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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十二章:前朝公主 ...

  •   文妧没想到过一觉醒来看见的不是舅父也不是钰臣,而是良久都未曾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刘秀,茶案前她看向眼前一袭青袍的刘秀沉眼不悦道:“我记得当时和你说好你我互不相干的。”

      刘秀一笑“可我没和你说我要和你没有干系啊。”他看见文妧眼底的不耐打趣道“你也别这样啊,我看完今年科举榜后听说你的事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去就过来看你了。”

      文妧一愣,探身向前问道“我的事?传到长安城去了?”

      刘秀打开手中的折扇,只做了一个神秘的模样“不然你觉得呢?”

      不知为何文妧在思考何人能将这消息传这么远时,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娴孟君的脸庞。

      刘秀见对方沉思的模样,这才收回扇柄正色道“这次事情的参与者一定有昌府,我看过你府中的枯井,那地方要是丢一个尸体下去一定会有一个挺大的动静,但既然府中无人知晓,一定是有熟知府中众人作息时间的人,所以其中必有内应。”

      文妧道“这不可能,我府中下人都是聋哑人,且不说他们是否背叛我,旁人与她们沟通都是一大问题,若说是阿杜更是没有可能,钰臣也是近来才到我府中住着为了照顾我身体的,东凌虽然身份是个问题,但她无亲无故,与昌府的人更是连面都没见过。”

      文妧独自分析着,刘秀神色颇有几分不耐出声打断道“那位教书的女子,娴孟君呢?”

      文妧这才恍觉着看向刘秀。

      刘秀坦言道“我在文府观察现场的时间比你长知道的也比你多,包括娴孟君。”他起身打了个呵欠继续道“当日文宴中除去你,我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女人,江湖人称带着穷奇面具一袭红衣出场,就像是你这个文府少爷的标致招牌一样,她乃是江湖第二情报阁砚栩阁的阁主。”

      文妧皱眉道“她只告诉我她是砚栩阁的人。”随后她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是她?”

      刘秀笑道“不是觉得,而是就是,第一她满足了解府中众人作息时间的情况,这其中第二,我刚才告诉你尸体抛下去对吧?”

      文妧点头。

      刘秀道“准确来说是送下去,你也不想想这么高的高度抛下去,就算是人也得残废,更何况是具尸体呢?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江湖人,认识并请的动江湖的人,而又熟悉文府,除却她文府中再没人能够满足。”

      刘秀正分析得起劲,进入后院的角落处却传来了一阵不断的鼓掌声,是时暗处那人探身走出,一袭红衣,面上却不再附着面具露出缕缕疤痕,文妧定神看过去,来人正是娴孟君。

      娴孟君便鼓掌着向前便说着好“不愧是太原刘府新起之秀,分析得句句在理。”她转头看向一旁坐在茶案旁盖着毯子的文妧笑道“不过我没想过害你,昌府想让你死,我想要的只是让你看清你眼前那虚幻的假象。”

      正在此时,流影快步走入后院,向着场中人行过礼,连忙走到文妧身旁,用只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东宫画阁走水了。”

      文妧面色惊异,看向流影,流影轻声道“所有的画都烧光了。”

      娴孟君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文妧对面,嘴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怎么?东宫走水了?”

      文妧细细看着娴孟君,随后开口道“刘公子这几日奔波从长安到扬州,想来也累了,流影带他回房休息吧。”

      刘秀虽好奇二人接下来的谈话,但却也十分惜命,虽然那传说中的穷奇面具未曾出现,单看那一身的红衣和与脑海间依稀可以重合的身影,他想眼前这位便是砚栩阁阁主本人无疑,至于自己,这条命连一半的路程都未走够,怎么能丧命于此呢?

      于是他拱手作礼,便随着引路的流影向外退去,场中唯剩下娴孟君。

      文妧出声问道“如今这儿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

      娴孟君额前忽然脱下一缕发丝她侧眼微闭,侧过脸将发丝拂到一旁轻声笑道“我知道的东西可多了,你指的是哪一条?”

      只这一个动作,加上东宫画阁失火一时,文妧恍然发觉初见眼前女子时那丝熟悉的气韵从何而来,那是年幼去到东宫时正被太子卷起来的一轴画卷,里面画着的女子文妧记得乃是前朝深得宣合皇帝宠爱的嘉乐公主,那位公主在画卷中的动作,正是侧身左脸庞的含笑。

      无视对方神色的变化,娴孟君继续说道“我还知道当朝长宣公主瞒着驸马到了这扬州城,你觉得她会做什么呢?”

      文妧心中震惊,却佯装平静的模样“长宣公主过来,又和我有什么干系?”

