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一只断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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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月！瞳月！”要是可能，西泽这会儿估计都想一拳招呼上去，自我操控并不是很方便，巨大的镰刀旋转着将包围圈扩大了些许，但人偶们也不是吃素的，步步紧逼地两人只好不断后退。
尖锐的丝线犹如钢筋一般嗖嗖嗖地来回飞舞，钻透一个又一个阻挡物。
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怀里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回应，少年低垂着头，闷闷的声音直击西泽的灵魂深处，他说：“阿泽！”
五指张开以从未有过的熟练姿势握住银色的巨型镰刀，镰刀轻鸣予以回应，黑色的死气再也没有之前那般的不规律，它们以一个微妙的形态聚集在少年的背后，远远望去竟像是一对聚拢着的羽翼。
少年全身都充满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死亡气息，浓重的黑暗色彩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而随着他的前进，那些拥有着灵魂的木偶就害怕似得开始退后，仿佛意识深处既清楚又明白，眼前这个东西正是自己的克星，那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从未有过的强烈。
“你们，你们是怎么了，快！快捉住他！”特罗斯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吩咐，“都是些没用的垃圾！我的莎莱娜！只有我的莎莱娜是最好的！”
众傀儡一愣，因为外形跟莎莱娜的形象极其相似，所以乍一看到这整齐的动作是真的感觉有些诡异，受到指示后，它们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挣扎，但也只是一瞬，而后却再也不犹豫地朝着瞳月攻去。
“垃圾就应该待在其该待的地方！”少年的眼眸彻底变成了深红色，黑发也以一个可怕的速度长至脚踝，他踏前一步，轻松地穿梭在人偶堆中脚不沾地，每一次都会有一股漆黑的光芒将人拖起以减少足够多的摩擦使得他的速度发挥到极致，几个来回下来，动作呆滞的木偶就占了下风，被镰刀切割的人偶碎片越来越多，其上沾染的死气自动化入瞳月的体内，而每一份死气的融入，都让他背后的羽翼更加清晰一分。
瞳月踢碎一具挣扎的人偶，露出里面将腐未腐的少女身躯，雪白的灵魂因为解开束缚而飞起，它们越聚越多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厅，也彻底照亮了古堡内部。
[救救我们！]
[请救救我们！]
[我们不想伤害别人！]
[请让我们出去！]
[好想解脱！]
“可怕的数目！”西泽叹息一声，望向整个二楼的天花板和墙壁上的装饰，那些特有的少女雕塑以及人形吊灯如果真的都是些尸体的话，这场绞杀到底应该持续到什么时候？
瞳月一个反手将灵力甩出，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脱离掉纠缠上来的几个傀儡后一下子跃到了特罗斯的眼前，刃尖想也不想地一把捅穿对方的心脏！
尖叫声停留在嗓子口，特罗斯伸手一把揪住对方的镰刀，终于使得瞳月的眉头皱了下。
手腕一番，镰刀划过一条红色的细线，两只人类的手掌啪沓一声掉了下来滚到角落。
“不——”
随着少女的尖叫声响起，整栋城堡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那些不知道用什么制作而成的人偶纷纷碎裂，白色的灵魂流集结成一股巨大的力量疯狂地撞击在外层的结界上，但每次撞击的结果只是让结界更加坚固一分，没有任何作用。
“结界有问题。”西泽化成人形站在瞳月的身边下着结论。
但身边的少年却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将心思放在结界上，反而突兀地执起对方的手：“阿泽，疼吗？”
被询问的一方一愣，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少年，脸上惯有的淡定自若差点崩碎，被握住的手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收回，紫眸中更是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你……”
“只是一些画面在脑袋里回放……”瞳月很自觉的地后退一步，拉开一个距离，看向头顶那条白色的灵魂流光带，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挣扎之色。
“先出去吧！”
“好。”
少年看着对面的人，有什么话呼之欲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朝着莎蕾娜的房间内走去。
由于两个人的思维和精神均处在漂移的状态，所以一时间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某个东西竟然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在这里等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的他和他，也是这样的相处方式，瞳月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是有时候真的会有一种暂时冷静一下的想法。
小心！西泽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出声提醒了一句，因为他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但凡是个生命都会有自己的独特气息，而那个小女孩却什么都没有，这实在太过诡异。
少年没有看房间内沉默着的莎莱娜，自顾自地将桌上的相册拿起来，照片里是两个女孩，左边的黑发及肩笑得十分腼腆，右边的人被利器划了个大口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瞳月叹了口气说道：“你在等她？”
床上的人似乎有了反应，慢慢坐直身子，空洞的眼神望着床边的少年看得入神。
“瞳月！”
“……”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真是有趣，说罢，瞳月弯腰，定定然地和少女对视，“看来你是不准备放我们走了！”
“你们……杀了父亲，还想走？父亲……莎莱娜……就是这样走了的，再也……再也没有回来。”少女空洞洞的眼睛里慢慢流出黑褐色的液体，它们扭曲着低落在雪白的蕾丝裙上，透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来。
“她已经死了。”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淡定自然，没有一丝怜悯，“就死在那条河里，你是知道的。” 所以特罗斯才在她的吩咐之下每隔一段时间去往那条河边，有这个猜测是由于特罗斯老爷出现的时间点有部分明显重合，另外就是着装，那个男人当时穿着深色的正装，普通的出行根本没必要那么做。
“还看不清现实，真可怜。”
“不！这不是现实，现实就是她会回来，会陪在我身边。”少女崩溃似的呐喊，“她说我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妹妹……她说过会和我还有父亲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嗯，没错，所以你应该去地狱陪他们。”傻孩子，但凡有个正常思维的人都不愿意维持这样一种诡异的□□关系，而且看她的着装就是想取代真正的莎莱娜在自己父亲心中的地位，这样一来也解释的清楚为什么她要掳走那么多的少女，努力地寻找可以取代莎莱娜的存在了。
只是，外貌再相像，内里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而被她豢养起来的那个老头，显然是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对待她的时候才会采取那样的方式。
“打开结界，否则！”甩手将一根固化的黑色结晶体抵在少女的脖颈，“打开结……呃……咳咳……”
喉咙口一股咸腥味上涌，少年猝不及防地低头咳出一口鲜血，这才看见一只人类的手在自己的胸口上捅了个对穿，而那只手的样子是何其的熟悉，它慢悠悠地从少年的胸口飞纵而出，慢慢地爬向少女的所在。
对面的少女一愣，之前面对着特罗斯露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表情再一次浮上脸颊，她瑟缩着朝后方退去，一边不停地说着各种各样求饶的话语。
“父亲……父亲……是莎莱娜不好，莎莱娜没有完成您的任务，没有杀掉目标，是莎莱娜没用……但是……莎莱娜可以困住他，你看我……”话语到了这里便如同被什么硬生生掐断了一样，少女喷出一口黑血，抽搐了几下，头微低，保持着望向自己空洞洞的胸口的姿势，再也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一只断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