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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赔我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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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加誉迷迷糊糊中还操心着考试,然而让她醒来的却是饭菜的香味。
柴火蒸出的米饭香啊!
她吧唧了两下嘴巴,肚子里传出了咕咕声,五脏庙已经要捱不住了。
“加誉啊,别睡了,快起来吃饭吧。”一只苍老而粗糙的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过,带着浓浓的宠爱。
加誉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外婆的面孔,真是久违了。
她正冲着她微笑,牙齿缺了好几颗,嘴角的皱纹很明显,但在她看来是那样的亲切。
“外婆……”她轻声唤道,嗓子依旧沙哑,内心早已波澜壮阔。
“哎呦,我的宝贝儿呀,你也太贪玩了,出去一整天让外婆好找啊!”外婆握住她的手,脸上的微笑变成了略带心疼的责备,“你也太不懂事了,都十六岁的人了,怎么还和男孩子一起玩的那么疯啊,都困得睡着了……”
外婆不停地絮叨,安加誉却只抓住了一个重点,“外婆,你刚才说我……几岁?”她打断了老太太,急于知道问题的答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老人家倒是一怔,“加誉,你是不是逗外婆呢?昨天你才过的十六岁生日呀!”老太太捏捏她的鼻子,“又嫌我说你了是不是?行了,外婆这不是担心你吃亏嘛!来来来,先吃饭。”
安加誉干笑几声,感觉事态不对,她狠狠在自己腰部掐了一下,那痛感像过电一样传进了她的大脑,她惊觉这不是做梦啊!
外婆起身去了饭桌,她缓了口气跳下床,找了面镜子,深呼吸,然后慢慢探头过去……
安加誉是咬着下唇转身的,动作机械的像个木头人,待她回想起刚才镜中那张青涩而充满胶原蛋白的面庞,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将她重重包围,她突然就撒腿跑进了卧室。
“加誉,吃饭啊!”外婆喊了一声,回头已不见她的身影,还以为她又跑出去了,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安加誉对着墙把脑袋往上磕了好几次,情况没有丝毫改变,很显然,这不是梦,但这事太诡异了,她明明已经22岁了,而且早上的时候她分明就是在考试的呀!这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居然就回到了16岁?
还有这个地方,她的外婆,桌上的饭菜,这些都是真实的呀!
难道……难道……我回到了过去?!
安加誉不敢想,这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剧情呀!
回到过去,那岂不是要把过经历的事情再经历一遍?可……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她把头在墙上磕的更响,这不科学,她完全无法接受!
安加誉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她是怎么来的:
鱼……骑鱼的女孩儿!
对对对,就是这个!
试卷上的阅读理解,她是跟着那篇小短文来的,不不不,是那条鱼!
我要找到那条鱼!
找到鱼我就能找到回去的线路。
安加誉终于放弃自.虐,改为来回踱步,可是上哪里去找那条鱼呢?
今天她被甩出来的那条河里有成千上万条鱼啊!
她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地方,对这里的地理环境了如指掌,从没听说河里有比人还大的鱼,要真有,那就是水怪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她从头到尾除了知道那鱼很大之外,根本就没看清那鱼的全貌,那么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那个骑鱼的女孩儿了。
女孩长什么样啊?想不起来啊!
安加誉傻眼了,她像是陷入了死地,根本无从着手。
她蹲在地上抱头呜咽,平日里那些重生啊、穿越的小说真当笑话看了啊,真到关键时刻,屁用都没有啊!
正在她无比惆怅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对话声,是个清亮的男声,听起来还挺有礼貌的。
“奶奶,你好,我想找甲鱼。”
“不是甲鱼,是加誉。”外婆纠正道,“你是白天跟她一起玩儿的那个男孩儿吧?”
“玩儿……”男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反驳,“奶奶,我叫严湛,是对面村子来的,我找甲鱼有点事。”
“都说了叫加誉,不是甲鱼。”奶奶再次纠正,“她好像出去了。”
安加誉把耳朵贴在门上,那个叫严湛的光头小子好像要走了,她突然想到他可能是唯一看到那条鱼完整模样的人,所以,目前为止,严湛是唯一能打开她回家之路的钥匙啊!
