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西天万里遥》另一棵树

5、何必西天万里遥

　　第五章：

　　孟非先前有过一段婚姻，他之前一直因为这点觉得配不上平凡。
　　所以从没在平凡面前谈及过这件事，平凡只知道他当时离婚不单是净身出户，安安也是由他一人抚养的。

　　因此，货操作完，葛大叔问她，要不要联系安安的妈妈的时候，平凡愣怔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孟非人老实仗义，离婚能做到这地步，想来不全部是性格原因，恐怕里头还涉及其他隐私。再说，她对孟非虽然没有男女之情，可孟非在她困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她得为他做些什么。而且孟非走后，安安这孩子现在脆弱的很，她不能把他转手又送到别人面前，即使那人是安安的妈妈。

　　可她又很犹豫，她不知道安安对妈妈还有没有印象，比起她是不是更加希望能跟妈妈在一起？
　　所以当时，葛大叔问她的时候，她只能沉默半响，说了句回家问问安安。
　　葛大叔却还是建议她把安安送还给孟非的前妻，毕竟她这么年轻，这以后带个孩子说人家都不容易。
　　平凡没料到他替她已经想到这地步了，只能笑着搪塞，赶紧跟着老张头出来送件了。

　　老张头辞呈已经打了上去，家里又催的急，算起来公司也只能再呆一个星期左右，把一些该要交接的东西给接替他的人。
　　平凡接了他的位置，这几天就跟着他一起出去送件熟悉业务。

　　老张头不比葛大叔健谈，他人瘦且高，额宽眉浓，虽说还是五十多，可头发都白了。
　　不接触的时候看上去很严肃不好说话的一人。可渐渐熟了，就知道他只是面冷心热，是个很慈祥温和的长辈。
　　若不是儿子新添了孙子，老伴腿脚不好照应不过来，闲不下来的他是不会辞职的。

　　寒冬里送件，业务员都是骑着三轮车。

　　老张头开，平凡坐在他旁边。两三个小时下来，车里面的件送的差不多了，两个人也冻的脸红手红的。

　　时间已到了中午，车子恰巧就停在一羊肉汤面店前面，老张头从车里拿出最后一个件，是个大箱子，有点重，他扛起来平复了下呼吸跟平凡说：“今天件不多，等我送完这票，我带你在这块熟悉熟悉。”说完就走了。

　　平凡点头应承，今天风大，她只觉得脸都冻僵了，鼻子也有些堵塞。知道这块地方交警抓的严，她就留在了原处，守着车子，以免被抓到错处。

　　同时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这块区域果真不比自己的地方，入目之处都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各色高档餐厅数不胜数，就连地面都干净地没有一丝灰层，瞧来瞧去只有公司的这辆八成新的三轮车与她很搭。

　　看了几眼，她就收回了视线，一边跺着脚，一边想着老张头是北方人，尤其喜欢羊肉汤。
　　他平日里对她多加照拂，正巧附近有家羊肉汤面，等会午饭她请他去那吃，就当今天白干了。

　　到了饭点，店面前方不远处的空地处，陆陆续续停满了车子，这块餐馆多，都是来吃饭的。
　　从车里出来的大都是白领，西餐厅光顾的人最多，而平凡打算去的羊肉汤店，却寥寥无几。

　　忽然一阵风起，平凡冷的一个激灵，搓了搓手把脖子又往衣服里面缩了缩。
　　这才反应过来，老张头这一去去了都有十分钟了，按道理应该回来了，她往羊肉汤面店隔壁的奶茶店门口望了望，却没看到老张头的身影。

　　心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可随即一想他为人，如果有事情定会事先跟她说一声的，这样一想，平凡又在原处等了十分钟。
　　可老张头人还是没回来，这次平凡没再继续等下去了，她把车停好往奶茶店走去。
　　等走近了，才发现简单干净的奶茶店店门口溢满了浓稠的液体，再听里面似是传出争吵声。

　　平凡心里一惊，直觉是出事了。

　　***

　　寒冬数九的，喝口热汤最好不过。
　　羊肉汤面店生意虽然没周边的餐厅好，可这个时候，店里面还是坐了不少的顾客。
　　尤其还有一群人直接定了个包厢，店里面也是繁忙一片。

　　这家面店虽然没周边的餐馆气派，可师傅有一番好手艺，尤其这么冷的天，喝一口汤浑身都暖了，冬天里张力总要来几次。
　　以往他都是一个人，可前几天安烈发了通脾气，直接开了公司一个主管，这事搞的公司内的人人心惶惶，就连张力这几天也是小心翼翼地。

