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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嗅觉之魄(2) ...

  •   “妖?”

      “对,就是妖。”披着白布的女子躬身道,“其中还有一个男子似乎能操控那只妖,看来定是贵人。”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小姐!”女子着急道,“他们说不准能解决小姐的……”

      “下去。”

      冷淡的女声没有丝毫起伏,在空旷的墓室里清晰地回荡,平白带了些令人心惊胆战的气势。

      别无他法,那女子只得悄悄离去,留下一个固执却高傲地身影在墓室中心久久直立。

      “墓里起尸的粽子出来害人?”夏济盈挑了挑眉,“粽子们都没法踏出这墓室半步吧?”

      “这种脏东西,谁知道呢!”为首的那大汉啐了一口。

      “大叔……”

      “哎,不用这么见外,大家都叫我老王。”大汉热情道。

      “那……王大叔,”夏济盈努力压制着隔壁老王系列故事的脑洞,正经道,“你们是受到了什么伤害,还是怎么的,这好好的,不怪人反倒跑来墓里怪鬼和粽子?”

      “姑娘,你这就是有所不知了,”老王啧了两声,“我们村本来土地肥沃,每年庄稼收成能翻隔壁村好几倍,可就最近这两年,那收成我们自己都快吃不饱了!”

      “庄稼收成不好还有培育方式,天气,品种这些因素。”

      陆离换好衣服,带着谷雨坐到了夏济盈身边。

      “我们一开始也考虑这个,可这事儿越到后面越诡异。”老王压低嗓子道,他身后率领的大帮村民也附和起来。

      “村里开始莫名其妙地死人!”

      惨白的探照灯光照在老王粗狂的脸上,投下半边阴影,嘶哑的尾音在墓道里空荡荡地回荡,显得莫名的诡异与惊悚。

      “一开始死些猫猫狗狗的大家就没在意,但到后来就不一样了,”老王愤愤道,“一开始是小虎子,后来张家寡妇,再后来李家的顺子,一个个都死了!”

      “有没有报案?”陆离道。

      “报了,那些人就说要慢慢查,”老王叹了口气道,“而且他们的死状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表情狰狞,嘴巴这边全部溃烂,胆子大的扒开嘴看,里面也全都烂了,”老王皱眉,痛苦地回想道,“明明上午还好好的,下午过去一看,就死成那样。”

      “那也不能就此判断跟墓就有联系了啊 。”夏济盈道。

      “前些日子,村里来了个得道高人,”老王一说起这人,眼神都亮了,“本事可大,说什么什么准,他一来,村里死气沉沉的庄稼一夜之间长得可好。”

      “得道高人……”谷雨抽了抽嘴角,默默瞅了一眼陆离。

      “我说小兄弟,你别不信,”老王拉着谷雨,使劲说服道,“长得那叫一个玉树招风,一看就跟我们这些大俗人不一样。”

      “玉树招风……”夏济盈满脸黑线,“大叔你是不是想说玉树临风。”

      “这样吧,你们跟我们去村里一趟,见见那位高人,保准你们相信。”老王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们先前也多有得罪,正好请你们去村里吃顿饭落落脚,也算我们赔罪了,如何?”

      “那你们今天这就不杀粽子们了?”夏济盈疑惑道。

      “反正也杀得差不多了,”老王道,“不急这一天两天的。”

      夏济盈有些犹豫,她的任务还没完成,但眼前这老王热情好客,不去驳了面子不说,反而还会惹这人生疑。

      “那就有劳王大叔了。”陆离温和地笑笑,应了下来。

      “我的任务……”夏济盈扯扯陆离的袖子,小声道。

      “没事,这次时间不急。”陆离道。

      跟着村民在古墓里面七弯八绕,总算是出了墓道。

      阳光从厚厚的枝叶中间渗透下来,斑驳了一地的树影。脚下的土地上盖满了厚厚的树叶,掩埋了暴起的树根。

      “小心滑。”陆离拉了一把夏济盈。

      夏济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抬眼往下看去。

      弥漫的云雾遮挡着底下的情形,让人看不太清。脚边的碎石滚落,转眼便没入了云层,找不见影子。山坡有些陡峭,而且全是土路,走起来很是费劲,再加上夏济盈脚上穿的还是松糕底的凉鞋,没走两步脚上就起了泡。

      “我来背你。”

      陆离心疼地看着夏济盈磨破了的脚。水泡又红又肿,大大小小地遍布于脚跟和脚趾,在嫩白的皮肤上显得特别明显,令人心疼不已。

      “我拒绝。”夏济盈想也没想就摇头道。

      天知道最近她味觉恢复以后一天吃几顿,几乎嘴就没怎么听过,肚子上长了一圈肥肉,晃晃腰还能感受到震动的那种。

      “别闹,你这样怎么走路?”陆离上前道。

      夏济盈撇着嘴思索了一会儿,把目光转向了一旁扑蝴蝶扑得特别开心的谷雨同学。

      ……

      “我擦!什么时候后面有一只老虎了?”

      “啊?你说这个啊,”夏济盈指了指那边满脸微笑的陆离,“他家养在你们这片的。”

      陆离在老王奇异的目光中点头笑着应和。

      心里好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只能把扑蝴蝶改成扑虫子玩的谷雨虎躯一震,感觉背后有什么幽怨的目光紧盯着自己一身光滑柔亮的皮毛。

      “诶?我记得还有一个小伙子呢?”老王不解道。

      “死了。”陆离微笑道。

      “他的意思是,”夏济盈吓得差点从虎背上摔下来,“嘶嘶去了。”

      “嘶……啥?”

