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高中生》午子陈言易

19、第三章 女尸

　　7月11日。可能因为前几天的连续大雨，久而久之雨势逐渐后劲不足。今天的天公，总算是眉笑颜逐、褪去了本来的阴沉，艳阳也开始从厚实的乌云里冒出了头来，在这刺眼的阳光下，一切的绿色都显得是那么的光鲜动人。此时，那斜坡之下的景色也已可展望无疑。
　　只见斜坡底下有一条类似阴沟的沟渠，宽不足半米，之内还有不少泥土杂物，或许因为这附近是农民耕种的地方，也或许有人路过时老是忍不住将垃圾随手往这边一扔，所以沟渠内流动的水都被垃圾泥土污染，呈现了名副其实的阴沟那，黑色而令人难以忍受的臭水，以至于少有人往这里走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人难忍的地方，却有男男女女十几个人围在这四周，而且还颇为忙碌的样子，以他们身穿的制服可以看出，他们俨然便是警察。
　　两名男警员正在封锁现场，而好几名现场调查员则重点检查现场四周可否有可疑痕迹；一名法医正在沟渠旁眼神专注的检查沟渠里的尸体；而陈沐涵就在一旁对着两个女人录着口供，她们身旁还有三个十一二岁小孩，一脸痴痴呆呆的样子，显然被什么吓了一跳。
　　能够想象，定是小孩到这里玩耍时发现了尸体，然后吓得他们找到家长诉说这里看到的一切。
　　而方亮就同样蹲在法医身旁，一同观察这具几近赤裸的女性尸体，只见女尸身上除了内衣裤外，还穿着一件几近透明的纱衣，但也已经破烂不堪；她头发凌乱，发隙间还留有已经乌黑的血迹；手指的指甲有所破损，但却没有什么衣物纤维和皮肉组织粘附之上，手心手背也有血迹，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瘀伤，色泽倒还鲜亮，整个身体呈现出青紫色，相比之下那些瘀伤就因此而显得更加引人注目了。
　　而在死者腹部，有一道缝着针的细长伤口，伤口两端都为别被内衣和内裤挡住，推测可能从两胸之间直至下腹。
　　“方队长！”法医站了起来，“初步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可能是7月9日晚到7月10日的临晨，因为这几天的连绵大雨，在低温影响下，我暂时还不能准确的测出准确的死亡时间。另外，死者身上大大小小数十处瘀伤，包括面部也是如此，头部及后脑有几处被敲打的伤口，但我不能肯定这到底是不是致命伤，具体的情况，我还需要将尸体运回局里详细解剖过后，下午这样才能给你结果……！”
　　方亮随即站了起来，“谢谢！不过回去后还请检查一下死者是否遭人侵犯？！”
　　法医明白的点头认知后，便领着两个助手将尸体抬上了坡上小路的车子，往局里运去了。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法医也只能做这样的判断。
　　死者身上多处瘀伤，从色泽上看还颇为鲜亮，这就表示伤口是死者在生前造成，应该是遭人虐待过；而身上并无尖刀之类凶器造成的伤口，说到致命伤的话，也就只有头部的那几下敲击的伤口更为接近，但是方亮自己也曾摸过，感觉只不过是不算严重的皮外伤而已，当然并不能排除外表看不出来的颅内损害，可反之也不能因此就轻易断定这几处伤口就是致命伤。
　　而看死者身上的打扮，感觉死者可能是某夜总会或酒吧之类是非场所的三陪小姐，甚至更有可能是妓女，依照她的那身行头也极有可能在生前遭人侵犯。
　　可还有一点就值得奇怪了。虽然这里人流量不多，但却也不是个弃尸的好地方，从上面那条小路可以深入树林，相较之下树林里不是有更多更好的地方吗？可见凶手在弃尸过程中发生了不必要的以外意外，从而滚落了这里，可也不排除凶手是故意这样弃尸以达到引人注意的目的。
　　方亮在心中如此思量，当然这也同样是陈沐涵心中所想。
　　弃尸早在法医到来之前，她便已经触碰过尸体，除了利用异能探知实体温度以及肝温之外，再加上以往学习过推定死亡时间的时差的知识，她现在已经明确知道了准确的死亡时间，只是依旧惯性的隐藏在自己心底，即便是在早就知道一切的方亮面前，或许在外人看来，更像是逃避与方亮吧。
　　不过方亮可不会计较这么多，这不，他已经来到了陈沐涵的身边，只是身体的动作不怎么协调，“沐涵啊！那个你已经知道死者的死亡时间了吧？能不能告诉我啊！”
　　此时她已经录完口供，将录事簿收了起来。
　　方亮只觉自己遭到了一记强而有力的冷淡目光，当然，他早就习惯了陈沐涵的这种反应，而且这种反应实属正常，方亮觉得自己必须做得更多的应该是忍耐。
