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飞上床头变咸鱼

5、J天赐良缘不可逆

　　京城里想要在黑路上混的总要认识四个人，大军阀李霖，军火贩子杜五爷，青帮言九，叫花头子郭老头。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做黑买卖的自然也是如此。
　　正因为来路不正所以需要领头人有更加流畅的渠道，同时又要胆大细心，当然心狠手辣似乎也成了摆在明面上的条件。
　　解决了慕炎的事情，慕四独自回到了小茅屋里，但是屋中却不仅只有慕四一个人，屋内结构简洁，只有竹编的简易书架和一张普通人家的桌椅板凳，桌上也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茶具，一双皮质黑色长靴在透过窗而来的月色中反着白光，那人一身墨绿色军装穿的板正，一丝不苟的发型可以看出他是个干练的人。
　　那人手边放着军帽和腰枪，此刻正握着小茶杯看着袅袅的热烟徐徐而生，听到屋门开来警觉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刹那间锋芒毕露。
　　见是面色铁青的慕四后便松散下来，抬手拿了杯子倒了杯水推到对面座位。
　　慕四二人相对而坐，“霖爷突然叫我来想必是有要紧事，外面生了事端叫霖爷久等了。”
　　今夜慕四本是打算夜再深些悄悄溜出来会面李霖，没想到慕炎闹事这会面只好提前。
　　李霖一身军装想必是刚处理完公务还未来得及换衣服就匆匆赶来，李霖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干练的军人气质，他抬眼说着“有批货，三天后到，我叫人放在你这，你给你放一阵子，等南方的老板来了到时候大价钱出去，咱们就可以轻松半年。”
　　是了，慕四表面上坐着花红柳绿的营生，实则暗地和李霖一伙人勾结做着台面下的不正当走私生意。
　　慕四爽快的答应，最近朝里大起整顿之风，那些留学回来的朝臣学子说要复兴救国，闹得是沸沸扬扬，如果这一趟能做个大的歇手半年避避风头想必也是十分的不二选择。
　　思索一番慕四的心里还是打着鼓，于是不禁多问几句“这遭生意？言九爷也在船上吗？”
　　听闻言九也参与了这门生意慕四不禁心头一汗，言九爷参与的生意物件大概是什么他已经猜到，不过这么大量的货，走不好恐怕要出事。
　　李霖从慕四的表情上看出了担心和担忧，他起身整理衣装将腰枪卡回腰间，手里捧起军帽，皮鞋在小木板上嘎吱嘎吱的踩着，“这趟活走得顺不顺利就看你表兄了。”
　　他的声音犹如催命的无常，慕四心思凝重眉头紧锁，有些担心。
　　木门再一次合上，屋里只剩下两杯热茶和一个满腹心事的慕四。
　　看来今夜或许有事业个无眠之夜，才年少十五的慕四头上好像生了些许白发，不知是操劳过度还是今晚的月色，太过迷人。
　　今个清晨的慕府格外的火热，上上下下各司其职，慕老爷站在一旁指挥，慕夫人在后院与小丫鬟来回的挑选着衣物，慕渊渊懒懒的趴在桌前与这生气勃勃的幕府格外不融。
　　“芊芊还没发育好，穿这贴身的衣服显腰性，桃子你去给小姐把那件翠绿的袍子拿来，在把那套玉镯子拿来赶紧给小姐装扮上。”慕夫人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依旧风姿绰约，想必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而且做事利索一看就是掌管家事之人。
　　一旁的慕渊渊独自坐在窗前，手里拿着诗经，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偏偏自己却醉心于诗书，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向往诗经里的爱情吧。
　　慕芊芊和慕渊渊是双胞胎姐妹，然而心性却完全不同，渊渊温柔内向宛若安静的玉净瓶，芊芊却大胆活泼用慕夫人的话说就是那花果山上逃下来的泼猴，但是却格外招慕夫人喜爱。
　　所以慕夫人决定把芊芊嫁给那个人，虽有些私心但是出于公芊芊这般的心性也绝不适合那样的家庭。
　　慕芊芊百无聊赖的任由丫鬟对自己上下其手，不一会便打扮好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娇艳可人，正是大好的年华却要去见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从此跟他一辈子，慕芊芊不乐意，因为她心里有人，就是那个带着小眼镜永远冷冰冰的家伙。