      娴孟君笑道“那我先和你说一位公主吧,她叫做刘元明,乃是去年离世的当朝献阳公主。”

      文妧心惊,在唇角若无其事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人生无常,福贵无常态,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在这个时代,那些生于帝王之家,贵为金枝玉叶的公主们实际却只是最为男人的附庸存在,她们无权选择自己的人生,只能听凭变幻莫测的夫君之命与命运之手,将他们抛上云端或是摔落在地,她们的命运,都会无可选择地蒙上浓郁的政治色彩,所以当朝献阳公主是幸运的。”

      文妧道“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有什么用?”

      娴孟君并不理会文妧的提问,只继续着刚才的言论“她是幸运的,至少在她有生之年享有的都是父兄的疼爱,她永远都看不见自己的父兄会为了怎样的政治利益将她推向怎样的深渊。

      文妧冷笑“你说的乃是猜测,她的父兄如此疼爱她却又如何舍得她受苦呢?”是啊,那人甘愿冒着一切的危险,只为将自己送出皇宫。

      娴孟君反驳“从前的细君公主、曲阳公主、溧阳公主何尝又不是受到父亲的疼爱呢?可最后她们难道没有沦为政治的棋子受人摆布么?”

      “那是他们父亲不争,细君公主远嫁匈奴,曲阳公主远嫁突厥,溧阳公主一嫁再嫁都是因为她们父亲的不争,若是国力强盛,君王鼎盛又何须公主们屈身,从前帝王们做不到的事情,当今圣上却不一定做不到,如今的皇帝广开谏言,公纳贤士,朝局早已可成为盛世,此时又何须公主远嫁?况且身为一国公主,她们的结局本就应该是她们的觉悟。”文妧说罢,眼中含着的皆是家国大义。

      之前作为主场的娴孟君却一怔,好笑的叹道“是啊,不争啊,若是自己不争又想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那……该是多傻的一个人啊。”娴孟君恍然间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整日埋头于书案不理政事的人,却在最后一刻做了那么多的事。

      文妧侧目“所以说了这么多,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娴孟君回过神来,双手搭在了茶案上探身,双眼直视着文妧问道“难道你不是当朝的献阳公主吗?”

      文妧的眼神在一瞬掠过一丝杀意,却又瞬间回过神来,眼中变成了淡漠,她看向娴孟君淡笑道“你想多了,一开始你不都说那是位‘离世’的公主吗?”

      相视许久后,娴孟君终是撤下眼眸,从桌案给自己满上了一盏茶水不再提及方才的事“你不是说欠我的吗?那你接受砚栩阁吧,你身上具有的那种独一无二的东西,在我身上也曾出现过,不过被时光磨去。”

      文妧眼中闪过疑虑,却听对方解释道“刚才我说出你是献阳之后,你不是想要杀我吗?只不过后来心软淡去罢了。”

      文妧一笑“你想多了,我没有想过杀你,不过觉得你这样猜忌别人很烦。”

      文妧答什么娴孟君也不理,她只自顾说着“还有你身边的人,很多你未曾发现的东西,都是我求之不得的。”娴孟君敛住了身上方才的气势,抬头缓缓看向远处的乌云缓缓道“时间过去了好久,也不知是什么改变了我,又或许一开始的我就是如此锋利的模样。”

      文妧仿若未闻“人生存在这世间,随着人潮思维而涌动,若是不能保证改变世界,那至少做到让世界不改变自己。”

      娴孟君听闻文妧一句,正是戳中了自己心中那最痛的伤疤,一直以来自己都想要改变世界,改变从前的那个残忍战乱的世界,到头来却没想过改变世界的不是自己,反倒是自己被世界慢慢改变,文妧…果然是自己这辈子除却尉迟铉之外的那个唯一知己,只可惜了。

      思及此处她眼中一阵失神,转身向着来处回去,路中不咸不淡地仿若是对着文妧说着:“若你能见到长宣公主,不妨一提东宫走水的事情。”

      文妧想要再次开口反驳自己并非她心中所想的那位公主,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过转角触碰不到,也许眼前这个人早已认定了自己的身份,无人能改。她转念而过可若是照着对方口中的言论,那兄长遇刺一事…文妧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掉下太掖池时看见的角落中那抹熟悉的衣角。

      她想起流影的话,她说父皇送自己从那出来,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寻常人的生活,是向着自己伸出的一双手,如果是这样,一切都是长宣所为,是不是早在很久之前爹爹就知道当年推自己下太掖池的那双手,正是长宣。

      就连舅父…他说那些伤痛和谙晦的事情就让他们去承担,舅父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仿佛在冥冥之中就要解开。

  • 作者有话要说:  QAQ上了活力榜,到下周三为止会日更!!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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