　　“死亡时间跟法医预测的时间差不多，应该为7月9日晚11点至12点之间，肋骨股骨多处骨折；脾脏、肝脏匀有破裂，而致死原因，是遭到重击肾脏破裂流血过多……另外……死者体重比平时轻了约３００克……！”
　　虽然在私事方面她当然不会过多理会方亮，但是站在公事的立场，她依然把他当作队长。
　　“体重轻了300克左右？你别告诉我这是她灵魂的重量哦！”方亮跟她开个玩笑。
　　只是陈沐涵没有要笑的意思，“我用异能探测过她的器官的组织变化，发觉她少了一个器官……！”
　　更准确的说，她的异能就像X光一样，可以探知全身的温度、血液变化、身体水分程度，甚至可以探知人身上的所有器官及骨质。
　　“器官？什么器官？”
　　“是心脏！”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死者腹部有道缝过针的伤口，可这也就迎来了一个问题，凶手杀人之后为何还要取出死者的器官呢？是何目的？
　　随即方亮开始思考起来，可是光是这样思考又怎么会得到答案呢？！
　　“空想没用的，先回警局吧……等下午结果出来了，我们再集合队里的力量一起研究一下！”
　　语毕，陈沐涵也不管身为队长的方亮有何意见，径自离开了现场，而方亮却没有任何理由不允许她那么做，毕竟在他看来，不管陈沐涵有任何任性的举动，他都没有理由说“不”，因为他觉得这是欠她的。
　　而陈沐涵她本就不是什么喜欢耍任性的人，其实当她做了决定不揭发方亮时，她就已经原谅了他，只是就像当时她自己说的，还不能原谅方亮对弟弟陈沐轩的伤害，之所以像现在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小小惩戒他而已。
　　§ § §
　　下午1点左右，刑事2组办公室内，虽然房间并不算非常宽敞，但是摆放五张办公桌显然已经绰绰有余了。
　　此时，有五人身穿制服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面面相觑，似乎正在准备开始什么事情。
　　“法医已经将尸检报告送来了，死者大约26岁左右，所有内脏均有破裂，认定死亡时间是……！”
　　刑事组队员之一的林雪莲，在接到法医派人送来的尸检报告后，方亮便召集了所有人开始会议分析这起事件。当林雪莲将一部分尸检报告念完，至少有三名队员都露出了怪异的表情，有理由相信他们是在奇怪死者的心脏为何会被取走。
　　当然，其余的两个一脸平静的人俨然便是陈沐涵和方亮，由于他们早已经知道结果，所以任何表情都没有出现在他们脸上。
　　“这个凶手也太变态了，居然将死者活活打死，不用想，一定是男人干的啦！”李雪莲得出自己的结论。
　　直觉告诉她，凶手是个男人，当然还是个变态的男人。
　　“天山雪莲，拜托你不要性别歧视好不好，依我看还是一群变态的女人将死者殴打致死！”
　　所谓此起彼落，李雪莲的话音才刚落，一旁的男同事就插嘴反驳了。此人叫做龙柏涛，跟李雪莲年龄一样都是27岁，长得倒还可以，就是性格散漫颇为轻浮，可能因为年龄相近的关系，他就特喜欢跟李雪莲抬杠，对于比他小2岁的陈沐涵就多是当作妹妹来看待了。
　　“龙兄，你就别找天山雪莲的麻烦了，不管你们说凶手是男人或是女人，又或是人妖也好，根本就不能解释到底凶手取走死者心脏的原因是什么啊……！”又一把男声插了进来。
　　“就当余佟你说得对，凶手取走死者心脏的原因是个重要的线索，可是目前我们应该着重于确认凶手的身份不是吗？不如我们打个赌，看谁猜死者身份最准确如何？一顿饭……！”龙柏涛提议道。
　　“相比妄加的猜测，我更乐意继续听尸检报告……雪莲，接着读……！”面对龙柏涛这家伙，方亮还是惯性的喜欢泼他冷水。
　　听闻队长的叫唤，李雪莲立即又望向手中的尸检报告，“报告上还明细说了死者身上的瘀伤有近五十处是生前造成，当然还有重复，而有十三处是死后造成，而且腹部那道缝过针的伤口也是死后造成。另外，检查过死者下阴，发现死者生前没有受到侵犯，但是死者生前曾多次进行过人流手术，也就是所谓的刮宫手术，并且已经形成了惯性流产的体质……！”
　　至少从那十三处死后的瘀伤来看，显然尸体是从坡上滚落时造成的。
　　“很明显，死者要不是个滥交之人，要不就是个妓女，你那顿饭是请定了！”陈沐涵笑话龙柏涛。
　　“可是现在的妓女都很小心哦！一般都会自己做好安全措施的，所以我更认为是死者是滥交之人……！”
　　但这种结论从某方面来说，又有些许矛盾。无论再怎么滥交都好，都应该知道女人怀孕的后果非同小可，更别说是多次人流，应该没有女人会觉得自己不断怀孕、不断打胎是件好事，现实中不可能存在这种愚蠢的女人。除非她本身就是极度厌恶世界，心理已经扭曲的人，但按理说这样的人更多会选择自杀啊！现在显然是被人谋杀，这就不得不让人觉得她并不属于后者心理扭曲的人，所以死者仍然是妓女的可能性最大。
