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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平静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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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站好!”
听到御主这句带有愠色的命令,迪卢木多吓得立刻放下了原本正在和纽扣奋战的双手,挺直腰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无辜地眨巴着那双金蜜色的眸子,茫然无措地看着一脸郁闷的忧怜,后者正盯着挂在他身上的那件衬衫。
为什么说是挂呢?因为那件衬衫对于迪卢木多来说太窄了,虽然腰部的地方完全没问题,但是胸口的扣子几乎就扣不上,肩膀也很紧,袖子稍微有点短,穿着实在是很不舒服啊......
其实当忧怜拿给他的时候,迪卢木多还挺喜欢这件衬衫的,他御主的眼光没有问题,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不错,只惜他不能穿。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裤子和鞋子都没有问题,尺码刚好,穿着没有什么不适,毕竟这两样都比上衣好买得多。
“不是吧,这可是均码呀,大部分人都能穿的好不好!”忧怜一边不满地嘟囔着,一边用力去扯两边的衣服想要把扣子扣上,迪卢木多被她勒得非常痛苦,但还是努力不吭声。
忧怜打量着迪卢木多,这家伙坦胸露怀地站在那里,刚好能让她看清楚那两道坚硬凸显的锁骨,还有再往下的,轮廓隆起,饱满漂亮的胸肌,说起来这家伙几乎浑身都是肌肉,平时他裸/露着手臂的时候忧怜就发现了,现在细看连腹肌也是一块块充满了力度,甚至还能看到一点线条分明的人鱼线,无一不彰显出男性刚强的魄力,以及如雕塑般美好的原始之美。
不能再往下看了,否则就要变成盯裆猫了,忧怜恨恨地想,忽然特别想拧迪卢木多一把。
这家伙真是哪哪都好,特别是外形,有这种作弊的优势,异性都很难抵挡得住吧?
哼。
莫名不爽。
他们离得很近,英灵躯体恒温的热度就萦绕在她脸旁,气息如此明显,忧怜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
真够让人想入非非的身体,可恶。
“那个,master,我能动了吗?”迪卢木多小心地询问道,他没有发觉到自家御主异样的心思,他只看到她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而自己还浑身僵硬地站直着。
忧怜回过神来,赶紧后退了一步,“没事了,”她闷闷不乐地说,“这件上衣看起来不行,我会再给你换一件的。”
迪卢木多从善如流地把那件束缚他的衬衫脱了下来,温言道:“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麻烦您了。”
这个家伙,他竟然就这么自然的把上身脱光了!我可是你的御主,当着我的面你该规矩一点吧!本来你的外貌就很高调出众了,多少给收敛一下别到处散发你的雄性荷尔蒙啊混蛋!心里这样猛烈的吐槽着,忧怜表面却维持着冷静的面孔,假装没有注意到迪卢木多的举动。
算了,还是想想衣服的事吧,迪卢木多的体格跟现代那些瘦瘦窄窄的青年们不一样,也难为他能有这种宽肩细腰长腿的好比例,虽然浑身都是紧实的肌肉,但却一点都不魁梧粗壮,反而还有猎豹似的精悍,修长又挺拔,这实在是......
不行,怎么满脑子都是他的身体。忧怜简直想抽打自己,没出息!她在心里骂了一句。
还是先稍微冷静一下吧。
“我下楼拿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忧怜这样说着,也不看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在楼下徘徊了一会,逗了逗猫咪,忧怜拿着一卷皮尺回到了房间,迪卢木多还保持着上身赤条条,乖乖站好的姿态等着她,忧怜故作镇静地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以迪卢木多的俯角,刚好能看到她垂下浓密的睫毛和有点不开心微微撅起的嘴唇,她看起来很郁闷,但也很专注,这副样子实在有趣,而且,她挨得很近,他低头都能嗅到她昨天洗完头发后残留的香味,就在这时,忧怜抬起头,两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迪卢木多色的肩膀上,温凉细腻的指尖按着他光裸温热的皮肤,迪卢木多觉得被碰到的地方有点痒痒的,她的脸也凑近过来......
