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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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留在学校还是跟我回去。”走出行政大楼，乔书平就问我。
我看看刘佳芥，又看看乔书平，答：“在学校吧，乔叔叔，你也先留下来吧，万一学校很快就有答复了呢？”
乔书平忽地笑了，有些高深莫测。
“他们一时半会儿，答复不了。”
我转向刘佳芥，“那……刘老师，我现在，还能暂时住我原来住那儿吗？”
刘佳芥迟疑了下，看看乔书平，还是点点头。
我没有让刘佳芥再跟着我们，她也乐得早点离开，看那样子，乔书平对她而言如同洪水猛兽，要是一个字没说对，指不定就吞噬了她。
上宿舍楼，乔书平歇了一歇。研究生楼上上下下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我和他。我想扶他，他拒绝了，只用目光示意我先走。
我忤着没动。
“你不想真的成为Q大的网红吧……”
他的声音很低，却一字一字说得清楚，话音落处，带起明显的喘息。
我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犹疑。
他的手原本扶着楼梯的扶手，此时，轻轻一声拍了下去，不重，却颤得我的心痛。
我不敢停留，吸一口气，上了楼，开了门。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高瘦的身影，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进了门，他几乎是瘫在我书桌前的椅子上。我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他的手颤得厉害，根本就接不住。
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怀里摸出药来，却不是常见的那个药瓶。他倒出一把，看也不看，就着那杯水咽了下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脸色才略微地正常了一些。
“乔叔叔……”我直到这时，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轻轻摆一摆手，“吓着欢欢了吧？没事，都是些小毛病，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人老了，难免毛病多一些。”
我纵有千万句关心的话，也生生地被他堵了回去。
我大概都知道，不知道的，也猜得到。我想，他也知道我知道。可是，他不想我担心，我就只能装作不担心的样子。
他说：“我一会儿就回别墅那边去了。在这边……毕竟不方便。你要记住，无论怎么样，不要独自一个人去面对你的班主任或者校方的其他什么人，跟不要就这次的事，跟任何同学谈论。如果校方突然通知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在我来之前，不要回答任何问题，也不要说任何话。你记住了，千万记住。”
他眯起眼看我，许是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说到最后，他又有些微微的喘。
我想，我也许就是那一刻突然下定了决心，作了一个几乎彻底改变我人生的决定。看到他一张疲惫到极致的脸，听着他喘息不止的声音，我突然不想再让他为我操一点点心——就是那一刻！
我说我都记住了，你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就“放任自流”一把，好不好？
说这话时，我凑到他面前痞痞地笑。
他伸出手来，揉我的乱发，如同过去那许多年他常做的那样，我反手搂住他，做了此生我最大胆的一次尝试——我凑过去，在他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真的是狠狠地，狠到被我亲过的那一块竟然微微地泛起些红。
他懵了，我其实，也差不多。
我急匆匆地跳开，离他离得远远的，不住地朝他摆手。
“对不起，乔叔叔，我不是……哎呀，你原谅我……”
乔书平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看着我，狠狠地眯起他的眼，长久地看着我——目光中没有责备，有的，只是淡淡的哀愁淡淡的无奈和一些我看不懂的情愫……
乔书平很快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勒令我不许送他，我看着他侧脸上的一点红，只能站在窗边动也不敢动。起码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我才看到他颀长瘦削的身影。他走得很慢，时走时停，却，一直不曾回头。
待到乔书平的身影消逝在我的视线之中，我便开始收拾我的东西。上一次从女生宿舍搬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搬完了的，所以这一次清理起来也很方便，午饭以后，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看看时间，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又摸出一支笔，犹豫片刻，终是在纸的首行正中端端正正写下“退学申请”四个大字。
