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主动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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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已经把子洋送到家了，您放心啊。”黎诺樊在易子洋看都不看他反手关门的时候，一只脚挡住了，然后快速闪身进去，用肩膀推了一下门，关好，同时完全不耽误他跟奶奶的电话汇报。
易子洋看他微笑着，嗯嗯嗯了几下，察觉到某人在看他、又抬眼回望过去，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知道啦，我会让子洋好好照顾自己的，下次休假再带他回去看您！”
易子洋无视黎诺樊哄小孩的模样，去倒了杯水喝。虽然他不喜欢黎诺樊，但他的家人都非常好，让人觉得分外亲切。或许，原来的易子洋就是一直被这种温暖笼罩着，却又害怕自己不合伦常的感情会破坏这种温暖，所以只能压抑着自己，小心翼翼地享受并感谢着黎家人给予的温暖，又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对黎诺樊那份超出应有情谊的爱慕。
“子洋，子洋！发什么呆呢？”黎诺樊朝他眼前挥挥手，已经把手机放回口袋了，“晚饭想吃什么？”
其实这两离家之前已经被三老喂得饱饱的，还被塞了不少干货湿货拎着走。易子洋已经不想计较黎诺樊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他家了。他想起昨天吃的炒饭的味道，鬼使神差地喃喃到：“炒饭……”
“嗯？炒饭？”黎诺樊笑着，一脸宠溺。
易子洋避开他的眼神，“咳，嗯，想吃……昨天的炒饭，你会做吗？”
看到易子洋有点羞涩（其实只是不想理他）的样子，黎诺樊突然有点小时候子洋小朋友跟他撒娇的感觉，禁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当然会，子洋呀，你得多吃点肉呢，太瘦了。”
易子洋拂开黎诺樊的手，“那你慢慢做，我去休息一下。”说完，两三步走进卧室，嘭地把门关上。他扑到在床上，一手抓来Mike，紧紧抱着。深呼一口气，觉得头有点疼，可能奔波了两天，真的有点着凉——这体质，真让人无法任性。
他睡过去了，不知为何又梦见了少爷，少爷在书房里看书，然后转头看着他。少爷突然皱起眉头，向他走来，他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马路边，看着一个女人的越走越远的背影，他不知为何哭着，想伸手抓住那个女人的手，却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再回神，就看到自己的右腿被压在石头下……是那个……他死去的坍塌山洞里……没有少爷，谁都不在。他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要救他，他等不到了……
只觉得很冷、很冷……
黎诺樊做好饭，还没看到易子洋出来，便走进房间唤他。
那人儿半蜷着身子，明明抱着一只大熊公仔，还盖着被子，额角却冒着冷汗，似乎在做恶梦。
“子洋，子洋……”
黎诺樊靠过去，用手擦拭易子洋额头的细汗。还在梦境中的人儿在重复着死前的一刻时，听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呼喊，还有一股独特的食物味道。他不想死的！
易子洋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的黎诺樊。黎诺樊一阵心疼，扶着易子洋的脸吻了下去。
易子洋脑子还不清醒，大概被那死去的阴影桎梏得难受，想趁着这个吻，证明自己还活着，于是非常热情地回应着这个吻——热烈、放纵的、就像从前与少爷接吻的那样。
黎诺樊没料到易子洋会如此反应，被他撩拨得忘记了身下的人儿是个心脏病人，脚一跨在床上，把易子洋压在床上，吻到那人气息紊乱、一脸绯红，才略微粗鲁地扯开他的衣领，吮吸他脖子上的汗珠。
“停……停下来。”终于恢复清醒的易子洋一边推开黎诺樊，一边用力呼吸。
黎诺樊见他捂着胸口，顿时愧疚万分，“子洋，你没事吧？”
易子洋渐渐呼吸顺畅了，其实他没有生气，毕竟刚才不是黎诺樊单方面的行为。脸上的红潮褪去了些，恢复冷淡的语气，但似乎稍微亲近了少许，“我没事。我饿了。”
“啊，饭已经做好了，本来就是想进来叫你吃饭的，”黎诺樊有点不好意思地挪开眼神，又想起易子洋刚才在做恶梦，连忙横起手掌贴着他的额头，“嗯，好像有点发热……还是吃完饭再量一□□温吧，前两天给你备了些药，放在饮水机旁边的小柜子里，还有……哎，还是等会儿再跟你说吧。先吃饭！”
黎诺樊自顾自地说了一大段，然后，拿开易子洋身上的被子和大熊公仔，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和头发，刚睡醒的易子洋还有点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样子跟以前的子洋相似又不似——以前的子洋睡醒的时候也是这样有点呆，但看到黎诺樊却会不自觉地微笑着。
“谢谢！”易子洋端着饭沉默地吃着，忽然对黎诺樊说了一句。黎诺樊以为易子洋开始不生他的气了，但还是不觉得能一下子跟子洋的关系恢复到以前那样，一步步来吧。他看到子洋嘴边沾了一粒米，就伸手去轻轻拨掉，又瞬间想起刚刚在卧室里的荒唐事，心里又欣喜又慌张。刚才那么大胆不慌，回过头来才知道害臊呢。
