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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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感觉到那双总是冰冷的手的温度。触在我裸露的肌肤上，灼热灼热的。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我的唇和他的，紧紧地粘连在一起。我的小舌头伸出来了，有些笨拙地在他的齿间晃荡。只是一瞬，便被一段温热的湿润的圆滑的东西接应过去，交缠在一起，不离不弃。
我感觉我就快喘不过气来了。可是我舍不得放开，放开那份温暖缠绵，放开那份沉醉的感觉。
我浑身热得就快要烧起来了，我伸手去拉自己裙子的肩带。
轻轻的“吱啦”一声，划破了我们交缠的喘息声。我的舌头上温暖的那一端，骤然滞了下，乔书平轻轻地推了下我。
我浑身都还处于亢奋中，浑然不觉，只继续拉着身上的裙子，继续去索取那另一端的温暖。
“欢欢……”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如水般平静。
“什么？”我还在他身上趴着，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
“我差点喘不过气来了。”他说。
我蓦然一惊，想起他的身体状况，浑身的炽热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我连忙从他身上下来，拧亮床头灯。
“对不起，我不应该的……”我一边手忙脚乱地帮他弄好他背后那个枕头，一边观察他的脸色，“很不舒服吗？要不要吸点氧？”
他轻轻地摇头，神情很复杂。
“欢欢，我还好。”
我盯着他的脸。他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在灯光映照下，他的脸愈发像纸一样的白。
“那我去拿毛巾。”
我的心突然有些发慌。
我刚转身，他就叫住了我。
“欢欢，我们……刚刚那样，是不对的。”
我慢慢转回身来，我看向他，他却微垂着头。我只看得到，他长长的睫毛，恰到好处地掩去了他毫无焦点的目光。
我还是去拿了条毛巾。刘劲虽然不在，却在客厅的桌子上给我留了一整页护理乔书平的注意事项。其中第一条就是不能让他感冒。
再进去房间的时候，乔书平居然点了一支烟。
我几步就冲到他面前，一把就抢过了那支烟。
“你不要命了？这是严禁的东西，你应该知道的。”
他抬头，瞬间又低下头。
“两小口而已。”
他的声调低低的，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却又带着长长的尾音，萧索尽现。
我摁灭了烟，小心地坐到床边。好几分钟，我们誰也没有说话。
“我给你擦擦背吧。”还是我主动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却格开我的手，说：“不用了。”
“可是……”
“没有可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
那一刻，我真想把毛巾扔到他脸上。
“你又别扭个什么劲啊？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还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天……我们能不能，把那些所有的破事儿，都先摆到一边，就你和我，就我们俩，好好的，过好每一天……”
他抬起头来“看”我，他那样努力地想看我的脸——眯眼又张开，再眯再张，再眯，只是颓然。
他又一次低下头去。
我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现实当中，有很多事，我们改变不了了……既然改变不了，我们就不要再去想，至少这几天不再去想。你不知道，我很多次做梦，梦中的场景就像现在这样——我们，有小小的院子，小小的房子，只有你和我，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书平，现在不是梦，是真实的生活——我们在一起，有自己的空间……与其去哀叹那些追不回来的日子，与其去担心未来的不可知，不如，好好地把握现在，这几天。让我陪着你，照顾你，好好地，过这几天，好不好？”
我等了很久，久到我差不多失去信心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把我的头，紧紧地按在他的怀里。
那一夜，他睡大床我睡小床，我一夜好梦。
我是被压抑的咳喘惊醒的。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身边的大床上空无一人。我一惊，翻身从床上坐起。立刻，便又听到几声低低的咳嗽还有喘息声。循声找去，似是从客厅角落的洗手间中传出来的。
我轻轻推了推门，但似乎从里面锁死了。我准备敲门，想了想，却把手放下了。我蹑手蹑脚回到房间，躺回到床上。
