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明安》六六六爻

39、洞房

　　而就在明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中的杯子应声落下，杯中的酒洒在了猩红的嫁衣纸上。打湿了嫁衣上面的龙凤图案。似乎，是图案上的凤凰在流泪一般。

　　明安面色如常。

　　“是妾身的错。”

　　但是面上似乎是没有什么歉疚的感觉。

　　“无碍。”张霖淡笑。很是温和的用帕子给明安擦下粘在喜袍上的酒水。当然还是难免会在喜服的上面留下淡淡的水渍的。这件衣服，自然是不能够再穿了。

　　所以，接下来也就并没有吃寓意着“早生贵子”的饺子。

　　也许，多年之后，喜娘想起当日成婚的那一晚，新娘打翻合卺酒洒在了大红喜袍上，以及未吃的子孙饺，是不是就成了一个谶语呢？

　　不过此时的喜婆，自然是不会想那么多的，她只知道，事后新郎官额外的打赏了她一大笔银子。她看得出来新郎官很开心。而她也很开心。

　　张霖当然是明白，明安这是故意的。是在生气自己这么久的都没有来房中的的原因。也算是故意要还回去的，想到这里，张霖也就勾唇一笑。她还没有变呢？有时候会耍些小脾气的，但是，今天可是他们大婚，着实的是有几分的过了呢？不过，她任性，自己宠着就是了。谁让她是自己失而复得的茗儿呢？先到这里，张霖的笑意更浓了。

　　不过想来，自己也真的是该如此呢？谁让自己就这么的让她等了那么的久，而且，似乎这一天还那样的对她不闻不问，她也一定是累坏了吧。想到这里，张霖心中的自责，就更加的深了。

　　多年之前，自己曾经多少次的相像过，她与他成亲的时刻，可是竟然没有想到，自己是以这样的一个敷衍的心思，就这样的白白的度过了这一天。想到这里，张霖的心中，就别提是多么的失落了。

　　不过张霖终究还是没有沉思太久的，因为他被明安的话给打断了。

　　“夫君，是否要沐浴？”明安的话，似乎是打断了张霖的思绪。

　　“好。”张霖笑道。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新娘的表情。

　　还好，自己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去弥补，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还有机会。

　　张府的浴室，自然是不可能是只有一个的，而且张家也是为了此刻准备了两间浴房。

　　当然也是为了新娘会羞涩的原因。但是，张府的人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竟然是明安做下一件事情的契机。

　　当沈明桦见明安洒下了那杯酒的时候，便已经是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原来她真的是要这样做，而不是只是说说而已。此番，沈明桦自然是知道如此一来自己是有可能性命不保的。但是，事到如今，也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婚房之内，一个身着红色的寝衣的女子走进了房中。

　　“她呢？”男子强压着怒意，低声说道。

　　“小姐身子不适，特意让妾身……”

　　沈明桦不过是说了一半，就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于是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其实，沈明桦，刚开始的时候，沈明桦还是有几分的抱有几分的侥幸的心理的。毕竟，当初明安小姐选上的人是自己还是有几分的原因的。

　　自己与明安小姐又三四分的相似，若是稍加修饰，有五六分的相似也是并不难的。而且，此时是在晚上，红烛摇曳，自然分辨出来也是比较不易的。更何况，这种情况，又有几个人能够想得到的。

　　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无人敢想新婚之夜，洞房花烛之时，新娘子竟然换了替身。

　　而且，在刚刚的时候，很明显这房中的仆俾包括明安小姐带过来的四个大丫鬟也是都是没有认出来的。

　　可是，让沈明桦始料不及的是，张家公子竟然是这么早的就认出了自己。

　　生气，那是自然的，哪个男人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会不生气呢？

　　此时的沈明桦就真的是有几分的担心自己的处境了。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张家公子在听到了这个答案的时候，迟疑了一会儿之后，竟然是咽下了这口气。当然，沈明桦也是知道的，这是为了顾全大局才会如此的吧。此时，沈明桦也就真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此番，是不会被拆穿了。想到这里，沈明桦也就觉得自己的性命和体面是保住了的。如今，只能希望，明安小姐真的是说道做到，能够保住自己的平安了。