　　慕夫人和丫鬟讨论着脂粉，慕芊芊得空赶紧跑到了慕渊渊的身边钻到姐姐怀里，慕渊渊放下手中的书摸着这个如孩童一般的妹妹“这都要出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耍性子。”
　　自小渊渊便让着芊芊，宠着她，如今妹妹要比自己先一步离开家里心中难免是不舍得的，甚至还有一些羡慕。
　　“大姐姐二姐姐都还没嫁出去，家里偏偏要先撵我走！姐我不乐意。”芊芊像是小猫一样在渊渊怀里打滚，诉说着自己心里的不愿意。
　　渊渊莞尔一笑好言相劝“李伯父跟咱们爹爹是世交，李霖又是官家人，听说生的也俊朗一表人才，你嫁过去亏不了你，你就别挑了，再不济爹爹也不可能让你嫁给那个算命的。”
　　自己妹妹心里打什么小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身世有别不由得她们女子任性，饶是普通家庭爹爹也不会同意，更何况对方是下九流的人。
　　慕芊芊抬头，双目与慕渊渊四目相对，神情里满是悲伤“让你嫁给一个自己根本没见过的男人，姐姐你愿意么？”
　　“不是你特例，全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得选。”慕渊渊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心性自由，可是对于她这任性的言说却有些排斥的。
　　见慕渊渊并不站在自己这边，慕芊芊就知道姐姐思想封建跟自己根本不是同一做派的人，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族蒙羞，而她也因此可以放心的做出自己的选择。
　　慕芊芊缓缓地放开慕渊渊，她起身，毅然决然的快速走向屋外，没过多久只听扑通一声！整个屋子里由方才的热闹变成了慌乱，吵闹，嘈杂，手忙脚乱丫鬟，大惊失色的慕夫人，慕渊渊再也坐不住了快速走出屋子，站在门口却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几个小丫头搀扶着头破血流的慕芊芊往屋里去，慕渊渊吓坏了扶着门框隐约有些站不住，她不知道这一切发生的竟然是如此的突然，当丫鬟们扶着慕芊芊走过自己面前时，她清楚地看清慕芊芊朝着自己，笑了。
　　这一笑是命运的解放，她不用穿着紧身的衣服去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可以继续迷恋那个算命先生，然而她却将这未知的命运推给了慕芊芊。
　　客人就要来了，慕夫人果然做出了这个决定，把慕芊芊换成慕渊渊，虽然也是无奈之举却是保住了慕家的颜面和李家的颜面。
　　小姐为了拒婚居然撞墙自杀，说出去也够别人小到大牙了。
　　想必今日屋子里的人都要被训话，而慕渊渊也被迫走上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命运。
　　一下子被簇拥的人变成了墙角的慕渊渊，她突然有些恨慕芊芊的自私，但是也突然迎面袭来了一股恐惧，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前面管家方叔已经过来催了，李老爷和公子已经到了，但是丫鬟们这才开始手忙脚乱的给慕渊渊收拾，慕渊渊苦笑退避左右，独自一身素衣素颜随着方叔去了，慕夫人拦截想要给她打扮一下。
　　“李家看重的是我前面的姓氏，人怎样都无所谓了。”话闭慕渊渊摇头苦笑。
　　方叔不知为何三小姐变成了二小姐，但是只能领着慕渊渊到前屋去。就像慕渊渊所说，是谁不重要只要姓氏对了，都一样。
　　高堂之上，慕老爷和李老爷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两个圆圆的老太爷有说有笑的喝着茶，李霖坐在李老爷手边左右张望着这座中式的院子，神情之中似乎颇有不耐烦。
　　而两位老爷自小发小，一个当官一个从商，见面自然热络的不得了。
　　若论李慕二家那是四代教好，可惜的是两家百年来都是生儿无女，等到了李霖这第五代才算是出现了有男有女，整好满足了两家结亲亲上加亲的心愿，李老爷说女儿家梳妆打扮自然是慢一些催不得，就算等个三天三夜也不吃亏。
　　而李霖明显不是这么想的，女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娶回家摆着，或者晾着结局都是一样的，但是若能顺了自家老爷子心也算是自己办了件好事。
