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Page 7.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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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L在宾馆房间里先后接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来自杜克·维斯敏警探。这位曾经与L合作过的优秀探员，此时也不负盛名，以极高的效率将一个月内发生在市内的连环入室盗窃杀人案的犯人逮捕归案，并根据犯人的供词和相关人事提供的证据，顺藤摸瓜，连夜出动，一举抓获了跨国人口贩卖团伙多洛斯的数名主要成员，可谓战果斐然。
第二个消息来自艾巴。这位暂时以“阿尔德·柯尔”的身份行动的骗徒，总算得偿所愿，带回了期待的证词，却不见有多么喜悦。
“L，丹·朱小姐确实有超乎寻常的图像记忆力。据我观察，即使她本人没有留意，只要进入眼帘的一切事物，都会被留在她的大脑中。只不过，这些信息太过庞大，大脑会将其模糊化，除非印象特别深刻的那些，其他则需要她有意识去回忆时，才会变得清晰。
“她对流血场景有异常强烈的排斥反应，虽然我没有看过她的详细资料，但我肯定，她年幼时期必然经历过血案，而她出色的记忆使得那场面经久不衰，反复伤害她的精神，也使得她现在的心理承受力比较弱。老实说，她现在还能如此开朗乐观，比她那罕有的能力更让我吃惊。”
这是艾巴以心理学专家的身份，分析得出的结论。他的声音十分低沉，显示出他心情低落，并没有为这惊人的发现有分毫欣喜。
“详细情况我已经用隐藏式摄像机记录下来了，你自己看吧。”他继续说，“我喜欢骗人主动坦白，可没想到丹·朱小姐是这种情况，让我很过意不去……”
“我知道了，艾巴，我会做好后续处理的。”
“L，”挂断之前，艾巴最后说到，“我曾经认为‘过目不忘’是神的祝福，现在却觉得，那也许是诅咒也不一定呢。”
L蹲坐在单人沙发上，将泡芙从中间撕开，仰起头，伸出舌头接住流出来的奶油。他的目光落在一侧的显示器上，上面显示的是丹·朱父母被杀的案件详情。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死者夫妇女儿的描述上：年仅4岁的女孩，被母亲藏在衣柜里，躲过一劫，母亲则在衣柜前惨遭杀害，身中5刀，血流满地，从颈动脉伤口喷出的血甚至溅到了衣柜上。被警察从衣柜里抱出来的丹·朱，一言不发的大睁着眼，血糊了一脸。
她一定看到了。而且一直记着。
永远清晰、永不淡化、时刻在眼前。
L设想了一下那种状况，心情瞬间糟烂成泥。
可当他想到那个叫丹·朱的姑娘时，他的眼前浮现的，是她开朗明丽的微笑，大方率直的举止，以及古灵精怪的谈吐。
他的心情又重新归于平静。
为什么能保持这样平和的心境？
他的目光落在了丹·朱的抚养人一栏。那是丹·朱的奶奶，林木兰女士。资料显示，这位女士天生口不能言，跟着丈夫来到这异国他乡，在她的丈夫去世后，一个人带大了独子，又在儿子儿媳去世后，独自带大了孙女。直到她去世之前，她一直在当地一家孤儿院从事看护的工作，深受那里的孩子和员工的爱戴和尊敬。
原来如此……
L把泡芙里的奶油舔干净，把皮丢到一边，又拿起第二个泡芙，顺手调出了艾巴传回的录像。
*
虽然晚了一天，能得偿所愿的吃到热汤面还是让丹感到心满意足。酒足饭饱后，她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一面品茶，一面说道：“我吃好了，谢谢你的款待！”
艾巴看着她眼前三个大碗，目瞪口呆。
注意到他的目光，丹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脸，尴尬的笑道：“大概是今天的活动量有点大，所以觉得特别饿，平时我的饭量不是这样的，啊哈哈，哈哈哈……”
艾巴被她逗笑了，他轻咳了两声，恢复了从容。他拿出了瓦希利克·兰道的一叠照片，有全身、半身、也有身体细节特征的。
“我先说明一下，我想确认的这个人，他是发生劫案的那所银行的负责人。那起劫案，并非表面上所见，失窃的不止是柜台里的现金，还有放在银行保险库里的一枚价值连城的蓝宝石。”
“啊，原来还有内.幕，难怪口供录了那么久。”
“警方怀疑有内贼。因为进入保险库需要他的指纹，以及一组只有他知道的12位数密码，所以他成了主要嫌疑人，但他在案发半个月前已经不见踪影了。”
“不会是被劫犯抓住，从他那里拿到了指纹和密码吗？电影里都这么演。”
“我接到委托时，也有这样的怀疑，不过随着调查的深入，已经可以推断出是他本人亲自打开保险库的，却暂时没有找到实际证据。因此寄希望于当时在现场的几位目击证人，想看看是否有人看到他。”
“你受警方委托？”
“不，我的委托人是他的妻子。”
“哦……”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丹捧起茶喝了一口，“要说问题的话，其实挺多的。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发现，断定他本人在场？他妻子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找她的丈夫？不过，这些应该都是侦探工作的机密吧，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就不问了。”她大方的表示，“换你来提问吧，不然我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回忆。”
艾巴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丹·朱小姐，我有心理治疗的专业认证，所以请相信我，跟随我的提示去回想。”
“这个比较困难，直到现在我也还是对你的身份持有疑问呢。”丹毫不掩饰的坦言，“我只能相信你对我没有加害之意，所以请基于这一点，让我们继续吧。”
“谢谢，这样就足够了。”艾巴擦去冷汗，重整旗鼓, “我们先从你擅长的开始吧，昨天你走进银行的时候，看到几个人？他们穿什么样的衣服？”
艾巴就这样从易到难的引导着丹进行回忆。而丹的记忆细致入微的程度大大出乎艾巴的意料，实在难以想象她能捕捉到那么多的信息：从大堂的桌椅布置到前台电脑前的盆栽，从办理业务的顾客顺序到保安巡视的路线，仿佛在她的大脑里存了一份清晰度超高的视频，可供她随时一帧一帧仔细查阅。
然而，当回忆到劫匪开枪射击的部分时，丹便不时皱起眉、脸色发青、她放在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不时会摇一摇头，仿佛是要把什么不好的记忆甩掉。艾巴尝试询问她怎么了，得到的回答总是“有流血画面乱入”。于是，他便心里有数了。
虽然言辞不复此前的连贯，但丹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她继续坚持尽力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
艾巴便也狠下心肠，对丹的不适视而不见，继续刨根问底，“也就是说，第一枪响起后，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趴下，你从桌下看到其中一个劫匪走向了保险库？”
“是的。从鞋和裤子的颜色来看，是最后一个走进银行的劫匪，他当时就从我眼前走过去。他带着蜘蛛侠的面具，我有看到他的手，左手，小指根部沿手掌外侧有一条淡淡的疤痕，无名指上带着男款白金钻戒，钻戒上有两道划痕。”
艾巴找出了瓦希利克瀠卑蒐左手特征照，跟丹的描述完全吻合。
“很好，果然是内贼。”
“可是……第五声枪响的时候……”丹咬了咬嘴唇，“那个人，我从他脚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倒在地上了……”
“枪响了五声？”艾巴摸了摸下巴，“但现场的三名死者身上只找到4枚子弹。”
“也就是说，劫匪最后杀了同伙还带走了他的尸体？为什么？”
“接下来就是侦探的工作了。”艾巴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证词，“谢谢你，丹·朱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Page 7.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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