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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影子剑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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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要去凤凰城,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卓澜骑在马上,抬眼望着这个荒凉的小镇。镇上的房子不多,低矮破落,比起落日山庄实在是天上人间。街上的人很少,偶尔看到一两个人在低矮的房屋间走过。这里的店铺也不多,最最让人惊讶的是,连个餐馆也没有。不仅没有餐馆,根本连个喝茶的地方也没有。
卓泉笑了笑,说:“我带你来见一位朋友。”
卓澜笑了,“一个住在这种地方的朋友,大概是个怪脾气的朋友。”
“我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大,我的这些朋友却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这个怪朋友也很有名吗?”
“不错。他有一个名号,叫做‘屠夫’;还有一个文雅一点的外号,叫做‘影子剑客’。”
“他是个杀手?”
卓泉看了她一眼,问:“你记得他?”
“我不记得,一个叫做屠夫而又不杀猪的人,不是杀手是什么?”
卓泉笑了笑,说:“你说得不错,他既不杀猪,也不杀其它任何动物,他只杀一样东西,那就是人。而且他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他的剑法很好?”
“单单一个‘好’字根本不能用来形容他的剑法。”
“他叫什么?”
“张昭。很多人都说他是天下第一的剑客。”
马停在一间非常矮小的屋子前,卓泉跳下马,走到门口敲门。卓澜也跳下了马,他站在一旁看着那房扇纹丝不动的门。说:“你这位朋友好像不在。”
“他在。只不过不想动而已。他有个怪毛病,喜欢睡觉,不杀人的时候他简直都懒得起床。”
卓澜皱皱眉,颇为诧异。一个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客的人,居然喜欢睡觉。在她的想象里,这个人应该是个每天勤于练剑的人。她耸耸肩,说:“你的这个朋友还真是奇怪。你为什么要来找他?”
“他的武功高,有他在,我们永远不会有性命之忧。”
卓澜皱起眉头,心里有些纳闷。看来卓泉此次来凤凰城,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仅仅为了调查许暮阳,实在没有必要找一个武林高手在身边。除非,他知道有可能会遇到危险。那么,他来凤凰城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卓澜心里虽然有诸多想法,脸上却不露声色。
卓泉敲了两下,见没人反应,便伸手运用内力,一掌劈开了那扇刚刚还纹丝不动此刻经碎成木屑的门。虽然知道卓泉的功夫不错,但见他如此轻而易举地劈一扇门,还是不免惊讶。卓泉进了屋,卓澜却没有进去。一个男人的屋子,女人是不便进去的,所以她等在外面。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卓泉才从屋里走出来。卓澜看着他身后那个人,一张英俊而又冷酷的脸,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但他那双犀利而冷峻的眼睛里所散发出来的目光里所饱含的沧桑却像已经历经几十载的岁月。他看了一眼卓澜,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卓澜看着他柔软而干净的头发和身上那一身华丽而洁净的衣服,实在无法想象他是从这间低矮破旧的房子里走出来的。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非常冷酷,但却很爱干净。她不禁对他心生好感,于是朝他微微笑了一下,他却仿佛没看到。卓澜也不在意,她也有许多怪脾气的朋友,像是海洛的男朋友秦歌,就是个大酷哥,对着海洛以外的人简直就是一尊冰雕的雕像。卓澜虽然和他说话不多,却知道他是个细心讲义气的人。眼前这个张昭,给人的感觉和秦歌差不多。
卓泉说:“经过了这片林子,我们就到了无忧镇。今天可以在无忧镇休息一晚,明天出发去凤凰城,大概两天就会了。”
张昭微微点点头,没说话,却转到房子后面去了。等他走出来的时候手里牵了一匹马,一匹健壮的骏马,一看便知是能日行千里的好马。在落日山庄的马场里,这种上等的好马也不多。
三人并没有稍作休息便直接上路。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到了无忧镇。
比起张昭所居的小镇,无忧镇要大得多也繁华得多。街上车水马龙,颇为热闹。三个人下马牵着马慢慢走着。卓澜来到古代一段日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古代街道上繁盛的情景。她看着街道两边各种小摊贩,觉得既新奇又觉得兴奋。
三人走到一家客栈门口停下来,卓泉说:“我们就在这里投宿。”
卓澜看了一眼眼前的这家客栈,客栈门口挂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无忧客栈”几个大字。客栈看起来并不大,她跟着卓泉走进去,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这间客栈虽然比不上落日山庄,却也不小。卓澜看着客栈里宽阔的庭院,正暗自惊叹时,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打斗,又像是呻吟。卓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对面的客房里飞出一块东西。那也不是一块东西,而是一个大块头的男人,一个像一堆肉一样被人从房子里丢出来的大男人。
卓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个人看上去非常壮,块头也很大,与《西游记》里的猪八戒相差不大,他的身子落在地上里,连地面也被震动了。是谁有这么大的力气将一个这个肥胖的人丢出来?