　　方叔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先是和慕老爷附耳说了些话，随后慕老爷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
　　“李兄啊，本来打算给咱霖儿许三丫头的，结果这三丫头脾气太硬，我夫人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吧二丫头许过去，渊渊性格温柔又体贴照顾家也好夫妻和睦也好，才比较合适霖儿。”慕老爷心里打着嘀咕，方叔并没有跟他说后院发生什么只说来的是二小姐，他也只能现场演下去。
　　李老爷到是不太介意，摸着羊角胡子哈哈一笑“都是你的女儿！都是好姑娘，辛苦弟媳想得这么周全，这是我家霖儿的福气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白衣女子芊芊而来，头上戴的是白玉簪花，略施粉黛，相貌清秀，步履款款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仙气。
　　慕渊渊上前给慕老爷请安又问慕老爷好，最后才冲李霖点头问好却并没说话，大致的一眼慕芊芊就被李霖的模样迷住了，长相如此俊朗，眉峰若山峤，双眼含星辰，一身墨色西装穿的板正，薄唇性感冷峭，这幅皮囊是不少女儿家梦中情郎的模样。
　　于是不由得慕渊渊有些庆幸欣喜，而面上却淡淡的不作声色。
　　李霖冰冷冷的表情突然闪过一抹吃惊，他顶着慕渊渊上下打量，仔细观察过后仿佛若有所思。
　　李老爷和慕老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他们眼里这就是郎情妾意但是又带有小女儿家的羞涩，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慕老爷一拍手像是想起了什么“哎呀秦兄，我前几天搞到一件老物件你随我去书房看看啊！”
　　李老爷立刻答应两个老头说走就走，临走前慕老爷叮嘱渊渊带李霖到处转转，李老爷也拍着李霖的后背半威胁的叫他好好跟慕渊渊相处。
　　一转眼一屋子的人全部撤了出去只留下坐着的李霖和站着的慕渊渊。
　　身为家里的主人，慕芊芊想主动开口迎客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和成年男子相处是她从未有过的经历。
　　好在李霖虽心有不甘但是对慕芊芊似乎还是很满意，主动上前来说话“如果姑娘不想客散后被慕伯父絮叨不如带我在这院子里走走。”
　　慕渊渊莞尔一笑低头走出屋子，踏出门口后还瞧瞧侧头看李霖是否跟上。女儿家的小心思暴露无遗，她想这或许就是天赐良缘，造化弄人。
　　李霖自小在西式的家中长大，而慕家正是一件中式的百年老院，曲径通幽处的布置和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长廊小院让他不由得多看几眼，再加上此刻慕芊芊若出水芙蓉静谧可爱，和他见过那些开放的女子有多不同，不由得有些陶醉其中。
　　“李公子听过游园惊梦的故事么。”慕芊芊与李霖并肩而行步履款款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中国古典女性的优雅。
　　“可惜我的佳人不会变成蝴蝶飞走，而我也不是贪睡的书生。”李霖或许一直在等一个能温柔了自己岁月的女人，俗话说柔能克刚，起初他是不信的，直到这一刻，甚至他还有些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认为所有浪漫都是荒唐的人只是因为你没有遇到对的人。
　　慕渊渊被李霖的话惊的面色微微泛红，我的佳人，这或许是在暗示着什么还是自己想得太多呢，于是她不由自主的低头若有所思。
　　李霖已经决定了，他会娶这个姑娘你回家，或许他会像普通人家的丈夫一样准时自己回家吃饭，然后饭后挽着娇妻的手在后园漫步“渊渊，我觉得中式的院子很美，你愿意和我以后住在中式的院子里么，不过我或许会把院子建的深一点好把你藏起来。”
　　见李霖还有心情打趣自己，慕渊渊嗔怒“俗话说金屋藏娇，你若想藏我那刨个山洞就够了，还省钱又省力。”
　　李霖的手抬起在慕渊渊的鼻尖轻轻地捏了一下，院里的杨柳依依微风轻抚，似是人间四月天将至“待到春花烂漫，细柳扶腰，我便红罗铜鼓，迎你入我心屋。”
　　“静候繁花落定，雀驻新巢，我便红衣待君，侯你一世相守。”
　　所谓的缘分，或许常常弄人，然而很巧的是李霖和慕渊渊都聪慧的躲开了缘分的弄人，在最好的年岁找到了自己的一生挚爱，虽然未来的路，多有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