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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霸气侧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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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变发事故实在不符合张彬的预期,在她那关于灵异鬼怪少得可怜的知识中,鬼都是凶猛恶毒,乐于杀人并且不讲道理,但是像现在这个情形,怎么看都是鬼魂更怕她,只是,她想不出来鬼妹有什么害怕的理由——也许和她的体质有关?
陈实的电话铃声还在不断响着,她设定的,特别低沉缓慢的音乐,就像大象,平时沉默一旦有危险时就会很狂暴。她发现自个儿是坐在地上的,潮湿的地面浸染着手心,冰冷坚硬,所有的水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打开了,哗哗的流着水,走廊上没有了清洁机的电机声,只有零碎的脚步。
“谁啊?”手电筒的光芒和问话同时出现,张彬认出这是楼下的保安,看起来很面熟,“谁?干什么的?”
“是我。”张彬用手挡着手电筒刺眼的光线,“滑倒了,地上全是水。”
“啊,张总。”保安是老人了,认识张彬,当下就收敛了警惕,过来扶起了她,“您有没有事?要不要打112?我刚才在下面听见好大声音,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爆炸。”
“就是我跌倒的声音,大概晚上没人所以有回响吧,就是扭了下脚,鞋跟太高了。”张彬干笑一下,撑着洗手台,“水龙头好像坏了,你知道总开关在哪吗?清洁工还在不在外面?会修吗?”
保安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清洁工早就下班了。”
张彬愣了下,道:“可是我来的时候还看见有人开机器,昨天也在。”
保安看了看门外,完全茫然的道:“张总,清洁工都是六点的班,没有深夜来打扫的。”
这话一说,张彬也突然惊醒过来,仔细一想,把清洁工安排在深更半夜确实有点不正常,要说以前为什么没发觉,不如说她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多想,就像这次,如果不是保安说了什么,她根本不会察觉到其中的不正常。
“张总,您的电话还在响。”
保安递手机过来时一付欲言又止的表情,显然认为眼前的女人精神大概不太正常,不过碍于身份还是保持了沉默,离开去关水总阀了。
道了谢后,张彬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挂断音,张彬满是恶意的盯着黑掉的屏幕几秒,越发确信打来的人肯定是陈实。几秒后,一条短信跳了出来:「你没事吧?」
她不慌不忙的按下了陈实的号码,第一次拨回去被掐掉,第二次在几乎要变成忙音时才接通,不等对面讲话她就抢先开口了:“你以后要是不和我说话就不要打电话过来。”
陈实哼哼了几声:“你还活着?”
“喘着气呢。”张彬没好气的道,“你干嘛?”
“我算到你今天晚上不太好。”陈实含糊的道,“真没事?”
“没事,不过你有事了。”张彬故意道,“明天出来吃饭。”
“有什么事不能在手机上谈,现代社会就是建立在网络上的!”陈实悲愤的喊,“为什么动不动就要见面!”
张彬挂了电话,再发了一个地址过去,不出意料的收到了一堆上窜下跳,嚎啕大哭的动画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尽管如此,第二天陈实还是按照出现了。
张彬没回家,在公司的办公室了一晚上,前老板给自己整了个“娱乐室”,通过书柜的暗门可以进去,双人大床、拥有按摩浴缸的卫生间、巨大的步入式衣帽兼化妆间、办公桌以及窗户样样都有,第一次进去时她震惊得合不拢嘴,在发现这房间的窗户还巧妙的隐藏在了通风口后,她更加确定这房间不仅仅是用来休息打扮的。
话归如此,这房间还是非常实用的,忙起来张彬根本不想回家,在这里又方便又安静。第二天见到陈实时她依旧容光焕发,陈实看起来却不怎么好,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面无表情的坐在卡座沙发上。
“我恨你。”陈实冷冷的对张彬道,“这么早把我叫起来,你还迟到。”
“我没有。”张彬看了看手表,“约的八点,现在八点一分。”
“迟到一分钟。”陈实依旧控诉道,“你早上起床不痛苦吗?”
