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月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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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雏田干脆披衣起身，到卧室外的庭院中去走一走。
夜幕下的千手族地宁静而安谧，声声虫鸣混着屋檐下的风铃声，回荡在冷冷的夜风里。
天空中的明月又一次由阴转晴，仅留下一个小小的缺口。靠着柱子，雏田裹紧了外衣，在地板边沿坐了下来。
她的一双眼睛空茫的注视着夜空，心里茫然的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就算她还记得小时候的往事，也不该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啊。
越想越想不明白，按照她以往的脾气，这个时候就该不去想了。然而这段时间发生的出人意料的事情，实在太多太杂，就是明知道多想无益的雏田，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细细回想梦中的内容，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做噩梦了？”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雏田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看见一个人站在屋顶上，正俯下身注视着她。
——那双奇特的紫色眼睛，映着明亮的月光，似乎在哪里见过……
“初代火影大人！”雏田有些慌乱的站起来行礼，并且理智的不去想宇智波斑大半夜跑到千手族地来做什么。历史对于宇智波和千手的记载，总是透着一股暧昧不明的感觉，可不仅仅只是因为二代火影和宇智波一族的联姻。
而此时此刻，这位木叶历史上最伟大的火影轻轻从屋檐上落在她面前，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身边。
“若是睡不着，就和我说说话吧。”
“啊？……是、是。”
即使是在史书中，这位火影也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定。尽管知道正是他的强大和强硬最终铸就了如今强盛的木叶，但雏田坐在他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紧张。
“初代火影大人……也睡不着吗？”话说出口她就忍不住一阵后怕，虽然现在初代火影看上去和普通人差不多，但也不能改变他已经死去数十年的事实。如今在她身边的，不过是用忍术召唤出的一具秽土之躯罢了。
他会不会因为我说错话而生气？她还在心里暗自懊恼，却听见身边的初代火影淡淡开口：“是啊。”
……诶？
她偏过头，小心翼翼的窥探宇智波斑的表情。他定定的注视着天边的明月，并没有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刻温柔的月色，连他脸上纵横的裂纹，也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所以，你做什么噩梦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初代火影大人会对她的梦境感兴趣，但既然他问起了，雏田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他：“我梦见我的父母……不，是养父母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雏田像是一下子打开了话匣，有些落寞的继续说下去：“虽然他们没能陪我多久，但他们真的是很好的父母……我只是想他们了。”
哪怕自己只是被收养的孩子，然而在那短短的时间里，自己仍然是幸福的。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道：“这么说起来，他们的确……值得感激……”
“——而且……我有点怀疑，他们的死亡不是那么简单。”
“嗯？”
雏田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措辞。然后她说：“我听佐助说过，写轮眼的开眼，除了力量的提升以外，还需要外界的强烈刺激，愤怒也好，悲伤也好，痛苦也好，都有可能成为打开写轮眼的钥匙。”
“杀死我的养父母，那就没人知道我其实不是日向家的孩子，作为一个孤儿，又是生在日向分家，肯定会遭遇很多不公平，进而产生痛苦和不甘……”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有这些情绪。”
“哈哈，因为我是个幸运的人吧，父母去世没多久，我就被日差叔叔收养了……”
然而即便如此，在那辗转数家、寄人篱下的日子里，她还是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说谎、看人脸色，迎合别人。宁次老是觉得不会有人讨厌她，其实，那也只是雏田小心翼翼的不让别人讨厌罢了。
不过，这么做的目的，更多的也是为了避免麻烦。除了真正在意的几个人以外。她其实是不大在意别人的想法的。
不想再谈这件事，雏田看了看斑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
“……初代火影大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为什么您的眼睛，和其他宇智波不一样？”雏田歪着头看着他。“好像整个宇智波……只有您有这样一双眼睛。”
和白眼不同，写轮眼是一种很难开眼，更难进化的血继限界，哪怕是在宇智波一族之中，也只有少数人开到了三勾玉。
