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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神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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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柔和,透过葱茂的树叶洒落在二人身上。
两旁野草长至膝盖般高,冷风吹来时发出‘嘶嘶’的响声,灯笼内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照亮弯曲陡峭的小路。
景雨初走一步磕一步,扶着陆扶微的手紧了又松,在他冷眼逼视下,干脆大大方方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贴在他左边,仔细盯着石头小路,漫不经心问:
“公子来洛阳是寻好友的吗?”
“嗯。”淡淡的声音没有起伏。
“双刀义盗?”
“嗯。”
闲着无事打听打听八卦:“你与他怎么相识的?”
原以为他会详细的讲一连串的江湖故事,没想到后者淡淡一句:“泛泛之交。”
“……”她还能说什么呢?!
景雨初有些失望,她原以为陆公子是专程为了她来洛阳,否则他怎会关心段玉是否到手?想着心里美滋滋,她抱着手臂蹭了蹭,握住一些暖意,看着前面茫茫的黑暗又觉心伤,撇着嘴无奈道:
“公子就这么相信那妇人的话?”
并非她铁石心肠,只是那妇人一面说着她老公身受重伤日子过得困苦,一面又巧言劝阻了她要治病的提议,如此前言不答后语,他真没有看出来?
陆扶微提着灯笼在前走着,沉吟半响:
“有一处她没有说错,那妖物确实住在山上。”
“就算我们找到那妖物,你怎能保证你故友还活着?”想到刚才那男子浑身长满溃脓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浑身都痛,景雨初不禁抱紧了他的手,万一忽然出现个野兽什么的,也能有个挡箭牌。
“活着。”
“啊?”景雨初有点反应不过来,想不透他为何如此确定。
“你也见过。”
景雨初被他那句‘你也见过’惊呆,她进入这个游戏,见过的男人屈指可数,追究起根源排除了之前所见的,剩下就只有刚才在客栈见的长满溃脓的男子,那男人看起来年纪有点大,与陆扶微的气质相差太远,说两人是故友,着实让人惊奇。
她纠结之下,问出无比白痴的问题:“男的还是女的?”
妇人是他故友的概率几乎为零,难以想象满嘴龅牙的女子与陆扶微并肩站立的模样,画面太酸爽。
陆扶微冷眼睨着她,默默无言。
景雨初被他看得心虚,死死盯着前方幽暗的路,装模作样轻咳一声:
“既然方才的男子就是你故友,那为何不直接去救他?”
她本就觉得妇人不对头,只怪老妇演得太逼真,后半段的内容连她也要相信了。
“不能救,他中了毒。”陆扶微淡淡应道,举高了灯笼。
此处已来到山的入口,树木密密麻麻没有一丝光亮,景雨初随着他的步伐站住,仰头看着斜坡上升几乎成九十度的山,心中顿时哭成泪海。
大半夜的跑来爬山!
她拽紧陆扶微的手臂,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用全身心说明她很累,赶了一日路,又走这么长时间,确实有些消化不了。
绝望地仰头:“她既然能下毒,断然不会给你解药,就算抓到那妖物又如何?”
陆扶微见她是真的累了,站着不动,低首看月色下白皙的小脸,清澈的眸色里满是烦躁,红唇紧咬着,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不禁温柔含笑。
回答她的话语里却不冷不淡:“杀了。”
景雨初惊愕,被他忽如其来的冰冷所吓倒,手下意识地松了松。
见她如此,陆扶微又问:“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景雨初摇头。
“他们是江湖上盛传的燕丰七娘,唯一排在江湖追击榜前五的夫妇,两人以活人鲜血修炼毒功,不少正派弟子遭其毒手,一个月前秋风横渡十几门灭门血案便是二人所为。”
“十几门血案!”景雨初睁大了眼睛,心脏跳得极快:“这么大的案子,就没有人管吗?”
“有过。”
俊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不怒自威。
秋风横渡之事流言纷纷,燕丰七娘二人武功并不算上乘,却是善用毒物控制人,横渡一带皆是名人之氏,若想他二人同时控制十几门,确实难以令人信服。
但不过几日,便有流传程可君是楚王后人,江湖上的盛头转向岳华教,亦有人说横渡之事便是岳华楼暗中相助。
真相如何,怕是只有他二人知晓了。
此次父亲托信调查暮苍山各派失踪一事,才知燕丰七娘躲在此处。
景雨初抓住这两个字,见他脸色阴鸷可怕,试探问道:“是什么盖住了这件事?”
