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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到达任务场所 ...

  •   出发时是辰时,抵达洛阳城已接近子时。

      城门挂起宵禁旗帜。

      城郊郊外地处荒凉,狭小的村庄漆黑一片,在绿树掩映之中,冷风吹来撩拨着树叶间作响,陆扶微与景雨初在一间亮着烛火的‘胡同’客栈投宿一宿,生木搭建有两层之高。

      方一进门,便有一股奇异的馨香混合着酒香扑鼻而来,令人闻着就觉精神气爽,客栈内一左一右两间悬着灰色布帘的房间,正中摆放着一桌二椅,几株小盆栽,仅此而已。

      空无一人。

      景雨初四处探头:“店家?”

      似乎为了回应她的疑问,左边的房间内忽然传出玻璃落地的声音,景雨初不自觉拉住了陆扶微的衣角,一步两步踱着,小心翼翼拨开布帘往里边看。

      屋内光线阴暗,唯有一盏烛火,昏黄的光幽幽照亮杂乱无章的房间,破碎的石色瓷碗混着洒了满地的水,散落一地,带着血迹的破烂衣裳随地扔得遍地都是,似乎太久没有洗,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味道。

      在此之中,艳红的塌上躺着在襁褓中熟睡的婴儿,似乎只有六七月大,床上还躺着一位中年男子,满头凌乱的发已滋生出不少白丝,挡住他整张脸,在发的间隙可见一双浑浊无光的双眼。

      他颤抖着手朝景雨初伸过来,漆黑的眼眸就如看到了希望般明亮,有着几分恳求,他的手臂伤痕累累,留着深深浅浅的齿印,五指中已断了小指,声音沙哑难听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看他的样子好像有话要说,景雨初疑惑着正想迈步进去,不料熟睡中的婴儿忽的哇哇大哭,身后响亮的声音显得急促:

      “客观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景雨初回头,亦随手放下了布帘,来者背微微佝偻从右边房间匆匆走出来,看她模样年约四五十岁左右,头上用蓝巾将半白的发盘起,纤白的手揣摩着掌心,顺了顺深蓝色的布裙,满是皱纹的脸上眼睛笑成一条缝。

      老妇作了请的手势,转身入房右手提了一壶热水,左手拿着两个大碗,一面倒水,一面笑得整齐的龅牙憨厚道:“小店粗糙,客官不要嫌弃。”

      两人落座。

      房内婴儿哭得撕心裂肺,绵延不绝,那架势像是要把屋顶掀翻一样,妇女倒完了水,只道一声‘失陪’便入内,

      房内哭声不止,景雨初听得内心烦躁,指尖轻轻扣着光滑的桌面,她托腮思考着,不小心便扣到了陆扶微的小指,低头一愣,急忙放开。

      讪笑:“公子,你觉不觉着有些奇怪?”

      至于哪儿奇怪吧她也说不上来,这间客栈地处偏僻,残漏不堪,可系统副标题在客栈上面标注了【!】感叹符号,说明这里是有任务的场所,可是眼前的就是平常的百姓人家,哪还有特殊任务需要她完成的?

      冷淡的眼角余光淡淡看她不语。

      陆扶微自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白色的玉瓶子,以红色盖头封住,放到她面前:

      “服下。”

      景雨初好奇把玩着,嘟囔着嘴:“这是什么?”

      陆扶微自然不会答她,屋内静悄悄,景雨初忽然感觉有股莫名的冷意,她抖了抖精神,倒出小药丸,端起水送服。

      她皱着眉,苦成一张苦瓜脸。

      这药丸的感觉就像没晒干的牛屎!太难吃了。

      两人说话时,屋内小孩的哭声渐渐弱下去,反之那男子沉闷的声音低吟,声音里带着嘶哑,木头碰撞间‘咯吱咯吱’的响声,他似乎是在挣扎着,片刻,便安静下来了。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妇女神色轻松地出门,看样子是小孩已睡着了。

      “真不好意思,这夜里头凉了,小孩睡的不安稳,怠慢了两位客官。”妇女略有歉疚,不知所措揣摩着布裙,面色尴尬张望着有什么可拿出来招待的,忽得一拍大腿:“今日新摘还剩了些山菜在炕头,二位若不介意,老妇给你们热乎热乎?”

      “多谢。”陆扶微点头致谢。

      老妇动作也快,三两下便炒好一盘菜,去后院取了一坛酒,捎上些热馒头、下酒菜,亦摆满一座,她叹着气:

      “节气里也没什么人来店里,只剩这些菜了,客官莫要嫌弃。”

      “大娘不必客气,是我们打搅了。”景雨初也客气回应,想起刚才那个男子的神情,犹豫半响,眨着眼睛好奇问道:

      “这店里就大娘夫妻二人吗?”

      老妇扭捏着不好意思:“我们穷,请不起伙计,日子也这般过着了。”

      “方才见那位老先生似乎伤得很重,小女略懂医术,不如替您先生瞧瞧?”