听佐助说，他哥哥宇智波鼬已经开到了万花筒，是族里数一数二的天才，但鼬的眼睛也不是这幅模样。在万花筒之上，又还有怎样惊人的瞳术呢？
“这双眼睛。”斑侧过脸，让她能看得更清楚。“叫做轮回眼。”
“轮回眼……？”
雏田安静的看了一会儿，突然皱起了眉，猛地一击掌：“我果然见过！”
“什么？”斑挑了挑眉。
“我见过这样的眼睛！在我和佐助、鸣人还有卡卡西老师从波之国完成任务回来的那个晚上！”雏田有些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睛！那个时候，我还觉得有点奇怪，只是没敢问宁次哥哥……”
“为什么不问？”初代火影立刻反问了她，似乎并没有在意她话里的内容。“他对你很凶吗？”
“不不不，宁次哥哥对我很好的！再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雏田可听不得有人说宁次的坏话。“不过……我知道宁次哥哥一定没看清楚那双眼睛，所以，根本不用问他……”
“是吗？”斑眯起了眼睛，意有所指的说道。“看来，你其实很清楚自己的与众不同嘛。”
雏田一时没有说话。实际上，她当然再了解不过了。
白眼主要的作用是看透人体内查克拉的流动，以此来配合施展柔拳，也可以用作侦查，但她似乎从小就比其他族人能看得更深更远。
大到从天际一掠而过的飞鸟，小到老师示范忍术时以极快的速度结下的手印。当发现同龄人谁也没有这份能力之后，雏田就毫不犹豫的把这件事闷在了心里。
“我不想显得太与众不同。”只有这个安静的月夜，她难得愿意和身边这位其实并不熟悉的长辈说点心里话。“总觉得一旦被人发现，我就变成了一个怪物似的。”
“强者总是与众不同的。”宇智波斑严厉的说道。“害怕被别人知道，不过只是因为你的懦弱罢了！"
“或许吧，可我不觉得害怕这一点有什么不对。”雏田挺平静的承认了这一点。“是人，就总有害怕的时候，就好像无论是多强大的人，也总有做不到的事情一样。”
“小鬼！你是在挑衅我吗？！”听她这么一说，斑顿时露出愤怒的表情来。“不要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如果不是因为你不够强大，这个时候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初代火影大人。”雏田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在这一刻，她倒不觉得他可怕了。“您难道就没有任何遗憾吗？如果强大就可以做到所有事情的话，那么您的一生，就没有任何后悔的时刻吗？”
没有！斑很想这样反驳她，但他却说不出口。怎么能没有遗憾？曾经有个笨蛋和他约定，要一起建立一个和平安稳的村落，一起保护好他们仅剩的弟弟，这个愿望最终倒是实现了，可是答应要和他一起的那个人，终究没有陪他走到最后。
幸好……他们都没有后悔。
他闭目不言，雏田也没有趁胜追击，只是有些忧郁的说道：“不过，我本来一直觉得，力量永远不会是我追求的目标，但到现在才发现，没有力量，我失去的只会更多。”
这次遇袭，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并非想要她的性命，这个时候，她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然而更可怕的是，她能感觉到，那个时候，对方是真的打算杀了宁次哥哥的。
是单纯为了刺激她开眼？还是出于别的目的？雏田已经不想深究。但经过这件事，她终究认识到，自己还是太过弱小，如果不能保住重要的亲人和朋友，就算身负那么多血继限界，又有什么作用呢？
“以前，我害怕被人知道，从未使用过木遁呢……其实，那才是最愚蠢的。如果……如果我的木遁再厉害一点，说不定……就能抓住那个人了。”
雏田咬着嘴唇，把手握得死紧。宁次的受伤能刺激她直接开眼，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自父母死后，日差叔叔和宁次哥哥就是她仅存的亲人，这件事情，她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既然那个人会为了自己的目的放过她的性命，那么，在将来的某一天，他肯定会再次来找她吧！
那一瞬间，她原本温润可爱的脸庞，却因为愤恨而变得阴暗。仇恨就像燎原之火，一旦被点燃，轻易不可能熄灭。而斑只是注视着她，目光深深如此刻的夜色：“你……果然还是个宇智波。”
“……让您失望了吗？”
“不，既然你自己想明白了，那就努力变得强大吧，也别以为拥有那么多血继限界是什么好事，这个村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暗中看着你呢。”斑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就算是号称天才，也有不少年纪轻轻就死掉的废物，希望你不要让我那么丢脸。”
“谢谢你陪我那么久，初代火影大人。”看他似乎打算离开，雏田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听我说了那么多无聊的话，真是难为您了。”
“并不会，我也只是尽尽自己应尽的职责罢了。”宇智波斑背对着她，挺直的背脊好似一棵永不倾斜的大树。
雏田以为他所说的是曾经作为宇智波家族长的职责，不由露出一个微笑来：“您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呢，初代大人。”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啊，斑！
宇智波斑的脚步停在原地，他没有回头，只有淡然的话语随着夜风落入雏田耳中，好似一道惊雷一般，瞬间把她砸成了一块焦炭。
“果然，如果柱间还在，一定会喜欢你……不要叫我初代火影了，你应该管我叫父亲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月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