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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摄魂之舞 ...

  •   酉时中,太阳还剩一丝余光。

      千竹苑中的湖心亭内就已经点起了琉璃灯,亭子的四周皆缀以白色的珠帘和天青色的流苏带子,映着明镜的水面,宛如一幅画。

      风澜和计承阳相对坐着寒暄,碧珠一身红衣站在一边为二人斟酒。

      至于白狐,远离酒桌,卧在亭子四周的一个小窗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抓着珠帘和流苏玩。

      酒过三巡,计承阳有些微醉,一把拉过碧珠:“好夫人,只喝酒着实无趣,你去跳支舞罢”

      碧珠应声退到亭子外面,翩翩起舞。

      借着风,借着月,竟将一身红衣舞出了空灵至极的味道却也柔媚入骨。

      一双天生的媚眼更是夺人心魄,让人不由得将魂儿交出去。

      白狐原本站在窗子上,待看到舞动的水袖,就想跑上去与水袖一起玩,幸得风澜及时抓住尾巴将她拽回怀里:“冷了吧?”

      碧珠看着风澜的眼神透出几分凌厉。

      白狐自是不冷,还觉得风澜多管闲事,伸出爪子就在风澜脸上留下了几道血印。

      风澜不妨白狐有次举动,愣了一瞬间,待看到白狐空洞的双眼时,明白了一切。

      此舞名曰:摄魂。

      风澜捂住白狐的眼睛,在她耳边呢喃:“乖,睡觉……”

      计承阳早已看直了眼,手中的酒杯已经掉到了地上而不自知。

      碧珠踩着舞步来到风澜身边,贴着他的身子旋转……跳跃……旋转……直到白狐被一个喷嚏惊醒,爪子顺着就抓到了碧珠的水袖,鼻子在上面蹭个不停。

      碧珠有些惊愕,有些厌恶,飞舞的水袖停了下来。

      风澜抱着白狐退后几步,与碧珠拉开距离。

      白狐爪子里没了东西,很不开心,风澜就把自己宽大的衣袖给她玩。

      碧珠走进亭子里整衣落座,面色冷如冰霜:“麻烦风公子下次管好自己的白狐,我这袖子并不是手帕。”

      “若是我没猜错,夫人这支舞是摄魂吧?夫人跳了其中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夫人是不屑于跳呢还是不会跳?”风澜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伴随着清脆的响声碎了一地。

      计承阳如梦初醒般的看着自己的夫人,正襟危坐:“夫人,来,喝点酒,累吗?”

      “不累。”碧珠摇摇头,看着风澜:“我知风公子不是一般人,但不知风公子师承何处?”

      “师承何处?”风澜耸耸肩:“不便告诉夫人。”

      碧珠压制住内心的怒气:“看来风公子心中还是存有芥蒂,连师承何处都不愿意说。”

      计承阳此时才注意到风澜脸上的抓痕,问道:“风公子,你这脸上的抓痕需要找大夫看下吗?”

      “小伤而已,就不劳国师操心了。”风澜并不理会碧珠的怒气,只盯着自家白狐的爪子看。

      碧珠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计承阳看到风澜脚边的一地碎片,另递给他一个酒杯:“风公子不愿意说师承何处,那就算了,我们接着喝酒。”

      风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天色不早了,我脸上的这伤口虽说不用找大夫医治,但也得清洗下。”

      “成。”计承阳起身送风澜:“既然风公子执意要走,我也就不强留了。”

      “告辞,二位尽兴。”风澜放下酒杯,抱着白狐离去。

      碧珠还欲说些什么,被计承阳拦住:“随他去,既然已经在这里住下,逃是逃不了的。”

      碧珠冷笑:“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几日?白狐那一爪子可不是普通的爪子……”

      “夫人自是英明,不过他有意无意的想向我套取关于曾飞尘的消息,你说他们二人有什么关系?”计承阳摇着酒杯里的酒,眉头紧皱。

      “不论什么关系,若能为我们所用便留着,但若是敌人,那就……”碧珠手里的酒杯顷刻间被捏成碎片,然碎片不能伤她玉指分毫。

      计承阳心疼的握起碧珠白嫩的双手:“夫人莫动气,若是伤了自己那可就是大事了。”

      碧珠任由计承阳握着自己的双手,一双眼睛突然变得狐疑:“前几日,在凤鸣宫见到的那个人是不是他?看身型有几分相似。”

      计承阳也记了起来:“是进宫看陈美人的那天?”