　　茗儿，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

　　还是说？在考验我，能不能一次的把你认出来呢？

　　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这后半生你怎么的罚我都可以。

　　可是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

　　你可知道，我对你……

　　张霖似乎是将自己所有的愤怒都转嫁到了房中的这个女子的身上，并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意。

　　而房中的女子，也只有咬牙承受的份儿。

　　而在贴着大红囍字的房外，一个身穿侍女服饰的女子瘫坐在了门栏的旁边倚在了门上，泪如雨下。

　　想来此情此景，若是被守夜和巡房的人给看到了，定然也是因为觉得晦气，而免不了一顿责罚的。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所以巡房的人许是因为也累了，所以也并没有来到主院里。而此时守夜的丫鬟自然也是在房中的，而且人也不会多，虽然房中的动静有点大，但是，经过了一整天，她们也是因着太累，所以也在外面即便是站着，也是有可能睡着的。

　　他果然，就这样的，接受了？还是，没有发现呢？

　　若是前者的话，那么，她真的还是记得茗儿吗？

　　若是后者？看来。他还是没有变，依然那样的顾全大局。自己，终究是被摆在了一切的后面。这些日子，明安也是仔细的去考究了一下关于张家的一些当年大房的一些事情。自然也是够推算的出几分当年张霖的经历的。

　　后悔吗？

　　明安也不知道。这一赌，明安压上了一切，即便是他大怒，明安赢了，也是自损八百的。但是，明安还是愿意去试上一试的。可是，事情如明安所料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其实，明安也知道，自己大可不必如此的。

　　其实，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他的身边，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刻。只要自己强势一点，日后，和他朝夕相对的人就是自己了。
　　可是，自己的心却是告诉自己，自己不能够这么做。

　　此番，明安可以知道他的心中没有自己，可是自己却嫁给了她。

　　自己，已经是占用了他妻的位子，又怎能这么的做？

　　若是嫁的是旁人，大家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但是，那个人明明已经在自己的心中根深蒂固了，自己，又如何能够安安心心的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众妇盈室呢？

　　而那个人的心中并没有自己，又怎能独自守着自己呢？

　　张霖，或者说宋祁，我真的很想问问你，当初，你对沈茗儿，是否，是出于真心的呢？

　　红烛燃尽，业很凉，倚在门旁的人一夜未眠。

　　清晨，张霖身边的女子俨然已经是不见了踪迹。

　　“夫君醒了。”抬眼，见到女子坐在铜镜前梳妆，恬淡笑意。

　　似乎，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为什么？”张霖在见到明安那个神情的时候，顾不得穿鞋，便拉起了明安的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在明安的耳边说道。

　　原来，他，看出来了。

　　“夫君要娶的，不就是沈家的姑娘吗？而且夫君昨日那般，妾身以为夫君不喜欢妾身呢？”明安轻轻的挣脱开了张霖的怀抱，说道，“而且，夫君昨日，不也是很受用吗？”

　　很显然，明安的话里是有着满满的讽刺的。张霖又怎么会真的听不出来呢？既然是听出来了，那么心中，又怎么会真的是一点也不恼火呢？

　　可是，张霖知道，如今自己也真的是只能够忍着。不然若是真的传出去了，势必就会影响到张沈两家的关系的。而且，若是，真的将昨晚的事情泄露了出去，那么茗儿的名声也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的。

　　而正在此时 ，打洗脸水的丫鬟走进了房门，似乎是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亲昵举动。

　　一旁刚刚打洗脸水的丫鬟自然是不可能的听到二人之间的谈话的内容的。但是却是远远的见了二人看上去十分亲昵的举动。又联想到昨晚的事情，若不是端着洗脸水。可能早就羞的转过身去了。

　　而水袖和舞袖等四个明安的陪嫁丫鬟见到此时的情景，也对自家小姐以后的生活又放心了几分。

　　“茗儿，我们真的要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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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大东北，宿舍暖气出现了问题，暂时不供暖了，然后，自己好像发烧了。下一章结束这一卷，谢谢亲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