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大虚手札》黄鼠狼先森

2、又见

　　（七）

　　尸魂界的黑夜并没有什么安全感，我找了一件带兜帽的袍子披在身上，擦着墙边向前走着，努力把自己和这里相比显得怪异的身子掩在房子的阴影里。
　　我再次来到了这里，不过这次是为了来效忠于当初那位原谅我蠢笨并且救了我两次的大人。
　　和以前无意间改造出的我不同，这次他需要用我的灵子样本改造出一种新型的变异虚。他成功的用一个隐藏灵压的物件使我心甘情愿的不断提供灵子。
　　有两个人影立在角落里，地上随意搁着一把生锈的破刀，也不知道是从那个旮旯里扒出来的。
　　我也没怎么在意，捞起刀就砍掉了自己的半条胳膊，将一个指甲大小的圆球状东西按进切口处的血肉里，从骨头至肌腱的快速重生将它深埋在我的手臂中。
　　砍下的手臂有化成灵子的趋势，银发的眯眯眼将它们引入一个小瓶里，用带着怪异腔调的语气说：“啊呀，当虚可真好，砍下一块肉还能再长回来，这样就不用担心会饿死了呢。”
　　“不错的建议，”我动了动新长出来的胳膊适应一下，“或许等哪天逮不到东西吃了可以尝试一下。”
　　市丸银笑眯眯的没有说话，他大概觉得这个在正常人做起来很正常的动作放到我身上感到伤眼。
　　天，那嫌弃的神态再明显不过了。
　　我多年来努力吞噬了那么多只虚，非但没进化成葛力姆乔那样酷炫霸拽的形态，反而成了一个全身被骨质给包围的类人型怂样！就连刚刚自残截肢时都得找个关节处的骨缝把刀拐个弯砍下去。
　　我看向在不远处站着的男人，他嘴角永远都勾着微笑的弧度，“蓝染大人，我不明白，潜入静灵廷的事为什么不直接要我去做，反而要大费周章的再研究出一个和我能力一样的虚。”
　　“那会是个弃子，”蓝染温和的说，那语气仿佛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你要活着解决掉更多的人，斯尔兰亚。我们需要你。”
　　是需要我晚点去死吧，我撇撇嘴，可惜所有的表情都被厚重的骨质给掩住了。
　　“嘛，我知道了。”我挠挠头，骨头刮过骨头发出让人发麻的声音。
　　“如果没别的事了，蓝染大人，告辞。”按照计划，我应该以一个帅气的响转消失在这里，反正已经植入隐藏灵压的东西了，还畏畏缩缩干什么。可话音刚落，我就趴下了，
　　市丸银毫不客气的笑出声：“原来虚能被自己给绊倒啊。”
　　“小心点，斯尔兰亚，没有灵压的同时也不会有太多的灵力的。”蓝染勾唇，“可别因为乱来而丢了性命。”
　　这简直就是对我赤裸裸的嘲笑！
　　“多谢蓝染大人提点。”我狼狈的爬起来，用爪子抹掉脸上的土，“我还是走着去体验一下尸魂界的风土民情吧，免得等哪天您占领了这我还不熟悉。”我现在说奉承的话可以算上是手到擒来，和以前的笨蛋样子可完全不同。
　　“玩得开心。”看来就算是蓝染对于这种话也是挺受用的。
　　市丸银眯眼注视着离去的诡异背影：“万一这头虚真把自己玩死了，不可惜？”
　　“怎么说它都有保命的资本，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蓝染推了推眼镜，转身向流魂街的更深处走去，“等它快死的时候再捞上一把就行了，现在主要的是再弄出一只变异虚。”
　　市丸银把双手拢在袖子里跟了上去，用带着浓浓的关西腔的声音笑说着：“呐，你说这次它会来个怎么样的死法？”
　　“死在它自以为已经除去的愚蠢上。”

