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乱》卓澜

16、飞天蝴蝶

　　第二天清晨，三人吃过早餐，在无忧镇买了路上的食物便开始赶路。
　　秋日的早晨渐渐变凉，马奔起来脸颊两旁的风带着刺骨的冰冷。但秋日的阳光还是暖的，照在人身上，融融的感觉。到了正午，阳光便更温暖了。
　　三人赶了一上午的路，便找了一个地方休息。卓澜啃着没味道的馒头，感觉一晚上的休息还没恢复体力，仍然想睡觉。她突然想念起坐在汽车里的感觉，她甚至可以在车里好好睡一觉，可是在马上却不行。就在她昏昏沉沉地想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救命。声音尖锐却略显虚弱，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卓澜抬起了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过去，除了一大片湖和湖边一米多高的枯黄的芦苇，什么也没有。
　　卓泉突然跳起来，只见他快速掠过几丈的草地，脚尖迅速点上一米多高的芦苇，然后身体轻飘飘地落进湖里，等他再飞身掠起时，手臂里已经多了一个娇软的身体。这还是卓澜第一次看到卓泉的轻功，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水上漂的功夫不仅是在电视上和小说里才有，古代的这些侠客居然是真的会轻功，而且飞起来姿式优雅。她惊呆了。
　　卓泉缓缓落在卓澜旁边，然后放开了手，他手臂里的人便站在卓澜面前。卓澜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便是前一天在客栈里打了人的红衣女子，她仍然穿着那件大红的衣服，只是脸不再红润，而略显苍白，身上的衣服全湿了。她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红衣女子，轻声道：“你还好吧？”
　　红衣女子惊魂未定，看了卓澜一眼，然后说：“谢谢你。”
　　卓澜说：“救你的人好像不是我。”
　　红衣女子看了卓泉一眼，没说话。
　　卓泉懒懒地笑了笑，说：“我告诉过你，他们不会放过你。你居然不逃走，还待在这里。”
　　因为这句话，红衣女子突然跳起来，说：“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说这些风凉话。”因为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风一吹，她全身瑟瑟发抖。
　　卓泉完全无视她的软弱，竟然十分轻蔑地说：“我可不是说风凉话，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被人点了穴道扔进湖里，难道不是被人陷害？”
　　“我被人陷害不关你的事。”红衣女子大概因为在水里浸泡得太久，心情也有些烦燥，说起话来咬牙切齿。卓澜却越听越有兴趣，卓泉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当然不关我的事，我如果不是被你叫得耳朵不舒服，绝不会去救你。”
　　红衣女子瞪着他那张好看的俊脸，恨不得抽他一把掌，可是她被人泡在水里一个多时辰，不仅全身无力，而且浑身冰冷。若不是卓泉将她从水里救出来，此怕她早就变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卓泉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说：“其实我就算不救你，你也不会在那里待太久。铁虎门要一个人的命，通常不会那么简单让他去死，他们会慢慢折磨他，直到他生不如死，甚至觉得死了比活着要快乐，然后才会让他死去。”
　　卓澜打了一个冷颤，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此残忍的人。
　　红衣女子白他一眼，说：“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活着实在太难受了，还不如死了的好。”
　　卓泉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说：“那好吧，你现在可以死了。死了你就不用看到我了。”
　　红衣女子气得浑身打颤，怒道：“你这个混蛋……”
　　卓澜看了卓泉一眼，又看着唐絮，突然笑起来，而且笑得面若桃花。好像她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一样。
　　卓泉看着唐絮，“怎么，不想死了？”
　　红衣女子捏紧拳头，“我为什么要去死，该死的人是你。”
　　卓澜知道再吵下去两个人一定要动手了，便看向卓泉，说：“我找个地方给她换一套衣服。”
　　卓泉作了个请便的动作，不再说话。卓澜然后从马背上拿起包袱，牵了红衣女子走向一米多高的芦苇深处。
　　她从包袱里找出一套衣服递给红衣女子，说：“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
　　红衣女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下一刻就瞪大了眼睛。虽然她眼前这位卓三小姐穿着非常漂亮，可是却实在有点古怪，而她递给她的衣服，未免也怪得有点离谱了吧？
　　卓澜被她怪异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她只好说：“这些衣服虽然看起来比较怪，但穿在身上却很舒服，而且行动也比较方便。”说着教她要怎么穿戴这些衣服。
　　红衣女子穿好衣服，觉得全身温暖，而且也的确如卓澜所说全身舒服。她朝卓澜温和地笑了笑，说：“谢谢你。”
　　卓澜微微一笑，说：“不用客气。”两人站起来走向卓泉和张昭，卓澜突然问：“你和我二哥，是不是以前有什么过节？你好像每次看到他就很气愤啊。”