“炒饭……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啊，你以前就爱吃这个。”
“谁……教你做这个的？”
“嗯？奶奶……不，应该是姑姑独创的。”
“姑姑？”
“啊，你或许不记得了，小时候住我家的姑姑呀，她当年未婚先孕，跟家里闹翻之后离家出走，后来生了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可惜，那小孩几岁的时候走丢了，姑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被家人接回来的时候，精神已经不太好了。她说她儿子喜欢这个炒饭的味道，管不住她的时候，她就会做一大锅炒饭放在桌子上……”
“姑姑现在呢？”
“呵，你果然不记得了，姑姑已经去世了，我小学的时候，家人带她回乡下静养，她在路上说看见自己的儿子就冲了出去，结果……被车撞了，伤势过重，没了。”
易子洋虽然没有露出难过的神情，但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这个炒饭的味道，跟他记忆的某个味道，很像，可是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回忆，他并不清楚——他唯一确定的，这不是原来易子洋的记忆。是他那可怜的灵魂仅存的一丝印记。
黎诺樊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那可怜的表弟是否还活着，奶奶常说，人死了，心是会回家的。姑姑也算是在家里，等着表弟吧，一直等着，一定会等到的。”
易子洋怔住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子洋，怎么了？”
“我……吃不下了。”黎诺樊注意到易子洋神色古怪，只是以为他不舒服了，劝他喝了点汤，盯着他吃了些药，就让他休息去。易子洋也莫名地非常听话。
黎诺樊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因为这次的任性，已经把工作无限地推后了，还得罪了不少人，害得Roger天天收拾烂摊子，还得随时应付这尊大神的各种要求。
黎诺樊离开之后，易子洋抱着Mike想了很久，有些事情，他需要确认一下。
“少爷！那人又出现了……“
邢徵把目光从窗外的天空收回来，“继续说。”
“是的。”说话的男人叫老谢，算是11的上司，也是从前把11捡回来的人。其实老谢心里是把11当作半个儿子的，可是那孩子就算脸上微笑着，也总是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觉，只有跟少爷在一起的时候，会稍微多一点点情绪变化……没想到，人就这样没了。
老谢侧身，用特制的投影笔扫在身后的墙上，先出现了一个带鸭舌帽、穿黑衣服的人。
“一周前，在Z市JZ广场的一家网吧，有人通过11曾经使用过的号码登录了暗网，虽然他很快登出了，也没有给我们造成任何损失或破坏，但还是被我们数据库的人发现了。那人用的是□□，而且在网吧选的位置摄像头拍不到正面；当晚他可能浏览过的任务信息，我们已经派人盯着了，暂无发现。”
老谢偷偷瞧了一眼少爷。少爷面无表情，但握着水杯的手指轻轻敲了几下。
“然后，就在今天凌晨，有人用11之前在系统留下的后门进入档案库，调取了11当年被带回来前后的所有资料。因为那人通过虚拟机远程操控，查不出当时的地址，而且按这个人的习惯，也很可能是假地址。我们还不能确定这两件事是否是同一人或者同一批人干的，但毫无疑问，他知道11很多事情。”
少爷皱着眉，没有说话，老谢才发现，投影里是11刚被带回来的时候拍的照片。五、六岁的孩子，瘦瘦小小的，头上还受伤包扎着，瞪着圆圆的眼睛刚好看着镜头。
老谢还是有点难过，却不敢浪费少爷时间，点开了下一张照片。“要揪出这个人，光靠追查今天的档案事件，效果不一定很好，但我们从Z市当晚的摄像入手，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
邢徵看到墙上出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那个带鸭舌帽、穿黑衣服的人在人群中亲吻了一个男人，另一张是那个黑衣服的人被一个男孩拉着冲出人群。
“网吧的那个人很聪明也很谨慎，我们没有找到很多他从网吧出来之后的有效视频，但是当天晚上JZ广场发生了一个大新闻，男星黎诺樊在Z市活动期间，疑似被一个粉丝强吻，那人在被保安抓住之前，被一个男孩拉着逃跑了。我们对比过能找到的所有视频，这个人有80%的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墙上的画面立即出现了黎诺樊和李业衿的照片和个人信息。
“有趣的是，这两个人都跟一个人有关系……”老谢转到了下一个画面。一个看起来有点阴沉的瘦弱男子，却带着温柔的微笑。
“他叫易子洋，是黎诺樊小时候的邻居，现在在那个男孩的高中当英语老师。”老谢查到这里也有点疑惑，“但根据资料显示，这三个人跟11完全没有交集。所以……”
“所以？”邢徵眼睛一瞥，让人莫名的心寒，他举杯喝了一口，缓缓地说：“Z市……刚好有个酒会。”
老谢马上明白少爷的意思，答应了一声，把纸质资料放下，便下去安排了。他离开前，看到少爷翻开文件夹，面无表情地看着某一页。
……唉，老谢也不明白11对少爷来说到底算什么，但他能确定11不是可有可无的，11死后，更能看出这一点。只是……这一切仿佛都没有意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主动暴露