　　(八)
　　我拥有让任何死神和虚都惧怕的能力，以任何人的身体为依附，控制，占有，然后去毁坏他身边的一切。除了人物本身性格的难模仿性，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我就这样进了静灵廷。
　　别人的身体终究不太舒服，我在一个相对来说偏僻的街道脱离了他，并将他往墙边踹了踹。
　　我当然知道自己模样的恐怖，即使没有灵压与气味，但只要是个人看了都会知道这里站的是一头虚。
　　我捕捉到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快速跳上了屋顶躲藏。
　　一头黑发，白色的牵星箍——是他以前讲给我的。
　　是白哉大人啊。
　　他在我刚刚站立的地方停顿了一下，我有些惊慌，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窃喜，他能感受到我？！
　　当然不能，蓝染给的东西可不会那么弱鸡。
　　我随他一路，看着他走进朽木宅，有些唏嘘。这扇大门，因为绯真的身体，我虽然进过却没出去过几回，最后一次就是灰飞烟灭了。
　　我窝在朽木宅的房顶，看太阳东升西落，与月亮交替复出。那是与虚圈完全不同的景色。
　　白哉大概当上了家主，忙进忙出，还有一个几乎与绯真一模一样的女孩，他们之间交流不多。我却能白哉很宠爱她，但她敬畏他，白哉性子冷，怕他情理之中。
　　那女孩是绯真抛弃的妹妹，看来他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她。
　　我想我有了新的目标。

　　(九)
　　日复一日，我开始偶尔离开朽木宅，跟着绯真妹妹耗去一天的时间。
　　她很讨喜，大多数人都很喜欢她。
　　我托着腮帮子(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种东西)躲在房顶上，看着朽木宅雕刻精致的梁柱发呆。
　　“看来你的日子过的很悠哉啊。”声音像是舌头打了个弯，市丸银抱臂站在我身后，嘴角挂着依旧无比诡异的笑容。
　　他上辈子绝对死在一个偏僻的，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地方，我想。
　　“你来做什么？”我问他。
　　“来看看你呀。”他道，眯起来的眼睛环视所有能看到的地方，“你不怕死的跑到尸魂界就为了整日看这些东西？很有风趣啊。”
　　“我不会被发现的。”我说。
　　“这我当然知道。”他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嘛，可是你确不够老实。”
　　天天发呆还不够老实？
　　“所有事情他都是有安排的，所以你可不要打些歪主意——比如朽木家的大小姐？”
　　“！”
　　“柿子要熟了，是时候去流魂街了，你要来点吗？”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我全是骨质的头，耸耸肩，“还是算了。”
　　凛冽的剑气扑面而来，我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一只穿着死神标配版草鞋的脚踹了出去。
　　“手下留情啊，朽木队长。”市丸银低头，因为角度问题，那张狐狸脸的精妙之处显的更是淋漓尽致。
　　朽木白哉站在下面，面无表情，“市丸队长怎么有心来朽木宅？”
　　“柿子要熟了呀。”市丸银笑的特别欢，“我只是想知道朽木宅有没有柿子树来着。”
　　“市丸队长还是到别处寻吧。”他冷冷的一句，然后离开。
　　“真危险呢。”市丸银说。
　　我活动了下被摔得咯吱作响的身体，他那一脚踹的一点都不轻，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瞬步离去。
　　我有点想念响转了。
　　因为市丸银的缘故我险些被发现，导致了我现在时不时的就换蹲据点的后果。
　　我开始有些厌倦，明明看似触手可及，却怎么也不敢碰触。
　　我来之前想着，只是过来看看，绯真死了没有，他们是否会拥有孩子——我又在欺骗自己，因为我的入侵，绯真不仅不可能生育，更是会提前死亡，散成的那一点可怜的灵子或许还能补一补朽木宅哪个旮旯角里破碎的瓦片。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也能变成静灵廷的一砖一瓦？
　　得了吧，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是我的甜点。蓝染大人的计谋会战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