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她爹有兵权》西江月暖

77、谢茂瑄

　　“我外祖父虽然对茂表哥很严格，但也经常骂几位舅舅，但外祖父对我可温和了。外祖父还经常鼓励我，说什么‘勤能补拙’，叫我不要气馁之类。”
　　温琪将他外祖父说话时的模样，学得有模有样，把温柔给逗乐了。
　　“所以呢，有大哥我在，五妹妹一点也不要担心。”温琪一拍胸脯，郑重承诺。
　　温柔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的傻哥哥哟，我不过来谢家做个客，有什么好担忧的嘛。”
　　温琪摸摸脑袋，笑呵呵道：“也是嗷，还是五妹妹聪明，哥哥笨。”
　　“温琪，你还真在车里叽里呱啦说上瘾了，还不带你五妹妹下来见过你外祖父和茂表哥。”
　　谢氏洪亮的声音传来，温柔推开车门，就看见谢老大人在低声训斥谢氏：“你去世的母亲怎么教你的？堂堂尚书夫人，嗓门大得跟街头泼妇一样。”
　　谢氏横着脸，压低了声音：“阿柔，快与你哥哥下车来，给外祖父和表哥请安。”
　　“外祖父好，茂表哥好。”温琪欢快的很。
　　“我家琪儿长不大了。”谢老大人一看就很宠溺这个外孙。

　　谢老大人身边，身着朝服的谢茂瑄和风一笑：“琪弟来了。”
　　估计谢家祖孙二人刚下早朝回来。

　　温琪热情的介绍起温柔来：“外祖父，茂表哥，这就是我家新来的，比天上的仙女还稀罕的五妹妹。”
　　“瞧，有你这么夸妹妹的吗。父亲，茂瑄，阿柔是我家大伯的爱女，才从凉州回来。”
　　“阿柔给外祖父请安。”
　　谢老大人眼睛眼睛笑成一条缝：“有乃父风范，不错不错，是个好孩子。”
　　“阿柔见过谢大公子。”
　　谢茂瑄目似星辰，笑若云彩：“温姑娘有礼了。”
　　“大郎几个女婿还在忙，五娘，你先带孩子们去与你大嫂那，可别冻坏两个孩子了。”谢老大人，回头又对谢茂瑄道，“茂轩，今日无事，你换了朝服就去陪你母亲和姑母吧。”
　　“姑母，侄儿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我们家茂瑄越来越有稳重了。”谢氏笑眯眯道，似乎对这个侄儿特别喜欢。
　　穿过数条长长的小路，才来到东边的宅子。温柔与南安大长公主已见过几回了，所以对这位表姑母并不太陌生。
　　温柔也听人说过不少南安大长公主的事，这位金枝玉叶也算身世坎坷，生母是宫女，地位低下。高祖在世时，她尚且能拥有平静的公主生活，高祖过世后，便是文太皇太后把持朝政，高祖妃嫔所生的子女，大多没有好下场。所幸的是，高祖尚在世时，南阳大长公主便已嫁到谢家，才免受波及。据说太祖生母也是宫女出身，所以对这唯一的妹妹十分照顾，甚至在世时便将外甥女谢芮萱指给时为宣王的宣帝为侧妃。只可惜太祖本是傀儡，大多时候也有心无力，也并未能多庇护胞妹几分。

　　南大长公主生性腼腆，面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很舒适。谢葶萱也在，还是像之前每次见到的那样爱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像蜜一样甜。
　　此时距离午饭尚早，众人坐了一会儿，南安大长公主便让谢葶萱带着温柔等人去院子里玩。因温琪视成年男子，男女又有别，谢氏也不想败坏了，侄女们的名声，便温琪去寻表弟们玩。
　　时下平城的贵女们，闲来无事时，所玩的多为猜谜、对诗、投壶之类的戏耍。温柔肚里无文墨之事，在平城贵女圈基本上人尽皆知，谢家姐妹也无意让温柔出丑，送以，最后，众人玩起了投壶。
　　其实温柔很想说：我们还是玩别的吧，投壶这种游戏对我温柔而言，简直不要太小儿科了。

　　不过，温柔想起祖母告诫她要藏拙，所以，温柔最终没说出她不仅会射箭，而且奇准无比。
　　在温柔的小心思之下，众人有输有赢，谢家姐妹玩得很尽兴。
　　谢蔓萱大呼口气，笑道：“刚开始还担心，怕阿柔姐投壶玩太好，这下才总算放心了。”
　　谢葶萱笑嘻嘻的戳了一下妹妹的脑袋：“你这什么怪心思，难不成阿柔玩的好，你就不高兴了。”
　　“哪有哪有，二姐冤枉我了，阿柔姐，我可没那么想。”谢蔓萱急红了脸。
　　谢葶萱搂了搂妹妹的肩膀，笑嘻嘻道：“幸亏你没有这么想，不然的话，你可就只能嘟着嘴生闷气了。”
　　“二姐此话是何意？”
　　“是啊，葶萱，蔓萱为何要嘟着嘴。”
　　众人都没明白谢葶萱这句话的深意。
　　谢葶萱也不解释，径直绕过温柔身后，温柔跟着一干人回头，就看到一袭白衣的谢茂瑄站在腊梅后。阳光下，谢茂瑄挂着温和的笑容，眉如涟漪，目若清湖，唇红齿白，却最是少年郎最玉树临风之时。
　　谢茂瑄貌虽不及沈问俊美，气也不似易冉之张扬，谢茂瑄却自有一股处之静然安之泰然的沉稳。这种与生俱来的沉稳让人觉得很放心，就像认识许久的朋友一般，温柔灿烂一笑。

