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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红杏出墙 ...

  •   近日北京城里谣言纷纷,各国公使馆和洋人,教民却处在不安中,他们眼看着义和团的盛世越来越大,清国政府态度暧昧,甚至默许纵容,各省的教案频发,死伤教民众多,财产损失无数,其中皆有外国人丧命。
      2月19日,朝廷采用内部廷寄的方式指示直隶、山东督抚,责成他们张贴布告,取缔义和拳:“著直隶山东各督抚,剀切出示晓谕,严行禁止。俾百姓咸知私立会名,皆属违禁犯法”。廷寄的方法,既没有公开否定1月11日的上谕,又能给外国公使们一个说法。但各国公使们并不接受朝廷的做法。
      3月2日,英、法、德、美、意第二次联合照会清政府,要求在《京报》上发布禁止拳会的上谕。清廷予以拒绝,并解释说已寄发廷寄,没有必要在京报上发布上谕。
      3月中旬,一位从霸州赶往北京的美国传教士见证说:“行程有数百华里,不过见有两处张贴北洋大臣之(禁止拳会)谕示……地方官虽已接奉此告示数日,犹不愿张贴”。到此时,直隶的地方官员仍然没有危机感,连谕示都不张贴,没有采取有效措施,所以义和团一直向四面扩展。
      这天傍晚,德芳格格又来了府中,载堃几乎是和她同时回来的,两人跟书房里讨论现在的政事,为了日后早做打算。
      “你别说我还真觉得有必要存黄白货了,我也把家里的银票兑出来了,前天我陪婆婆出城游览,看到好些孩子在城门外操练,都是义和团的人,他们都混进北京了,我还听说端王把义和团请到他府里去了,这明显就是和洋人挑衅呢,荣大人倒没有表态,你们中军也没有动弹吧,这要是和洋人又打起来了,那可怎么了得,要赔多少银子才能了事?”她很心烦,最近也不敢总去参加洋人的舞会了,怕说错了话走漏风声,最后反被扣上卖国贼的帽子,当然现在已经有人在骂了!
      载堃烦恼的叹了口气:“我们倒是没什么动静,每日按时操练。”之前令他去天津督造武器,恐怕就是要防患于未然的,毕竟中军在津京一带是最有战力的军队,有新式步枪和大炮,七千余人,但真要打起来,这个人数可以直接忽略掉。
      “荣大人老练,当然不想趟浑水了,说那些义和团的有神功,我才不信!”她自小就看着阿玛带弟弟练功,啥样的高人也都见识过,义和团不过是些走江湖卖艺的而已。
      “阿玛只要别随便表态就成了,跟着荣大人错不了,端王再闹腾也成不了气候,洋人不支持,他们再折腾下去恐怕都没什么余地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洋人的态度对于朝廷来说是尤为重要的,现在是非常时期,百废待兴,眼看着国家千疮百孔却无从下手,谁当皇帝,谁掌权都一样,不能把错误都归咎到一个人身上,但最要不得的就是保守顽固,坚决排外,而现在的趋势俨然就是要和列国对着干,之前屡屡战败赔款的惨痛往事难道都忘了么?虽然他是个军人,可他并不想打这样的窝囊仗,更不想当愚蠢的炮灰。
      “拳民可用,他们人多势众,能给洋人造成压力,而且有些人还想利用一下他们呢。”德芳总结,喝茶的功夫就看到神父敲门要进来了。
      “贝勒爷,德芳格格,我能进来吗?”凯尔索给孩子们上完课,听说德芳来了就想过来问好。
      “当然,您进来吧,咱们一起聊聊。”德芳热情的让凯尔索进来,还招呼他坐到身边,完全把人家当成自己人了。
      贝勒爷亲自帮他倒茶,关切的问:“要不要先吃饭,饿了吧?”