　　红衣女子先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恍然大悟，说：“我想起来了，你已经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了。我是唐絮。你大概也忘记我和你二哥之间的恩怨了。”她突然又笑了笑，说：“要说我跟你二哥之间的恩怨，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不过究其最初原因，大概是因为他的一个情人。”
　　“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有一次碰巧杀了他的情人，所以他一直很讨厌我。而他为了报复我，竟然抢了我师兄的心上人。”
　　卓澜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说起她杀过人，好像是说她吃了一块肉一样表情平淡，她愣愣地看着唐絮，“你杀了他的情人？”照理说，卓泉应该很恨她才对，怎么刚刚反尔要救她？
　　“不错。因为他的情人碰巧得罪了我。”
　　卓澜感慨地摇着头，说：“如果杀人能够解决问题，这个世界上大概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唐絮瞪大眼睛望着卓澜，“你难道认为我不该杀人？”
　　“无论怎么样，人的生命总是很可贵的。千金散尽还复来，可是生命没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你实在让我太惊讶了。要知道，以前的你，可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卓澜笑了笑，说：“可能因为我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所以明白了一些道理。”
　　“我会记住你的话。以后我若是想杀人，一定会在动手之前先想一想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该死。”
　　卓澜笑起来，又问：“二哥的情人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你？你杀了他二哥居然没有找你报仇？”
　　“她偷了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一块祖传的玉佩。”
　　卓澜蹙起眉头，“她只是偷了你一块玉佩你就杀了她？”也太狠了吧。
　　“我只是为了找回我的玉佩，可是我却没有在她身上找到我的玉佩。对了，你们要去哪里？”
　　“凤凰城。”
　　唐絮愣了一下，说：“我听说你要跟许暮阳定亲了，你千万不能和他订亲，像他那种十恶不赦的混蛋，嫁给他你这辈子就完了。”
　　面对她脸上关切的神情，卓澜笑了笑，说：“你放心，我若是不想嫁，没人阻止得了我。”
　　卓泉看着面前这两个衣着怪异却美貌的女子，她们的对话当然被他听进耳朵里了，所以他十分不悦地看着唐絮。
　　她换了身装扮，头发被卓澜挽成好看的发髻，插着两支碧绿通透的发簪，脸也已清洗干净，几缕头发搭在漂亮的皱褶领口边，衣服虽然怪异，却十分漂亮，既不宽松也不紧细的淡粉色绸锻裙，平直而柔软的短裤和干净而漂亮的靴子。也只有卓澜，才能把那些宽大的丝绸锦衣改制成这么合身而又漂亮华丽。幸好唐絮和身材和卓澜相差无几，所以卓澜的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因为这身衣服，她身上那股个性鲜明的气质被衬托出来，让她混身散发着一种既野性又明媚的迷人气息。
　　卓泉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刚刚想好的话全部都吞回了肚子里。
　　卓澜把他发呆的神情全看在眼里，她说：“我刚刚请求唐絮跟我们同路，她也答应了。”
　　卓泉瞪着卓澜那张笑容明媚的脸，没说话。卓澜又说：“这一路上我也没个伴，有些事又不能跟你们这两个大男人说，现在有个女伴陪着我，难道你们不乐意？”
　　卓泉瞟了她一眼，说：“她没马。”
　　卓澜暗笑，说：“这个好办。二哥你的骑术最好，而你的那匹马最壮，唐絮可以坐你的马。”
　　站在一边的唐絮和卓泉同时大叫：“不行。”
　　卓澜笑吟吟地看着两个人，故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行？”
　　唐絮瞪了卓泉一眼，说：“我宁愿被铁虎门的人扔到臭水沟里，也不想和这个男人坐在同一匹马上。”
　　卓泉哼了一声，说：“原来你很喜欢臭水沟啊，早知道我就让你在那里多待一下，根本不该多管闲事救你上来。”
　　唐絮瞪着他，说：“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
　　“我从来没指望你会对人心存感激。”
　　“你……”听语气就知道说话的人已经怒气冲天了。
　　卓澜和张昭也没理这两个人，各自上了马扬起马鞭赶路。
　　卓泉见卓澜和张昭走了，神色自若的脸突有点郁闷，他瞪着远去的那两个人，骂道：“你们这两个没义气的混蛋……”
　　卓澜在马上摇摇手，说：“我不是你的兄弟，不需要跟你讲兄弟义气。”
　　卓泉咒骂了一声，转头看着唐絮，正准备说话，却发现唐絮已经跳上了他的马。他大叫道：“你干什么？”
　　唐絮嫣然一笑，说：“我知道你不愿意眼我同乘一匹马，所以我只好满足你的心愿了。”说着扬起马鞭。卓泉急了，飞身掠起，跳到马上。伸手从唐絮背后拉起缰绳，
　　唐絮伸手来夺，两人在马上打了起来。
　　卓澜远远地看着这两个在马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大叫说；“你们两个再这样打下去，这马大要概要被你们累死了。到时你们只好用双脚走到最近的集市去买马了。”
　　果然，她的话一出口，这两个人就停下了手，他们互瞪了睛，然后夹住马腹，赶上卓澜和张昭。
　　一路上有了唐絮，卓澜觉得行程有趣多了。倒不是唐絮会讲笑话，也不是她有着逗乐的本事，而是她一路上一直在和卓泉斗嘴打架。这两个人就像是水火不容一样，多说一句话便开始舌战，再不行就开始拳脚相向。看这两个人这里真刀真枪地打架，可比看电视剧来得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