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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听说冬伶要走的决定,其他人都纷纷出来送行,几乎所有的人都尊重她的决定,只是都认为她应该多待几天,至少等夏醉尘的内功恢复几成再说。

      救了夏醉尘一命的祁啸天自从进了祁门堂就再也没出去过,似乎是有心要呆到明天的大典。可是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明明没有英雄帖的他不仅住的是主人的厢房,就连祁小娈等人都对他礼让三分。“冬伶,真要这么快就走?夏兄的伤刚好,若然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可没第二个祁啸天出来救你们哟。”

      冬伶睨了他一眼,“我也没有第二把忘情剑可以给你。”当然也不希望再见到这个人。她现在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慕容傲每次提到祁啸天都这么咬牙切齿。那天他出现得那么突然,又那么潇洒释然,丝毫没有任何为了赶路风尘仆仆的感觉,这个祁啸天似乎真的如慕容傲所言,一直躲在暗处窥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虽然不喜欢祁啸天这个人,但是任断日还是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冬伶,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万一真的又遇到葛哮降,那……”

      “是啊冬伶,就算要走也再等几天吧。过几天等堂里的事情忙完了,我们再一起上路,大家有个照应也好啊。”无欲也跟着劝说。

      “各位的好意冬伶就此谢过,只是真的没有必要。”她一边将夏醉尘扶上车,一边与众人告别。“我想葛哮降不会再来找醉尘的麻烦了,我们这一行应该不会有危险。就此别过。”

      众人不解,葛哮降这些年来都处心积虑的想要报仇,怎么可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放弃。

      “伶儿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了,还请诸位放心。”夏醉尘轻声的为大家解释,看得出他的伤真的没有完全恢复。“这些天烦扰诸位为了醉尘费心,醉尘感激不尽,望他日各位来柳州做客,让醉尘一尽地主之谊。”

      看着他们的马车越走越远,无欲的心仍是放不下,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冬伶一定要这么赶,慢几天又不会怎么样。

      “其实冬伶这么赶着走是有原因的。”无心轻轻的说。

      “咦?你知道?”大家都颇为好奇。

      “恩。”无心点点头,为大家解惑,“夏大哥的伤才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赶路,可是再过不久就是夏大哥亡妻的生忌,再不走他们可能就赶不上了。冬伶本就打算忙完堂里的事就回柳州的,现在只不过是将行程提前了几天罢了。”

      “原来如此!”无欲点点头,又问:“那你怎么知道?”

      “我听冬伶说的。”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因为她想借恨情堡风驰电掣一用。”恨情堡的风驰电掣其实并不是物品,而是四组训练有素的行动小队,以干净利落的行事风格而闻名。

      “她要风驰电掣做什么?”这下无欲更不明白了,风驰电掣是她为了收集江湖情报和应付突发事件而成立的快速小队,能帮冬伶什么忙?

      无心轻轻一笑,说:“做戏。”

      所谓做戏,就是找一群无聊的人演一出无聊的戏码给另一群更无聊的人看。

      这几天,柳州城最热闹的八卦便是慈安堂郭家的事了。

      “话说啊半个月前,失踪了大半年的冬伶小姐带着受了重伤的郭家姑爷回到柳州,本想靠着郭老爷的医术治好他,可是因为郭家姑爷的伤势太重,回天乏术,郭家老爷子也没将他救活。”茶楼的小二一边给各位茶客掺茶,一边说着故事。

      “唉,可怜那郭老爷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年轻的时候没了老婆,老了又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枉费他一代名医的称号,却没能救活自己的女儿女婿,最后也是郁郁而终了。”茶客甲感叹着。

      “所谓世事弄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假。”茶客乙附议着,“想郭老爷子平时多好的一个人呐,不但医术高明,还有一副菩萨心肠,常常免费为穷人家看病拿药,怎么就摊着这么个倒霉的事儿呢?”

