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酒后真言 ...
-
李茂贞向前迈出一步，姬如雪就向后退出一步，几次三番李茂贞也只得放弃，从姬如雪身边走过，翻身上马，伸手递到她面前：“走吧。”
姬如雪再一次往后退了一步，躬身抱拳：“岐王乃主，属下岂能与岐王同骑一骑。”她低着头，看不到李茂贞脸上已经浮现出的愠色。
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的这么冷漠疏离，李茂贞抓着缰绳的手攥的紧紧的，骨节都泛白了，深吸一口气终究是不舍得对她说重话，压下了心中翻腾起的各种情绪，纵身跃下马，一掌拍在马臀上，赤影会意的扬长而去。
“既然如此，那就快点赶路吧。”李茂贞心中轻叹，脚尖一点当先一步。
姬如雪跟在李茂贞的身后，视线却飘忽不定，一会儿看两边的山林，一会儿注视着李茂贞的背影，一会儿盯着因李茂贞动作不停摆动的玉佩，不知道她的视线究竟想要落在何处。
就这样飘飘忽忽的失了焦距，她记得上次问女帝的时候，她告诉自己说这玉佩自幼便随着她，如今却挂在了岐王的腰带上，这意味着什么？那天岐王进了女帝房间，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
如果......如果两人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般，那岐王在藏兵谷，怎么能对袁天罡说出那样得话，就算是为了救自己，可那句话未免也太过认真，在岐王心里，到底把女帝当做了什么？怎么可以这边收了女帝的贴身之物，那边背着女帝勾三搭四！
姬如雪越想心就越冷，对岐王的好感全部一扫而空，心里只想着替女帝抱不平，辛辛苦苦为岐王守着偌大的幻音坊，到头来得到的确实一个负心之人。
一路就在沉默中度过，几天过后回到了幻音坊的分舵，李茂贞踏入分舵就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路上跪拜请安的人她一个都没理，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被姬如雪逼出来内伤，自己对她那么好，怎么就这么不领情，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的躲避。
难道是知道我女儿家的身份了？李茂贞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扯下腰带上挂着的玉佩，看了一眼紧紧的握在了掌心，还真有这个可能......如果是真的，那她的反应看来是无法接受了。
左胸腔的位置一阵抽痛，脸上尽是苦涩，将玉佩重新别在腰带上，开了门走到厅堂，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让她愁断肠。
“陆林轩在哪？”李茂贞落座在厅堂上首，喝了口茶问下方跪拜的侍女。
“禀岐王，正在姬如雪房中。”
“把她们二人传来。”李茂贞听到姬如雪的名字，放杯子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设宴。”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庭院内的石桌上，摆满了特色佳肴，石桌边除了李茂贞，还坐着陆林轩和姬如雪。
以姬如雪的性子，能坐在这里当然是李茂贞给她下的命令，可即便是坐下了，也是规规矩矩的，席间也不见她落筷举杯，李茂贞往她碗里夹的菜，都推成小山了，她愣是无动于衷。
李茂贞对姬如雪的好，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姬如雪是无动于衷，陆林轩是想而不得，看在眼里那滋味五味杂陈，她举起酒杯敬了岐王一杯：“多谢岐王相救。”仰头一口饮尽，也不知道是真敬酒，还是自己想借酒浇愁。
在剑庐的时候，陆林轩就偷偷的喝过阳叔子酿的酒，手中酒杯里上等得女儿红，虽是口感极佳，但她还是觉得阳叔子所酿之酒，比起面的酒，更加符合她的口味。
“陆姑娘好酒量。”李茂贞是由衷赞赏，多少年了一直是自斟自饮，如今总算有个人能陪上她一陪，当下决定抛开那恼人的烦恼，换上个酒坛痛饮一番。
陆林轩见李茂贞换上了酒坛，她也不甘示弱，酒杯一扔同样换上了酒坛，视线一扫，发现姬如雪还是那样端坐着，这都酒过三巡了，她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酒劲上来了，顿时就觉得她扫兴的很。
她把酒坛往姬如雪面前一放，跟着又拿起一个酒坛，对着姬如雪面前得酒坛一碰，清脆的响声婉转的传向天际：“来，咱两喝！”
姬如雪从来没有喝过酒，眼下陆林轩那模样，她也不好意思拂了人面子，尴尬中犹豫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将酒坛端起凑在嘴边喝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味道顺着嗓子就灌进了肚里，姬如雪把酒坛放下，连忙一阵咳嗽，整个脸颊也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咳嗽，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你怎么不喝了？”陆林轩喝道一半手举着酒坛有些累，放下来歇息歇息，就看见姬如雪咳嗽完就不动了：“来，我敬你，这回你可得把这一坛子喝完！”
姬如雪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死撑，手中的这坛酒喝完了，人也倒下了，酒坛落在地上骨碌碌的转着圈，她整个人趴在石桌上，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在闭上的一瞬间，看见一道熟悉得身影，那身影貌似把她抱了起来。
