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突生异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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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突生异变
无聊，这是稀雅在船上生活的总概括。
每天除了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唯一算得上的娱乐也就是躺甲板上小憩——其实和睡觉也差不多。
海风凉爽，但夏日烈阳却也猛烈。
于是在吹了一个月的海风之后，晒了一个月的太阳之后，远远看去，原本尚算清秀可人的稀雅就像刚从煤堆里捞出来似的。
俗话说，爱美是人之天性，但偏偏稀雅却对外貌毫不在乎，虽然她的性别确定是女性。
以前有津奈美看着还好，每次夏天稀雅到处乱晃搞失踪的时候都会在失踪前被强迫涂上防晒霜之类的护肤品。
但现在津奈美不在身边不是？
就算晒的和煤炭一样也没人管，就算到时候回去了大不了也就是被叨念一阵。
总的而言，对于自己的外貌改变，稀雅采取的是无所谓态度。
但是……奇怪的事情来了，山纳对于她的变化似乎非常紧张，甚至还送来些美白防晒的产品。每次遇上这种情况稀雅都是笑着接受的，但只除了刚开始还贪图新鲜用过一两次外，之后都因为懒病发作而把那些据说价格高昂的美容品束之高阁了。
而所谓的后悔就是这样引发的，稀雅懊恼的叹气，当初她不用的原因是怕麻烦，但不用了似乎更加麻烦……
此时此刻，艳阳高照，除了靠近船舱处有些阴影外，整个甲板几乎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可就是这些阴影，里面居然也能上演一部十八禁……
撇嘴，真不知道她该说山纳的管理不当还是人性本就如此不堪？
剧情是这样的：
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阴影处围着一个小个子男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虽然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但从那两个男人“上下其手”的举动和正对着自己的受害人的表情上却可以看出他们压根是“你情我不愿。”
还有他们的服装……
两个大的是清一色的水蓝色粗布短褂配上棕褐色中裤——这是山纳船上所有船员的打扮。小个子是脏兮兮的深墨色衬衫，上面满是油渍污泥，如果不是因为靠近胸口处那一片还算干净的范围，想要辨别颜色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
如果说船员是这条船上的低等人，那奴隶就是底层人。
显而易见的单方面欺凌，但稀雅却不知道现在到底算是什么，“欺负弱小”还是“猥亵幼童”？
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某些人对小男生特别有兴趣，甚至以前她在雷之国的时候也听闻某些熟识的大名有圈养娈童的嗜好……
但听说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摇头，叹气，然后献上同情，这是她唯一能为受害者所做的了。
接下来……
转身，离开。
真是抱歉，她不是什么正义凛然的英雄，她只是一个刚满13岁的女娃而已，所以就算那个孩子已经看到了自己，就算那个孩子眼里的哀求有多绝望，松田稀雅还是可以没有任何羞愧感的离开。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或者说所有的世界都有着弱肉强食的规则。
以前的松田由木人是强者，现在的松田稀雅勉强也算是强者。在某种角度上来说她们是一样的，那就是没有所谓的正义感，也许唯一的不同是以前的那个会食弱，而现在的这个只是冷艳旁观不去参与而已。
但却也有不得不参与进去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小家伙要不要一起？”轻佻的问话，然后是浮夸的脚步声，至于方向，不明而喻。
“……”没有说话，稀雅转身准备澄清自己的性别，如果需要的话她不介意从此装聋作哑当个是非不分的人。
不过……面对男人将要抓住自己手臂的右手，稀雅仍然快速但不露痕迹的躲了开来。
这几年来她早改了洁癖的习惯，但这种人的触碰她还是十分忌讳……
抬头，直视对方的双眼，稀雅学着过去某个人对陌生人说话的口气，“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朋友，哥哥请你吃糖好不好？”
听罢，稀雅的表情好像被定格住般显得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可对方显然过分主动，就在稀雅发呆愣住的时候，来人却已经一边扬着不怎么真诚的微笑，一边举起刚才被躲过的咸猪手坚持不懈地往稀雅的肩膀伸去。
“……”挑眉，下一刻已经干脆的拍开对方，“不必。”
“不要这么见外，哥哥的糖很好吃哦。”他扬了扬手里的一块几乎已经快要融化了的巧克力，黑线……别说稀雅对这种甜食没兴趣，就算有兴趣也不会想要这种不知道过期多久了的东西。
还好吃？不拉肚子就该庆幸了。
苦笑，面对男人的殷勤，稀雅只能无奈的后退两步。
现在别说是让他碰了,就算靠近一点稀雅都觉得非常反感，但并不是因为他和清秀搭不上边的外貌，而是这位的语音语调加上那张胡子拉碴的国字脸引起的观感……
不是恶心，也不是做作，而是恶心加上做作，让人一看就有一种阴风阵阵的感觉。
就像稀雅此时，只是一句话就让她几乎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战栗了起来。
撇撇嘴，果断的转身，她有一种预感——如果再呆下去指不定这位还要说些什么奇怪的话来恶心自己。
但……所谓的命运啊……
“小东西！叫你走你就走，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了，稀雅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另一个猥亵犯，不耐烦和无力感即将充斥全身。