      “可不是嘛。”茶客丙点点头,说:“我听说冬伶小姐打算带着那小孩子离开柳州城。”

      “当然得离开了,不然还留在这个伤心地做什么?”小二马上把话头接过来,“就几年时间,这郭家人就都没了,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了。只是啊,可怜她年轻轻的一个大姑娘,却还要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嫁得出去哟。最后一句话,小二没有说出口。

      “唉!这世界上的事啊,就是这么难料啊。你说对吧?”茶客丁听了几位茶客的话,不由得旁边的男人感慨。这男人,从进这个茶楼开始就一直冷冰冰,害得大家都离他们远远的,让他听起八卦来格外费力。

      那男人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喝了口据说很不错的铁观音,然后咕噜了一句。

      “你说什么?”茶客丁没听清楚,看向自己的同伴。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快剑山庄?这里的茶难喝死了。”那男人抱怨着,又接着说道:“无欲……”

      “什么事?”

      “你的肚子已经大到不适合再穿男装了。”慕容傲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着几分笑意。

      三月后 柳州

      柳州城外有个小小的看云山,据说站在山头就能看到整个柳州城,而郭珍儿就被安葬在看云山上。

      三月十六,是郭珍儿的死忌,这一天一大早便有一辆马车远远的从北面而来,跟着便上了看云山。山路不平,加上前些日子下了几场春雨,路面还有些湿滑,马车一路走得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才到了山顶。

      近了才发现,原来赶车的是个女人,她一身素白,神情淡然,看上去虽是柔柔弱弱,但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锐利眼神和腰间的三尺配剑,很明白的告诉别人,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子。

      车停住了,只见那女子轻巧利落的下了马车,警惕的环顾了四周,在判定确是无人之后,方才转身微微掀起马车的隔帘,说道:“义父,到了,请下车。”

      首先出马车的是个年轻男子,他剑目星眉,轮廓深刻。灰色衫子,衬着他飘逸绝尘的身形。那对看似平静安逸的黑眸底,藏着内敛的风采。

      他率先下了马车,接着又从马车里接下一个小女孩交到拿女子手中,再从车内扶出一位老者。“岳父,小心。”他小心的将老者扶下马车,待站定后又从那女子手中接过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

      此时,若是柳州城中的人出现在山头,一定会以为自己的撞了鬼,因为这四个男女老少,正好是三个月前过身的郭老爷子和他的女婿夏醉尘,义女冬伶,还有外孙女夏怜儿。

      只见这一行人来到郭珍儿的墓前祭拜,并教还不怎么懂事的小怜儿为她娘亲上香。“娘,怜儿给您上香了,您还好吗?”郭珍儿的死忌,也是怜儿的生日,今天她两岁了。她跪在墓前给她娘规规矩矩的磕了几个头,虽然还不明白生与死的意义,不明白这场祭祀的涵义,但是那张小小的脸也因感受到公公和爹沉重的心情,而显出超乎她年纪的凝重。

      听着怜儿的童言童语,冬伶在一旁为地下的珍儿烧着各种纸钱,沉默不语。相反,郭老爷子可是一边给女儿点香,一边絮絮叨叨的念着。至于夏醉尘,他则是一脸沉重的将女儿扶起来,拍拍她身上的土,对她笑了笑。

      然后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冬伶,便抱着孩子往马车走去。

      “女儿啊,你看到了吗?怜儿长大了,醉尘和伶儿将她教得很好。”郭老爷子还在絮叨着,冬伶已经烧完了纸前,立在郭老爷子后面,看着墓碑上的字发呆,以至于老爷子叫了她,她也没听到。

      “伶儿!”这回郭老爷子则是轻轻拍了她一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冬伶摇摇头,从自己的思绪中跳出来,“义父刚刚说什么?”冬伶一边扶着老爷子,一边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往马车走去。

      看云山虽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却是往来柳州必经的官道,平日里就有不少人经过,如今又的开春时节,春光明媚百花盛开,更是有不少人来此地踏春赏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刻意一大早上山。祭拜完成就马上离开,不再多做停留。

      “醉尘跟我说要去凝香水榭。”他们先前这几个月一直居住在屏山恨情堡的别苑里,这次出来的时候他们都收拾好了行李,没有再回去住的打算。

      “那里很好啊。”冬伶回答道,“那里风景很好,气候也很适宜,师叔和小环都对药理颇有研究,想来也可以和义父切磋一下的。 ”

      “是这样吗?”郭老爷子捋了捋胡子,“可是我怎么听说你不去?”