差不多又过了十来分钟，我才看到乔书平扶着墙慢慢地走进来。
我赶紧闭上眼睛。
耳畔，是他轻轻的，慢慢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点在我的心上。
我偷偷地把眼睛张开一条小缝，我看到，他已经坐回到自己的床上，留给我的，是一个瘦削的背。他坐着没有动，好一会儿，突然又撑着一边的床头柜，慢慢站起来。我吓得重新闭上眼。
他的脚步声向着我的方向过来。
我感受他气息的那一刹那，点点的微凉便从我的脸上传过来。
他在摸我的脸。很轻很轻，很慢很慢地……
突然，又一阵轻咳响起，我猛地睁开眼。
触目所及，是一张青白的脸。
他扭过头去，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嘴，正准备踉跄着从我的床边离开。
我翻身坐起，一把就拉住了他。
“你的药呢？”
他大口地喘着气，前胸那里剧烈地起伏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外套。
我在那里翻出一瓶药。
“几颗？”
他比划了个2。
倒水给他吞下药，又扶着他上床，给他在胸前和后背打圈按摩了好一阵，他才缓过来。
我看着他死人一般的脸和发紫的唇。
“每天早上，你都是这样难受吗？刘劲没有把你现在的情况和医生进行交流吗？这个样子，也算手术成功？”
他摇摇头，并没有答话。只是伸出手，摸索着，按了床头柜上的一个按钮。
我这才发现，他睡的那张床跟医院的治疗床是一样的，随着他按动按钮的动作，那床的床头，慢慢地升起了一定的角度。
他靠着半升起的床头闭着眼好一会儿，才悠悠地开口。
“俗话说，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快？”说着，他又伸手去摸床头柜。
这一次，他是摸他的墨镜。
“不要戴！”
我伸手按住他的手。他挣扎了下，终于是放弃。
“欢欢，你难道不知道，墨镜和手杖是盲人的标配么？”
我的指尖颤了下。
“我只知道，有人对我说过，无论怎样，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是我的依靠。所以，那些外在的东西，我不知道，更不计较！”
我坐到他身边，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你不戴那个东东，我做这个动作才方便嘛……”
也不知是我亲得狠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口下去，他苍白的脸居然泛出点微微的红来。
早饭是我自告奋勇做的。刘劲是个细心的人，走前采购了一大堆吃食，冰柜被他堆得满满的。我用那些现成的材料，熬了小米粥，烙了两个西红柿蔬菜饼，还给自己整了杯橙汁，又煎了个鸡蛋。
看看餐桌，红的黄的白的绿的，色彩缤纷，看着便食指大动。
可惜，他看不见了。
他一如既往地吃得少。那点炖货，在我好说歹说之下，下去了一小半，蔬菜饼只啃了一点点。
“你浪费人家的劳动成果！”我叫。
他笑。“你应当庆幸，养我是多么成本低廉……”
我看着他高挺却已瘦得不成样子的身材，什么话也接不下去了。
饭后，禁不住我的左磨右缠，他终于同意重新卧在床上。
“我可以给你读书。你喜欢听什么？或者，我给你讲笑话。”
虽然他除了光感，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东西了，可是每每我说话，他还是习惯性地眯起眼，看着我的方向。眯得那样紧，带起眼角周围那深刻的沧桑。
他说：“还有其他选择么？”
“什么？”
“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先抽支烟？”
他的脸上是讨好般的笑，连茫然的眸子也带上了几分希翼。
“不行！”我断然拒绝。
“欢欢，好欢欢，就一支，不，半支，我只不过抽几口而已……你不知道那种感觉……”
我想的，却是另外的东西。
“乔叔，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我是说，抽烟？我一直都很好奇也，你是一个自制力那么强的人，怎么会被烟这个东西俘虏这么久？”
他的笑脸僵了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好多好多年了。”
“有多少年？是我小时候吗？”
他靠在床头，闭上眼，摇头。
“还要……早得多。”
“有多早？”
“比你现在还要年轻的时候……”
我一怔，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上次在书房里看到的那张照片。
“你第一次抽烟……是因为，我妈妈？”
尽管在心中说了千遍，要忍住要忍住，我还是没忍住。
他的脸果然更白了些。可是他点了头。
那一刻，我居然，无比忌妒我自己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8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