      碧珠点点头:“我多看了几眼,越想越像风澜。”

      “如此说来,他与昔日的凤贵妃也有关系?”计承阳把碧珠揽进自己的怀里,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此事不急,过几日圣上要纳新的妃子,借此机会我们把他带进宫,看他能搅起什么风浪?不过现在……夫人刚刚的摄魂看的为夫心神很是荡漾……”

      “那就让碧珠为夫君舞下半支可好?”碧珠轻轻推开计承阳,婉转起舞。

      衣衫半褪,比之刚才,更为露骨,更为娇媚。

      -

      青儿紧张的站在门口,看到风澜抱着白狐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待走近看到风澜脸上的伤痕又紧张了起来:“风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在她眼中,风公子身怀异术,一般人伤他不得,否则她不会把生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风澜摸摸脸上的血痕:“无妨,你去烧些热水,拿些干净的棉布。”

      白狐的爪子上带毒,虽然毒性已排出,但血迹还是要擦干。

      “我这就去。”青儿不敢耽搁的出了房门。

      风澜把白狐放在床上,去了她爪子上的毒,思来想去很有可能是白狐在玩珠帘流苏的时候带上的毒,亦或是谁趁他不备投毒……

      会是谁呢?

      碧珠?

      计承阳?

      不管是谁,他二人是一伙的。

      本来是为了她的安全封了她的妖力,却不想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若是她有妖力傍身,旁人自是不能随意得逞。

      “风公子,热水来了。”

      青儿将水盆放到架子上,挽起袖子准备服侍风澜,却被风澜拒绝:“我自己来,你去睡吧,帮我带上门。”

      “那……”青儿有些不放心:“真的不用帮忙吗?”

      “不用。”风澜起身来到水盆边,棉布浸入水里,晕出一片红。

      “风公子……”青儿临到门口忍不住又转过身:“你今晚在湖心亭有见到服侍夫人的丫鬟吗?她叫弦儿。”

      “丫鬟?没有。”风澜用棉布擦着脸上的伤:“今晚湖心亭只有你们国师、夫人还有我三个人,没见到别人,你找她有事?”

      “没、没事,青儿退下了。”青儿关上房门,眼中泛着泪光。

      “等等。”风澜似乎想起什么,唤住青儿:“你说的弦儿穿的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

      “穿的跟我一样,蓝色的衣裙,个子比我矮一些,圆脸,右眼下有一颗泪痣,也确实挺爱哭,今天夫人带她去了湖心亭,风公子看到了吗?”青儿比划着说道。

      风澜擦脸的手顿了一顿:“没有,以后我帮你留意一下。”

      “多谢风公子。”青儿脸上写满了失望,只怕是没有以后了。

      听到关门声,风澜长叹一声,他刚到湖心亭的时候看到无常带走了一名女子的魂魄,就是青儿形容的这般样子,哭得很是厉害。

      他不愿多来人间,就是因为人间的生离死别太过揪心。

      生死有命,但愿青儿能够看开。

      月色如水撒在千竹苑的走廊上,青儿却没有一点睡意,弦儿说她不小心得罪了夫人,感觉活不久了。

      今天傍晚时分,她看到弦儿跟着夫人去了湖心亭,直到风澜进去她都没有看到弦儿出来。

      通往湖心亭的路只有一座石桥,断不可能从别的地方出去,可是风澜却没有看见弦儿。

      青儿隐隐约约觉得:弦儿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可是在这里,谁又能顾得上谁的生死?

      一阵冷风吹过,青儿瑟瑟发抖,自己必须从这里出去,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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