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方士的总裁小妹》奶油龙井

17、夜拍？

　　拍卖进行得很快，但是到底东西很多，在铜笛之后陈实又拍了两样东西，之后他们几人就起身离开了。走的时候她发现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人在离开，同时又有些影子正从外面走进来，看来这拍卖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了。

　　陈实拍的东西基本上没什么人抢，有一个甚至只有他举牌，轻易以低价拿下。

　　“低价是多少？”张彬好奇的问。

　　“一万。”陈实答道。

　　“……还真是底价。”张彬咕哝了句，“我看都没什么人和你抢。”

　　陈实这次过了许久才道：“请你喝茶，有时间。”

　　好好的喝什么茶？

　　张彬在人际上也不是个老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找机会和她把事情交待一番。听听真相确实是重要，但是在她看来还有更重要的：“你有去我工作地儿看看吗？”因为深夜清洁工的事，她现在都避免加班。

　　陈实立马点点头，道：“和喝茶一块儿吧。”

　　张彬有时候会觉得陈实这家伙只是嘴上不想说，心里什么都明白，该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一清二楚，根本没有出错的时候。好比现在，仿佛料到她会说什么事般，提前约了喝茶，这样一来就不用跑两次了，而她也不好反驳其中任何一件事。

　　“喝茶时你会交待为什么智……社障吗？”

　　陈实不说话，定定的盯着张彬。

　　张彬眼望前方，神情冷静。

　　俩人离开会场又走了几百米到停车场，今天开车的是陈实，五菱宏光面包款，开起来轰轰作响，坐起来隆隆颠簸，令张彬想起她的第一辆车——全手动改装，买改装机器的钱都可以买辆不错的新车了——兴冲冲第一次上路就被交警扣下来没收了，之后再没还给她。

　　本来这事可以走关系，也不是大事，在中国只要关系硬什么都不用担心，不过张彬不喜欢这样，走张家的关系又十分麻烦，最终她怀着遗憾与圆满并存的心情放弃了那辆车。

　　作为一个在房价不算低的二线城市有着一幢楼的土豪，陈实开着面包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坐上去熟练的点火松闸，离合还没松呢油门就踩下去了，在低沉的呜呜声中面包车窜了出去。

　　张彬看着车窗外不时闪过的人影，心中一动，问：“我们这附近就有鬼吧？”

　　没回答，张彬扭头一看，陈实正有节奏的点着头。她看了一会儿，确认这家伙不是在打瞌睡后，习以为常的道：“有没有能让我看出来的方法？你说过我分不出鬼和人什么的。”

　　小面包慢慢停在了路边，陈实探过脑袋看了看人行道方向，道：“你想看？”

　　此时车外有不少人在走动，最近的是一个光头胖子，这么冷的天还诡异的穿着老头衫，大裤衩，露出来的皮肤倒是白白嫩嫩。跟在胖子后面的是对母子，小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搁在肩膀上的小脸好奇的看过来，两个眼珠如同葡萄般又黑又亮。稍远一些的俩人是对小情侣，牵着手慢腾腾的走着，时不时窃窃私语，如同连体婴般，看起来情意绵绵的。

　　除了胖子穿的奇怪了点外，这些人无论从表情还是动作上都看不出什么鬼味道来，张彬越发好奇，道：“想。”

　　陈实从破破烂烂的车前柜里摸出那柄古朴的小刀，在右手中指食指上戳了两个小洞，等血冒出来了，迅速一巴掌捂上她的眼睛。

　　这一巴掌拍得可不轻，直接把张彬拍到座椅背上了，她运了会儿气，不见手有所动作，道：“行了没？”

　　陈实轻声说：“场面有点难看，你做好心理准备。”

　　一听这话，张彬顿时有点紧张，缓缓点了点头，感觉那只温暖的大手慢慢移开，她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首先映入视野的是一片芝麻样的黑点。

　　光头胖子的老头背心变成破洞满衫，遍布黄渍，这里一块那里一块，活像是穿了几十年从来不洗般，沙滩裤全是干涸的血迹，更不要提原本白白嫩嫩的皮肤变成白到发青，如同水肿般油油亮亮的，上面到处是芝麻大的黑点，即诡异又恶心。偶尔，那些黑点还会动起来，像是虫子般四处爬动，又很快停下，如果不留神还以为是错觉。

　　母子看起来好一点，母亲的样子变化不大，只是头发湿漉漉的，脸色苍白如纸。小儿子则变了许多，原本黑葡萄般的眼睛里却只剩下腥红色的骨底，眼珠不翼而飞，脸上也遍布交错的疤痕，每一条还在往下淌着沥青般的粘稠液体，即使离了三、四米远，张彬仍然能闻到一股仿佛沤了十几天的生鲜腐烂味道。见她望过去，小男孩咧开嘴笑了笑，一口小牙尖利如野兽。