　　至少在陈沐涵看来，她依旧坚持死者是流连风流场所，以妓女之类为职业的人。
　　“唷！你这么了解妓女啊！是不是常去光顾啊龙兄”这回轮到李雪莲发威了。
　　“切！”龙柏涛斜目看着李雪莲，一副满不在意的神情，“一点想象力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怎么当上警察的……！”
　　准确说这就是所谓的嘲讽，而他似乎就独爱讽刺李雪莲，看样子应该会有某种趋势。
　　“可是警察不能光靠想象力哦！警察的武器就是证据，没有这个东西在手，很多想象都是苍白的……！”
　　站在同是女人的立场，陈沐涵对李雪莲自然是鼎力相助，而且她本身就不怎么喜欢龙柏涛的轻浮个性，但做朋友还是不错的，至少他对队里的人都很关心。
　　“精辟啊！”余佟在一旁激动的鼓起掌来。“绝对同意！”李雪莲投向感激的目光。
　　在接收到龙柏涛的冷光之后，只觉余佟浑身一颤，话锋立马偏转，“当然，我们龙兄的推测也不无道理啊……哈哈……！”
　　听闻这句话后，龙柏涛的脸上才出现笑容，朝着李雪莲挑了挑眉，好像在说他也有支持者一样。
　　面对他们这样的逗趣交流的方式，方亮早就习以为常了，“余佟，你打电话联络人口失踪部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最近这段时间，或是昨天到今天的报案，以及有没有失踪者的体貌特征跟死者相近的；柏涛和雪莲拿着死者的面部特写去登告示，希望能快点有人来认尸！”
　　“反对！”李雪莲和龙柏涛异口同声的高呼。
　　“行，隔壁街法院有请！”方亮灿烂一笑。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喜欢将他们两人放到一起，可能是为了顺应电视剧里时常出现的欢喜冤家是一对的剧情需要。
　　不过在旁观者的立场来看，他这么做是下意识所为，只因他这样无非就想把自己和陈沐涵凑到一块儿而已，无奈这个平时大公无私的队长也有以权谋私的时候。
　　接收到队长不可违抗的命令后，他们两人四目仇视的面面相觑，看样子他们又要开吵起来。
　　“队长，你运气还真好，人口失踪部的同事说，今早上的确有一宗人口失踪案报上来，而且根据被害者的体貌特征跟死者相近……！”这时余佟大叫起来，言语间充满兴奋之意。
　　方亮只觉全身一颤，仿佛身上的细胞都活跃了似的，“好，立即传资料过来，叫报案人过来认尸……！”
　　只见所有人均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这案子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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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3点，来认尸的是一个年纪与死者年龄相差不多的女人，大约在23岁左右，她身上的打扮很是保守，将自己裹的挺是严实。
　　当她看到死者的面容时，双目一红，立即泪如雨下，显然死者就是她要找的人，只不过很不巧的，此时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将这个女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方亮心中的大石顿然落下，原本他还在担心死者到底是不是她要找的人，若不是，那么他们只能如同大海捞针般调查死者的身份，现在看来，老天总算没无情的让他们白兜一大圈。
　　待女人收拾自己的情绪后，她便被方亮带到了口供室里，陈沐涵自然在一旁笔录。
　　“小姐怎么称呼？”方亮习惯性的套个近乎。
　　女人拭了下眼袋处湿润的水渍，“我叫何丽，死去的是我的姐姐何冰！”
　　“目前是读书呢，还是上班族？”
　　“在华南大学就读，主修电子工程……！”
　　原来是个大学生，只不过这所大学并不在本市，也就是说她平时不是跟死去的姐姐住在一起。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你姐姐失踪的？”
　　陈沐涵忍不住抢问道。她还真的挺怕方亮会继续套近乎的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警察问口供，当事人如实回答这是天经地义的，有事没事干嘛套近乎啊！问这么详细想调查别人身家啊？
