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心之所向 ...
-
李星云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他双眸不为人知的闪动了几下，硬着头皮将手收了回来，藏在袖子中攥紧了拳头，可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呵，是朕疏忽了，来，你且猜猜还有谁与朕一同前来。”
“臣妇愚钝，望陛下言明。”姬如雪虽至始至终都是恭恭敬敬的垂首，可李星云的那点小动作却没有瞒过她锐利的双眸。
她心中的冷笑在见到李星云那一刻开始就未曾停止，当然更多的却是感慨，看来不管生逢何世，权欲都会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罢了罢了，林轩出来吧。”李星云含笑摇头，侧过身对着身后的皇撵喊了句。
黄色的纱帐随暖风飘浮，淡蓝色罗裙忽隐忽现，陆林轩闻言踱步到皇撵旁掀开了帐帘，她瞧着姬如雪的妆容，面上的笑容亦难掩目中的苦涩：“好久不见，还……好吗？”
姬如雪明白陆林轩这话的指向，在外人当中，怕是只有陆林轩是真心关心李茂贞，但她毕竟是李星云的师妹，姬如雪亦不会傻到同她太过亲近：“有劳记挂。”淡淡的话语，透着疏离。
“陛下，陛下您可要为奴才做主啊！”太监眼瞅着叙旧叙的差不多了，琢磨了一路的坏水子也该往外倒腾倒腾了：“陛下，奴才命苦啊，嘤嘤嘤！”
“闭嘴！”李星云蹙着眉十分不悦，待他转过头发现太监肿的老高的脸，眸光一冷微眯起眼：“赵寅，你的脸怎么了？”
赵寅一听李星云这么问，心道有戏，低垂着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把刚才岐王府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陛下，奴才尽心尽力为您效力，对您忠心耿耿，亦是气不过有人怠慢皇权，这才多嘴顶撞了一句，没想到，那那头居然，居然动起手了，奴才委屈啊陛下！”
“你！”
姬如雪眸光一撇，拦下欲要辩驳的钟小葵，她轻移莲步站在了那太监身旁，对着李星云欠身行礼：“是臣妇教导无方，赵公公所受的委屈，臣妇甘愿受罚。”
她这么说着，却没有一点儿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双眸毫无情绪的盯着李星云，平静的好似整件事和她无关一般。
她视线中，李星云眯着的眼中迸射出两缕危险的光芒，紧接着他动了，如她所料般，动的不是她，亦不是她的人，而是跪在她身边的赵寅。
“啪——”清脆的的巴掌声是那么的熟悉，到飞出去的身体再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赵寅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惊恐的看着笑眯眯的李星云。
“你这奴才，胆敢以下犯上，看来……嫌命长了啊。”李星云转动着手中的扳指，微笑着盯着赵寅。
“皇，皇上饶命！”赵寅也顾不上脸疼了，手脚并用一溜烟就爬到了李星云的脚边，额头不停叩击着地面，每一下都清晰入耳：“奴才糊涂！奴才知罪！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求朕有何用，你犯的可是岐王妃。”李星云低垂眼眸扫了赵寅一眼，跟着你宠溺的瞧姬如雪：“你想如何处置，朕都随你。”
姬如雪低头躲开了李星云那暧昧的目光，除李茂贞之外，她不喜欢被其他人如此注视，李星云的一番作为无疑是在向她示好，她领不领情是一回事，但这台阶无论如何都是要给他下的：“陛下严重了，赵公公亦是户主心切，臣妇并未放在心上，一切全凭陛下定夺。”
“既然如此，那朕就代劳了。”李星云背着手，踹了赵寅一脚：“罚你三个月俸禄，回宫在领十板子，此次之事定要铭记于心，若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谢陛下不杀之恩，谢岐王妃大恩大德，奴才记住了，奴才记住了！”赵寅爬起来重新跪好，心中着实是捏了一把冷汗，全身上下透湿透湿的，差一点就尿了裤子。
“行了，这都快正午了，烈日当空的，切莫晒坏了。”陆林轩上前拽住了姬如雪，拉着她朝皇撵的方向行去。
“呵，瞧我，得亏将你带出来了，不然怕是要怠慢岐王妃了。”李星云讪讪的笑了笑，大步一跨，走在了两人的前头，亲自替两人掀开了纱帐。
脚步一顿，姬如雪将手从陆林轩手中抽出，恭敬回话：“君臣有别，更何况是臣妇，为了陛下的名声，臣妇依旧乘坐先前的小轿子便好。”
“可是咱们很久没有一起聊过了，不如……”陆林轩扫了李星云一眼，她还有很多话想问姬如雪，李星云在也不合适：“师哥你去那小轿子吧。”