      “义父如何知道?”冬伶有些吃惊,她的想法只和无心一个人谈过,义父怎么……

      郭老爷子摇摇头,说:“伶儿啊,有句话叫隔墙有耳。”瞧瞧他老爷子功夫多好,不但偷听了说话,还没让两个武林高手发觉。噢,不!不是两个,是一个!他打赌无心一定发现他老人家了,只是没告诉冬伶而已。

      “我……”

      “岳父,冬伶或许有她自己的打算。”没等冬伶把话说完,夏醉尘便替她接了围。他将怜儿抱上了车,又再将郭怀安扶上车去。他转身对冬伶说:“还是我来赶车吧,你进去陪陪岳父和怜儿。”这几天他们一直在赶路,就为了能赶在今天为郭珍儿上香。而这一路上,为了不让任何人起疑,一直都是冬伶在赶马车。看看她,一脸疲惫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不,我来。”冬伶拒绝了夏醉尘的提议,“这里离柳州太近了,还是我来赶吧。等到了惠州再交给你吧。”说完,不由分说的就抢过缰绳。“上车吧,义父还在等着。”

      夏醉尘看了冬伶许久,才转身上车,没再多说什么。

      比起先前他们离开的时候,现在的凝香水榭似乎冷清了许多。徐冲带着小蝉去寻找天下无双的解药,雪晴跟着那个古怪药王回了药王谷,现下只有君无忌还带着妻子陪着师父和两位师叔住在这里。

      “听说皇上在搞武林大会?”君无忌有些好奇的问,这消息也是他最近才听说的,不过他听到的版本是四大名剑广邀武林豪杰参加武林大会,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于是好奇之下决定自己也要参加,结果就变成当今圣上也在筹办武林大会了。

      “略有耳闻。”冬伶点点头,其实这件事在江南都传遍了。

      “原来是真的。”君无忌轻轻地笑了,将手中的纸扇一合,说“好一招瓮中捉鳖。”

      冬伶睨了他一眼,说:“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也许你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柳州了。”他知道冬伶找人演那出戏的目的,就是不想再卷入任何和葛哮降或弑龙堂有关的事件中去。但是他也知道,冬伶一向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想到要办武林大会,要在京城里搞这种节目会有多高的危险性,他相信就算皇上不知道,大臣们肯定也明白,更别提皇上身边还有个永乐公主无忧了。可以想到小皇帝这次的目的绝不单纯,至少不会仅仅是因为好玩儿而已。如果目的和他想的一样,那么冬伶是不是也会去落井下石一番呢?

      “如果葛哮降真的笨到去参加那个武林大会的话,我想也许根本就轮不到我上场了。”喝了口茶,冬伶淡淡的说,想要他命的人,肯定不止她一个。不过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该看的热闹还是得去看的。

      似乎有些感叹,君无忌看着跟小怜儿玩得正欢的妻子,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来了之后,水榭变得热闹了许多。”当初大家都走了之后,除了任师叔和师父每天照三餐吵架之外,真的少了些人气。而夏醉尘一行人的到来,无疑给这里增添了不少的活力。

      他与苏小环未有儿女,小怜儿的到来不但激发了小环的母性,还令楚弦歌找到了当年带他们一群小萝卜头的感觉,每天都和小环抢着照顾怜儿;而怜儿的父亲则被萧湘月抓去,硬是要传他无量心经;在抢不过师叔后,小环又会去缠着郭老爷子研究药理;任星尘则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传冬伶天杀指的机会。整个水榭似乎一下子活了起来。

      “或许你该考虑要个孩子。”多个孩子,水榭会热闹很多吧?

      “有没有考虑回来住?”

      “我现在就是啊。”

      “冬伶!”君无忌对冬伶耍太极的功夫有些无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答案。”冬伶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伶儿。”君无忌摇摇头,对冬伶的执著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你怎么想。”冬伶看着前面的孩子,低低的说:“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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