      “你也知道,他大少爷,家里有钱,管嘘嘘叫嘶嘶,”夏济盈一本正经道,“因为他们嫌进了厕所的东西脏,上厕所都要把裤子撕开扔掉,上一次扔一次,反正有钱任性。”

      她身下的谷雨差点一爪子没踩稳,直接滑下山坡。

      陆离笑得很温和,非常温和,极其温和。

      当一行人到了村庄的时候,高升的日头已经逐渐西移。盛夏白日长,仍旧明亮的日光孜孜不倦地照耀着大地,不遗余力地贡献最后一丝余晖。欣欣向荣的庄稼长得颇为喜人,野鸡在田间啄食着小虫,野狗蹲在路边,吐着舌头摇着尾巴,颇为乖巧的样子。

      躲在一旁幻化成人形的谷雨整了整衣服,装作后来赶上的样子,一路跑来愣是吓跑了路边的小动物,折腾得小村鸡飞狗跳。

      “那边就是高人住的地方。”老王指了指西边小山丘上的一座小屋子,“那山丘上本来荒草丛生,那高人不知怎么,施法造出一间屋子不说,那荒丘竟然也开始长树长草了。”

      陆离皱眉看了一眼那片小山丘,没说什么。

      “小姑娘的脚不方便,我媳妇儿刚好会懂点这个,”老王热情道,“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来我家住一住吧?”

      农村里也不指望搞得多么干净,能凑活就行。

      尽管有如此心理准备,夏济盈还是被眼前破旧的情形吓了一跳。门前破裂的大水缸里飘着几只苍蝇和一些黑色的不明生物,入门后小院里用竹篱笆简易地围了个猪圈,几头猪在里面拱啊拱的臭气熏天。过了小院出现的是一座两层的小楼,楼前一扇灰扑扑的玻璃门,玻璃上积的灰大概可以追溯到前朝。

      “媳妇儿!弄点治擦破皮的药来。”老王一进屋便大吼道。

      一个中年女人从屋里探出头,一身碎花衣裤,农家气息很重,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手上还拿着一袋瓜子,这探出头的小会儿功夫,地上已经吐了一地的瓜子壳了。

      “老王,你擦破皮了?”那女人疑惑的目光在老王和三人之间打转。

      “没,这小姑娘脚磨破了。”老王花了点功夫跟媳妇儿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而二人也了解到,老王媳妇姓刘,村里都叫她刘三婶,两人还有一个远在城里打工的儿子。

      夏济盈不得不感叹幸好这介绍不长,否则地上的瓜子壳估计能把人淹没。

      “行,小事一桩。”三婶也十分豪爽,转身就从厅里灰扑扑的柜子里倒腾出一棵勉强能看出是绿色的菜,拿起桌上不知放了多久的茶水往上头浇了浇,算洗过了。

      “等等。”陆离皱眉阻止了三婶的下一步动作,“三婶您这是在做什么?”

      “哦,这个是山上采的药草,专门治擦伤的,”三婶解释道,“一会儿我用手把它搓开了,往伤口上抹就好。”

      “多谢三婶,不用了。”陆离温和道,“这种事情我来就可以了。”

      “哎,这哪能啊,”三婶摇头道,“放心,三婶刚刚吃完瓜子,手不脏的。”

      “不是嫌您手脏,”陆离礼貌道,“阿盈脾气怪的很,除了我之外她谁都不碰。”

      夏济盈嘴角一抽,无话可说。

      “哦哦哦,这样啊。”三婶“和善”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打着转。

      最终,在陆离的强行半搂半抱中,夏济盈被拖到一处他们安排好的,说是儿子前阵子回来刚住过的屋子里。

      玻璃窗户上模糊的不知什么脏物几乎快把阳光遮挡住了,床上皱皱巴巴铺着的被褥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述的霉味儿,床头柜和桌子上积着一层灰,大概比进屋的那扇玻璃门好一点,估计可以追溯到改革开放的时候。

      “这……”夏济盈不由得皱起了眉。

      从小在城里长大不说,即使是没有厕所的农村老家,屋里也是明亮干净的。而且这户主人完全不觉得屋子很脏,这让夏济盈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太挑剔太娇气的感觉。

      “谷雨,拿着逗蝴蝶玩去。”

      “这棵破草完全没有止血的功效,有的只是让血液循环减慢的作用,根本治不了擦伤么。”

      陆离不理会嘀嘀咕咕的谷雨,顺手把手中的那颗灰扑扑的草甩给他,转身把门关上的瞬间,屋里突然完全变了个样。

      干净整洁的玻璃透着明亮的阳光,洒在实木桌面上,泛着亮光。破损的衣柜变成了黄梨木的豪华衣柜,连带着床头的木板也是,床上的被褥变成了整洁的锦被,散发着刚刚沐浴过阳光的芬芳,而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也变成了实木地板,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完全一样的布局,却是天壤之别。

      “你这样不怕……”夏济盈瞪大了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怕,他们看起来还是原来那副破样子。”陆离把夏济盈拉到床边坐下,弯腰脱下她的鞋。

      “我自己来就好了。”夏济盈被惊了一跳。

      陆离笑了笑,灿若星辰的眸子迸发出令人沉醉的柔情。

      夏济盈不由得一怔,“那个,真的我自己来……”

      陆离摇了摇头,执意而轻柔地脱下她的鞋,手指有意无意划过她完好而柔嫩的脚背。

      夏济盈浑身一颤。

      陆离修长的手指优雅地从脚背一直往脚踝处划去,若有若无的感觉,拨人心弦。

      夏济盈的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但陆离的手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趋势。

      夏济盈不自觉地合上了眸子。

      忍不住了……

      于是,陆离灿若星辰的眼眸毫无意外地挨了一击,就在他摸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对不起……我痒……”夏济盈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都怪你挠我痒痒。”

      “谷雨,这个月不准吃肉。”

      WTF???

      “还有,现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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