一瞬间，陆林轩以往的性子又回来了，她这哪里是商量，整个就是给李星云下了命令，别人惧怕他如今的权势她可不怕，惹毛了她，照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朕……”
“你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我去，我去！”李星云赶忙挡住了陆林轩那杀人般的眼神，不情不愿的钻入了那顶小轿子，这世界上，能让李星云瞬间恢复原形的，怕是只有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了。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走在官道上，皇撵中只有陆林轩、姬如雪和钟小葵三人，沉默了半天，愣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最终还是陆林轩打破了这番沉静：“岐王她……”
“世间总有奇人异事。”姬如雪虽答非所问，却也变相的回答了这个让她心痛的话语。
“你何时知晓她是名女子？”陆林轩问，这个问题是她知道李茂贞性别之后，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说来还要谢谢你。”姬如雪脸上露出了相见之后第一抹笑容，瞧出了陆林轩的疑惑，继续开口道：“你可还记得，茂贞将我从藏兵谷救回来那一晚的酒宴？”
陆林轩一怔，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她二人第二日如此不同，苦涩一笑，没想到事情竟是这般。
“你不后悔？”陆林轩略微缓和，一瞬不瞬的盯着姬如雪，想要看清楚她所有的情绪变化：“钟情于女子，甚至……”
“情爱这种事，本就是天注定，你的心会被谁所牵动，根本就由不得你。既然是真心相爱，为何要去理会这世俗的界定与目光，本就是两人的事，只要不辜负彼此，此生便足以不是吗？”
陆林轩沉默，姬如雪的这番话确实不无道理，可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般看透，又有多少人有勇气去承受异样的目光，和一段不被看好的情感呢……
回京的路上，李星云领着她们游山玩水，几次之后发现二人兴致都不高，索性不在耽搁加快进京的速度，只在路过驿站时会停下歇息歇息。
两个月过后，正值夏季最炎热之时，浩浩荡荡的皇队，终于踏入了洛阳城的大门，城内士兵夹到维护秩序。
姬如雪嫁给李茂贞的消息，早在一个月之前就传开了，这岐王是女子的事，老百姓也才刚缓过来，没想到还有更加令人惊奇的消息。
这磨镜断袖虽早在武皇之时就已不是稀奇，但还从来没有人公然嫁娶，且传闻岐王与岐王妃都是天姿国色之人，不免的更加勾起了老百姓的好奇心。
皇撵才刚进入城门，站在士兵身后的老百姓，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垫脚够头，想要瞧一瞧这传闻中的岐王妃，是否当真是天姿国色，结果瞧了半天，这皇撵上的人如出去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看，后面有顶轿子！”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去。
“帝妃，到了洛阳了。”钟小葵凑在小轿子旁，未免被人听到她对姬如雪的称呼，特意压低了声音。
姬如雪掀开了轿帘，她在得知即将抵达京师后，便一再坚持要求回到小轿子内，李星云劝阻无用，无奈之下只好顺了她的意。
上次蕉澜殿事情结束后，李茂贞带姬如雪走的是山路，并未看过这繁华的闹市，如今她大致的扫了几眼，确实不是凤翔所能比拟的。
“哇，好，好美！”
“世间当真有如此美人，好似仙女一般！”
“可惜，可惜，这么美的女子，怎的就嫁给了女子呢？”
“说不定啊，那岐王更美！”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姬如雪缩回了手勾起了唇角，她的茂贞当然更美，她暗叹一声，忽的有些惆怅。
进宫之后，一名小太监一溜小跑跑到了姬如雪面前：“岐王妃，陛下口谕，让您在偏殿稍等片刻，陛下他去去就来。”
“嗯，有劳公公。”姬如雪颔首十分可客气。
奇怪，这岐王妃挺好的呀，和颜悦色的，哪里像赵寅说的那般。这太监心里嘀咕，忍不住在心里吧赵寅鞭挞了好几遍，乱觉舌根，害得他方才胆战心惊。
“帝妃，李星云怕是要将您禁锢在这深宫之中啊。”钟小葵瞧着这宫墙砖瓦，眸光里尽是戾气。
“如此甚好。”
钟小葵以为听错了，不可思议的对上姬如雪：“帝妃何意？”
姬如雪但笑不语，笑容颇为高深。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心之所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