卓澜还没有想明白,又有一堆肉被扔出来,这次的份量绝不比刚刚的少,就算不比刚刚那个重,也起码差不多。卓澜不由地吸了一口气,愣愣地盯着那个大门的房门,有点担心会从那里面再扔出一堆肉来,到时只怕这豪华宽敞的客栈会被那强大的重力作用震得塌陷。
卓澜盯着那扇门看了许久,没有看到人肉飞出来,倒是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一身火红的美女走出来。她走出来的时候还在拍手,仿佛想把手上的灰尘拍干净。卓澜先是瞪大了眼睛,接着大笑起来。看情形,刚刚把那两团肉扔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看起来娇小玲珑的美女。
那两个人艰难地站起来,先是瞪着那个得意洋洋站在门口的女人,然后又扭头看着站在一边笑得前俯后仰的卓澜,脸上胆怯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愤怒。那个身穿火红衣服的美女从楼上跳下来,行动利落,好像完全忽视了那几层楼的高度。她站在他们面前,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说:“你们还不走?”
卓澜这才看清了她的长相,一个百分之百的美女,一张明艳动人的脸,精致的五官,长发披望,穿着大红色的纱衣,衬着她那窈窕的身段。她此刻虽然在笑,但在那两个被打得站都站不稳的人看来,这笑容大概比魔鬼都让人害怕。不过卓澜倒是觉得,她的笑很亲切,一个脸上挂着这种笑的人,总是让人觉得平易近人。所以卓澜一下子就对她产生好感。
那两个人既愤怒又害怕,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这时站在一边一直笑意吟吟的卓泉然然拍起了巴掌。红衣美女的目光扫过卓澜和张昭,然后落在拍着巴掌满脸笑容的卓泉身上,说:“你干吗拍巴掌?”
“能够把江湖上人人望面生畏的‘铁拳兄弟’打得望风而逃,实在值得敬佩,我拍巴掌只是想表达我的敬佩之情。”字里行间好像全是赞扬,可他说话的语气却是轻蔑和不屑。
她眯起眼看了一眼卓泉,然后轻轻笑道:“能让大名鼎鼎的玉面狐狸这样夸奖,我真是承受不起。”这句话听着感觉怪怪得,完全不像是故意谦虚。
卓泉庸懒地笑笑,说:“仅仅是飞天蝶这个名号,就已经该让人敬佩了。何况江湖上能把铁拳兄打得如此狼狈的人本来就没有几个,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江湖上的人之所以不敢打铁拳兄弟,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本身武功盖世,而是因为他们背后有铁虎门撑腰。你这次惹上大麻烦了。”
红衣女子非但没有面露愁容,反而笑起来,说:“前一刻我还在想着要躲到哪里去,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担心了。”
“为什么?”
“如是我身边有落日山庄的玉面狐狸和卓三小姐,以及剑法绝顶的影子剑客,你说谁还敢找我的麻烦?”
卓泉看着她脸上美丽的笑容,简直有些无话可说了。
卓澜一直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一直不吭声,张昭简直像个聋子一样,不仅像个聋子,而且还像个哑巴。红衣女子见三人都不说话,也不觉得难堪,还是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玉面狐狸一向怜香怜惜玉,是不会舍得让我这么美丽的女人受伤的,所以你一定会让我跟着你们。”
卓澜看到她眼里慧黠的芒,心里笑起来。她虽然认识卓泉时间不长,却了解他的脾性,知道他一定会答应。正像这红衣女子所说,他见不得女人受委屈,更别说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被追杀了。
卓泉看了一眼忍笑的卓澜,再看着红衣女子,语气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你跟着我们。”
卓澜和红衣女子同时瞪大了眼睛,都不相信卓泉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实在有悖他的为人之道。卓泉接着说:“你既然有胆子打铁拳兄弟,当然也有胆子跟铁虎门作对。我可不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破坏落日山庄和铁虎门的交情。”
卓澜这才明白,他是为着落日山庄着想。红衣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哀怨地说:“那么我只有好好想想在我剩下的时日里该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然后去实施。否则我这辈子岂不是白活了?”她边走边喃喃自语。
卓澜笑了笑,说:“你不如先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打动这位玉面狐狸。那么你所说的那些有意义的事,以后有就大把的时间去做了。”
红衣女子看了她一眼,朝她微微一笑,说:“如果被拒绝一次,我绝不会再求第二次,这是我的原则。”说着她转身便走。
卓泉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卓澜看着他,说:“我怎么看你都不是像是会见死不救的人。”
“你放心,她有着绝顶的轻功,纵然铁虎门的人找到她,也追不上她。”
卓澜别有深意地笑笑,“看来你很了解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