“不痛苦。”张彬淡定的道,“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
张彬举起手,拿了菜单,中间顺口问了下陈实喜欢吃什么,点完餐后还顺手刷了下手机。陈实这时候就显得好了,她不说话他绝对不会主动搭话,盯着手机恨不得做隐身人。
等早餐上来,张彬倒没有什么食不言的习惯,从小她就没和家人一起吃过几餐,社交与餐桌礼仪都是后来花钱上的课,这也是被张家那些亲戚说“没规矩”一个嘲点,她倒是不在意,反正也说不掉她一块肉。
对张彬来说,和陈实在一起绝对算是私人时间,她不自觉就一边说一边吃,问了几句后没有问答,抬起头来就看见陈实死死盯着她的盘子。她疑惑的低头看了看盘中的牛排——早上大鱼大肉一天好精力,她才不管别人看了说什么,姐喜欢——又看了看陈实火热的眼神,道:“你喜欢牛排?”
“你……吃饭时……能不能不要说话。”陈实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话来。
“我说话时东西咽下去了。”
“但是你说话时嘴里还有食物渣!”
“绝对没有。”
“牙缝里也没有?”
“……”
张彬决定不和陈实顶撞,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现在有求于人,一顿死寂的早餐后,她微笑着道:“行了,现在……”
一杯水递到她眼睛下面,陈实一脸诚恳的望着她,像是期盼散步的金毛。
“不能在吃饭时说话,当众漱口就可以了?”张彬无奈的道。
“你就喝水。”陈实很认真的道。
张彬喝完水,很想伸舌头对陈实表达一下抗议,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她觉得这货实在太龟毛了,是,真的很有“教养”,不过她从内心与这货就不是一路人。大略讲完昨晚的遭遇后,她发现陈实的眉头皱得前所未有的紧。
“我昨晚做错了?”
“不算错。”陈实模棱两可的道,“从结果来说还行。”
“那手段上呢?”张彬抓住了重点。
“也……没什么问题。”陈实撇了撇嘴,“所以我说了,对你来说少管闲事挺好的。没人告诫过你?”
张彬耳边猛然回响起和尚的话,不过眼下说这些已经晚了,她捞过界,踏进来就退不回去了。
“为什么鬼妹要粘着我?”
“因为你好粘啊,纯阴体质对鬼妹来说就像是同类,而你又是活人,不受符咒影响,她可以跟着你离开那个地方。”陈实道。
张彬吃了一惊:“也就是说她已经离开高孟秋的房间了?”
“没有离开,只是一缕阴气,一个精神映象,她的本体还在那个房间里,高孟秋估计拿着她的鬼身,骨头、骨灰或者长期使用的物品,一般刚死的鬼必须有这些才能在阳间停留。”陈实解释道,“不过,一个普通的鬼碰你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会怎样?”
“要看那鬼想对你做什么了。”
“那你觉得昨晚她想做什么?”
“害你吧,所以你一抓她就散了。”
张彬总觉得陈实的解释有哪里不对劲,沉吟了一会儿,她道:“鬼妹知道不能碰我吗?”
“应该能感觉出来。”陈实语气中也逐渐有了些疑惑,“如果她想要对你说什么,最好是入梦,活人就算能看见鬼也无法交流,除非懂殄文,托梦是比较容易的方法,只要被入梦的人不是深仇大恨一般都能成功。一般没有特殊情况白天鬼是出不来的,她昨天既然都能跟着你显形了,又有我在,她如果真有什么想说的,为什么那时候不说?”
这正是张彬想不通的地方,鬼妹的目的似是而非:“她是想要害我吗?”
陈实翻了个白眼:“没有鬼想害你的,没有好处,除非你和这鬼有仇,想报复你。”
“我不认识她。”
“那我就搞不明白了,按你昨晚的描述来看,鬼妹在吓了好几个人后又出来吓你,即使是新鬼也能感觉出来你的不同,除非她故意想要魂飞魄散,不然根本说不通。这是个新鬼,我不了解她和高孟秋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个鬼还算不上厉鬼,做不了什么大恶,顶多像昨晚那样吓人,而且还得是晚上,你看她白天根本没动静。”
张彬精神一振,隐隐抓住陈实话里的重点,她拨了高孟秋的电话,接通后就道:“高女士,我们已经把那个……替您捉了,您可以放心了。”
陈实还在那儿吹胡子瞪眼睛用口型比着“不对不对”,电话里倒先尖叫了起来:“谁叫你们做的?!谁?!我没说要这么做,你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猜中了。
张彬不理会陈实,笑眯眯的装模作样:“啊?怎么了?您别急,什么?电话里听不清楚,要不我们再去找您说说,如果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您也可以当面说,好吗?好,好,我们马上过去。”
挂电话,张彬对板着脸的陈实道:“我知道那个鬼想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