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传义渠王翟骊同人：狐祭》千年笑儿

4、四

　　商队不知是不是被劫怕了，最近没有人敢往草原走了。这一趟去的是赵国边境，流动了七八日，收获居也不小，果真还是周人土地上油水多。
　　这日再转一圈碰碰运气，然后就回草原去。高坡上虎威发现了一队车马，人数较少，很好下手。虽然看着不大，但是没有黄羊，兔子也是肉不是吗？
　　翟骊与身边的人笑笑，儿郎们心领神会地蒙上黑巾，从伏着的暗处俯冲出去。围上了车队，只吓得士兵们一个个面如酱色，难看得很。
　　“我们大王只劫钱财，不劫女色。识相的留下车中钱财，各自行路，免得两下伤了和气。”
　　虎威的开场白说得很熟练，颇有气势。翟骊坐在马上，心情很是愉悦。
　　车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揭开了窗帘，从窗中，翟骊看见了车中女子的面容，惊喜地拉下面巾：“月公主？”
　　“几载不见，义渠君，又做起旧日买卖了？”女子提高了声音道。
　　翟骊笑了：“草原上的百姓得吃得喝啊，不做生意怎么活？”
　　芈月下车，先对虎威福了一福，看向他。身上穿着无做秦王妃时的华衣美服，但几年不见气度竟变得多了，举止从容大气，不再是那个十六七岁的泼辣丫头。
　　“那芈月愿意和义渠君谈笔好生意。”
　　“好啊。”他笑得更灿，二人纵马，绝尘奔远。
　　他们在稍远处的旷地站定，橘红的秋林，天地间满是令人心醉的颜色。
　　“义渠君和芈月真是有缘，这是赵国土地，你竟敢随意打劫？”
　　翟骊抱着胳膊：“原来这个地方也是我义渠的地盘，虽说眼下被他们抢去了，但我义渠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得意地摊开手。
　　“月公主怎么会来这呢？”
　　“秦王去世，新王和惠后芈姝，要我和稷儿入燕为质。”
　　“那惠后芈姝不是你亲姐姐吗？秦王尸骨未寒就欺辱你们母子，这个女人的心怎么这么狠毒！”他心中涌起怒气，替她不平。
　　“天不灭我芈月，义渠君，不必担心。”她倒是很平静。
　　“既然如此，你索性跟我走吧。”
　　“去哪儿？”
　　“回义渠，那天高云阔，逍遥自在，整个草原任你我驰骋啊。什么惠后秦王，见鬼去吧！”
　　“你真是没变，还和过去一样，连打劫的方式都一样。”她轻轻一笑：“你还是那个义渠王。”
　　翟骊心中一甜，道：“你也没变，你仍是我心目中那个月公主。”
　　她回避开他的目光：“你对我挖心挖肝的好，期望我成为你的女人，可我却有别的心思。”
　　“你想要什么？”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我自己的命，我想自己做主。”她坦言。
　　“自己做主？”他如闻天方夜谭：“如今这个乱糟糟的世道，一个弱女子若想活命，只有倚靠男人。”
　　“我芈月前半生都靠在男人身上，这剩下的日子，不靠也罢。”
　　他无言以对，忽然倔强地揽她入怀：“我不让你走，你得做我的女人。”
　　“我不想做别人的女人，你松手。”
　　“我不！”他几乎是喊了出来。
　　“十几年前你就松过手，这次，你还是会松手。”她猝不及防地推开了他，低垂目光：“芈月，谢义渠君高义薄云。不管走多远，我都不会忘记，在我最无助的当口，曾有人说要带我走，要待我的孩儿，如亲生骨肉般疼爱，承诺给我一世周全。这些话，足够支撑我走很远，很远的路……”

　　她委婉而坚决地拒绝，最终这一趟，非但劫来的金银没带回去，反而将猎来的毛皮倒送出去好些。翟骊心中空空地回到义渠，独自喝闷酒。
　　“少年郎，来啊。”
　　熟悉的娇媚笑声，翟骊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又置身那片熟悉的林子。
　　今日他是没心情找她的，定是她来入了他的梦吧？
　　翟骊走出去。她的心情看起来好像还不错，他说不出她哪里不一样了，但好像比上次看着焕发了。
　　白狐笑道：“总算回来了，这次去得够久，有没有故事讲给我听呢？”
　　故事……翟骊脑海里下意识地反应出那个穿着蓝色披风的骄傲女子。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去了趟赵国。”
　　他的心事一向骗她不过，白狐道：“难怪心不在焉的呢，与我说话的时候竟然想着别的女子。让我来看看，嗯，叫芈月的八子，要去燕国……”
　　翟骊见她将自己的心事都挖掘了出来，颇不悦道：“你别仗着有几分本事就入本王的梦来，窥探本王心事。”
　　狐妖一怔，也怒道：“好，是你说的，不要后悔啊。”周身环境竟随着她的情绪似的忽然狂风大作，温度骤降，空气一下冷得刺骨。
　　白狐的脸也扭曲起来，青气浮动。翟骊有些后悔，刚想为自己的态度道歉，周遭忽然都在模糊倒退，最后看见的，是素练愠色的脸。
　　“素练！”
　　翟骊一声惊呼，醒了过来，惊醒了旁边的东鹿公主：“大王叫谁，是做梦了吗？”阿鹿起身下地，取面巾为他擦了擦汗。
　　翟骊缓了缓神，点头道：“没事，睡吧。”重新躺下，闭目欲睡。
　　他想再回到那个梦境与她说话，但只有一片空空大地。还是那轮明月，还是那块山石，只是她的人已不见了，连狐毛都不剩一根。
　　翟骊心中气馁，又心烦意乱地做了许多怪梦，不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