忧怜正用皮卷尺帮他量肩宽,她认真地看着数字,一抬眼发现自家从者竟然紧张的微微蹙眉,还把眼睛给闭上了。
搞毛线啊?好想给他一巴掌,不知为何,越是这样乖乖的,就越是想揍揍他。
忧怜恹恹地开口:“你闭上眼睛干什么?一副好傻的样子,把手抬起来,我好给你量胸围。”
啊?迪卢木多睁开眼睛,看到忧怜拿着皮卷尺,一副你快点好不好的不耐模样,正经八百。他尴尬地笑了笑,有点心虚,赶紧配合地抬起手臂。
测量完后,忧怜心里有了数,她收起卷尺,“回头再给你买一件好了。”买衣服的钱就从那个让(骗)她保管圣遗物的男人给的酬金里扣好了,反正也绰绰有余,只是说起来,她到现在都没搞清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不过也不重要了。
至于这一件,等下送给秀一穿好了,虽然对于十四少年来说肯定大了。
秀一傍晚回到家的时候收获到姐姐给的新衣服×1。
“多谢老姐,”秀一放下书包接过衣服,他左右看了看,继续他的中二腔,“好普通的凡人装束呢,披风或者斗篷更适合我行走。”
忧怜懒洋洋地教育他,“那种装束更适合你走在街上被人麻袋套头揍一顿。”
秀一试穿了一下,“呃,这衣服有点大呀。”
“大什么大!你多吃点饭好好锻炼身体就能把衣服撑起来了,你看你,瘦得像个柴火棒,真弱!以后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男人吗?”
“诶~~~!老姐,你受什么刺激了?为什么骂我呀!”
“秀一,你姐姐说的对啊,”婶婶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声援,“男孩子应该多运动运动才有活力,你不要没事就宅在家里,当心长不高哦。”
“我也没有宅家里啊,有空都去老爸的道场锻炼身体的,老爸教了不少来着,至少我敢保证我们班里没有能打得过我的人。”
忧怜的叔叔仓刚在这时插话进来,带着佯怒的笑意:“好啊,臭小子,你在学校没干好事吧,衬衫你不穿拿来让我试试。”
“老爸别跟我抢,大叔级别的不能穿这种年轻人的衣服。”
“我也没那么老啦~,哈哈哈......”
听着这家人在楼下的说笑的声音,迪卢木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挺喜欢这个家里具有人情味的轻松氛围,也能看出来他的御主很关心自己的家人,做人应当如此快乐而温馨,或为生活琐事烦恼,这正是那些魔术师的世界里缺少的东西。
所以,他暗暗发誓,务必保护好她,让她平安无事地度过这场残酷的战争,让她在未来仍然可以这样和家人在一起欢笑,而不是出现其他有可能殒命的意外。
绝对不可以,决不允许。
晚上忧怜依旧照例去酒吧上班,今天是周日,明天她就可以休息了,酒吧驻唱的工作强度比较大,又是娱乐场所,所以基本不能在节假日时休息,倒不如说节假日的时候反而特别忙,所以无论是她还是杰拉,休息日一般都安排在周一至周四的时间段,忧怜无所谓,有的歇就行。
“正好趁着明天休息把你的衣服搞定,午饭就在外面吃好了,”忧怜边走边跟迪卢木多说,“等你换好衣服后,你就能正大光明地坐下来跟我一起吃了,你还没吃过这个时代的食物吧?车站前有家汉堡店很不错,我以前常去。”到时候还可以个秀一打包一份回去。
“是啊,我很期待,master。”灵体化的迪卢木多回答,从者虽然没有必要进食,但是不代表不能进食,多多少少算是对二次生命的一种享受,而且跟御主一起进餐,也是很愉快的事。
不管怎么说,明明是个servant,却能被master当成人一样对待真是太好了,迪卢木多心怀感激地想着。如果忧怜知道迪卢木多竟然在庆幸这种事,肯定又要为他辛酸一把。
“master,昨晚我想了想,有一件事不得不做。”
听到他这么一本正经地开口,忧怜也严肃起来,“怎么了?你说。”
“今晚趁着您工作这段时间,我想要去外面搜寻一下是否有其他从者的魔力气息,”迪卢木多的语气骤然沉重起来,似乎颇感忧虑,“虽然原本拟定的就是保守战略,但至今为止,我们没有掌握任何一点关于圣杯的情报,太过于平静是不正常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担心。我们不能连有几名从者现界,又有谁开战了这种最基本的消息都不知道,而且探查其他从者实力也是很重要的事,为的是防止以后交战措手不及。”
忧怜听着他的话,她犹豫了一下,有点担心地问道:“今晚你会跟其他从者交战吗?”
