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家总裁掉了》东方有灵

35、第三十五章

　　楚西留尚有不少疑惑，但眼下只要不是天大的事，他都不可能丢下老岳父，自己拍屁股走人。

　　对于他的去而复返，宁润秋没有任何怀疑，很高兴地切了盘橙子过来。楚西留脸色瞬间变了，卫长彻和这位绝对是亲父子，一个在家逼他吃苦瓜，一个在外请他吃橙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宁润秋见他只是凝视果盘微笑，柔声问道：“橙子你也不喜欢吗？”

　　楚西留笑容更灿烂了，他深吸一口气，说：“不，我非常喜欢！”

　　为了不给老岳父留下“这么大还挑食”的第一印象，楚西留含泪咬了口橙子，侥幸心理彻底破碎。酸，真酸，他花了好大力气，才让五官保持舒展，还得违心地对宁润秋说：“叔叔，您买的橙子真好吃。”

　　宁润秋高兴道：“我也觉得不错，这次买了不少，喜欢你就带些回去。”

　　楚西留想也不想，连忙拒绝：“那怎么好意思，您告诉我地方，回头我自己去买。”

　　简单接触下来，楚西留严重怀疑岳父大人是怎么在这污浊世间存活下来的。说好听点，宁润秋是单纯，不谙世事，拥有一颗不染纤尘美丽的心灵；直白了说，自己现在捆了他去卖钱，宁润秋还会倒贴他回来的路费，嘱咐他路上要注意安全，到家报个平安。

　　楚西留不擅长应付这类人，和宁润秋聊天更是件值得提心吊胆的事。前一秒他们还在说墙上的画，接着也不知是不是画上的哪块颜色牵动了宁润秋的思绪，他突然问道：“你和小斟是那种……谈恋爱的关系吗？”

　　楚西留一口橙子呛进了气管。

　　这要他怎么回答？卫长彻事先没给他通过气，宁润秋什么态度他更不清楚，这要不小心说错话，五十多岁的人没准有三高，大过年直接让他气进医院，那可就热闹了！

　　还没等他想个招把这问题岔过去，宁润秋接着说：“我那天，看到你们……接吻了。”

　　“咳咳咳咳……”楚西留这回不是装的，真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宁润秋愣了愣，忙过来给他顺了顺气，倒了杯茶递给他，神色关切：“好点了吗？”

　　楚西留正在疯狂腹诽命运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他带卫长彻出门还是挺注意影响的，过于亲密的只有在公园小树林那次……不会就这么巧，被岳父大人看见了吧？！

　　“我们……”楚西留喝口茶润润嗓子，硬着头皮说，“暂时是那种关系。”

　　话说出口的一刻，楚西留已经准备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出乎他的意料，宁润秋没什么过激反应，面上仍旧笑意温和，不似作伪：“那，你能和我说说小斟的事吗？他平时工作累不累？有什么兴趣爱好？他母亲，对他怎么样？”

　　这些话，怎么也不该是一个父亲向别人询问的，楚西留考虑到这家人看着就复杂的关系，还是一一回答了。

　　宁润秋听得很认真，嘴角的一直带着温柔的笑意，整个人都好像沐浴在一片暖融融的光里。

　　楚西留心下暗叹，这怕不是岳父，是个圣父，和他儿子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两人明明面容有不少相似之处，自己愣是第一眼没看出来。

　　最可怕的环节，终于随着宁润秋听到儿子的事，心满意足后开始了。他拉着楚西留，像普通家长那样，问着诸如“你今年多大啦”“家里几口人啊”“在哪里工作”“有房有车吗”等接地气的问题。