明明她是想躲开麻烦，但麻烦却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来找她，难道那个女人的体质根本就是麻烦制造中心吗？
如果可以的话，稀雅倒是挺想把那个女人揪出来大骂一顿的。
先是欺骗，再是麻烦的体质。
但……可能吗？
她不得不承认，认命这玩意儿已经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了……
“有什么事吗？”忍住想把这个人揍一顿的冲动，就算到现在这个时候,稀雅仍然打算和平解决问题。
船上干架不是她的风格，更何况她的身份实在是比这件事情麻烦上几百倍，稀雅可没忘记山纳身边的几个貌似忍者的保镖。
……
“小妹妹,我们只是让你和那个大哥哥做个伴而已，怎么样？”嘻嘻哈哈的口气出自第一个人，他先是冲后来的那个摆了摆手，随后用手指指了指站在角落的那个正在不停发抖的少年，诡异的三角眼里是满满得不怀好意。
瞪大眼，稀雅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真有所谓的双性恋。
……
几乎是在一瞬间迅速侧身脱离了两个男人的包围圈。
如果说稀雅一开始只是瞧不起这两个人的话，那现在应该就是极度嫌恶了。
尽管他们的喜恶犯不着稀雅，但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强迫别人，甚至还是来者不拒的类型……
这种人，简单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抬头，身高只到对方腰际的稀雅冷冷的看了眼互相打着眼色的船员，道，“没兴趣。”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其中的高个子仗着身高的优势堵在稀雅的身后，两手一插，于是只除了从胳膊肘的缝隙里透进的光亮以外稀雅整个人都处在了阴影里。
“我是……”叹气,她还是表明身份好了。相信以山纳对她的“莫名其妙”的看重，这些人应该不会对她怎样。
可是……
“快跑！”话还没说完，一声喊叫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稀雅想表明身份的时候刚才那个不懂得反抗的孩子突然冲了过来抱住男人的腰死不放手。
“哟，小家伙很性急嘛……啊！”轻佻的话还没说完，随之而来的是“响彻天际”的惨叫，“你放开，放开！”
“唔，左，快左，唔……”
耸起了眉，稀雅的眼睛瞪得老大，他居然……那个孩子居然咬住了高个子的腰部……
“左啊！”
“……”请问，谁能告诉她这个孩子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隐约，似乎是叫她快走？
莫名，所谓的英雄救美也不是这么个救法吧？虽然这是稀雅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救，但她并没有觉得光荣或者兴奋，如果一定要说感想的话，大概只有无奈这两个字吧？
“你放手，死小子，你做什么呢你！”矮个子，也就是年轻的那个，在愣了几秒后立刻跑过去朝少年的面门举起了拳头……然后……毫不留情的砸了上去。
“唔……伊左啊……”
一下，两下……连话都说不清了却还在让她快走？
或许眼前的情景很感人，被敌人围攻的男主角念念不忘让女主角先走……
俗套的狗血剧情，只可惜她不是所谓的柔弱女主角……
如果不是看在这个孩子就算咬着对方也仍然不忘自己的话也许稀雅现在会喷笑出声，然后点评：不知死活。
“臭小子，敢咬老子！”
“啪。”响亮的耳光，少年抬起的脸上是五个鲜红的掌印。
“啧啧，真可怜。”没心没肺的同情来自稀雅，整以暇的上前拉拉高个子男人的衣服，笑道，“如果你家老板同意把我给你的话我没意见。”
微笑，忽视男人兴奋贪婪的嘴脸，稀雅转向那个倔强的不肯哭的孩子说：“啊啦，虽然你很勇敢，但可惜没有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我叫你走的。”
意思是如果她听了他的话，那他的苦心就没有白费？也就是说，是自己浪费了他的好意？
“唔，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呢，奴隶的孩子，呵呵，如果我也是和你一样的身份。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逞强而不受到伤害？”
“……”
“奴隶就是奴隶，就算他们是船上最低等的人可也比奴隶强太多了。”说着，稀雅冰冷的手毫无预兆的抚上少年的脸，虽然此时少年的脸上满是不甘愿但他却并没有躲开，至于原因，稀雅知道他是贪恋这种感觉。
这种使疼痛麻木掉的感觉……
“你是弱者，所以注定被强者欺凌。”没有忽略身后男人伸向自己的手，但稀雅却是连看都没有回头看，只是继续淡淡的说道，“除非你成为强者，直到那一天你才能解脱出来。”
“否则你的子孙后代也将重复你的生活，呵呵，生生世世的奴隶。”加重最后两个字，稀雅对少年眼里出现的不甘很是满意。
“……”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个对这个少年来说有些残忍但却能预防很多麻烦的主意……
“想要解脱，就要这样子，懂吗？”仍然是浅浅的微笑，眯成一条线的眼睛让稀雅看上去友善亲切。
只是她的行为却和那四个字毫不沾边，话音刚落，两枚苦无便没有犹疑的随着稀雅抬起的左手射了出去……
鲜血飞溅……
瞥了眼身后，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睁着双眼看向这边，死相恐怖，但被染红了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不是没有看见少年眼中的惊恐，但稀雅却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不是她故意把现场弄的那么恶心，但谁叫爆头是她现在最能接受的杀人方法？不但简单有效还没什么痛苦，更重要的是，不会让人在临死前发出巨大的声响。
吓到小孩和引出观众，她选择第一种。
“你……”