顿了顿,景雨初冷笑,松开他的手,站直身子:“与我有关?”
话出奇冷静,她深知要盖过一件事,必须拿更有利益的事情去炒作,而程可君身为追击榜的第一人,加上她的身份地位,首当其冲的目标就是她,只要世人认定此事是岳华教所为,至于真相如何,已不再重要。
“是我地位还是我身份?”
她忽然觉得她掉进一个局,一个无论如何都挣脱不掉的局。
只是她想不通,究竟对方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三番四次至她于死地?
“你不必动怒。”陆扶微轻言。
叹息,她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听到他相信自己,景雨初心情稍稍好受些,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催他:
“走罢,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燕丰七娘。”
“不必。”
陆扶微站着不动,取出刚才那妇人塞到手里的香囊:“将你的香囊给我。”
景雨初不明所以,立马掏出来给他。
那香囊的香味与客栈所闻到的味道十分相似,比那香味浓烈百倍,闻着觉得刺鼻,她本是留着防身用的。
陆扶微将灯笼递到她手中,轻点足尖,白衣缓缓飞起,融入漆黑树影中。
景雨初目瞪口呆现在原地,一脸茫然。
这是被抛弃的节奏?
不到半分钟,白衣款款落下,轻盈得就像夜里飘在空中的白色花瓣,他足尖落地,抬起看头看高空,月色洒在他俊美白皙的侧颜。
景雨初再次沦陷在他美色中,眼睛瞟了一眼他空空的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树上,不解:
“你把香囊挂在树上做什么?”
陆扶微将灯笼烛火熄灭。
“此香囊中混有樟迷草,香气极浓,不必我们前去,那妖物自会送上门。”
景雨初应下。
“假的。”慵懒的声音淡淡传来,他似乎伸了个懒腰,声音加重低沉了几分:“樟迷草的作用只会麻痹你的四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那道声音似远似近,周围树丫漆黑一片,唯有微弱的月色洒落光亮的地上,树叶‘嘶嘶’作响,晃动着印在陡峭石面的黑影。
陆扶微不着痕迹将景雨初护在身后,薄唇紧抿,税利的眼睛盯着着四周,停在一棵盘根错节缠绕、高达三丈的树,沉声:“阁下请现身。”
似乎为了回答他的话,来者也没有要隐藏的想法,一丛树叶动了动,却是一只穿着白裤白鞋的脚垂下来,树叶被两只修长的手上下拨开,可见一双眼睛笑得微眯,眸色灿若明霞:
“这么生气做什么,该听的我都听了,不该听的我一个字也没听,真的。”
景雨初无言以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人家还没问呢,他倒好自己撞枪口上了。
“阁下一人前来暮苍山,所为何事?”陆扶微警觉,此人藏身于此他竟毫无察觉,可见其功夫之深。
“在下没有公子这般宏图壮志,只是好奇过来瞧瞧罢了,可惜上天也不怜惜我,我等了三个时辰,鬼影也不见。”那人似乎心情很好,低醇的话语里轻松愉快,他放开树叶,纵身跃下。
颀长的身躯着一袭棕色长袍,因落下扬起的风撩动着长袍,倾斜而下的青丝亦飞扬起,他的面容很是清秀,轮廓菱角分明,剑眉星目,嘴角嘴里叼着一根小树条,很是浪荡不羁。
稳稳落地。
他迈步走来。
见到景雨初,杏眼深邃略带着戏谑,他朝她抛了个媚眼:“小美人,在近处看更漂亮了。”
景雨初震惊得说不出话,并不是因为他那句小美人,而是他的脸!
和洛辰一模一样!
原来那人就是洛辰游戏中的人物!!
张开了嘴巴又合上,她深知此人只是角色设定,但是看到洛辰的脸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洛辰是学校的校草,在校很受欢迎,她记得入学第一天,正巧是洛辰拍毕业照,她找不到寝室四处看看,结果走入了洛辰的每一张毕业照,最后终于把摄像老师惹火了,指着她教训了半天。
那时她特别害怕,只记得一位长得特别好看的男生出来解围,带她找到了寝室。
她后来才听说那男生叫洛辰,也正因为有人目睹洛辰送她回寝室,大学的四年学校里一直流传着她与洛辰相交不浅的消息,受到了众多女生的排挤与蔑视。
她原本想既然人人都传她与洛辰关系不简单,那就干脆把男神泡到手算了!
可是大神已经毕业了····
而她大学生活依旧过得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