      “现在还不饿,格格,我只是听说外面的传言,说大清国想和列国开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谣言很没谱,他觉得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在造谣。
      贝勒爷摇头:“别信,谣传,你看我还在府里坐着呢。”只要武卫军不动,打仗都是扯淡呢。
      “那就好,我们手无寸铁,就算义和团来了也不能做抵抗,而且主教还在安慰我们说事态会控制住的,可是连京城里都能见着义和团了,我觉得很不踏实。”他担心的不光是自己,还有教民和其他神职人员,20年前的望海楼,前两年的山东,现在的京津周围,教堂被焚烧,神父,传教士被杀,教民集体被屠戮,他真的不寒而栗,在列国看来这是野蛮向文明的挑衅,而他这个生活在大清的传教士却觉得很悲哀,若是老百姓能填饱肚子就不会有人跟着闹了,而很大一部分教民又是因为入教有饭吃才成为教徒的。
      “您就别单独外出了,现在不是由贝勒府的马车接送您吗,安心吧,不会有事的。”德芳说道,可也不由得为神父担忧起来。
      “姐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有危险的。”贝勒爷认为他有能力保护好神父,即使是在动乱的日子里。
      德芳和神父离开后,贝勒爷在书房里琢磨了很久,现在府里只剩下二十多个人了,护卫才六个,万一出了事情,根本阻挡不了匪徒闯入,是不是该增派护院和保镖呢,哪怕是临时从镖局雇佣也好。可是外面一乱,北京城里的情况就不好说了,最好能让女眷迁往全的地方避难,他忽然想起舅父在济南城内,山东有袁世凯管着不会乱起来,那位也是久经沙场,纵横官场的老油条,跟着老油条混没亏吃。
      第二天早晨,载堃去了趟前门外的会友镖局,要挑选一些善于使用洋枪的护院,以备不时之需。
      隔天中午吃过饭,慧珠借口回娘家,实则是烦闷要出去逛街,她带着小蕊,小蓝在前门外的商铺里挑选绸缎,又要做夏天的新衣了。
      三人逛累了便找了家茶馆坐下喝茶,谁成想又碰到了那个痞子军爷武海。
      “侧福晋,小的有礼了。”武海特别高兴,连忙行礼。
      慧珠瞟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您记得小的!”他满心欢喜,至少这美妇人没有忘了自个儿,兴许还有点儿好印象呢。
      慧珠径自喝茶没再讲话。
      武海坐到隔壁的桌上,要了茶和点心,还推荐道:“您要不要尝尝桃酥,这儿的桃酥很好吃。“
      “不用了,我讨厌甜的。”她觉得无聊,就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此人聊了起来。
      “您常来前门逛?”这不是废话么,光自己就碰到两次了,看来这个叫慧珠的女人在府里并不受宠。
      “一月来两三次吧。”她答道,眼睛却在打量对面的男子,仔细看这个人也还过得去,身材倒是蛮高大的。她忽然又想起自己的男人贝勒爷来了,嫁入府内半年,他们圆房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最近更是变成一月一次,贝勒爷倒也不偏向,福晋那里一天,她这里一天,其他时间都在书房里自己睡,也不见外出过夜了,大概是军务繁忙吗?
      但她寂寞难熬啊,就连说话的人都没几个,夜伴三更只能盯着床帐发愣。每次回娘家都被母亲说教,她得想法子怀孕生孩子啊,但就这么下去恐怕十年八年她都生不出来了,有什么办法才能改变现在的略势呢?
      “我也常来,平时在军营没事做,休息天才能出来,我一个光棍汉没啥负担,找个地方吃点好的,喝几盅酒。”武海说道,他也发现慧珠在打量自己,心里就和踹了个小兔儿似的乱跳,看来不是他有意,对方也动了心思吧?
      “你抽大烟么?”慧珠问。
      “小的不好那个,军饷不多,刚够花销而已,抽了大烟就没办法打仗了,我们这些底下跑腿儿的,要是没好身子板,上了战场第一个当炮灰。”他说完喝了口茶,此前好几次和阎王爷擦身而过,也就仗着他有个好身体,跑得快。他的原则是能打则打,打不了就闪,闪不了再跑。
      又在茶馆聊了很久,慧珠才要离开,临走前她故意从武海身边过去,把怀里揣着的手绢偷偷丢在了地上。
      等三个女人离开茶馆,他才不动声色的捡起了手绢,赶忙揣进了怀里,有了这个信物就证□□珠对自己有意啊!