　　楚西心力交瘁，留抽空给卫长彻发了个“哭叽”的表情。

　　手机很快震了下，楚西留瞄了一眼，卫长彻回消息了。

　　总裁大人萌哒哒：乖。摸头.jpg

　　楚西留乐了，趁着宁润秋续茶的功夫，他回复：摸秃了。秃顶.gif

　　宁润秋还在那边慢条斯理加蜂蜜，楚西留又拿起手机，改了卫长彻的备注。

　　世界第一帅的总裁大人：假发给你。

　　楚西留眼角微弯，看到宁润秋已经盖上了茶壶盖子，他飞快回道：岳父大人回来了，我继续配合户口调查，挥手绢~

　　世界第一帅的总裁大人：嗯。

　　宁润秋端着茶壶过来，给楚西留空了的杯子添满茶水：“小留，你今天来叔叔家过年吧。”

　　楚西留捧着茶杯呆愣了下：“啊？”

　　他随即反应过来，讪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太打扰了。”

　　“不打扰，”宁润秋期待地看着他，温润的眼像是浸染了春水，明亮而又温暖，“我也是一个人，能多个人作伴，我求之不得。”

　　这倒有些出乎楚西留的意料，他以为宁润秋就算没再婚，身边也该有能陪他过节的人，别的不说，就老岳父这“软萌易推倒”的气质，居然没招来大尾巴狼，也是很神奇了。

　　到这份上了，楚西留除了点头答应，没有别的选择。

　　两人在画室待到中午，宁润秋锁门带着楚西留回去，临走时还没忘把橙子也拎上。楚西留瞥了眼橙子，尽管牙酸得很，他还是主动伸出手：“我来拿吧。”

　　宁润秋手里还有别的东西，没有推辞：“辛苦你了。”

　　宁润秋的住处离他的画室距离不近，两人公交坐了二十多分钟，下车后又走了十分钟，这才看到一片老旧的小区。

　　老式的楼房楼层普遍不高，宁润秋所住的顶层不过才六楼。屋子不大，看上去四十多平，大概是常年漏水的缘故，天花板和墙角有些斑驳，室内倒是收拾得干净整洁，处处透着温馨，说这是一个单身老男人的房子，估计没几个人相信。

　　“小留，你随便坐，我去做午饭。”宁润秋洗了手便要进厨房。

　　楚西留努力克服自己的懒癌，也跟进去：“叔叔，我帮你。”

　　“不用，”宁润秋把他推了出来，“都是半成品，热一热就行，很快的。”

　　的确很快，宁润秋进厨房没多久，香味源源不绝飘了出来。

　　楚西留在小客厅里转了转，墙上挂着几幅水彩画，色彩艳丽，中规中矩，笔触和宁润秋画室里那几幅相似，应该也是他画的。

　　客厅中作为点缀的饰物，除了画，就是绿植。简易的白色书架顶端，摆了一盆绿萝，翠绿的藤蔓顺着书架蜿蜒垂下，俏皮可爱。书架沙发旁的盆景架上有盆红掌，花红叶绿，打理的非常好。

　　楚西留进屋开始，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微甜花香，这会看见红掌，还以为是它散发出的，凑近闻了闻，才知道这家伙什么味道也没有。

　　菜香的覆盖下，原本就不算浓郁的花香更加难寻踪迹。正午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洒进阳台，细长竹竿上挂着的吊兰，在地面投下不小的阴影。

　　楚西留视线锁定在吊兰正下方的黑漆长条桌上，桌面左上角的小玻璃花瓶里，养着一株水仙，洁白的花，嫩黄的蕊，看上去娇小又素雅。不过真正吸引楚西留的是平铺桌面的宣纸，纸面寥寥几笔勾出的墨色花朵，看着去竟比实物还要生动。墙上的水彩画跟这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在他津津有味欣赏岳父大人的画作时，第一道菜已经摆上了餐桌。由于地方小，餐桌只能安置在客厅，诱人的香气自然而然飘向了阳台，钻进了楚西留的鼻子。他没禁受住诱惑，果断抛弃水墨画，循着味儿过来了。

　　“是不是饿了？”宁润秋围了条浅蓝色的围裙，头上不知是为了防油烟，还是有别的作用，扎了一条同色系的头巾。

　　楚西留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之前不该把“人、妻”用到卫长彻身上，这词应该属于岳父大人才对！