      老妇一愣,眉眼间像是提起了伤心往事:“老伴儿身上的伤太渗人了,请了不少大夫也治不好,姑娘还是不看为好,免得夜里啊睡不着。”

      景雨初指尖不安地扣着桌面,一方面那人的模样着实恐怖,一方面那人似乎真的有求于她,内心纠结万分,脸上摆出一副真的害怕模样:

      “他是怎么伤着了?”

      叹息,长长道来:“我们一家子过得贫穷,家里没有米粮,眼看着冬天要来,老头子不知从哪听说银貂可以卖个好价钱,铤而走险上山去抓,失踪了几日,等被找到时,双腿已废,浑身都被咬烂,这几月溃脓好了又坏,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她的言语间有深深地叹息,像是在回忆着痛不欲生的过往。

      可惜,景雨初已听不进半分,女人的直觉向来准确得可怕,所认定之事就绝不回头,咬咬牙:“他有病。”

      停顿半响:“我有药。”

      老妇愣住,不知是被她如此肯定的话震惊,还是兴奋得缓不过神,面色为难:“这···”

      “把药给大娘。”沉默的陆扶微开口。

      景雨初的气差点咽在喉咙,她无非是想近那男子身边打听打听情报,大娘的话真假参半不可全信,主要的还是要看看受害人怎么说。

      那些说辞不过是想套大娘的话,系统这么抠门,她哪里有药给他治病啊!

      始作俑者心安理得地撕下一块馒头,不紧不慢往嘴里送,吃相就如优雅的贵公子。

      “如果姑娘肯赐药,老妇必当做牛做马报答救命之恩。”老妇说着,便要跪下,景雨初急忙扶住她,迫不得已取出麻醉针。

      心痛到无以复加:“用这支针在他头维穴施针,不出半个时辰就好了。”

      景雨初笑得一本正经,就算是神仙也扛不住麻醉药半个时辰,只要老妇能打开那男子的开关,要查剧情实在太简单了。

      “多谢姑娘仗义相助。”老妇抬袖拭泪,苍老低哑的声音哽咽:“若天下间多些姑娘公子这般好人,我们也不会落入这番田地。”

      “为何这样说?”

      她压低了声音,半是气愤半是恐惧:“我老伴儿身上的伤根本就不是银貂所伤,而是山上那只吃人的妖怪。”顿住半响,悠然长叹:

      “那只妖怪长得极其丑陋,浑身长满溃脓,有一股恶臭,他吃人饮血,死了几家子人,村民便全都逃难去了,我老伴儿身有重伤,我一妇道人家带着娃儿哪有地方可去?便留在这里过一日便是一日了。”

      话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

      景雨初亦不知如何出声安慰她,听她说完只觉得心中恼火,怒道:“官府都不管吗?”

      “官府倒是上山找过几次,皆是无功而返,自村民搬走后,便也不管了。”

      景雨初怒拍桌面:“太过分,作为百姓官,难道就不应该维护百姓安全吗?”

      “在下听说双刀义盗曾前来,大娘可有见过?”陆扶微坐得笔直端正,说出来的话儒雅知礼,严是一派正道大侠模样。

      老妇细想半刻,茫然摇摇头:“白日路过的客官大多是来取酒喝,便是进城了,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老妇也不大记得。”

      “大娘可否为在下指点路?”陆扶微又道。

      “这···”

      老妇凝迟道,念在赐药的份上,决然侧过脸:“姑娘与公子这般好人,若是有什么不测,你叫老妇如何安心。”

      “双刀义盗乃是在下故友,此次无故失踪着实匪夷所思,大娘若不肯指路,在下也可自行前去。”陆扶微略一拱手,义正言辞的样子,他举止温雅,话无不满之意,听在别人耳里却是不知轻重的教诲之意。

      他取了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便要起身告辞。

      景雨初也跟着他起身,既然男主人公要走剧情,她哪有拒绝的道理。

      老妇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好多做挽留,许他们稍等片刻,取来灯笼,两个黄色香囊,分放二人手上,嘱咐道:

      “这香囊是老妇亲手所制,那妖怪害怕的味道,公子姑娘一定要随身携带。”

      “沿着西北方向小路一直走,约是四五公里就可以看到暮苍山,那怪物就住在暮苍山。”

      二人道谢,便随着她指着的方向走去。

      月色茫茫,阴冷的树木间挡住了不少银色的光亮。

      两道身影渐渐走远。

      待人走后,佝偻的背影慢慢伸直,抬手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白皙艳美的脸,上扬的眉眼轻蔑地看着月色下的夜幕,唇角冷冷勾起:

      “玉扇公子,亦不过如此。”

      她转身去撩起布帘,房内的男子被五花大绑捆绑起来,他的嘴巴里塞满脏得发黑的布,那双眼睛凌厉狠绝,就如要把她生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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