　　这不，今天中午一到，各部门的主管主动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这其中什么意思，张力门清，可又不好拒绝，只这一顿吃下来，该说的他是一个字都没说，不该说的也是一个字没说。

　　与他交情比较深的销售部经理胡媚，见几个部门经理都没能套出他的话，眸子一转就说：“我听说这块街新开了家奶茶店，就在这家店旁边，小迪你不是最喜欢喝香草的？她这家就不错。”
　　胡媚外貌没随了她的名字，长相看不出哪里出挑，可她说的一口地道的吴侬软语，声音甜尾音长，就给她整个人添了抹光彩。

　　叫小迪的是人事部门的，很年轻的一个姑娘，尤其喜欢甜食奶茶。
　　胡媚这样一说，她明显心动了，前几日也是听部门里面的同事说起过这家奶茶店的，一时心痒难耐。
　　但外面那么冷，自己穿的又不多，还在包厢里暖和了许久，又不想出去。
　　她面色犹豫，在座的都是人精，哪还不清楚的。

　　张力呼了口气，总算有个机会让他能喘口气，遂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大衣，站起身，“我去吧，我请大家喝，口味什么的可得事先说清楚了！”

　　众人一听，七嘴八舌说了起来，小迪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张总，要不...还是我去吧...”

　　张力心里头已经把众人说的口味默默记下，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前，笑着道：“还是我去吧，能为美女效劳可是我的荣幸。”
　　他鲜少开玩笑，这话说完，小迪面红了一片，包厢内都是哄笑声，这个时候，胡媚也站了起来，“我跟老张一块去，我怕他甜度拿捏不当，白瞎了这奶茶。”

　　众人都说，“是啊，老张一个大老爷们，还真让人不放心。”
　　“胡姐，我的少点糖啊。”
　　“胡姐，我的多点糖啊！”

　　张力跟胡媚一前一后出了包厢。

　　出来后，张力没立即向大门方向走，而是走到收银台先结账。
　　胡媚就在一旁抱着手笑着看他这举动。

　　张力结好，放回皮夹，转回头同她笑着说道：“这饭是您胡大经理提出来的，怎么我结账的时候，您能无动于衷呢？”
　　他边说边往外走，胡媚一听，‘呸’了声，跟上他，“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跟着咱安总，你倒是成了泥鳅，不光‘黑’还‘滑不溜秋’的，改日也教教我呢？”
　　张力闷笑了几声，笑着道：“别，我可没这功夫，要学您找安总去，我皮毛都没学到。”
　　胡媚‘哎呀’两声，气笑了，“你可真会把我往火坑里推。”
　　“哪能啊，我这是给您指明阳关大道呢！”
　　“行了行了，别耍嘴皮子了，你跟我说说，安总前几天为什么开了陈主管？”

　　为什么，凑巧天时地利人和都碰上了呗。
　　那陈麻头做着最少的事情却拿着高人一等的工资，安总老早就想开除他了，本来碍着那一层关系，还不会开了他。
　　谁让陈麻头，那天没眼力见撞枪口上了。
　　这不开他开谁？

　　这些话张力也只敢在心里吐槽，没说给胡媚听，胡媚见他不说，又催了几声。张力一看前方奶茶店招牌，赶紧借机跑了进去，“哇哇哇...外冷太冷了...”
　　胡媚在后面气的直瞪眼，连忙跟了进去。

　　两人进来的急，都没发现门口的状况，这一下子进来，才发现店内氛围不对。

　　靠近柜台的地方站了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一个年老。年老的那个还是个快递员，两人周围散了一地的空的奶茶杯子。
　　年轻的满脸不耐，全身透着不耐烦。
　　老的那个低头丧气，很烦心的样子。

　　店里怕是因为这样，没有几个顾客。

　　张力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打算走到触摸点餐机那里，这一走动才看清那两人之间好像还蹲着一个人，看不清样貌，但是背影看上去瘦弱，应该是个女的。
　　怕再待下去，会见到或是听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张力就加快了动作，倒是他旁边的胡媚一直盯着那边动静。
　　张力点最后一杯奶茶的时候，大概是那蹲着的人站了起来，他听胡媚小声惊呼道：“那送快递的姑娘还真漂亮。”

　　他下意识地往那边看去，正好看到已经站起来的平凡，心里吃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瞧平凡一身的工作服，他咽了咽口水，

　　真的，

　　‘惊喜’无处不在啊。

作者有话说

　　会努力填完这个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