翻领衬衣，卡其色翻边西裤，棕色的皮鞋，左手推一只行李箱，右手拿着一件单排扣的短大衣，满脸都是倦色。
　　“于总这是要去哪里？”
　　于如月也不隐瞒，“泰国，你呢？”
　　赵恒老实的说：“刚刚从北京回来，本来想多呆两天的，但是家里闹腾死了，实在待不下去了，所以提前走了。”
　　他顿了顿，问于如月，“你一个人去泰国吗？”
　　于如月点头，“对。”
　　赵恒眨眨眼，鬼使神差的，突然冒出一句，“我可以跟你去吗？”
　　于如月难得的愣了下，“你不回家了？”
　　赵恒说：“我也是一个人在这边，家里冷冷清清的，不想呆。”
　　于如月摘了脸上的墨镜，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赵恒，没做声。
　　赵恒没来由的紧张，小心的说：“我们可以各住各的酒店，就当是在泰国偶然邂逅的，我保证不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他眨动眼睛，低声的恳求，“可以么？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于如月温言说道：“想去就去吧，不过是搭伙出国玩一趟，不是什么大事情。”
　　赵恒心里一喜，眼睛里开满了笑意，他生怕于如月反悔，赶紧把手里的皮箱推过去， “我马上去买机票，你帮我看着行李。”
　　他把手上的行李箱塞给于如月，大长腿几个跨步就走远了，他走得那么急，仿佛是后边有人在追赶一般。

　　于如月这厢出门倒是干脆，却害得来给她拜年的软件开发一部经理徐析然吃了闭门羹。
　　这天下午，徐析然带了一大堆礼物去敲她家的门，十几分钟都没人应，打她的电话也不在服务区，他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急得团团转，大过年的也不好打扰别人，就给梁副总打电话说了情况。
　　梁副总说：“应该没事吧，她过年都在董事长家里，今天早晨才回去的。”
　　徐析然说：“她工作上很精细，平时生活却很散漫，该不会是在家里煤气中毒了，又或者是在浴室摔倒了？”
　　梁副总忍不住笑出来，“哪有那么多意外发生，别乱想了，也许只是睡着了没听到呢？”
　　徐析然一口否认这种可能，“不会，我都捶门了，她就是头猪也能听到动静。”
　　梁副总哈哈大笑，打趣徐析然，“你讲她是头猪，我要告诉如月去。”
　　徐析然简直要抓狂了，“梁副总，我跟你说正经的！如月孤身一人，她在家里出了事，真心是没人知道的！”
　　他这么说，梁副总也不好再笑了，“这样，王总监那里有她家的钥匙，你去问他拿。”
　　公司管行政和财务的王总监今年四十岁，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跟于如月也不怎么亲近，徐析然疑道：“他怎么会有如月家的钥匙？”
　　梁副总说：“是董事长让如月给的，说是以防万一。”
　　这么一说就通了，于如月很听董事长的话。
　　挂了梁副总的电话，徐析然转头就拨王总监的电话，问他能不能来于如月住处开她家的门。
　　王总监愣了，“为什么要开于总家的门？”
　　徐析然说道：“她今天应该在家的，但是我敲门没人应，打她电话也不通。”
　　王总监说道：“那是因为她去泰国了。”
　　徐析然哦了声，释然之余，又有点失落，“她去泰国，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王总监说道：“说是临时起的意，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她怕有人找不到她惊动老董事长，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报告一声。”
　　徐析然嗯了声，“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王总监热情的问：“徐总你找她有事吗？”
　　徐析然含混的应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个从外地过来找工作的朋友，本来是想约如月面试下，如果合用的话，年后就直接来公司上班了，既然她不在，那就开年以后再说吧。”
　　王总监感叹道：“徐总你真是工作狂啊，过年也不忘记正事。”

　　徐析然闹的这出乌龙，当天晚上就被嘴快的梁副总报告给老董事长了，“他那个急啊，估计白毛汗都出来了。”
　　老董事长哈哈大笑，“就知道他对如月有意思。”
　　梁副总说：“昨天老陆给我打电话了，说了个事。”
　　老陆是公司另外一位投资股东，很少在公司露面。
　　“什么事？”
　　“听说赵睿明家里翻天了，他大老婆的儿子被小老婆的儿子干倒了，还说赵家的长老会直接把大老婆的儿子撵出了北京城，去外头自生自灭了。”
　　赵睿明是老董事长和梁副总的大学同学，说起来也是很多年的交情，只是不在一个圈儿里呆，平时少联系。赵睿明有两个老婆，这是公开的秘密，两房争宠二十多年，从年轻时斗到现在，个中的八卦狗血一盆一盆，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只不过梁副总和老董事长都是不好热闹的人，不怎么打听这些，知道的不多。
　　“赵睿明怎么说？”
　　“没吭声，据说是两个儿子打赌，大老婆的儿子输了，所以被撵了，赵睿明的大老婆已经哭昏好几次。”
　　“有什么好哭的，赵家产业那么多，赵睿明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儿子饿死的。”
　　“那倒是。”
　　说到儿女，老董事长也是一脑门子的烦心事，“我那个姑娘啊，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以后可怎么办，一点经济头脑都没有，我怕她会受苦。”
　　梁副总宽慰他，“怕什么，不还有如月吗？你对如月这么好，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会不管汪汪的，我看她平时对汪汪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其实维护得很，人资部的人见到汪汪都是毕恭毕敬叫汪总的，汪汪去财务拿钱，她也从来也没拦过。”
　　老董事长叹气，“我也就指望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