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手》燕堂

26、强留

　　萧睿笑眯眯地说，让苏绮阳对他负责，苏绮阳只觉得他满脸都写满了欠揍二字。

　　“要我对你负责是吧？好啊，那你入赘我苏家，做个上门女婿吧。”苏绮阳昂着头，一甩手说道。

　　“你——”萧睿气得七窍冒烟，却是拿苏绮阳没办法，“好了，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都不要说赌气的话了，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苏绮阳看了看窗外的翠竹，每一片叶子都碧绿如玉，在阳光下展现着它们蓬勃的生命。几只鸟儿飞来，站在竹枝上，脆声地啼唱着。她有些眩目，生命是如此美好，她决不能因为这一次的意外，葬送自己还有父母的后半生，去给一个男人做妾，圈在他的后院，做一个金丝雀。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们两人门不当户不对，虽然发生了些意外，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不要你负责，你也别说什么要我负责的话。告辞了。”

　　苏绮阳刚要出门，就听到了门外春绿的声音，带着哭音：“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昨晚，云夫人特意在春绿的饭菜中加了些料，所以她虽守在外面，却是睡得死死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这时候药力过去，她终于醒了过来。却是听到姑娘在屋里与一个男子说话，不由的吓得魂飞魄散，从小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等看到姑娘与只穿中衣的萧睿在屋中对峙时，她一下子就哭了，冲过去抱住了苏绮阳：“姑娘，这可怎么好啊——你的清白，就这样没了！都怪奴婢，没能好好地守护您。姑娘，您以后可怎么办啊！”

　　既然萧睿能进入自己房中，如入无人之境，苏绮阳也早就料到，这其中必有云夫人在捣鬼。春绿直到这时候才醒，想必也是着了什么道。

　　她扶了春绿安慰道：“春绿，别哭，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我们这就回家去。”

　　回家？春绿一听这个，哭得更厉害了。她眼泪汪汪地冲着萧睿鞠了个躬：“萧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做了这样的事儿，就抛下我家姑娘不管了吗？”

　　萧睿一听春绿这话，心中高兴，面上却是不显，冷着脸说道：“我倒是想负责呢，可是你家姑娘不愿意。”

　　春绿一听，又转身，上前扶了自家姑娘，劝道：“姑娘，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知道姑娘心里不痛快，可这不是赌气的时候……”

　　春绿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传来了一阵说笑声，就听云夫人问院子里的丫头们：“苏姑娘起来了吗？”

　　有人回说：“起来了，不知怎么的，好像是闹起来了。”

　　云夫人一听，心中了然，叫院里的丫头婆子们都退下去：“你们先去新瑞家的那儿，看看有什么事儿做，这个院儿里暂时不用你们了。”

　　等众丫环婆子都退下了，云夫人才叫珠娘守在外面，她轻掀罗裙，迈步进了屋。

　　一进屋，就见萧睿与苏绮阳两人都沉着脸，而苏绮阳的丫环春绿则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云夫人装做很意外的样子，问道：“哟，这是怎么了？”又扭头问萧睿：“睿儿，你怎么还在这儿？昨晚没走吗？”

　　萧睿有些尴尬，姑母只是安排他与苏绮阳见面，他却私自留了下来过夜。

　　他看了苏绮阳一眼，没有说话。

　　苏绮阳见到云夫人，却是心中一阵恼怒。本以为云夫人是喜欢自己的胭脂水粉，所以才诚心帮自己卖到京城，没想到她却是安了这样的心，把自己灌醉了，却将萧睿放进来。

　　她不由地双目圆睁，盯着云夫人，有些悲愤地质问：“夫人，绮阳把您当做恩人，没想到你却如此害我！”

　　听了苏绮阳的指责，云夫人却是面色不变，依然笑着，还想上前挽苏绮阳的手。

　　苏绮阳却是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云夫人有些无奈，开口道：“绮阳妹妹，这事儿我做的是有些欠妥，可我看出来了，你心中有睿儿，只不过是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那次，你不是还向我打听睿儿的伤势来着？”

　　“我——”苏绮阳想说那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却是又被云夫人截住了话头。

　　“睿儿心里有你，你心中也记挂着睿儿，昨晚我也只是想让你们俩将话说开，免得各自在心里自苦，可你们怎么——怎么能在一起过夜呢？”云夫人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痛心疾首的样子，“这，这——你们都这样的了，睿儿，你说怎么办吧？怎么也得给我的绮阳妹妹一个名份吧，不能白白地就这样算了。”

　　“那是自然。”萧睿道：“你们先出去，我与阿阳好好谈谈。”

　　春绿一听，萧睿并没有打算白白占自家姑娘的便宜，占完后就甩手不管。虽说她还是替自己家姑娘委屈，但想着也只能这样了，就擦了擦眼泪出去了。

　　云夫人抿了抿嘴，笑道：“这样就好。你们好好说话，不要吵架。”

　　等她们都出去了，屋中只剩了苏绮阳和萧睿两人。

　　苏绮阳如同一桩木头一般，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想说，心中沮丧无比。这些人，不管是春绿还是云夫人，都觉得自己跟萧睿过了一夜，已经没有了清白，没有了名声，这辈子都要仰萧睿的鼻息过活了。

　　萧睿看着苏绮阳难过的样子，有些心疼。她大概是忘了自己昨晚答应过她，让她做妻子了吧，所以才如此难过。

　　他萧睿是什么人，只要说过的话，就一定会遵守，绝不会出尔反尔。他答应过娶她为妻，就一定会娶她为妻。

　　虽然这事儿有些难，要从长计议。

　　萧睿想要去拉苏绮阳的手，苏绮阳却是猛地向后一退，浑身戒备地看着他。

　　萧睿只得站住了，离得苏绮阳远远的，说道：“昨晚咱们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苏绮阳摇了摇头，她当然没有忘，她记得在梦里，萧睿深情款款，说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两人做一对神仙眷侣。

　　可是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别说她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就算是她是个大家闺秀，能做萧睿的正妻，也挡不住他三妻四妾。

　　所谓的爱她一个，做神仙眷侣，也不过就是哄她玩儿罢了。

　　“既然没有忘，做什么一醒来就跟我翻脸？”萧睿上前，这次却是将苏绮阳搂在了怀中。

　　他动作敏捷，苏绮阳竟是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搂住了。

　　萧睿低头，在苏绮阳耳边说道：“我会娶你为妻，只是家里可能会反对，你先跟着我，我慢慢想法子说服他们。”

　　苏绮阳冷笑了两声，这是当她是傻子么？先跟着他，等以后他说家里不同意，说服不了，她能怎么样？反正已经是他的人了。

　　“你的好意我领了。只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我高攀不起。”苏绮阳使劲一挣，从萧睿怀中挣了出来，“今晚的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还有你的姑母云夫人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咱们还是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倒省了许多麻烦。尊父母也就不必为难了。”

　　苏绮阳走到了房门口，又扭头对萧睿说：“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儿上，请你跟云夫人说一声，别让这件事传出去。”

　　“你——”萧睿给气的，都说不上话来了。他都已经说过了会娶她为妻了，她竟然还是要走。

　　她这是还想着招赘那个姓陶的，做上门女婿呢！

　　还真是油盐不进。萧睿心想，要是往日，也就算了。如今二人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了，他萧睿怎么会放她再去嫁给别人，当他是死的吗？

　　“今日没有我的同意，你以为你能走得出这座院门吗？”萧睿呵呵冷笑一声，喊了一声：“萧斗。”

　　萧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推门，问道：“二爷有何吩咐？”

　　“让云夫人去苏家报信，说是她要留绮阳在将军府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