“呐，我可不是救你，我只是不喜欢这两个人而已。”蹲下身，稀雅看着少年一字一顿的说，“现在呢，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拍拍屁股离开，但尸首被找到以后我会因为不想惹麻烦把你推出去。二是把他们扔到海里喂鱼，死无对证，咱俩都轻松。”
虽然没有镜子，但稀雅能想象自己现在的笑容有多邪恶，但谁叫她懒呢？收拾案发现场可不是个轻松的工作，所以……难得当当坏人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这个孩子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软弱，人啊，只要适当的激发，什么潜力都能“奇迹”似的呈现。
“……”
“我先走咯，你自己慢慢想吧。”起身，背对着少年的稀雅很明显感到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多……强烈，强烈到她开始思考要不要杀人灭口。
“谢谢。”蚊子叫般的道谢，稀雅停下脚步，转身，“我只是帮我自己而已，你不用道谢。”
当然，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冲上来的话她也许会换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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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稀雅得知船上的两个船员无故失踪，并且船上的一艘救生艇也不见了。
对此，稀雅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说不上什么失望或者赞许，只是……感觉……很无奈……
其实事实很明显，男孩为了不惹上麻烦把两个海员的尸体丢下了海，并且割断了备用救生艇的带子……
多天衣无缝啊，笨点的会以为是那两个平时就不务正业的家伙偷了船上的东西逃出去变卖，聪明点的就算怀疑事情的真相也不会想到始作俑者是两个没成年的孩子。
一个怂恿，一个动手。
稀雅自嘲的笑笑，然后闭上眼在那块死过人的甲板上晒太阳吹海风……
比起没心没肺来，她自信她属于其中的佼佼者，至少那个少年再没有踏足过这里，即使不巧遇上了，也会快步走开或找个地方回避。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稀雅很想这么和他说。
但每次看见他这句话就会被咽到肚子里消化干净，因为这样的他让稀雅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这种鸵鸟阶段她也有经历过，只是比较短而已，短到只有一天的时间。
其实现在想想，所谓的杀人，和杀鸡杀狗也没什么区别。
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会害怕，会后悔，杀第二个人的时候会惊慌，会无错，可等到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是第五个的时候所有的感情都会转变成麻木。
所以稀雅完全能够理解少年，只是带着点看笑话的成分理解而已。
……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一天下午，山纳过来告诉稀雅隔天就要到雾之国的边境岛了，让她做好下船的准备。
当时稀雅口上答应，心里却在想到了地方就和他摊牌说自己决定和他分道扬镳。
至于对方是否答应她可管不着，就算山纳强行留人，而她不方便使用忍术，但这一路上她可是收留了不少海上孤魂，把那些疑似忍者的武士给吓破胆并不是什么难事。
稀雅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于是山纳刚退出去没多久她就招来了客人开始商量细节，至于报酬，自然是她离开前从达兹纳的头上拔下的一些毛发……
只是……事情似乎在中途发生了一点改变。
隔天，就在稀雅整理行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海员冲进来说是让她到山纳的房间去一趟。
当时，那个人的神色很奇怪，明明很害怕但却一直强忍着，就连带路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面对稀雅的追问只是不停的叨念着，“您到了就知道了。”其他的一句也不肯多说。
稀雅认得这个海员，他是山纳的手下宗一，是除了船长以外最说得上话的人。
直觉上，稀雅认为山纳可能除了什么事需要人帮忙，但这件事却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否则要引出大乱子来。
但为什么找上她呢？
抱着一肚子的疑问，稀雅打开了山纳的房门。
……
深色的窗帘紧紧拉着，少许透过的阳光把房间映衬的有些阴森诡异。
刚从明亮的船廊上走过来的稀雅只感觉头有些晕，闭上眼好一阵才缓过来，再睁眼的时候才算适应这个房间的光亮。
船上的房间布局因为某些原因建造的都是大同小异。普通房间就是一间狭小的卧室，而特殊点的，就像山纳和稀雅的房间则是带着客厅和厨卫的。
山纳的客厅和稀雅的差不多，只是装修的更加“金碧辉煌”一点。
稀雅大略的扫了下，发现桌上似乎还摆着没有动过的早餐，不解的瞥了眼带她过来的那个船员，这是什么意思？请她一起共进早餐？可似乎这间房间的主人还没有起床吧……
“请进右边的那个门。”对方擦了把冷汗，甚至连双腿都在抖索。
“卧室？”惊讶的重复，得到的回答却是肯定的眼神，不解，“到底什么意思？”
“请进去看看吧。”男人近乎哀求的看着稀雅说道。
一边的稀雅被他看的极不自在，想问，但也看出以宗一现在的精神状况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稍稍犹豫了下也只好兀自打开了那扇让宗一不敢靠近一步的房门。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突生异变(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