　　或许换另一个更准确的角度来看，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背后的原委。
　　“其实原本我并不是报失踪的。7月9号晚上差不多11点多这样，我从学校那边到达【幕天市】，然后就打电话通知姐姐，哪知电话接通后竟然是姐姐的连声救命和痛苦的大叫声，之后就突然中断了通话。那时我一阵阵的心惊肉跳，立马就到警局报了警，但是因为我不知道她确切的位置，所以那晚警方也就束手无策了，叫我在家等等看。”说到这，何丽的眼眶又红彤起来。
　　“接下来的一天里，你还是没有你姐姐的消息，所以今早就到警局报了失踪？”陈沐涵猜测道。
　　何丽认可地点了点头，目光真挚而充满希冀，“求你们一定……一定要抓到凶手才行……不然我姐姐死不瞑目……！”
　　“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凶手的！”方亮目光郑重的保证道。
　　“你姐姐平时是个怎样的人呢？”
　　面对这个问题，何丽迟疑了一会儿，显然没有确切的范畴，她不知道应该从哪个角度回答。
　　“比如说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啊！对待朋友什么的！”瞧出她的疑惑，陈沐涵补充说明。
　　“她一直没什么朋友，因为以前她喜欢处处穿名牌服饰向人显摆炫耀，所以很多人都不怎么喜欢她。而自从爸妈车祸死后，我们家境一落千丈，爸妈留给我们的钱也全被姐姐挥霍一空，于是她便中途辍学，出去打工挣钱，一方面为了给我上大学的学费，一方面为了自身对服饰的追求。但前几个月我来这看她，发觉她好憔悴，从没有过的疲惫不堪，所以我就没敢再给她添加过多的负担，但是好大学的学费昂贵，我打工也只能挣够自己的伙食费而已，姐姐一定是因为钱，做了很多不情愿的事情……！”
　　“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工作的地方呢？”
　　“没有，我也问过她，但是她从没有对我提及过……！”
　　“那她有没有什么宗教的信仰，并且加入了教派，又或者她身边有没有人是什么教派的信徒呢？”这是方亮的提问。
　　陈沐涵自然猜得到方亮如此一问的用意。一般被取心脏，多是出现在某种教派的祭奠仪式上，而通常需要器官祭奠的这种教派，就是所谓的邪教，很明显方亮已经怀疑何冰的死可能跟邪教有关。
　　可是，即使有什么关系，那为什么要将何冰活活打死呢？这显然又与祭奠仪式的要求相去甚远啊！
　　“应该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因为我从没有见过她身上或是家里有什么宗教的信物，至于她现在的朋友有没有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姐姐原本是在哪所大学就读？”方亮问道。
　　“她以前就读的大学，跟我现在的是同一所学校！”
　　面对何丽的回复，方亮默默点了点头，这么说要调查何冰的人际关系比想象的要累得多。“她没有男朋友吗？或者什么关系密切的异性朋友？”
　　何丽摇了摇头，“准确说，我在外地读了几年书，所以对她的朋友并不了解，而且她也不愿意跟我说这方面的事情！”
　　看来她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何冰显然有些事情一直瞒着妹妹何丽，工作的地方、人际关系，而这两点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案件的突破口，但是能不能找到那又得两说了。
　　“非常谢谢你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待会儿我们会向上面申请搜查令，届时还需要你的帮忙呢……！”方亮伸出右手谢道。
　　“不不，只要能够抓到凶手，我一定全力配合！”何丽伸手交握，姐姐的惨死，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我想申请搜查令不用太久，你不介意的话，等我们拿到后顺便一道送你回去！”陈沐涵微笑了一下。
　　只见何丽“嗯”的一声点头应允。看来还是一点眉目也没有，希望接下来的搜查会有让人兴奋的发现。
　　当然，无论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