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游戏》沧海有泪，桑田遗珠

26、生死签，还是抽中了死签

　　真心的道歉，拉斐尔开始为他的肩膀绕绷带。
　　拉斐尔的动作熟练而且温柔，他似乎害怕他的动作会让自己感到疼痛。但沙赫尔已经没有时间关心自己的伤口了。
　　他知道，这个人已经称刚才的机会知晓了他唯一不可以让人知道的秘密。
　　床边有一把抢。
　　他庆幸自己的右手没有伤。
　　虽然忘恩负义不是美德，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抓起了枪。
　　“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是我有我的苦衷，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不能活。”
　　枪口瞄准着拉斐尔，沙赫尔真心的道歉。
　　“不过你到底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去死，欠你的，我以后会还给你。”
　　“少爷，这把枪没有子弹。”拉斐尔连头也不抬的说着，“你的家人也一定告诉过你，小孩子玩枪很危险。”
　　“好了。”
　　结束了工作，拉斐尔叹着气抬头。
　　“不错，刚才帮你换衣洗澡的时候，我的确看见了不应该看见的东西。我也知道，对任何一个遗传学家而言，你的价值抵过全世界。但我不是那种科学狂人，于我而言你只是个孩子！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保护委托人的秘密就是我们的职业道德。只要你付出价钱，我可以做洗脑，忘记看见的一切。”
　　沙赫尔无法完全信任他，但他也没有选择。
　　“你要什么样的价钱，我自认为我还是有些钱的。”
　　“我这次要的东西不是钱。我帮你杀了那么多人，你付的钱已经足够多了。所以我想要一点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拉斐尔蹲下来为他扭正脚。
　　“你的身上原本一个伤口也没有，现在却是伤痕累累，的确很可怜。所以这次我想少爷开的价钱只有一样，我想和你有一个晚上的记忆！”
　　“的确，这是用钱永远买不到的东西。”沙赫尔的声音开始变得阴冷，“不过，你很快就会后悔的，拉斐尔！”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应该明白，刚才的要求无异于寻死。我既然可以为了保全这个秘密，不计后果的杀掉杰弗里，你为什么就不担心我会在你松懈的时候杀掉你？男人在床上是最容易被杀的。”
　　沙赫尔的笑，是死神的笑。
　　“你是个顶级的杀手，你有你的自信，但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就是用这样残破的身体，我要杀你也不是做不到！”
　　“少爷，你误会了我的话。我和你一样，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对同性产生那方面的欲求，虽然确切的说你是不可以被归为同性的，但你不是女性这点就已经让我完全没有兴趣了。”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说，你的母亲，前遗传学天才博士一直在做一个不得了的研究。所以，我发现你的身体的异常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个研究是真的，而且她成功了。你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你应该不存在一个遗传学上可以被称为父亲的存在，而你的母亲也只是借用子宫让你出生的人。你是一个未知的神秘物种，是超出我们的理解的生物。你的身体也一样，除了身体表面的部分异常，皮肤下的东西大概会更与众不同。至少我相信，没有谁会认为身上长着这种东西的生物可以被称为人类，自然也就无法用人类的常识判断性别了。”
　　拉斐尔的告白让沙赫尔冷静了下来，但沙赫尔并没有因为拉斐尔的直言就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开一面。

　　“你们是特别的，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们，拉斐尔口中提的我身体上的异常的确存在。”
　　沙赫尔相信每个人都会对他的特异体质有兴趣。
　　“我的遗传因子与你们是不一样的，我的身上有不属于人类的部分，所以，确切的说，我不是地球人，至少不是你们熟悉的地球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增长的力量也使他可以轻松掩藏自己的异常之处，但那时候，那个不属于人类的部分虽然很薄的贴附在背上，隔着衣服看不出，但只要脱下上衣，任何人都会一眼看出他的不寻常。

　　“我是个艺术家，我认为活着的你比浸在防腐液体中的你更有价值，所以，我只想用手碰触这些部位。”
　　这才是拉斐尔真正的目的，他想碰触沙赫尔背上细薄透明的部分，而他也的确不会说出去。