半个小时后，我估挨着刘佳芥午睡清醒时分，将这份申请恭恭敬敬地摆放在她桌上。
又一个小时后，我再度被她带到周处长的办公室。
此一时彼一时，下午的周处长俨然受成了另一个人，他拿着刘佳芥交给他的我的退学申请不住地问我：“你想好了？真的想好了？不会再改主意了？”
我不住地点头。
周处长左右张望了下，“你那个……养父，没陪你来？”又扬扬手中的纸，“这个，也是他的意思？”
我答，我是成年人了，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周处长长舒了一口气，立即换上上午的那张脸。
“既然你本人有这个意思，那么这样吧，我请示下校领导，看着你这个处分决定怎么弄，怎么说，你也是故意伤人，是犯了法的，如果这样让你离开学校，”他又扬了扬手中的纸，“似乎对其他同学没个交待，也对你……太宽容了吧。”
我是笑着听完他的话的，更是笑着对周处长说的后面的话。
我说：“事情我当然会负我应当负的责任，而事情背后的原因，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周处长，您所谓的请示我无权干涉，但是我希望您能给领导们建议，接受我的方式，毕竟，在这个阶段，我认为，这是于我们双方最好的处理方式。另外，我也想提醒周处长一句，对于法律已有认定的事实，用自己的判断去重新定义，有那什么以嫌疑，我可以保留那啥的权利。”
说罢，我没有再看室内呆立的两人，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外面，天很蓝云很高太阳很大，而我的心情，无比舒畅！
回到研究生楼的时候，左理站在我门口。
我主动给他打了招呼。他搓着手，像是在等我开门。
“有事？”我一边开门一边问。
他也不说话，只一闪身，比我还先进了房间。
“我……可能要去美国了？麻省理工学院今天正式给我来了通知。”
左理等我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说。看得出来他是异常开心的，连眼睛都向外冒着光。
“恭喜你！”
我是真心替他开心，以他的才华，假以时日，必定又是一个世界知名的设计师。
“你不开心？”
他却比我还敏感，因为我说这话时淡淡的，他就想多了。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我是真替你开心。”
“你是不是觉得有些突然，这也怪我，一直没跟你说。其实去年年底我就在申请了，只是一直没明确消息，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说，你别怪我。”
“怎么会？我很开心的，真的，左师兄，祝贺你。也祝愿你到那边去以后一切顺利，早日学成。”
我一直在犹豫怎么跟他提出分手，现在，这个消息实在是来得正当时。也许，地理上分开了，自然就淡了，以他的条件，到了那边，很快就会有新的交际圈，对我，也就自然放了吧。其实这样是最好的结果，要我亲口对他说那些话，实在还有些为难。
“瞧你说得，跟外人一样！我的喜事不就是你的？”左理的眼睛越发明亮，“我今天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事的。”
“和我商量？”
“对啊。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
“我，和你……”
左理低下头，卷着自己的衣角。
“我，我是想，现在，学校，你呆着……肯定有点……那啥，其实麻省给我的通知是前两周就下来了，我，我想着你的事儿，就求着张教授，又给那边写了封邮件……今天，那边算是正式回复了，如果，如果我们结婚的话，你可以以我妻子的身份和我一起到那边去。我想，现在这样，你要不就办个休学，然后……就按那边说的那样，我们一起出去。等两三年我在那边学完了，我们再一起回来。那个时候，如果，你还想继续学习，你再回这边来学……那时，估计一切……就没什么了……”
左理期期艾艾说完，我算是终于搞懂了他的意思。
“你，你是在向我求婚？”
说实话，这玩笑实在开得太大，我差点就傻在当场了。
左理的脸有些红，他继续搓着他的衣角。
“我知道，这个事，对你来说，来得有些突然，可是我想，我们好歹也算交往过一段时间了。你也有些了解我，我也了解了你，我是真心的。安然，也许现在结婚比我们预想中要早，但是我这辈子是认定了你的，你相信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而且，我早已经把我们的事给我的父母讲过，刚才，我也给我妈妈打过电话，她让我这个周末请你去我家玩，她说，我认定的事她支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以手抚头，往后退了两步。
我说：“对不起，左师兄，我不能答应你，也许，我们一开始，就弄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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