“扶陆姑娘回房休息。”李茂贞吩咐了一句，抱着姬如雪回房。
轻轻的把姬如雪放在床榻上，坐在床榻边，伸手抚摸着她得脸颊，勾勒着她的眉眼，起身离去，却被一只温热的手紧紧的抓着不放，这触感牵动她的心弦，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不要走。”姬如雪轻声呢喃，她眼睑轻颤，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那张熟悉得脸，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覆了上去：“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李茂贞左手捂住姬如雪覆在她脸颊的手轻轻揉搓着，姬如雪的呢喃声很轻，她听不清只能俯下身把耳朵凑到她唇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听得她蹙起了秀眉。
“为什么把玉佩送给岐王？”姬如雪双眸中含着泪光，醉酒中的她模糊的看到了岐王进入女帝房间的身影，心中一痛，眼眶中的泪再也止不住，顺着眼角滴落在了枕头上，红色的绣花枕头被这滴眼泪晕染，上面的花儿仿佛活了一般绽放开来。
“你们要私定终生了吗？雪儿，雪儿不要这个名字了，你给我取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小哥哥......”酒入愁肠愁更愁，姬如雪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嗓子疼的厉害，她哽咽着一下一下的抽泣。
李茂贞听闻她这番话，起先是愣了愣，跟着心中这连日来的不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欢喜，她把姬如雪拉到怀中，紧紧地抱着，手掌贴上她的背部，由上往下轻顺着，声音温柔的就像是在哄一个孩童，可却坚定地让人无法质疑：“雪儿不哭，小哥哥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
“小哥哥......”姬如雪抽噎着，撑着李茂贞的肩膀坐直了身，朦胧的视线描摹着她的面庞，也不知道她眼前所看见的到底是女帝还是岐王。
“雪儿”李茂贞的红唇印在了姬如雪的额头上，跟着吻上了她的眼，咸咸的泪水在她口中融化开，吞入腹中不在苦涩而是美味甘甜，再一次将她拥入怀抱，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恨不得将怀中的人儿融入骨血之中。
她颇为感慨，原来闹了这么半天，是怀中的人儿以为女帝和岐王之间有什么，自己和自己能有什么？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如果不是陆林轩把人给灌醉了，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傻丫头心里想什么，头一次觉得男装扮的成功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是哭累了，姬如雪枕在李茂贞的肩头沉沉的睡了过去，李茂贞褪去了她的外衣，把她轻轻放下，让她着中衣而睡，这样会比较舒服。
换来侍女备好浴汤，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穿上中衣躺在姬如雪身边，在她眉间印上一吻，吻平了她睡梦中蹙起得秀眉，下巴抵上她的秀发，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心意即已相通，没有任何放手的理由，就算有，她也不会放手。
这一觉就睡到了三竿，姬如雪伸出手敲了敲涨疼的脑袋，嘴里还时不时地叫唤着，她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刺目的亮光，撑着床就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被人紧紧的搂抱着，还未待她惊呼，熟悉的声音贴着她耳廓响起。
“你醒了。”李茂贞很是慵懒，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若不是怀中的人动了，她有所察觉，怕是能一觉睡到正午。
“女帝！”那慵懒的声音，姬如雪听过一次就不曾忘记，可是女帝这会儿应该在幻音坊啊，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而且还抱着她！
她觉得自己过于想念女帝了，这会儿一定是在梦中，右手刚抬起打算朝左胳膊掐去，就被人握在了手里。
“傻丫头。”李茂贞握着姬如雪的柔荑，放在脸颊上摩挲了一阵，跟着贴在了自己红唇之上。
“女，女帝......”姬如雪抬起头，对上李茂贞那双摄人的红眸，左胸处的跳动，让她的呼吸变的急促，这不是梦！
可是为什么，女帝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做出刚才的那一番举动，她不是喜欢岐王的吗，就连贴身的玉佩都送给了岐王。
想到这，姬如雪的心情平复了下来，神情也都黯淡了不少，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李茂贞，经过昨晚，哪里还能不明白她心中所思。
她俯下身，凑到姬如雪耳畔，嘴唇轻触嫩白的耳廓，轻声细语：“小哥哥，怎么会对除你以外的人动心呢，嗯？”
瞧着姬如雪愣是吐不出只字半语，拇指覆上了她不断开合的红润唇瓣，这唇瓣就像是在邀请她品尝一般，拇指轻轻摩挲，最终抵御不了她的诱惑，俯身将红唇含住。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酒后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