严湛没有找到人,也就不再继续叨扰,他放下手中的水桶,指了指里面的鱼,“奶奶,这是我今天钓的活鱼,很新鲜,这个你留下吃吧,那个……甲鱼回来后你告诉她明天我会在河边等她。”
“是加誉……”外婆习惯性似的又纠正了一遍,“这鱼你提回去吧,你们小孩子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玩儿,明天加誉要写作业。”外婆替加誉拒绝了他的约会邀请。
严湛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意识到点什么,赶紧赔着笑脸说:“奶奶,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们家加誉放走了我辛辛苦苦等的鱼,我是想叫她和我一起把那条鱼找回来!”
“找鱼!”外婆被这个说辞雷的外焦里嫩,“河里那么多鱼,放走了一条你再捞别的嘛!男孩子要大度一点嘛!”
“哎呀,奶奶,那鱼是独一无二的!”严湛有点儿着急了,一把放下手中的桶,指着里面的鱼说:“和这些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安加誉从卧室冲了出来,惊呆了外面的两个人。
“嘿,甲鱼,原来你在呀!”严湛看到她,突然就笑的十分灿烂了,一副阳光俊朗好少年的模样,就是光溜溜的脑袋有点扎眼。
冤家路窄。
其实这才是他的内心独白,但她顾不了这些了,她跑过去提起水桶,端到严湛面前,着急地又问了一遍,“你快说啊,和这些鱼有什么不一样的?”
严湛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峻,他反问加誉,“你不是最清楚那条鱼的情况的吗?你怎么还要问我?”
安加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干笑两声,“你在说什么呢?我……我……我今天刚回来的,我才纳闷呢,我为什么会回来……”
她好似是语无伦次,严湛和外婆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安加誉深深叹了口气,根本无从解释。
她示意严湛出去说吧,不要吓到老人家,于是两人再次回到了河边。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安加誉双手抱在身前,对着潺潺河流故作出大人的摸样,她让严湛有话快说,不要浪费时间。
严湛仍旧一副不解的样子,捡起河滩上的石子开始玩儿打水漂。
安加誉被他的举动整不会了,忍不住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气愤道:“喂,小子,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呀?”
严湛冷哼一声,冷不丁来一句,“我哥真是太傻了,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他为了你把命都丢了。”
安加誉震惊了,这怎么还牵扯上人命了?
“喂,不是要说鱼的事儿嘛,怎么又扯上你哥了,我靠,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都晕了!”她很急切,面对一无所知的过去,她整个人都是懵的,但严湛又吞吞吐吐,像挤牙膏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想冷静都难。
严湛坐在了河滩上,望着那流动不止的河水,他指了指河对面,“河的那边就是我哥的墓地,这么久了,你有没有去祭拜过他?”
安加誉心头一抖,她也望向对岸,黑乎乎的除了一些树影什么都看不见,好不容易等到严湛开口,她不想再意气用事,但不知道事情原委,她选择沉默。
严湛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恨意,他再次质问她:“当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哥河里有一人长的红鱼,他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骗他?”
“我没有骗人,我真的是坐着红鱼来的!”安加誉下意识回答,此刻她意识到,原来真正跟红鱼有关的人是他的哥哥。”
可是他哥哥怎么就没了呢?“为什么呀?你哥为什么就……就去了那边呢?”她颤抖着手指向对岸的墓地。
没想到她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严湛,他站起来,粗暴地拉着她往河里扯,边扯边冲她吼,“你倒是撇清的干净,要不是你说你想要骑上那条鱼,他怎么会傻到帮你去找,然后……然后……”
溺水死了吗?
安加誉心中冒出了这个答案,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啊,曾经她十六岁的记忆里没有这段记忆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大力甩开严湛,此时,她被严湛扯到了河流中央,河水只到腰部,一般淹不死人的。
严湛一脸的不可思议,安加誉的样子也不像是演的,他问她:“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安加誉大喊,“我实话告诉你,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既不认识你,我也不记得你哥,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你口口声声说他为我而死,但我真的没有这段记忆!”
严湛楞在原地,咬了咬牙,“不可能的,一定是你,我哥说了,当我钓到红鱼的时候,你就会出现,我今天就钓到了,是你放走了那条鱼,你就是害死我哥的人!”
“所以你哥没告诉你害死他的人叫什么名字?”安加誉反问他。
严湛还想回嘴,但好似安加誉说的就是事实,关于他哥哥的死因,至今是个迷。
而他之所以确定安加誉与他哥哥之死有关,只是因为他做的一个梦,他一直认为是他哥严骏给他托梦,让他找出真相为他哥报仇。
更巧的事,验证凶手的答案就是:钓起红鱼时一并出现的那个人,而安加誉正好符合了这个条件。
所以严湛得出结论,她就是害死他哥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