　　小情侣就更夸张了，原本牵着手的俩人，女方的脑袋居然是被男人抱在手里的，只靠着脊椎与身体相连，这样一来，不想做连体婴也不行了。俩人的身体倒是挺正常，穿着也与普通人无异，就是走起路来那别扭的姿势特招眼。

　　也许是张彬看得太久，被抱在男人手里的女人脑袋斜过了眼睛，张嘴说了几句后，男人把女人的脑袋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她，女人便露出个微笑，伸出手挥了挥。

　　打招呼？

　　张彬懵懵懂懂的正准备挥手回应，陈实的胳膊突然夸张的从背后环了过来，把她像张纸般隔着档位揉巴进怀里。她一抬头，就看见陈实那张好看的脸正满面怒容，死死瞪着小情侣的方向。

　　原本笑眯眯的小情侣如同受了惊的兔子般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男人步子跨得大了，一不小心扯到女人的脊椎，顿时把女人的身体扯得跌了下去，正好趴在一团看不出形状的黑雾上，又牵扯出一波混乱。

　　那团黑雾刚才看的好像是个老太太，张彬心里想着，嘴上道：“你干什么？”

　　陈实没回答，只是盯了小情侣逃跑的方向一会儿，之后才慢吞吞的放开胳膊。

　　张彬打量了下陈实面无表情的脸，又问了一句：“你刚才干嘛了？”

　　“别和鬼打什么招呼。”陈实撇了撇嘴角，鄙视的道。

　　“你不是说鬼也未必就是邪秽？”张彬道。

　　陈实翻了个白眼——好看的白眼，可惜啊——之后就不理人了，一脸高冷。

　　张彬没办法，便转头看向后座的陈中，意外收获一枚敬佩的眼神。

　　“不愧是小七姨，居然能和小七叔有问有答！”

　　“……”

　　对于这种夸奖张彬只能抱以商业性微笑。

　　陈中果然是陈家人，自动自发的做起旁白：“人和鬼最好是不要打交道，不管目的是什么，掺和得太多总是不好。刚才那鬼肯定不安好心，打招呼就沾了阴气，就像是狗尿，这是打算缀着你呢，等我们一走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张彬想到那些故事传说，道：“他们想要吸我阳气？”

　　陈中哈哈笑了起来，道：“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吸谁呢。”

　　张彬瞪大了眼睛，道：“我？”

　　“不是不是，你身上的煞气，普通的鬼一沾就完……啊！”

　　陈实突然从座椅中间袭击了一巴掌，陈中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立倒。

　　张彬扭头看了眼正襟危坐，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的陈实，越发肯定这小子只是嘴上功夫不行，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清楚呢。她也不追问，顺着转了话题，问道：“我现在看到的这些人是他们本来的面目？”

　　“反了。”陈实缓缓放松了姿势，原本坐如钟的好姿势变得勾肩搭背，活像电脑前的宅人，“你看到的才是真面目，我们看到的其实是怨气。”

　　“为什么？”张彬有些意外。

　　“因为你和他们算是同类，所以你能看见他们的本心。”陈实道，“没人会真心认为自己脑袋是掉下来的。”

　　张彬点点头：“不错，总算有个好处了。”

　　“这算什么好处，万一分辨不出来不就和鬼打交道了？”陈中插嘴。

　　张彬耸耸肩膀：“会和一帮人一起行动的总不会是鬼吧？”

　　“那要是偶尔碰上的呢？”陈中追问。

　　“我一般不爱管闲事。”张彬坦率答道。

　　“那要是受伤的呢？”陈中还是不死心。

　　“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啊。”张彬奇怪的道。

　　“那要是……嗬！”

　　陈实再次突然袭击，陈中这次有了提防，毫不犹豫往后一躲，嘿嘿笑着缩回去不吱声了。

　　张彬没好气的道：“你不说话也不准别人说话？”

　　陈实哼了一声，坐直了握着方向盘道：“对！”

　　张彬：“……”

　　如此回答实属罕见，甘拜下风，张彬默默腹诽了句，坐回副驾驶位刷起了手机。说也奇怪，一离开那拍卖场手机就恢复了信号，但是刚才拍的照不是变成了雪花就是一片模糊的影子，连灵异照片都没有，活像手指按住了摄像头。

　　怪不得刚才根本没人来阻拦拍照，会场上也基本见不到闪光灯，想到先前询问能不能拍照时陈实一脸“妈的智障”表情，张彬就觉得有种捏陈实脸颊的冲动。

　　说也奇怪，在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张彬从来没有把谁放在心上过，包括父母亲戚，她虽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中，却像隔着一层玻璃泡般。她一直以为是“不管闲事”的原因，而且也从未觉得这样做不好，哪怕没有朋友甚至连宠物都没有一只她仍然过得逍遥自在，可谓是心如止水。

　　这一切在认识陈实后变了，似乎有什么人敲碎了这个玻璃泡，她感受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而往昔的生活突然变得如同黑白照片般枯燥无味了起来。

　　只是短短半个月不到，见了几次面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