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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File 4 拒绝加入的女化学家 ...

  •   三岁的小女孩,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白嫩嫩的小手抱着一只崭新的小皮球,羊角小辫随着轻快的步伐一甩一甩,很是可爱。
      “呐呐、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这样笑着说道。
      从一群嬉笑着的孩子们中间,一个有着卷发身着公主裙,看上去养尊处优的女生走了出来,叉着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露出不屑与瞧不起的眼神,她冲着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回过头去,用傲慢的语气开了口:
      “各位,那个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野孩子晓美婷子要和我们一起玩呢!你们同意么?”
      “不同意——”
      异口同声地齐刷刷开了口,已有一些小石子打在她的身上。痛楚传来,她不禁惊吓地后退了几步,
      “她就是个野孩子呀!”
      “没爹娘管,将来不知道长成啥样哩!”
      紧接着,便有孩子们拍着手欢笑,又有几块石子也随之飞来。
      “野孩子!野孩子!婷子是个野孩子!野孩子!”
      欢笑的声音在女孩听来却无比的刺耳,似乎已经忘记了哭泣,她只是不断地哀求着,就算是知道这并不能得到理解。
      “不要...求求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

      放学回到了家,八岁的女孩连我回来了都忘记了说,直接扑进了爷爷的怀里,倾诉着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妈妈一直不肯回来啊!告诉我...告诉我...”
      今天的国语课,是老师为了锻炼口语表达而每周举行一次的话题课,而这一次的内容是我的父母。同学们的小手纷纷如林般举起,被叫到的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地说着自家的情况和一些有趣的事情。有的同学的父亲是非常厉害的医生;有的同学的母亲是老师,可以辅导孩子的功课...诸如此类。而只有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和班级格格不入的傻瓜。
      像她这样的野孩子,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呢?这种话题。
      要知道,从小到大,她从来也没有见到过。爸爸也好妈妈也罢,从来没有见到过。除了知道他们是化学家,在她一岁那年失踪之外,一无所知。而就算是这微薄的信息量也无法很好地表达出来。
      “你骗人!你明明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
      大家,一定会这么说的吧?
      “婷婷...”
      为孙女擦干了泪水,爷爷坚定地说道:
      “爷爷是相信的。你的父母,一定还好好地活着,迟早有一天会回来找婷婷我们的。”
      真的么?女孩看着爷爷的双眼,有了些许的恍惚。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快点回来吧,爸爸妈妈。

      高一的第二学期伊始,课间的教室嘈杂不堪。毕竟新学期到来还刚刚还不到一个星期,再次见面的新鲜感充斥着每一个人。大家都在讨论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或许是去哪里玩了,或许是假期里做了什么什么,或许是类似于哪个明星要去哪里巡回演出、年轻的物理老师兼班主任最近和哪个男老师走得近这样的八卦。只有一个人,坐在座位前,进行着化学题的验算,周围的一切热闹,似乎都与她无关。
      自从开了化学课而自己也过早地表现出了学习化学的天分,爷爷便看着一张张即使不是满分也是九十分以上的卷子“只有婷子你可以继续爸爸妈妈失踪前未完成的实验了啊。”这样感叹道。自那时候开始,她便下定了要成为一名化学家的决心,将那虽然她现在尚且不知道内容的实验继续下去。毕竟,那可是爸爸妈妈最后的心血。
      距离八岁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十六年。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未曾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一次也没有。而就在她上了国中之后,连最后的爷爷也因为重病而离开了他。爷爷已经很老了,又带了她这么个“累赘”,似乎就算哪一天撑不下去倒下也是正常的事情。那日,爷爷的墓前,她没有哭泣,只是轻轻地将一束鲜花放在那墓碑冰冷的名字之前。
      自己...最终还是变成了一个人呢。
      不过,就算是独自一人,她也要坚强地活下去,绝对不放弃希望。因为,这也是爷爷临死前最后的希望。她还要继续努力学习,实现成为化学家的梦想。
      这样想着,少女坚定地点了下头,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了练习册中的题目上面去。
      如图所示,U形管左端被水和胶塞封闭有氯/气和甲/烷的化合物,假设甲/烷在水中的溶解可以忽略,则装置放置在有光的地方一段时间...
      “知道么?那个化学怪人晓美同学,她的父母好像是搞化学实验的呢!”
      假设甲 /烷与氯/气反应充分,且只产生一种有机物,请写出化学方程式...嗯...甲/烷和4摩尔氯/气经过光照条件产生四/氯/化/碳和4摩尔氯/化/氢。
      “真的真的?难怪那家伙化学那么好。真的是有利的遗传呢。我还一直以为她和《Good Doctor》里的施温一样,患有自闭症和学者症候群呢。一天到晚只知道闷头做题。”
      经几个小时,U形水管的水柱变化是...因为压强减小压力上升,右侧下降!!
      第一问已经完成了、第二问是...
      “只是,她的父母好像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爷爷也在国中的时候死掉了,现在是一个人住。”
      第二问...
      “还有这种事情啊。难怪她这么孤僻呢。”
      第二问...
      “哈哈,连爹妈都不要她了呢!”
      第二问...
      第二问...
      一时间,练习册上的文字仿佛变成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乱爬,什么氯/气、甲/烷、氯/化/氢、四/氯/化/碳,都如同露出了狰狞的笑脸,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她。脑子里很乱,如同塞了棉花般膨胀,那些原本思路清晰的题目,也变得思路混乱了起来。而那边声音还在继续,只是再也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了,如同蚊子喧嚷,嗡嗡嗡震击着耳膜。
      吵死了...
      吵死了…
      “吵死了啦!”
      直到之前喧嚣的教室安静了下来,自己也感觉到其他人惊愕的眼神,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将心里的那个声音喊出了口。大概是因为一直很安静课间除了问老师问题也只是做着各种卷子练习册的自己突然会这么莫名其妙地爆发,很快议论声又重新将教室淹没。她完全将这些声音抛在了脑后,飞也似的奔出了教室....