　　宁润秋的手艺真的非常棒，楚西留吃完上顿，开始不要脸的琢磨，怎么才能找理由留下蹭下顿。

　　这点他还真是多虑了，宁润秋压根没打算放他走，早早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要跟他不醉不归。

　　酒确实是好酒，入口绵柔，回味甘甜，满是粮食的清香。

　　楚西留先跟宁润秋干了一杯，他放下小酒杯，刚拿起筷子，岳父大人又给他斟满了。

　　“好久没和人这么痛快喝过了。”宁润秋说。

　　楚西留一听，敢情这岳父还是个好酒的，那自己投其所好，陪着喝呗。

　　很快，楚西留发现事情和他的想象有很大出入。

　　一杯下去，宁润秋脸色由白转粉。

　　两杯下去，宁润秋双眼迷离。

　　三杯下去，宁润秋对他傻笑。

　　四杯下去……没有第四杯了，宁润秋已经倒了！

　　楚西留举着筷子不知所措……

　　要死了，他把老岳父灌倒了！

　　“宁叔叔？”楚西留放下筷子，在宁润秋肩上拍了拍，没反应。

　　“岳父大人？”楚西留大胆的皮了下。

　　宁润秋的肩膀随着他这声“岳父”猛地一颤，再抬起脸时，已是泪流满面。

　　楚西留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要死了，要死了，他把老岳父弄哭了！

　　大概是楚西留的表情实在太精彩，宁润秋抹了把眼泪，强颜欢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的事，”楚西留连声否认，“您这不算什么，我店里的客人，喝多了什么样的都有。”

　　宁润秋苦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酒盅，一饮而尽：“我这辈子，挺失败的。”

　　这架势，一看就是要找人倾诉了。楚西留很快进入角色，配合当下气氛，面上笼上淡淡愁容，认真当一个优质“心灵垃圾桶”。

　　“我同意和卫颜诗离婚的唯一条件，是把孩子留给我。她明明答应了，却又在最后关头反悔。”

　　宁润秋拿起酒瓶，给空了的酒盅添满。楚西留视线停在他倒酒的左手上。

　　“早知是现在这样，我当初说什么也要和她争抚养权。”

　　楚西留眼睁睁看着他用左手拿起了筷子：“等、等等……宁叔叔，你是左撇子？”

　　宁润秋看了眼自己的左手：“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啊！你白天泡茶用的右手，切橙子用的是右手，连条桌上的毛笔和笔架也是搁在右边的，怎么喝了点酒，习惯说变就变了？

　　在楚西留怀疑人生的目光中，宁润秋打量他两眼，疑惑问道：“小子，你叫什么来着？”

　　楚西留战战兢兢：“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先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宁润秋一皱眉和卫长彻的相似度更高了：“什么问题？”

　　“您……喜欢吃橙子吗？”

　　“不喜欢。”宁润秋的目光逐渐锐利，“不对，你和我儿子究竟什么关系！？”

　　楚西留呵呵了。

　　他就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当晚，卫长彻在临睡前接到了楚西留鬼哭狼嚎的电话：“彻彻，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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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岳父的小剧场1：
晴天，小院，微风徐徐。
岳父（岁月静好版）：小留，来陪叔叔喝杯茶，新到的龙井，味道不错。
楚西留乐颠颠过去。
***
某天，某处，阴云密布。
岳父（苦大仇深版）：朋友送的花雕，小子，过来喝一坛。
（内心活动）：灌死你灌死你灌死你……
楚西留看着半人高的酒坛，望而却步。
岳父的小剧场2：
某天，宁润秋和卫长彻相遇了。
岁月静好版（微笑）：小斟~
卫长彻：父亲。
岁月静好版（温柔）：叫爸爸。
卫长彻：……
卫长彻：爸。
***
苦大仇深版（激动）：彻儿！
卫长彻：父亲。
苦大仇深版（期待）：叫爸爸！
卫长彻：……
卫长彻：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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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高考了，文下如果有即将赴考场的小天使，祝你们都能考个好成绩~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