“我预计是不会的,”迪卢木多用一种让她放宽心的语调回答,“我只是在这座城市里四处查看一番而已,会小心隐匿自己,在您工作结束以前就会赶回来。”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自己身边来着,以往迪卢木多都是二十四小时盯紧不放,赶都赶不走,难得他要求自由行动一回,忧怜当然满口应允。
“好的,你去吧,路上小心。”
“master,”迪卢木多郑重地叫住她,“我要提醒您一下,直到我回来前,在酒吧的这段期间都请尽量不要一个人独处,尤其不能外出走动,落单状态下容易被敌人攻击。”
忧怜也是被他的神经质搞得很无奈,迪卢木多八成是上一次圣杯留下心理阴影了,所以对保护御主这事异常执念,“不会这么巧吧,你就离开这一会,我就正好遇见一个敌人。”
“我不是在开玩笑,”他认真地说,“请您答应我,不然我就不去了。”
“喂喂,你认真的?就因为我随口一说,连收集情报这种重要的事都不做了?”
“您才是最重要的,”迪卢木多坚决地说,“御主的安危高于一切,我不能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让您单独待着,其实这次独自侦查已经是不妥之举了,实在是没有办法。”
迪卢木多之所以选在忧怜工作期间外出,就是因为酒吧里的人非常多,不可能有master选择在这里开打,或者干出其他有可能暴露出异样的妄动。但凡事无绝对。只是让忧怜一个对魔术世界一无所知,也不曾参加过圣杯战争的外人保持警惕是很困难的事,何况至今未见他们连个敌人影子都没见到。
“servant的魔力气息是很强大的,”迪卢木多更进一步的对她解释,“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地掩饰自己了,但如果遇到了其他精于追踪和嗅探的从者,恐怕也会发现我的痕迹,更何况这条路我们每天都会往返,又总是在固定的区域活动.....”
“好,我知道了,”忧怜也不想让他这样提心吊胆的,她点点头,“我绝对不会一个人独处的,就算有事也不会离开酒吧,你就放心的去吧。”
“一旦遇上紧急情况,请用令咒呼唤我,如果我在您工作结束前没有赶回来,那八成是出现了脱不开身的意外,到时候也请用令咒将我召返。”
“好的好的,明白了,”忧怜忽然笑了起来,“你看,这才是令咒的正确用法,那些用令咒逼迫从者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御主,他们没考虑过自己的从者会很讨厌他们吗?”
迪卢木多苦笑了一下,“也许有那种叛逆又高傲的从者吧,不过master,servant是没资格讨厌自己的御主的。”
“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资格的,讨厌就是讨厌,这种本能的真情流露怎么能阻挡?”她傲气地昂起下巴,自然而然地说,“这就好像爱一个人也不需要资格。唉,你可真笨,这种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嗯,是啊,是这样,”迪卢木多终于又笑了起来,声音充满了包容力,“您说的没错,我的master。”
忧怜摇了摇脑袋,被他打败了,“你这个人,想对你发脾气都很困难......”
“嗯?这个是表扬我的话吗?”
“才不是!”
忧怜走进酒吧的时候卡座已经落座了不少客人了,平时这个时候都只是寥寥几位,毕竟是周末,大家都想着出来放松一下,忧怜也没有多磨蹭,赶紧到后台换了衣服就出来了,杰拉已经趁着这会上台热场子了,忧怜看到他正在舞台上深情地唱着一首法语情歌,隐隐在哪部电影里听到过,看到她出来了,杰拉还往这边抛了个媚眼。
忧怜没理会他的日常放骚,自己走到了吧台旁边,安妮一边快手快脚地调酒,一边跟她抱怨:“我最讨厌周末了,忙得要死,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在那里玩得那么开心,我却要工作。”
“从事酒吧工作不有所觉悟可不行啊,”忧怜从果盘里拿了一块苹果,“别人越闲,我们越忙。”
“二十五岁以后我就不做调酒师了,”安妮郁闷地挤着一只柠檬,“熬夜对皮肤不好,我可不想提前走下坡路。”
“嗯嗯。”忧怜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她,忽然发现她人已经到酒吧了,但迪卢木多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仍旧在她身边徘徊。
忧怜只当他是有话还没讲完,于是走到了人少的角落里,悄声问道:“你怎么还不去,有什么事忘说了吗?”
“没有啊。”英灵的声音穿过酒吧内喧嚣的人声和音乐,低沉柔和地回响在她耳畔,那是只有她才能听到的话语,内容令她微微一滞。
“时间还来得及,我想听完您唱开场的第一首歌再走。”
忧怜缓了好久,才镇静地本着脸扔下一句:“你可真事多。”
所以,她仔细考虑着,待会唱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