      “下一步是加重/铬/酸/钾。”
      女化学家一边小声喃喃自语着,一边从一堆装着花花绿绿的化学药品的试管着取出一支标有K Cr5 O7字样的装有红色液体的试管,小心翼翼地往烧杯中倒去。
      刚刚从德国慕尼黑大学读研学成归国的自己,在一个星期前终于将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在东京坐落。虽然这其中也经历了不少的困难,不过,从今天开始,已经可以在这里进行着各种实验。
      爸爸妈妈,婷子做到了!虽然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婷子一定会完成的,你们最后的实验。
      叮咚...
      这样想着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门铃声。
      将试管放好,正要走去开门,一阵微妙的不详感却在心里面传来。艳他们上午已经来过了,可是,除了他们,她真的想不到还有谁会愿意敲响自己这个别人眼中的野孩子和化学怪人的房门。
      虽然有了疑惑,但是女化学家还是打开了门。是黑衣黑帽黑墨镜的男子,全身被黑色所笼罩,给人以一种地狱般的气息。
      “你是Muse Akemi吧?德国慕尼黑大学的化学系毕业生,Benjamin Michael教授的高材生。”
      “啊..是、是的。”
      “我是为了拜托你一件事情而来。”
      男子说着,已经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耳语了起来,而听到的内容却使得女化学家瞳孔因为惊讶而缩小,一把将那男子从身边推开,说道:
      “我不会帮你们干这种事情的!科学,可不是拿来害人的东西。”
      “所以,你是拒绝加入咯。”
      男子的笑容越发诡异起来。
      “如果不是Gin大哥告诉我那位先生很重视你的才能,也许你现在就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哦。之前就有一对化学家夫妇因为不愿意加入组织而被Gin大哥暗杀了。那个时候他们的独生女儿已经一岁了,本来组织是打算连她一起杀掉的,还是那位先生那个向来好心的太太说孩子还太小让她活下去对组织也不会有威胁才放过了的。说起来那个孩子也差不多和你一样大了呢。
      “不过,Gin大哥等不了那么久,那位先生也等不了那么久。我劝你最好还是尽快想通同意加入为妙。”
      说完,黑衣男子就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便向门外走了去。临出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
      “对了,那对化学家夫妇,好像是姓晓美来着呢。”
      实验室里安静至极,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有女化学家跪坐在地上,任由眼泪流淌。
      姓晓美的化学家,被一个叫Gin的人暗杀,而那对化学家夫妇当时有一个一岁的女儿...一切已经十分明显。爸爸妈妈还好好地活着之类的根本就是骗人,毕竟,他们早在自己一岁那年,就已经被Gin因为不愿意加入一个黑暗组织而暗杀了。而现在,他们,却要要求她加入一个杀了自己父母的组织。
      Welso...welso...【(德)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上课铃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响了,走廊里更加安静,只留得婷子一人独自趴在窗前。
      说起来,那天跑出了教室之后,就和艳相遇了。一切都是那么难以想象,她第一次有了朋友,知道了朋友在身边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去夏日祭,第一次和大家一起游泳,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回家...而这一切,最终还是在那日随着艳的尸体被发现而破灭。自己,又变回了一个人...
      “婷子...”
      身后传来了呼唤的声音,扭头一看,是秋山深月。
      “自从木户死了之后,你就一直怪怪的呢。似乎不止是因为失去了挚友的忧郁,有一种其他的感情...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么?”
      看着女化学老师微红的双眼和其中流露出的不知名的悲伤,盘着头发的物理老师担忧地问着。
      或者说,那日婷子来了这所学校,她就可以从她身上看出一种不知道来源于何处的悲伤。偷偷问木户对方也是有所隐瞒。也许她们还以为她们已经瞒了下来,可是秋山知道,这些最终瞒不过她。她甚至可以知道,婷子绝对不会是只是像大多数教师那样仅仅为了一个稳定的铁饭碗而当了老师,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我没事的,只是因为还没从艳的阴影中走出来罢了。”
      摇了摇头,婷子这样说道。
      自己,又撒谎了。
      一份痛苦两个人分享,就变成了半份痛苦。这是艳你教给我的,可是这一次我真的做不到了。因为如果知道了那些事情的话,她也一定等于和那个组织产生了关系吧?和那个组织产生关系的话,就再也没有了平静的生活,也绝对不会有好事情发生的。
      已经,不想让任何人再卷进去了啊!不想再破坏任何一个人的未来啊!深月桑,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物理老师而没有进行实验从而被那个组织发现,只要我不说出来就一定能够好好地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吧。所以,不可以让你的未来因为我而像爸爸妈妈和艳那样被破坏...
      所以,Entschuldigung【(德)对不起】呐、艳,Entschuldigung呐、深月桑。
      这些痛苦,由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因为这是我一个人的Der Krieg【(德)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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