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邂逅》雨田清文

17、回家

　　果然如乔慕文所说，她醒来就到了下车了，乔慕文本来也正打算叫醒怀里的纪韵，一低头就看到睁大双眼看着自己，“早安，可以下车了，饿了吗？等下我们下火车了到镇上吃点东西再回去。”
　　“恩，我去趟洗手间。”纪韵揉着双眼朝洗手间而去。
　　乔慕文在她离开后立即敲打已经麻痹的双腿，动了动，传来的痛意让她裂开嘴角，能痛说明还有知觉，站起来跳了跳，又弯腰捏着，昨晚怕吵醒纪韵，她就这样抱着纪韵坐了一晚上，动都没有动一下。不过，她现在的心好充实，这点和纪韵为她做的不算什么。
　　回来的纪韵看到这副画面，感觉眼睛有东西要冲出来，她冲上前抱住乔慕文，“你这个笨蛋，腿痛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是笨蛋，正好配上你这个疯子呗！好了，别哭了。”天下着蒙蒙细雨，火车已入站，乔慕文背起双肩包一瘸一拐的牵着纪韵走下火车，撑着雨伞带着她去吃着早餐，俩人又去商场买了点东西继续向家里的路程奔波。
　　正直午饭时刻，两人终于到了一栋两层楼水泥砖家门口，乔慕文摔先跑进去了， “奶奶。”
　　屋内听到乔慕文呼喊声，慢慢走出来一个白发老人，她正是乔慕文的奶奶白安心，看到乔慕文，脸上绽放满满的笑容。白安心摸着乔慕文的手，“怎么又回来了，小夏不说你吗？”
　　“哥让我回来的，嘿嘿，放假呢！” 乔慕文开心的像个小孩似的靠在白安心的肩上，纪韵第一次看到乔慕文这么轻松的一面，难怪她能和夏紫琪打得火热，原来她自己本来就还是个孩子。
　　好一会儿乔慕文跳起来，额，她把纪韵落在家门口了，一转身纪韵就站在她后面，“韵，对不起。”
　　纪韵白了乔慕文一眼，走上前，站在白安心的面前，“奶奶好！我叫纪韵，您叫我小韵就行。”
　　“恩，好，小韵，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来，坐，饿不饿，奶奶去给你做点吃的。”白安心看到面前的纪韵，她一辈子了，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可这孩子的第一印象是给她一种安定的感觉，能有这样一个人陪在乔慕文身边，她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奶奶，我才是你的孙女吧？怎么待遇这么差。”乔慕文站在旁边不满了，她怎么就没有享受到白安心的体贴。
　　“怎么着，你眼红呀，现在我也是奶奶孙女了，奶奶，走，我们去做吃的，我好饿了。”纪韵把包丢给乔慕文，自己挽着白安心去厨房，留下乔慕文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客厅。
　　纪韵其实什么都不会做，她从没有进过厨房，跟在白安心后面做做样子，看着奶奶小盒子，好奇着：“奶奶，你拿的是什么？”
　　白安心看外星人似的打量着纪韵，又再看看随后跟来的乔慕文，不说话让乔慕文自己给她解释，划着火柴点燃放在灶上的干柴。
　　“这下轮到你是笨蛋了吧，这叫火柴，卖火柴的小女孩没有听过吗？”乔慕文从身后抱着纪韵，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纪韵环顾着这个简陋却带有着温馨感的小厨房，她松开乔慕文，心里感到有些心酸，蹲下身子握住白安心的双手，“奶奶，这次和我们一起去生活，让我们来照顾你，好吗？”
　　乔慕文在爷爷离开后，说过很多次，但是白安心说什么都不肯，其实乔慕文知道白安心不愿离开爷爷罢了，这次回来她也是想打算把白安心说通和她一起去外面生活，她还没有说，纪韵到先说了，她也没有想过纪韵会说出这番话来。“奶奶，你和爷爷都为我辛苦了一辈子，爷爷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我不想让这个遗憾再次发生，跟我一起走，让我好好孝敬，这个家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我都会陪你回来，我不会忘记这个家，不会忘记爷爷。”
　　“你们会永远在一起吗？不管面对什么困难都不分开？若是你们都能答应，我也会考虑答应你们。”白安心站起身来，扶起纪韵，认真的看着她们俩个人。
　　“奶奶，永远这个词有太长的深意，今后的生活我无法去保证会发生什么？但我对乔慕文这一份感情我从遇到她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了她，我们这样的感情会受到很多流言蜚语，但是我会用心的维护这份感情，经营好我们的家，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您在我们身边见证我们的幸福，监督我们。”纪韵的一席话再次感动着乔慕文，也感动着白安心，倘若当年的聂洁有她一半这样明白事理，也不至于让乔慕文的遗憾而宗。
　　“慕文，带她去拜祭下你爷爷吧。”白安心把纪韵的手放在乔慕文的手心，转身忙活张罗这餐饭菜。
　　乔慕文如获珍宝牵着纪韵走出厨房，去了一间小房子，找出蜡烛和纸钱提着出来，纪韵没有问乔慕文去哪里，静静的被乔慕文牵着带领她来到一座墓地，这应该就是埋葬爷爷的地方。
　　“爷爷，我又来看您，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不孝，还是走着原来一样的道路。”乔慕文跪在地上，双肩颤抖埋首哭泣起来。
　　纪韵也跪在乔慕文旁边把她轻轻拥入怀里，正视着墓碑，放佛面对着爷爷本人，“爷爷，我叫纪韵，我知道您不认可同性恋，并不是因为您传统，而是您怕您唯一的孙女受到伤害，她无父无母您担心被别人欺负没有人给她出头，您希望有个人能真正的在她身边保护、照顾她。爷爷，我想说，我虽然不是男人，无法达到您所期望的那样，但是我有足够的力量保护我所爱的人，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到她，我亦如此。我若有违背对您的承诺，您可以随时来惩罚我。”
　　一直下着蒙蒙细雨的天空，突然停了雨，升起了太阳，不相信灵异的纪韵，这一刻她能感觉到爷爷是听到了她的话，这阳光是对她的认可吗？
　　“韵，你知道吗？我每次来看爷爷都会下雨，或大或小，只有这一次是不一样的。”这一缕阳光照进了乔慕文的心里，该放下过去，腾空心里好好爱眼前的这个女人。
　　“那这么说，爷爷这是对我的认可咯。”纪韵接过乔慕文手里的香烛学着乔慕文一样插入爷爷的墓碑前。
　　乔慕文笑道：“你是个疯子，三言两语就被爷爷奶奶认可了，没人能逃脱出你的嘴巴。”
　　“谢谢亲爱的夸奖。”纪韵很大方的接受，正因为她是疯子，她才能得到乔慕文这个笨蛋。
　　两人坐在墓地旁边的石头上，陪着爷爷，说着各自小时候的趣事，纪韵偶尔还向爷爷确认，搞得乔慕文后背发凉，虽说那是自己的爷爷，她也还是怕鬼魂的。牵起纪韵拔腿就跑，留下一句话用空气传播，“爷爷，我会好好的照顾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