      当天晚上,不知死活的武海来到了贝勒府,围着大院子转了好几圈,如果没有人送信,就算他长了翅膀也不敢进去偷人,不说他自己得被乱棍打死,小娘子也再没脸见人了,但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渴望,窑子里的姑娘他睡烦了,他就想要尝尝贝勒爷的女人是啥滋味。
      第三次来到后门的时候,门忽然开了,朱红的门里露出半张脸,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她朝自己招手示意。
      武海认出了对方,是白天跟在妇人身边的一个丫鬟。
      小蕊被主子打发出来看看,果然发现了这个男人,她弄不明白为何主子会中意这么个货色,总之她是陪嫁丫鬟,没有理由违抗命令,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把话带到了即可。堂堂一个侧福晋有那么漂亮的男人还要送暖偷寒,她就整不明白了!
      “你十五下午两点在瑞蚨祥门口等着,主子就这么说的。”小蕊小声说道,随后也不管对方啥反应便关上了门。
      武海乐开了花儿,赶忙溜溜达达的出了胡同,三天后他请病假也得出军营,来会这个标志的小娘子。
      三日后,两个人如约见了面,但一身朴素装扮的慧珠却不讲话,只是跟着武海的洋车来到了永定门外,在一个小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武海打开院门,让她进去,小蕊则在院子里守着望风,但城外这么个破地方,又有谁会注意到这些呢,平常这里住的都是做小买卖的,白天根本没人在家,只有晚上才会热闹起来。
      这个院子就是武海自个儿的,到处都破破烂烂,院子里有口枯井,门旁边放着个大水缸,窗户是纸糊的,正房边上一左一右厢房,右边是厨房,左边看样子没人住,可能用来堆放杂物。
      “你就住这儿?”她皱着眉,但眼下也没有再合适的男人了,就这个吧,至少看上去还算干净。
      “我十天半月回来一次,平常住在南苑军营里,进屋吧,我给您泡茶。”武海虽然急色,可起码的礼仪还是得有,他们也不能马上就脱衣服上炕吧。
      慧珠进了屋,坐到椅子上又四下打量起来,这屋里说不上家徒四壁,也没啥像样的摆设,唯一瞅得上眼的就是神龛上的观世音木雕,瞧着像是有点年头的,房里还算干净。
      武海拉了凳子坐在她对面,笑着问:“您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吗?”在外面找男人大多是过得不太快乐,要么就是和公婆不和。
      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回答:“倒也还凑合,只是……想有个孩子。”
      “啊?”他摸不着头脑了。
      “我和贝勒爷很少圆房,我得有个孩子,要不整天让福晋欺负,在家里也没地位。”她说着,就掉了眼泪,一肚子的委屈今天总算找了个机会发泄了出来。
      他听完这番话,就点点头,心里不免失落,原来慧珠是想找他借种而已,根本不是喜欢自己。
      “您要看得上我,我肯定没问题,只是这么偷偷摸摸的万一被抓住了,咱两都够呛了。”他既然敢赴约就不怕承担后果,但要对女方说清楚,别出了事儿之后他被打死,做了鬼还要落埋怨。
      慧珠点点头,擦了把眼泪:“我也是没办法了,甭管我怎么打扮,怎么对他温柔,他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圆房之后也不在我屋里睡,匆匆忙忙就回书房了。”
      “他不该这么对您,您那么漂亮,男人得着您都该好好的呵护才是。”武海借着说话的工夫,就抓住了慧珠的手。
      受了很久冷遇的女人扑在他怀中哭了一阵,才渐渐平静下来,他们两个人的目的其实就一个,再磨蹭下去太阳就要落山了。
      武海见她低头不语,便直接把她抱进了里屋,合上了床帐子。
      呆在院子里,坐在板凳上的小蕊可受了罪了,听着里屋窗户传出的动静,她不得不捂住了耳朵,这下她明白主子为何找这个男人了,哎,可怜的就是福晋啊,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有个贝勒爷这样的冷漠夫君看来也不是那么令人羡慕的事儿呢,瞧这个其貌不扬的夫长,把主子弄得嗷嗷乱叫的,她从来没在贝勒府里听见过这般动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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