　　“从那一天起，我就决心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的东西。如果你拒绝，我也只能无奈的让你去另一个世界，然后请你的尸体代替你向我效忠。”
　　沙赫尔的嘴角盛开着可以被归为华丽的笑容，但却有着无尽的血腥。
　　“因为你是第一个走进我的世界的天使。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是曾拥有天使之名，但已经堕落。只有你，你还是保有天使的白翼的。”
　　“你不是也一样吗？即使所有追随你坠落的天使都已经失去了光翼，你的翅膀依旧是纯洁的白色，柔软有些透明。你的翅膀从来就没有变成黑色，但你为了安慰他们，故意把自己的光翼变成了闪烁着紫色和银色的黑翼。我是个不信神的人，但我却相信，你曾是天上最闪亮的明星，即使你蜕去了光环，依旧还是最闪亮的。”
　　“这可不像我们的拉斐尔大人会说的话。”沙利耶略带鼻音的嘲讽着，“神话里，你可是主宰一切学识与艺术的天使。”
　　“能天使（Powers）卡麦尔，智天使（Cherbim）拉斐尔，座天使（Ofanim）沙利耶（这一点没有考证，毕竟关于天使的大部分记述也是自相矛盾的），炽天使（Seraphim）路西华，的确一个个都不是常识的世界应该存在的生物，但是我们却是真的以天使之名找到了彼此的存在。”
　　沙赫尔笑了，他的笑容美丽，深不可测。
　　“而且我还偏偏和所谓的传说一样，遇到了炽天使梅丹佐和那个讨厌的米凯勒。倒是加百列这家伙即使到了现在还是个滥好人。听说拉斐尔追随我的时候，梅丹佐和米凯勒都是一付杀了他才甘心的样子，只有加百列和乌列尔还一心想把他从我的身边拉走。可惜你现在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我了，你的那几个同伴却不会知道你的决定。”
　　沙赫尔说话的内容越来越晦涩，吴月洁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
　　告诉我，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懂了！
　　米凯勒、加百列还有乌列尔的名字倒还不陌生，他们加上拉斐尔正巧是天上的四位君主级的大天使，又被西方人认为是四大元素（火、水、土、风）的象征天使。虽然有“神前侍立着七位天使”的说法，但除了这四位，其余的三位天使一向是说法众多，所以□□教里就只承认四大天使了。
　　其实吴月洁真的也不知道其他的天使名字。
　　“梅丹佐的大名很不常见，但他是天使之王，拥有‘小耶和华’的封号。可惜他的个性比米凯勒还要激烈，他可以代神之名拯救以色列人，也会对不信仰神的人民展开杀戮，将所有的人都追杀玩弄。所以他在《圣经》中几乎没有留下痕迹，虽然他的恶名足以让任何一个不信神的人颤栗。”
　　菲利普的说明只会让吴月洁更加莫名其妙。
　　“梅丹佐的名字和实力都与路西华不相上下，所以就有人认为在叛天之战中，给与路西华致命的伤痕的其实是梅丹佐，米凯勒的任务仅仅是将路西华的追随者驱逐。当然，《圣经》的记录大多混乱不堪，估计也是无法考证了。”
　　“吴小姐，你可以抽纸签了。”沙利耶打断了菲利普的话，“你要知道，你的手指将决定拉斐尔的命运。”
　　金发，绿宝石眼睛或是海一样的蓝色，使大部分人想象中天使的外形。拉斐尔就有着异常温暖的金发和蓝眸。但沙利耶不一样，同样是金色的头发，他金色的眼睛里流出的只是淡淡的怨毒和无法直视的冰冷。
　　手伸进了抽签箱，眼睛却因为不小心对上了沙利耶的金眸有了瞬间的迷失。
　　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却有着无法抗拒的可怕：神智失去了控制，他的眼睛瞬间侵占了她的灵魂，她的身体完全臣服于另一重意识的控制。
　　手指拨开一个又一个纸球。
　　——手有了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它在箱中寻找着，即使真正的主人竭尽全力也无法控制。
　　“没用的。”
　　沙利耶的唇角有无言的嘲笑。
　　邪眼的支配是绝对的，即使是高阶的天使也无法抗拒！
　　手指已经握住了一个纸签，她明白这个纸签里写着索命的单字，她必须松开手指，否则她身边的这个和蔼温柔的男人就会死。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的意志无权过问她的行为——
　　她的手指乖乖的交出了纸签。
　　纸签落入沙利耶的掌心的时候，邪眼的支配也结束了。她看见了沙利耶得意的笑容。
　　“你本该取出‘死’签保全自己的性命的。”
　　沙利耶快乐的打开纸签。
　　“的确，依照正常的概率，她抽中‘死’签的机会非常低。但是所谓的魔法就是让随机出现的偶然变成必然。无限接近百分之一百即是魔法的本质。”
　　“对不起，在邪眼的支配下，吴小姐还是抽中了唯一的‘死’签。”
　　沙赫尔的枪抵住了拉斐尔的额。
　　“这正是我所追求的结果。”
　　带着永恒不变的微笑，拉斐尔闭上了眼。
　　“在被你厌弃前被你杀死，就是我的占有。”
　　吴月洁注视着沙赫尔的面孔，但他的脸除了比大部分人的美丽与甚至无视了遗传学的绝代外，竟如冰冷的瓷娃娃一样阴冷无情。
　　他的手松开了枪。
　　沙利耶上前。
　　“代替我杀了他，我不会赐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拉斐尔金色的睫毛下有晶亮的液体流出：这是最讨厌的结局，杀死他的是即将取代他的沙利耶！
　　吴月洁闭上了眼睛。
　　她听见保险栓打开的声音，她也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扣动扳机的声音，然后就会有血线飞出——
　　无法实现心愿的天使将会带着痛苦与绝望离开这个世界，虽然他从来就不想回到上帝的身边。
　　这是最残忍的结局，可造就这个结局的人却是拉斐尔最爱的那个人，这到底有可以归类为哪种残忍！
　　沙赫尔是最无情最残忍的天使，爱上他的拉斐尔为什么还要这么傻，竟会甘心为一个不爱他的人求死！
　　等待着一个不知是不是会爱自己的人，在绝望是用生命呼喊。可即使自己拼着命的呼喊那个人，即使自己不断地寻求着那个人，即使自己终于等到了那个人，可对那个人而言，自己已经是没有必要的存在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不对的！
　　不是的！
　　这根本就是个错误！
　　我不要这样的结果，我不要拉斐尔长久以来的付出换回的只是冰冷的子弹！
　　有一种足以撕裂灵魂的悲伤刺穿了她的心，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绝望。拉斐尔不畏一切的为沙赫尔付出，一直这样的付出，不论什么前世或是今生，那是他唯一确定的人，为那人做出任何事都不要紧。
　　因为这个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的人就是他存在的全部理由！
　　即使他不曾因沙赫尔而生，却可以为沙赫尔而死。
　　“我活在这个世间并不是为了与你相爱，但我的确因为爱你才降生。我或许做不到因为你而来，却是可以为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