　　谢茂瑄也并未回避温柔的招呼，反倒回之一笑。
　　平城男子多注重礼仪，尤其“男女授受不亲”这礼，温柔来平城一个月了，除了皇帝老儿那个无赖外，还没哪个男的敢直视她。就算是送她玉虎的沈家表哥，每次见了她，不是低头看鞋子，就是偏头看树看墙看天看云，总之，就是不看她温柔。
　　没想到在平城这样的斯文地方，脂粉堆出来的少年郎里，谢家公子倒是这般大气不造作，温柔不禁在心里为谢茂瑄竖起了大拇指。
　　“大哥来了，也不出声，躲在这后头看，跟登徒子似的。大哥平日里可没这么失礼过，可是我们阿柔长得太好看。”许是在自己家里，没有外人，不担心传出去，与大哥又格外亲近，谢葶萱说起玩笑话来，也毫无顾忌，“大哥好歹也是留仙洞公子榜上有名的，偷偷看做什，求了爹娘去温家提亲就是，还正好亲上加亲。”
　　“葶萱，我看你这主意不错，待我进了你家门，再给你选个奇丑无比的好夫婿可好？”
　　作为闺阁里的黄花大闺女，温柔被谢葶萱开玩笑，不羞不恼，反倒还怼回去，这倒令谢家姐妹吃惊不已。

　　谢葶萱也微微吃惊，暗道：凉州来的，果然不一样。
　　嫂子替小姑子寻夫婿，天经地义，谢家姐妹个个抿嘴偷笑，而谢葶萱完全无力反驳，只得告饶：“他们都说阿柔嘴笨，果然都是假的，我看阿柔这张嘴，利索的很，旁人要想占点便宜，可比登天还难。”
　　当然，谢家姐妹们不知道温柔生在习俗开放的凉州，军营里又都是豪放的大老爷们，熟悉点的将士们也经常开她和阮煜的玩笑，她早就习惯了。每回大家喊她阮家小媳妇时，温柔就笑嘻嘻地问阮煜：“阮哥哥，你啥时候跟我爹提亲阿？”
　　阮煜每每此时，如临大敌，总要念叨几声阿弥陀佛，再愁眉苦脸道：“老天爷保佑，阮家列祖列宗保佑，可不要让这母夜叉做我们阮家媳妇，不然，我，我，我阮煜就只能以死护清白了。”
　　然后，温柔就追着阮煜打，将士们就笑着看，温逸言就会仰天长叹：“人都说青梅竹马，青梅竹马，这两家伙怎么就长歪了呢，看着一点夫妻相也没有，看来只能做兄妹了。”

　　于是，阮煜乐呵呵地拜了温逸言为义父，阮煜的亲爹心中不平，便强行收了温柔做徒弟。

　　作为妹妹们玩笑里的男主人，谢茂瑄面上倒无什变化，依旧笑容可掬，像所有点哥哥们那样，温柔地教育淘气的妹妹们：“葶萱，温姑娘初来乍到，对你们天天玩的戏耍也不熟，你们几个可不要欺负新手。”

　　“连姓文的都能被阿柔打得满地找牙，我们哪敢。”谢葶萱左手拖住兄长的手，右手挽住温柔，吐舌道，“再说琪表哥这么宝贝阿柔，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欺负阿柔啊。”
　　“平城也没哪户人家的闺女有你这么牙尖嘴利了。”谢茂瑄宠溺地敲了敲谢葶萱的脑袋瓜。

　　谢葶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撒娇道：“话说大哥的箭术在我们平城，也是排得上好的，要不大哥去阿柔一起比比投壶吧，也让我们几个长长见识。”
　　一旁的谢蔓萱道：“二姐，投壶都是女儿家玩的游戏，大哥一个男儿怎么好陪我们玩。再者大哥是男子，阿柔姐是女子，男子与女子比试，阿柔姐吃亏，大哥也赢得不光彩。”
　　谢葶萱却不以为然：“你们怎么知道大哥一定会输。”
　　“当然。”谢蔓萱脱口而出，“大哥是男子，箭术又好，刚才你也看到了，阿柔姐不太会玩投壶，投的还没二姐准呢！”
　　谢葶萱拍拍温柔的肩，对众人笑道：“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出来，刚才玩投壶，阿柔是故意输给我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